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嘩啦啦,一下走出來了二三十個文官附議。這里面,屬朱啟官品最高,顯然都是以朱啟馬首是瞻。
魏征等人面不改色,似乎早已經猜到了。
但是武將那邊卻已經炸開了鍋。
體型龐大,滿臉胡渣的程咬金走出來罵道︰「放你們娘的狗屁!憑什麼斬了李棋?就憑人家李棋比你們都有種嗎?」
戶部郎中陳賢怒視著程咬金︰「魯國公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李棋比我們有種?」
程咬金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里是怎麼想的,你們無非就是擔心佛門怪罪,以至于牽連你們。」
「我呸!一群貪生怕死之輩!」
「李棋不過是一個貢生都敢直言滅佛,知道滅佛可富國。你們呢?堂堂朝中大臣,為了活命,臉都不要了是吧?!」
說著,程咬金朝著李世民拱手︰「陛下,臣提議讓李棋成為今科狀元!」
「陛下!萬萬不可啊!」
一群文臣開始「苦口婆心」的勸,听起來像是在說明其中的利弊,其實無非就是一句話,他們不想跟著遭殃。
程咬金又是呸了一口︰「滅佛和你們文臣有個屁的關系?踏滅佛門自當交給我們武將!你們貪生怕死,我等不怕!」
程咬金身後的幾個武將頭皮發麻,他們怎麼可能不怕。讓他們戰死沙場沒關系,但如果憋屈地死在佛門的鎮殺之下,那他們只會死不瞑目。
但是此時不得不支持程咬金,所以只能咬牙堅持。
雙方爭執不休,最終朱啟朗聲道︰「陛下!李棋所寫文章離心離德,完全是意氣用事!當下大唐已是風雨飄搖之境,如若再惹怒了佛門,佛門的西域強者殺來大唐,大唐危矣!」
「臣懇請陛下,要以大局為重!以大局為重啊!」
說著,朱啟拜了下去。
跟著出來的文臣紛紛效仿,看似忠心耿耿,實則是在逼李世民。
李世民臉色更加冰冷,但是卻沒有開聲。
程咬金繼續朝著朱啟等人大罵特罵,但是朱啟穩如老狗,對于程咬金的各種謾罵置若罔聞。
這是一只老狐狸了。
終于,李世民看著魏征等人︰「爾等以為如何?」
魏征幾人互視一臉,最終是最年長的長孫無忌走了出來。
「陛下,李棋的文章確實是會惹怒佛門,但如果因此直接殺了李棋,只會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傳到他國人耳中,更會讓別人以為我們大唐怕了佛門,有損我大唐威嚴。」
長孫無忌︰「故而臣以為,殺了李棋,不妥。」
長孫無忌這麼說了,那些看風向的文官們也就明白李世民是什麼想法,一個個心中駭然,他們沒想到李世民居然想保李棋。
朱啟沉默半響,語氣平靜的說道︰「趙國公此言差矣,殺了李棋並不表明我們大唐怕了佛門,此乃緩兵之計。」
「眼下佛門勢大,我們大唐難道要與之硬踫硬?那樣的話,只會讓百姓過的更加水深火熱。」
一個戶部尚書,膽敢質疑位列三公的長孫無忌,這是佛門給的朱啟的膽子!
誰都知道,朱啟就是佛門在朝堂的代言人。
李世民盯著朱啟︰「朱愛卿意思是,如若朕不殺李棋,佛門就會向大唐宣戰?」
這是在問朱啟,也是在問佛門。
朱啟再次拜下︰「臣以為,佛門不會容忍李棋活著。」
「我看誰敢?!本將軍力保李棋!誰來都不好使!」程咬金怒罵道。
朱啟冷哼一聲︰「魯國公莫要自誤!」
程咬金虎目一瞪︰「姓朱的,你敢威脅本將軍!」
朱啟眯著眼,沒有說話。
就在此時,外面的宦官喊了一聲︰「小金蓮寺洞空沙彌求見陛下。」
李世民一咬牙,怒色漸起。小金蓮寺居然只派了一個小沙彌來見自己,當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李世民沉聲道︰「宣。」
半響後,一個年僅十五六的小沙彌雙手合十走入金鑾殿,見了李世民也不跪下,直接開口道︰
「沙羅方丈讓我給陛下帶句話。」
程咬金當即怒吼︰「放肆!見了陛下竟敢不跪?!另外,你們方丈有話與陛下說,就讓他親自來!」
小沙彌年紀不大,但是卻絲毫沒有被程咬金嚇到,只是淡漠的看著程咬金︰「將軍大可親自與沙羅方丈說這些話。」
程咬金差點動手,尉遲恭在一旁攔著︰「冷靜點!」
不說整個佛門,便是小金蓮寺那十位四品金剛,就遠遠不是程咬金能夠匹敵的。
小沙彌繼續看著李世民,也不在乎李世民沒有回話,就繼續說道︰「方丈說,李棋對佛門不敬,該死。」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是暗藏無盡的傲慢和霸道。
什麼時候朝堂之人的生死,由佛門一個方丈說了算?
李世民死死握著龍椅把手︰「李棋乃是朕大唐子民,是生是死,朕自有決斷!」
小沙彌神色不變,淡淡道︰「話我已帶到,阿彌陀佛。」
說完,小沙彌轉身就走。
來也不跪走也不跪,一個小沙彌尚且如此,更別說佛門其他人!
窺一斑可知全貌,可想而知此時的佛門是何其囂張!
在場的文武百官,除了朱啟一行人之外,無不怒火沖天。
但即便是這個時候,朱啟仍然大聲道︰「陛下三思啊!切不能給了佛門對付我們大唐的由頭,為了一個貢生,不值!」
「李棋死了,大唐才可太平!」
此言何其誅心?
殺一個貢生來與佛門委曲求全,要不干脆直接告訴天下人,大唐是佛門的大唐算了!
「誰要殺死李棋?!」突然,一道人影出現在金鑾殿內,赫然是書院院長趙仲禮。
李世民直接站起來︰「院長,您怎麼來了?」
趙仲禮看了朱啟一眼,而後道︰「我听說有人要殺李棋,所以特地前來。」
李世民不由一喜︰「院長你要保下李棋?」
「那是自然!」
朱啟大感不妙,當即說道︰「李棋不是書院的人,院長有什麼理由保下李棋?」
趙仲禮看了朱啟一眼,朗聲道︰「李棋能夠悟出聖言,更是得到了儒聖的認可,他是未來的文聖!是我們讀書人的希望,我當然要保下李棋!」
「什麼?!」
一時間,滿堂震驚,連李世民都不敢相信。
趙仲禮也沒隱瞞,將昨夜的事情說了出來。
如此一來,滿朝文武更是驚駭不已。
朱啟低著頭死死咬著牙,眼底有羨慕,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殺意!
李棋越出色,就越要趁早殺了!
但不等他說話,李世民就直接開口道︰「李棋有聖人之姿,如若朕將其殺了,如何對得起教化萬民的儒聖?」
「朱愛卿,你以為呢?」
李世民目光如刀,帝威隆隆。
朱啟盡管再不甘,此時也不敢繼續和李世民對著干,萬一給了李世民一個借口把他殺了,佛門未必願意為了他和大唐撕破臉皮。
不過,也不能就此算了。
朱啟︰「陛下,李棋的死罪可免,但活罪不可逃。不然,佛門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李世民輕輕一笑︰「那就先將李棋打入天牢,等候發落吧。」
李世民大手一揮,不給朱啟他們反駁的機會︰「退朝。」
是如此,朱啟等人才只能咬牙咽下所有的話。
他們對于這個結果當然是不滿意的,他們原本甚至想著誅李棋九族,才更好的彰顯佛門威嚴。
但現在只是打入天牢,李棋家人都沒有收到影響。
甚至他們覺得李棋都不會在天牢待多久,無非就是走個過場。
朱啟快步的走向外面,小聲的對身邊的人說道︰「將此事告知小金蓮寺,速去!」
「是!」
金鑾殿內,李世民對趙仲禮說道︰「院長,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