御劍山莊眾人包括一開始拽得厲害的尹奇——瑟瑟——抖瘋狂搖頭, 表示不願替換死人的命運之後,洛喬也懶得管他們了。
那賀寒年虧欠原身的,就先放——他那里, 先找南宮溟要債再說。
反正這位欠的最。
洛喬最初也是想著找南宮溟報仇的,原以為能夠守株待兔坐等上門, 但解決了一波又一波的魔教殺手之後, 她想明白了。以南宮溟那傲慢自大的性格, 只——支使手下人來追殺她,自己壓根不——下場。
既然南宮溟不來, 那她就只能親自上門討債了,順帶收取一些利息。
正是天朗氣清,晴空萬里的好日子。
洛喬站——魔教總壇大門前, 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這般感嘆。
那晚黑燈瞎火出來的, 哪里還記得進入魔教總壇的路線。還好記得留——人,省了她繞路的工夫。雖然這人已——是重傷狀態了, 但仍身殘志堅地為洛喬帶路。
因著洛喬也是一身黑色便服,還隨便從尸體上摘了張干淨的面具帶上了,守門的人第一眼也沒怎麼注意她, 而是跟那——領路的教眾打——了招呼,
「左護法他們呢, 怎麼就你一——人了回來。」
「你受傷還挺重的,這血還——流呢, 這腿怎麼還——抖呢,還越抖越嚴重了……」
……
僅用時半——時辰,洛喬就如狂風暴摧枯拉朽一般地席卷了整——魔教總壇。
「敢問尊駕姓——!?」
「行不更——坐不改姓,江明月是也。」
「你來魔教有——目的?」
「我說了, 我是來要債的。」洛喬笑眯眯——,手下動作亦不手軟,如砍瓜切菜一般,讓魔教眾人深深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惡意。
最後等到她停下手來,舉目望去,有的瑟瑟——抖,有的被揍的淚流滿面。
余下的——瓜——棗鼓——勇氣,戰戰兢兢地朝洛喬果斷跪下了。
洛喬對于魔教來說無異于一場碾壓式的奇襲,這終究是——以實力為尊的世——,很快一幫魔教高層就——識時務者為俊杰,乖乖低頭屈服了。
「教主不——總壇,他這一年來回總壇的次數——屈指可數,也不管事,我們……我們也不——他——哪里。」一——五——歲的紅衣老頭捂著胸口,勉強喘氣——,他怕是傷到心脈了。
洛喬——考著他這話的真假,上一次南宮溟回來,還是將原身擄回來折磨,扔下萬鬼崖呢。
可見南宮溟還是位一心愛女主無心事業的教主啊。
洛喬微一挑眉,「既然如此,我就——這里等他回來好了。」
這話一出,魔教眾人——驚呆了,甚至內心有些崩潰。天哪,這尊煞神居然不肯。
洛喬越想越覺得不錯,這里有吃有住,還有不用花錢就能使喚的僕從,不听話打一頓就好,甚至不——有任——良心上的問題。
「從今天——,我就是新的教主了。」洛喬——乎就是隨口就來的話。
嗯,魔教就當南宮溟欠她的利息了。
就這樣,洛喬霸佔了整——魔教總壇。
她還讓人——專門寄給教主南宮溟的信上,通——了他一件事,教主之位已——換人了。
當這封信呈到南宮溟手上時,
信紙被他使出的掌力瞬間碾成粉碎,抑制不住的殺意充斥了整——室內,送來此信的探子跪——地上渾身顫抖,不敢抬頭。
南宮溟完全沒有聯想到江明月身上,他還當江明月被御劍山莊帶回去了,或是還躲藏——哪——地方呢。
之前南宮溟的確讓魔教下了追殺令,但並沒有——上心此事,頂——責問——句‘人抓到了麼’‘廢物,一群廢物,連——女人——抓不到。’‘要是抓不到就提頭來見。’這類的話。
即便南宮溟——江明月有了武功,但也怎麼放——眼里,才——月的時間,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里。
想著江明月這檔子事還沒解決完,魔教居然還——生了叛亂,不——是哪——心懷不軌的人,想趁他不——借機上位。
南宮溟冷冷一笑。
洛喬也是想著南宮溟也許真的一心愛美人無心事業,但若是連他的教主之位——要沒了呢。
果不其然,南宮溟立刻被這封信激怒了,決定趕回魔教總壇,連心尖上的嬌嬌小姑娘——暫且放到了後面。
……
容桑桑有些不高興,「你不是答應我要陪我的麼?」
看著女孩委屈的模樣,南宮溟——心里不——將教——那些廢物叛徒剮了——少遍,面上又帶著寵溺——,「是本座失約了,最——四天便可回來了。」
「是很重要的事情?——有危險嗎?」
容桑桑忽然緊張了——來,想到南宮溟魔教教主的身份,——江湖上人人喊打,不免為他擔心了——來。
外界傳聞總是說南宮溟殘暴不仁,但她所認識的南宮溟卻是——長相俊美比女人還好看,強大又高傲,卻——保護她關心她的人。
南宮溟輕撫過容桑桑的眉眼,正是這雙純白干淨的眸子讓他喜歡不已,也忍不住深深陷了進去。
「不過是教——出了點亂子,需要我回去處理一下。」南宮溟嗤笑——︰「這世上能殺本座的人還沒出生呢。」
魔教這種地方,——生叛亂是常有的事,強者為尊罷了。
他也是許久沒待——總壇了,讓那些宵小——忘了他的威嚴。
而另一邊的賀寒年也收到屬下尹奇的信,一看之下便眯——了銳利的黑眸,神色也微微變了。
江明月殺了魔教的人,還留了一——活口帶她去魔教總壇。
若非尹奇對他忠心耿耿,這封信也做不了假,否則賀寒年定然是不信的。
江明月突然有了武功,而且還不弱的樣子。
賀寒年皺眉,難——是早就被朝廷滅門的江家?他又搖了搖頭,江家家傳的武功——江湖上不過是二流,當初惹人覬覦也不過是江家的財富珍寶罷了。
沒錯,賀寒年——當初滅江家的人的誰。
早——賀父還——世時就查到了,正是當時的州牧,他看上了江家的財富,——了貪婪之心,便尋了一批江湖人士設計滅了江家滿門。後來從江家所得的財富大半——上貢給了京城的皇帝寵臣,自己也高升調了回去,如今已是位高權重。
朝廷雖勢弱,無力掌控天下各地,但終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可貿然——沖突,賀父便隱下了真相。
因此賀父——世時對江家——有愧疚,臨終前囑咐賀寒年履行婚約善待江家遺孤江明月。
賀寒年雖不喜歡她,但也願意听從父親遺願,讓江明月成為御劍山莊的莊主夫人。
可惜他遇到了真心喜歡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容桑桑。
如果江明月——情識趣,主動選擇解除婚約,他也可以為她另尋一——安身立命之地,盡量照拂于她。可她貪心不足,又心腸惡毒,令賀寒年對她為數不——的情分早已消耗殆盡。
過去不——武功的時候,江明月就耍手段陷害桑桑,現——有了不——哪里得來的武功,更不——做出什麼事來。
賀寒年眼——閃過一絲厭惡。
關于江明月的事,賀寒年本是想來問一問南宮溟的。不料他趕到時,南宮溟已——先——了。
賀寒年的直覺隱隱告訴他,這很可能——江明月有關。
容桑桑眨了眨眼,好奇問——,「寒年哥哥,怎麼了?你有事找南宮溟麼?」
像是完全被沒之前的事影響,少女照樣笑得溫柔天真——明了自己的心意後,賀寒年更是決心要守護這份笑容,哪怕——傷害其他人也——所不惜。
賀寒年眉眼舒展開來,笑了笑,「沒什麼。」
這些事情不必告訴桑桑。
這邊,神醫谷一行弟子也終于見到了他們的大師兄裴離,
裴離問——他們遇到江明月的事,還有那些江湖傳言。
眾弟子紛紛表示他們只是告訴了各門派弟子關于江姑娘的遭遇,後來聊天八卦不——到怎麼就變成這——樣子,還牽扯到了容桑桑是什麼狐狸精這種無稽之談,
裴離依舊還是以往姿容雋秀,風儀清雅的樣子,他微笑︰「眾口鑠金,你們——驗不足,行——江湖還是謹言慎行比較好。」
「但江姑娘真的好慘啊,好好的一——天仙美人。」
「賀盟主也太冷酷無情了吧,我听天雲觀的弟子說,好像是賀寒年變心——前,江姑娘陷害桑桑姑娘——後。」
「我听的說法是賀盟主一直不喜歡江姑娘,只是礙于婚約沒辦法,其實早就想解除婚約了……」
「真是——渣男。」一陷入八卦就根本停不下來的眾弟子。
努力保持微笑的裴離︰「……」
眼底也微暗了暗,是他們太久沒見他這——大師兄了嗎,——有些不服管教了。
裴離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林素秋打斷了,「師兄,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尋了——僻靜房間後,裴離溫潤一笑,坐了下來,「師妹是有什麼事找我?」
「師兄似乎很不喜江姑娘。」方才裴離——眾弟子說話時,林素秋有意觀察到一些。師兄似乎不止是因為江湖傳言不小心牽扯到容姑娘而不高興,還有他們為江姑娘治傷說好話這點,故而試探。
裴離眉頭微蹙,說——︰「江明月此人看似縴弱,實則心機深沉,師妹你或許是被她蒙騙了而不自。」
林素秋心往下沉,直視著裴離的眼楮,「師兄,那紅顏厄是怎麼回事?」
裴離微頓,「什麼紅顏厄?」
林素秋輕嘆——,「我已——看過了,江姑娘的臉是因為被人下了紅顏厄而毀的,連我也治不好。你我——應該——,此藥封存——藥閣,世上再無第二份。敢問師兄,這紅顏厄是從——而來。」
說完她便緊緊盯著裴離的眼楮質問。
畢竟是害人的毒藥,神醫谷也沒有留下太——,留下一份保存也只等著以後有驚才絕艷的後輩能研制解藥來。
而藥閣是神醫谷重地,時刻——有人看守,除了谷主師父和長老之外,唯有裴離這位默認的神醫谷下一任繼承人,才可以隨意進入。而前者這些年不曾出過谷。
裴離眉頭微凝,然後笑了,「听師妹這麼一說,我倒是想——來,藥閣里的確有這種毒。」
他看向林素秋,目光微閃,「師妹這是懷疑我,給江明月下了紅顏厄。」
林素秋認真——,「我當然是不願意這樣想的,所以來向師兄確認一番,也好弄清楚這件事。」
裴離微微笑——,「此事我確實不——情。」
林素秋看著裴離,似乎是想從他的神情態度——分辨出真假來。但不——是否師兄從神醫谷出來太久,這副清雅含笑的熟悉模樣,——變得有些陌生,讓她看不透了。
良久後,林素秋抿了抿嘴,「待回谷後,我——將此事稟告師父的。」
即便不是師兄所為,藥閣被盜也事關重大,若是那竊藥之人——外害人,栽贓給神醫谷就不好了。另外她是真的不希望師兄做錯事,更不要一步錯,步步錯。
待林素秋——後,房門一重新關上,裴離就沉下了臉,不復方才——林素秋和眾——弟子面前那樣溫文和煦的模樣。
紅顏厄是他昔日從藥閣——帶出來的,那時不過是好奇,也向挑戰一下神醫谷先輩,試著研制解藥,可惜最後無果,便放——了一邊。直到——生了許——事情,容桑桑是唯一令他心動的女孩,而江明月讓桑桑受了委屈,裴離自然對她厭惡不已。
那一剎那便動了念頭。
不過就能毀去她最值得驕傲的容貌罷了。
而且有南宮溟動手,他只需提供些藥而已,還不用髒了自己的手,讓江明月——死前受一番紅顏厄的折磨。
沒想到堂堂魔教教主下手也不徹底干脆,竟讓江明月僥幸活了下來,還遇見了神醫谷的人,也令師妹——覺了紅顏厄的存。
若是讓她告訴了師父,他必定是要受谷——規矩懲罰的。而且要是讓神醫谷所有弟子——了此事,又——如——看待他,若是傳到江湖上呢。
裴離眼底晦暗不明。
從江南的商家趕到漠北長陽山的魔教總壇,足有數千里之遠。
南宮溟卻只花了一天半的時間。
除了是被魔教那——竊取他教主之位的不——宵小狠狠激怒了,另外便是為了完成對容桑桑的承諾,想著盡快解決完教內的麻煩,好回去陪他心尖上的小姑娘。
進入魔教後,只見人似乎較之過往少了很——,而且——是鼻青臉腫,好些像是豬頭。
南宮溟看了一眼之後,就不願意從——辯認有沒有熟悉的面孔了。
但不——為——見到他,這些人眼神——非常激動盼望的樣子,「教、教主,你終于回來了。」
雖然以往他們私下也常常非議南宮溟喜怒不定,傲慢肆意等等性格缺陷。
但這位教主不管事啊,放任他們想怎麼干就怎麼干,而且听說教主——外頭看上——姑娘,這一年——回魔教的次數——屈指可數,底下的人怎麼不樂意。
總好過現——待——大殿里的這位一言不合就揍人吧。
南宮溟冷笑,「說吧,是誰犯上作亂,想坐這——教主位置。」他目光里更是透著冷厲,似是嘲諷不屑——,「是白副教主?還是右護法?左護法?」
「教主,屬下正是白某/右護法。」——人拱手——,其——一位還——,「還有左護法,他人已——死了。」
他們之所以——這里等候,也是因為其他人要麼死了,要麼被揍得——不來身了。
而他們也沒有往外逃,——那妖女眼皮子底下,怎麼敢逃,不如等著教主回來解決麻煩。
這回答就有點尷尬了,南宮溟眉頭微皺,——他印象——魔教內有能力地位造反的人也就這——位而已。若不是他們,還能有誰?
白副教主和右護法面面相覷,不——說什麼好。難——要說是教主您——月前扔下萬鬼崖的那——女人,她來復仇了。
還未等他們說什麼,又一——豬頭臉的教眾——到南宮溟跟前,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畏畏縮縮膽戰心驚地說——,「教主,那位讓我領您進去,她——大殿等你。」
南宮溟神色越——冷漠,隱含著怒意,還真把魔教當成自己的所有之物了——
進大殿後,南宮溟第一眼就見到了坐——教主座椅上的女人,她沒有帶半分面紗,那張可怕的面容——羅剎厲鬼無異。
「你是江明月。」
這點似乎毫無疑問,一目了然。
南宮溟臉上出現一絲震驚,但很快消失不見,他冷冷笑——,「本座對你的武功也很感興趣,你若是交上來,我也可以饒你一命,留——魔教做——僕從。」
他現——是懷疑江明月——萬鬼崖僥幸得到了什麼神功秘籍,武功進益神速,才能打敗魔教那些廢物,堂而皇之地坐——這里,甚至膽敢挑釁他。
但南宮溟並不——意,因為容桑桑也常有這樣的運氣,遇到些武功秘籍,但最——也不過是一二流的輕功旁門左——,不——一力破萬法。
南宮溟最大的底氣和傲慢就是來自他所修煉的日月魔功,乃是魔教歷代教主相傳,亦是天下間最頂尖的武功。
洛喬從座椅上——身——了下來,搖了搖頭,「看來你很自信啊。」
南宮溟又哪里——,江明月不——武功,洛喬卻是開了掛的。
哪怕因為靈氣稀薄,只能——揮不足——分之一的威力,修真世界的功法對武俠位面也是降維打擊。
動手次數——了,洛喬也——現尋常兵器禁不住她的真氣,沒——下就廢了,索性就親自動手了,拳拳到肉簡單粗暴的那種。
那——能洗筋伐髓的功法,修煉到最後還能——到鍛體的作用。
南宮溟很快便感受到了他說話被打臉的滋味。
僅僅——拳,他的日月魔功就被打破了,如同薄紙般不堪一擊。還來不及驚駭,也對極致速度並強大的下一拳躲避不及,整——人被砸進了大殿牆壁里。
灰塵石礫撲撲而下,甚至落——了他的身上,
南宮溟只感覺五髒內腑——碎裂了開來,每一次呼吸——帶來劇烈的痛楚,胸腔內燃燒著屈辱的怒意,渾身滿是鮮血,口鼻——充斥的石灰氣息讓他不由得連連咳嗽,喉——滿是血腥味兒。
完全沒了之前矜貴傲慢的樣子。
南宮溟掙扎著想要爬——來,卻因為傷得太重,連動彈一下——變得格外艱難。
自出生以來,他就沒有——歷過這樣狼狽落敗的境遇。
而且還是敗——了一——他瞧不——的女人手里,簡直是奇恥大辱。
洛喬慢慢——近蹲,伸手拍了拍男人臉頰,似是微笑說——,「南宮溟,你欠江明月的這條命,現——該還了。」
南宮溟抬——頭,雙目赤紅,露出陰鷙的神情以及狠戾的目光,低啞地咬著牙恨恨——︰「本座最後悔就是沒有先殺了你江明月。」
洛喬搖搖頭,「南宮溟,看來你還沒有認清現實啊,沒關系,我可以教一教你。」
「不過是要收費的。」
下一刻洛喬就抓住他腦袋上頭——往地上砸,那毫不留情的 撞擊聲看得縮——殿外的人更是瑟瑟——抖了。
這簡直就是虐狗。
不——時南宮溟被砸得鼻血四溢,臉上其他地方也被地面磨破了皮,不斷有鮮血洇出來。直到南宮溟原來那張俊美臉孔變得血肉模糊了,洛喬才停下來,也留了他一口氣喘息著,
她笑著說——,「我不——讓你就這樣輕易死了的,那可不夠抵債。」
說完又生生折斷了他的四肢和脊椎骨。
骨骼碎裂之聲,令人毛骨悚然。
洛喬笑眯眯地松開手,她不過是將南宮溟對原身做的,——一一還到他身上罷了。
洛喬又重新坐回那張黑色的教主座椅,冷冷——,「現——我就是這里的主人,誰還有異議麼。」
魔教內觀望此戰的人也不——少數,此時一片寂靜,齊刷刷跪了下來,「參見教主。」
不帶半點遲疑的。
前一刻對方還是襲擊魔教總壇宛如強盜土匪一樣的人,但現——連教主面對她——沒有還擊之力。看著南宮溟的淒慘樣子,所有人從脊背到天靈蓋兒躥上了一陣寒意。對于她所展現的恐怖實力,也是百分百由衷而——的敬畏不已。
——————
曉江明月很可能去了魔教總壇,南宮溟又趕了回去。
賀寒年雖有些不好的預感,卻也沒有——想,魔教教主南宮溟的實力有目共睹,不然賀寒年也不可能忍受他總是待——桑桑身邊,甚至親密不已。
他只後悔自己沒有早些遇到桑桑,又因旁人作祟,錯過了許——,不能獨自——她廝守。
正是因為喜歡容桑桑的這——男人,——是世間少有的容貌,地位武功實力甚至財富居于頂尖之流的出色,誰也不能獨佔容桑桑,所以才勉強達成了微妙的妥協平衡狀態,共同守護——容桑桑身邊。
賀寒年開始細想,若是這次江明月死——了南宮溟手——,御劍山莊又該如——解釋,打消江湖正——的質疑聲。
其實人死了也罷,那些江湖人士也不——真的為一——死人討什麼正義公。
待過段時間江湖上還——新的八卦談資,這事也就淡去了,更不——影響到桑桑什麼。有他這——武林盟主——,誰敢再議論桑桑。
正當賀寒年定下心神,一——突如其來的震驚消息令他所有的想法——破滅了。
江明月不但沒有死,而且還成為了新的魔教教主。
送來這信的不是別人,就是尹奇。這樣驚人重要的事情他甚至不放心交給別人傳信,而是親自趕來稟告。
賀寒年下意識問——,「那南宮溟呢?」
听說他被江明月打得重傷,留了一口氣關進魔教地牢里受折磨,似乎是——報復當初南宮溟所為,尹奇低下頭說——,心——亦是不可——議。
哪怕他親眼見證過江明月如同變了——人,有了一身神鬼莫測的武功,卻也想不到她打敗了南宮溟,將魔教收為己有。
賀寒年神色冷然︰「這事現——有——少人——?」
尹奇苦笑——,「魔教昭告天下,只怕此時全江湖——了。」
賀寒年雖還維持著面上的冷靜,但內里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
洛喬沒有搞什麼神神秘秘,隱人耳目,直接讓魔教通——全江湖。
魔教換了——新主人。
所以,以後說——來可不要叫錯了,再沒有什麼南宮教主了。
只魔教地牢里——了一——日夜受刑——叫南宮溟的囚犯。
原身家族早就被滅,無依無靠,無處可去,那洛喬自然要尋——真正屬于她的地盤。
這——地盤可以是御劍山莊,也可以是魔教。
洛喬已——決定好了,南宮溟欠原身的債,這魔教就是附帶的利息了。長陽山不止是一座山,而是群山山脈,這里每一寸土地,哪怕一根樹一朵花也——是她的,連教——留下來的那些人也是屬于她的資產。
之前可以隨便當沙包揍,現——打死了有些浪費,不如留下來給她打工。
新人新氣象,洛喬還將魔教換了——字,改為聖教。魔教什麼的,一听就讓人印象不好。另外洛喬還對教內來了場大清洗,如愛剝人皮的左護法那樣的人,就不用留了。
她留的是能給她打工的人,要什麼變態。
也不是沒有反抗的人,但可惜他們——打不過洛喬。強者為尊,再現實不過了。
誰也不想去黃泉送命或是陪前教主坐牢,所以沒花——少功夫,那些罪大惡極的人——被揪了出來,被處刑示眾。有少數趁亂逃出了總壇,但失了以往魔教的庇護,江湖正——也容不下他們,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
洛喬又——聖教立了一番新規矩,所謂標準一律按她的心情來。
于是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的魔教教眾,看著派——下來的鋤頭農具,被新教主要求去種田,簡直是懵逼的。
很簡單,洛喬已將聖教當做了她的私有之物,清點了一下——下財產,——現魔教雖有不少財富,但教——大部分人不事生產,成天打打殺殺,惹是生非。
前魔教眾人︰這不就是我們該做的嗎?
然而現——已——換了新日月,洛喬非常嫌棄這些不能給她創造產出的人,那結果就是要麼送他們去投胎重新做人,要麼就是老老實實給她干活。
為了避免以後坐吃山空,除了教——原有的一批正常產業,洛喬就讓他們先開闢種田之路,民以食為天,保證好糧食產出,也重新適應一下新生活,再準備其他基建項目。
比如紡織工坊啊,養豬產業啊等等,洛喬覺得這些——可以考慮一下——
新教主的婬威之下,很快長陽山上開始了熱火朝天的種田大業。
相比——教眾們的辛勤勞作,洛喬的日常除了時時鞭策一下教眾,看他們有沒有偷懶。偶爾去地牢看一下南宮溟的慘狀,羞辱羞辱他,獲得每日一快樂。
此外就是待著重新修整了一遍並布置符合她審美的大殿里,放著冰盆,旁邊有漂亮的侍女打扇子,看看書吃吃水果,有閑暇做一下美容養顏療程。
日子別提——輕松快活了。
…………
尚且不——自己和御劍山莊暫時逃過一劫的賀寒年,此時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其他人得——江明月已取代南宮溟成為魔教教主,臉色也——紛紛變了。
之前他們並未將江明月放——眼里,哪怕她從南宮溟手下逃了出來,引得江湖議論紛紛,但終究不過是——沒有任——家世背景勢力的弱女子,掀不——什麼風浪來。
可這——女人,現——已——擁有了足以報復他們的地位和實力。
無論是賀寒年,還是裴離,商池,——人面對這——事實,——不可能輕松得——來。
容桑桑到現——還不清楚——生了什麼事,但听說南宮溟出了事,又是焦急擔憂又是手足無措,也下意識求助于身邊的其他——男人。
但他們——寬慰容桑桑,用其他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卻沒人——去營救南宮溟。
他們並不關心南宮溟的生死,從始至終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交情,也談不上朋友,甚至還是情敵。
賀寒年他的身份還是武林盟主,怎麼——去救南宮溟呢。
商池雖然很有錢,但也沒有那樣的本事,入魔教救人,同理的還有容桑桑身邊的忠犬殺手戚星。
至于裴離,他到現——還要為師妹林素秋回谷告訴師父的事——愁呢。自那日後,林素秋——乎就不再——他單獨相處,也讓裴離沒有了可能下手的機。
再者說了,就是耗費大量財力物力,將南宮溟救出來也沒什麼用,他們各自所得到的情報——顯示,南宮溟已成了一——苟延殘喘的廢人。
教——地牢最里面的一間囚房,周圍足有數人看守,教主說了,若是叫南宮溟尋了機——自盡,他們也可以陪著一——去死了。
陰暗森冷的柵欄內,南宮溟披頭散——,衣衫襤褸地靠坐——冰冷潮濕的牆角,渾身還被精鋼鐵鏈鎖著。他身上遍布血痕,血肉間連白骨——顯現了出來,觸目驚心,亂——落——額前。
臉上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樣貌。
他曾下手毀了江明月的容貌,江明月也以牙還牙,回報到了他身上。
便是容桑桑來了,也根本不可能認得出來她。
從萬人之上,唯吾獨尊的魔教教主,淪落到今日的不堪境地,這樣的日子對南宮溟來說,每一分每一秒——無比難熬,劇烈的疼痛感像火焰——體內燃燒,日復一日身上裂開的血肉,還——散——出腐臭的氣味,一切——讓南宮溟感到絕望而痛苦,甚至無力掙扎。
江明月廢了他的武功——脈,打斷了他的四肢還有脊椎骨。
現——他就是——廢人,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這里慢慢等死。
便是求死也不能。江明月命人看著他,給他吊著命,還日日對他施刑。她說了,至少要撐——月才行,就像她當初——萬鬼崖下待的日子一樣。
她還提——了賀寒年,容桑桑他們,似是很希望他們能到來。
南宮溟心底生出一絲希望,桑桑那樣善良純真的人,——意他的生死,也許——來救他。
無論是救他,還是殺他,南宮溟——希望能盡早結束這場噩夢。
江明月就任魔教新教主,還易——為聖教的事,迅速傳遍了江湖。
這樣勁爆的消息迅速壓過了先前的八卦傳言,
踫上這樣曲折離奇,一波——折最後又逆襲上位的傳奇故事,市井坊間的說書人還有寫話本的怕是開心死了。
江湖——乎到處——討論這件事,堂堂魔教教主南宮溟是如——敗給了一——女子。
傳聞——那江明月掉下萬鬼崖後得遇神功秘籍,又是不是真的。還是說江家被滅之前其實將祖傳至寶留給了她。
諸如此類等等。
若是古代江湖有微博熱搜,那江明月這——字必然是長久霸佔著頭條位置的。
城內正——為人看診的林素秋也從師弟妹口——得——了這件事,亦是震驚不已。
相比——旁人的畏懼,林素秋心——生出的念頭,則是想不到江姑娘竟自己報了仇。
當初客棧所見的那位帶著黑色面紗,眼眸卻透著平和安寧的少女,亦不可——議地登上了她難以想象的位置。
她又微微蹙眉,心——緊了緊神,想著紅顏厄的事還是要早早解決為好。
江姑娘現——已不是普通人,而是魔教教主,林素秋也不——,若她——曉毀她容貌的紅顏厄出自神醫谷時,——不——因此記恨上神醫谷。
還有不少——江明月被拋棄還有毀容時大肆奚落嘲諷的人,此時卻是再不敢言語了,甚至還心生懼怕。
這種人慣是欺善怕惡了,以前江明月沒有家族依靠,又失了御劍山莊這方庇護,便是再怎麼羞辱貶低也沒什麼關系。
現——對方權貴為一教之主,可以——江湖上呼風喚雨,自然怕引來殺身之禍還累及家門。
也有人等著看御劍山莊的好戲,當初武林大——是賀寒年親口解除了父輩定下的婚約,如今江明月成了魔教教主,不——不——因愛生恨報復御劍山莊呢。
賀寒年卻——這些日子里,逐一拜訪了江湖正——的四門八派,除他御劍山莊之外。
正是為了江明月成為新一代魔教教主的事。
前教主南宮溟雖行事狠辣,肆意張狂,但他——下的魔教卻——江湖正——隱隱達成平衡,沒有出現爭斗。如今教主之位換了人,恐怕這番江湖平衡也要被打破了。
這是明面上的說法,更實際一些,魔教更新換代,听說死傷無數,短時間內江明月恐怕掌控不了偌大的魔教,不然也不——連各地分壇的人手也抽調回去了。
也就是說魔教正處于虛弱之際,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若能借此時機一舉除掉魔教這——毒瘤,諸位正——門派便是功——千秋,令後人敬仰。
其——不少門派動了心,不止是為了——,還為了利,魔教的地盤也不小,哪怕是瓜分吞掉,也夠他們門派吃——肚圓滾飽的了。
少林和武當微微猶豫,但——攻打魔教正——的大勢所趨裹挾下,點頭答應了。
見到四門八派的回信後,賀寒年緊繃的心弦終于松了下來。
如果單是御劍山莊,必然是無力抵抗魔教的全力報復的。若是拉上了正——眾——門派,就好——了。哪怕南宮溟為教主時,也難以應付正——圍攻。
只是這種組織武林正——各大門派攻打魔教,必然不是短時間就能辦好的,更不能輕易——漏風聲,免得讓魔教提前有了防備心。
想——昔日——山莊——番努力討好他的少女,賀寒年也想不到有一日她——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威脅。
……
聖教各分壇的人手——被傳信調回來,見他們的新教主,若是不歸來,便視作叛教。
面對如此重令,所有人皆心驚膽戰不已。
能入魔教的,基本上不是什麼良善人,縱然有年幼無——被前輩進來的,待了這麼久手上也不是干淨純白的了。
一旦叛教,不僅可能要面對教內派出的殘酷追殺,還不——被正——所容,這種日子恐怕尚不如一——普通人。
然而沒想到他們戰戰兢兢趕回聖教,被告——的原因不是教主——凶殘,而是長陽山開墾的田地太——了,急需人手來種地。
就是這樣日復一日的揮汗如雨之——,听到正——門派組織攻打魔教的風聲,眾人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他們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喜歡過那些——貌岸然的江湖正——人士。
只要不讓他們種地,干什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