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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種田農女世子妃

一切塵埃落定,京中不再提起什麼汝陽王府,康國公等等,但也有不少人想要奉承巴結新貴安洛郡主。

可惜她深居簡出,很少露面,以她現在的地位,又無所求,自然不需要參加一些對她來說沒什麼意思的宴會。以致關于這位不能輕易招惹的安洛郡主的傳言又多了幾分神秘。

時間悄無聲息過去了兩三月,這日周王妃來訪,還帶了一個人,樂平公主。

她眨了眨眼,看向洛喬的目光透著好奇和驚訝,「你就是皇兄夸贊的安洛郡主。」

樂平公主輕輕笑道,「我在潯州就听聞你的名聲,特地求了叔母帶我來拜訪你,還望你不要怪我叨擾了。」

洛喬秀眉微挑,「公主說笑了,只怕外頭傳的不會是什麼好名聲吧。」

除了那些趨炎附勢捧高踩低的人,因為汝陽王府謀逆案,還有康國公府的事,對她敬而遠之的恐怕也大有人在。

「我倒是覺得你威風極了,叫那些人不敢說什麼。」樂平一雙眸子亮晶晶的,語氣也相當真摯,提到‘那些人’面上更是毫不掩飾的浮現一絲厭惡,像是吃過虧的樣子。

洛喬在給姜梧布置作業時,曾看過京城權貴高門關系名單,也知道這位樂平公主的身份。

先帝子嗣稀少,這位樂平公主雖是宮人所生,但待遇榮寵都不差,不僅有與親王匹格的食邑,連及笄之後所嫁的夫婿也是她自己挑選喜愛的,年輕俊朗的博陽侯。

可惜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樂平公主成婚後與駙馬恩愛數年,卻一直沒有子嗣。本朝有律,凡是尚公主的駙馬不得納妾,沒想到博陽侯竟私下置了外室,還生養了一對男孩。

樂平雖喜愛駙馬,但是也無法忍受這種欺騙恥辱,直接狀告了上去。

盡管寵愛她的先帝已然去世,但天子亦是她的兄長,依姜睿的性子,哪怕與這個皇妹感情不深,但也不會讓人隨意欺辱皇室。

最後以私德有虧的罪名,將駙馬革職流放,博陽侯府令其弟繼承,且降爵一等,那外室與奸生子及其相關人等悉數被賜死。

但也有不少人非議,聲稱公主無法生養子嗣,總不能讓博陽侯府斷了血脈,博陽侯犯下此事,出于情理也不算太大過錯。皇室這般作為不免顯得太過霸道。

一時間之間諸如此類言論甚囂塵上,傳得沸沸揚揚,就連京中權貴高門也在私下議論樂平公主不能生育一事,仿佛這就是她身為女子最大的過錯。

樂平公主不堪其擾離開京城,避開這些非議去往封邑潯州休養身心,難得再回來一次。

過往樂平心思郁結,縱然自己貴為金枝玉葉,也要受世人非議,不得不循規蹈矩,甚至在旁人眼中要為丈夫瞞著她置養外室,而背上嫉妒不容人的指責,還連累了皇家的名聲。

即便有身為天子的皇兄為她撐腰做主,但眾口鑠金流言蜚語之下,樂平也忍不住鑽進了牛角尖。

周王妃與她關系素來親近,看著原來性子開朗的樂平這兩年越來越郁郁不樂,也是心疼極了。按理來說,樂平還正值芳齡,即便和離了也能再嫁,悉心挑選下一個良婿。

偏偏因著那些說樂平仗勢欺人強橫霸道,還不能生育的言論,令京中的權貴高門都不情願尚公主。

其實即便如此,也沒什麼關系。若是皇家真看中了你,還能容你願意不願意。

關鍵卻是樂平被外界非議所傷,寧願跑到封邑清靜修養,也不願意留在京城。經此一遭,更別提什麼再嫁之事了。

直到出了安洛郡主這一檔子事,

遠在潯州休養的樂平公主听說時都驚呆了,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而出身宗室的姜寧所作所為更是顛覆了她原有的認知。

和姜寧相比,她可是對前博陽侯及其已經算是手軟了。

同樣她也很佩服姜寧的膽魄和手段,換作她處于這般境地,恐怕也做不到那樣厲害。最重要的是,還沒人敢說姜寧什麼。

樂平似乎領悟了什麼,看向姜寧的目光更顯崇拜。

「當初我若是能像你這樣就好了。」

樂平忍不住嘆了聲,倒不是說處置背叛她的駙馬這一手段,而是覺得自己不如姜寧她堅強,亦不如她利落干脆,反倒陷入傷情自哀還有人言可畏之中。

洛喬淡淡笑道,「公主不必妄自菲薄。」

這世道對女子多有壓迫不公,多少女子面對同樣的事卻要忍氣吞聲。樂平公主尚且有這般尊貴的出身,皇家撐腰,還有一處能隔絕非議排擠聲的一方淨土,屬于自己的封邑,已經足夠好了。

現在能想開了,更不用說。

洛喬意外地與她相處愉快,樂平性格很不錯,又待人真誠,毫無驕矜之氣。

不過人善被人欺,若樂平真是那種驕橫霸道的公主,早就滅了那些敢在背後非議她的人,而不是生生被擠兌到封邑上靜養去了。

但她也不完全是面團子的性格,心結一打開,眉目間舒朗大氣,還能興致勃勃地與洛喬大談起潯州的風土人情。

樂平公主在京這段時日,只同洛喬還有周王妃來往。

樂平還同洛喬說,經過她這一事,不少宗室女在夫家都過得更好些了。

以往連貴為帝姬,本朝有律駙馬不得納妾的樂平尚且要受這樣的氣,何況其他宗室女,納妾養庶子尋花問柳這些都少不了。

現在前汝陽王府成了擺在她們夫家眼前的例子,縱然誰都知道汝陽王府是因為謀逆而覆滅的,但王妃薛氏和陸承芳可是因為苛待皇家郡主,而被處以斬首之刑的。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哪怕平日行事再荒唐,感情冷淡的,都對出身宗室的兒媳婦/妻子多了些尊重,哪怕只是面子上的,也好了很多。

所以洛喬在宗室內人緣其實是不錯的,除開那位被貶為郡君的前晉安長公主之外,不過她再怨恨洛喬也做不了什麼,天子不僅降了她的位份還命她靜修禮佛。

周王妃見樂平因與姜寧結交來往,終于放下了過去的事,也為她感到歡喜。

不止如此,周王妃還提起了再嫁之事。

作為長輩,似乎總少不了拉媒保縴,她很樂意見到她所喜愛的小輩佷女獲得世俗眼中的圓滿,幸福一生。

然而無論是樂平還是洛喬,都婉言拒絕了。

前者早在當初降罪駙馬時,見了太多人的嘴臉。既不是她真心喜愛,又是貪慕她的公主權勢,甚至還會在背後鄙夷輕視她不能生育,這種人不比前駙馬好到哪去。

樂平不能生育一事,經過許多御醫看過,最後斷定是極有可能。許是先帝于奪嫡爭斗中曾傷過身子,繼位後雖有後宮眾多妃嬪,但只有當今天子和樂平公主一雙兒女。

而且當今繼位也有數年了,後宮也沒什麼消息。再加上樂平公主這一事,京中不少權貴心中有所猜測,只是礙于天子威勢,不敢提起。

樂平還與洛喬吐槽過那位前駙馬,既然嫌棄她不能生育,有本事就上書與她和離,既要尚公主帶來的尊榮,又要享受天倫之樂,天底下哪來這樣的好事。

她乃皇家金枝玉葉,本就不需要過得那樣憋屈,被那些三從四德的規矩所約束。他們指責她的時候口口聲聲三從四德,七出之條,無所出乃是大忌,卻忘了什麼叫君臣之禮。

與洛喬來往越多,樂平也越發受其影響,以往的許多想法觀念都改變了許多。

就像洛喬所說的,真如朝野那些所謂道德君子要求的標準,將自己裝進那些條條框框,生生約束住自己的喜怒哀樂,當個世人眼中賢良淑德的公主,那才是傻呢。

縱然名聲再好,終比不上自己的快活。

何況她又不曾欺男霸女,行強權之事,何必那麼在意世人眼光。

而洛喬更不用說了,她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自己生活更好,有更多的自由,又怎會再尋一個夫家來束縛自己,妨礙她自由自在的生活。

听了她們的話,周王妃有些啞口無言,終究也沒有再勸什麼。

一來周王妃雖是長輩,卻還沒有資格做主她們的婚嫁之事。二來她們確實有這樣的傲氣,不必看人臉色受委屈,便是行事過分些,在府中納面首男寵,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她嫁進皇室當上周王妃這麼多年來,不敢有一絲差錯,地位尊貴,名聲賢德,但也忍不住羨慕起了兩個佷女的肆意自在。

與樂平公主的交好,不影響洛喬準備離開京城的行程,

得知洛喬會出京外游,樂平還邀請她到潯州來玩。雖然心結已解,但樂平本身就是比較溫和淡泊的性子,潯州雖不比京城繁華,但卻也清靜安寧,少了許多是非紛爭,讓她喜歡也願意長居于那里。

最後知曉洛喬要出京外游的人是姜梧。

他又些驚訝,然後又陷入了糾結之中。

若放在過去,姜梧二話不說肯定是和阿姐在一起,無論去哪里,他都會陪在阿姐身邊。

但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洛喬又教導了他那麼多東西,他強烈地希望做出一番成就來,在京城這個名利場中往上爬好得到更多的權力和地位,來保護他們姐弟二人。

洛喬直接打斷了他的糾結,她的計劃里沒有打算帶上姜梧,就像她並不需要他的保護一樣。

姜梧︰「……」感覺自己有被傷害到。

雖然姐姐說的是對,但他還是想繼續努力一下,出于男子漢的自尊,證明自己並不是無用的。

然後洛喬將郡主府還有大部分人手都交給了他,只帶了少量的人,說是輕車便行省卻麻煩,但卻是給姜梧留下了一份豐厚的家底。再加上姜梧的聰慧資質,足以讓他獨自在京城撐起門戶來。

至于他想要做什麼,洛喬不會反對,任由他去做。

年紀輕輕,有壯志有抱負是很正常的事。

姜梧有他自己的人生,洛喬會因為原身的牽掛對他照顧些,卻也不會為他選擇什麼。

說洛喬開明包容也好,說她感情淡漠冷酷也可以,即便是當過學生還有弟弟教養相處過的人,也不會讓她為之停留,甚至去負擔他的人生。

姜梧也明白了阿姐不喜歡京城這樣喧囂紛爭的地方,許是因為過往而厭倦了爾虞我詐的爭斗算計。

他不會因為自己的私心眷念,而阻攔阿姐的步伐,但有朝一日,他會讓阿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真正的隨心所欲。

時間如白駒過隙,過去了幾年。

隨著火/藥的生產技術成熟,還有國力越發強盛,內部沒有憂患等種種優勢條件之下,天子終于開始了對周邊蠻夷異族動手了。

沒有哪位皇帝不喜歡開疆拓土,還有骨子里的殺伐冒險,只是以往礙于各方面的掣肘,姜睿雖有些性情乖張,卻也不是窮兵黷武,不顧惜民力的君王。

但現在不用愁了,國庫充盈兵強馬壯,可以放開手腳,大展宏圖了。

天子姜睿甚至興沖沖地決定御駕親征,哪怕有群臣反對,也無法動搖他的決定。

最後有大臣斗膽提出了皇室無嗣,大齊尚無儲君,若是陛下在戰事中有個萬一,國家豈不是會出現動蕩禍亂。

這番諫言主要是為了打消天子御駕親征的念頭,讓他不要置身危險之中,以國家大局為重,老老實實待在京城皇宮里當他的九五至尊。

誰料天子竟毫不猶豫地點了頭,「那就如諸位愛卿所言,擇立儲君好了。」

眾朝臣︰「……」

陛下是不是忘記了他尚無子嗣這件事,若是此時擇立儲君,那就要從宗室里選了。天子繼位多年後宮都沒有消息,底下的百官不是沒有猜測,但是因著天子還不到而立之年,又是這等強勢手腕,也就不急于提這事,免得觸怒了龍顏。

沒想到現在是陛下親自開了口。

自己的身體如何,天子姜睿怎會不清楚。先帝體弱精血不足,子嗣本就稀少,作為他的兒女似乎也遺傳到了這點,更加難有子嗣。這點姜睿心知肚明,也不介意下一代皇帝從宗室中挑選,早點提晚點提差別也不大。

攸關國本重事,宰輔重臣們很快準備好了一份合適的宗室名單。因天子沒有兄弟,便往上推至先帝一代的宗室,皆是高宗之孫,尚在正統嫡系血脈範圍之內,且身世清白無污點,方便過繼為嗣。

姜梧的名字,亦在其列。

天子大致看了一下名單,隨意點了點頭,就讓人去安排了。比起從宗室中擇選儲君人選這事,他更關心即將到來的御駕親征。

很快天子表現出了他在調兵遣將征戰沙場這一方面的才能,又有火/藥這一壓制性武器,幾乎是摧拉枯朽之勢。

殺伐果斷又雄心勃勃。

這一征戰長達五年之久,最終將戎狄趕至陰山之外,令周邊各族蠻夷俯首稱臣納貢。南至百越北至陰山的地域也盡數納于大齊版圖。論文治武功可以說是超越姜齊歷代君王了。

姜睿很心滿意足,哪怕歸朝後,如先帝一般染上風疾,命不久矣,也沒有留下太多遺憾。

昭寧十三年,天子姜睿駕崩,謚號為憲文盛德肅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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