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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四之劍與神

「八乙女大人,您從一開始就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對嗎?」

夜櫻綻放的庭院,一名身著白色軍服的黑發青年緩緩踏進了院落。

那青年完美的臉型上雕琢著驚為天人的五官,冰色的修長睫毛散發著迷人的魅力,他扶正了軍帽,抬頭看著臥在櫻樹上的八乙女。

「你是個聰明人,這種問題可不是你會問出來的。」八乙女伸出手,接住一片飄落下來的櫻花花瓣,「春鑒,你是最完美的黑曜級,和其他黑曜級不一樣,我可以把你當做和我一樣的人來對待。」

數月前,一只黑曜級通過實驗進化為人型,不過和其他黑曜級不同的是,它本身就擁有超越人類的智慧,只不過沒有閑人為他祭獻,否則他也會像真木一樣通過自身的力量蛻變成人型。

這只黑曜級剛剛變成人型就有了遠遠超越同級生物的實力,他通曉人類的一切,知道他們的弱點,也明白他們的優勢。雖然沒有接受血咒的注射,但其原本的力量就已經遠超注射過血咒並鍛煉許久的真木酒泉。

在黑騎者的篩選中,八乙女一眼便看到了他,並賜予了他人類的名字。

「雲井春鑒。」

「是,八乙女大人。」

「那件事我已經考慮好了,新世界龍骨的第一騎,由你出任。」

雲井並未感到驚訝,反倒是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同于其他黑曜級生物,他有著自己的黑曜,可以像人類的黑曜使用者一樣召喚屬于自己的武裝,並且具備多種天賦能力。

「看來你早就已經知道了。」八乙女輕聲道。

「就像您知道第五騎和第八騎在現世會被擊敗一樣,我們對彼此都沒有道出真相。」

「飛鳥沒有掌握那股力量的用法,只有失去之後他才會知道珍惜,並且還要讓他知道,狂妄是一定會付出代價的,月兌離了新世界,他只不過是龍骨眼中的獵物而已。」

「失去?春鑒不明白您的意思。」

八乙女輕搖著扇子,緩緩道︰「折本禮是龍骨最強的黑騎者,曾經與神明進行過一場秘密決斗,雖然他輸了,不過神明也贏得十分艱難。他擁有特殊的武技,被稱作第四把劍,有著封印對手能力的作用。」

「原來如此。」

「那把劍刺中了飛鳥的黑氣,同時也封印了他的這項能力,他永遠都沒辦法再去操縱那些黑氣為自己戰斗,這就是折本的恐怖之處。」

雲井不解道︰「既然他有這樣的武技,為什麼還會在和神明大人的決斗中落敗?」

「因為決斗時他沒有用出那一招。」

「也就是說如果用出來的話,獲勝的一方就是折本禮了。」

「可是他沒有機會了。」

「但龍骨還有。」

雲井的話讓八乙女眉頭一皺︰「不可否認,你說的是事實。不過春鑒,你知道我們在攻佔現世後還有另外一個敵人,而我們尚未獲取擊潰他的方法。」

「您是說,

優庫里斯。」

「是的,他是創造了你們的人。即便神明站上了和他相同的高度,神與神之間也依舊有著差距,因為神明的能力是優庫里斯給予他的,優庫里斯隨時都可以將其收回,但是,只要不在他的領域,他就無法將這些能力取走。」

「那我們該如何才能打敗他?」雲井問道。

「不知道,甚至連分毫的頭緒都沒有。」

「八乙女大人您打算何時去對付優庫里斯呢?如果不接觸他的話,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擊敗他的方法吧,您說對嗎?」

「是的,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們眼前的目標是現世,至于優庫里斯和他的異世界,等到我們徹底穩定了現世的情況之後再做打算。」

「是,八乙女大人。」

許久,雲井似乎找不到了和八乙女聊下去的話題,剛準備離開庭院,卻听到握在樹上的八乙女輕聲說道︰「他們有所行動了,這次的選擇還真是有趣,沒想到奉居然會同意。」

「 嚓」

一道閃電疾馳著落下,伴隨著雷聲,雲井背過身緩緩走向了遠處。

傳送室內,真木和櫻庭正監視著現世的情況。

「黑騎者們不見了。」真木交叉著雙臂,冷冷地凝視著下方的現世。

「他們去哪兒了?」櫻庭趴在傳送門的邊緣,似乎想要找到黑騎者的去向。

「另外一個世界,不知道他們有什麼鬼點子,不過也好,取得新能力交戰起來也能稍微有點新鮮感,我可不想總是和同一種力量過招。」

……

一周後,明智教授的血咒已經完全研制成功,並召集了于上次戰爭中失去力量的紅咒師來到了龍骨,為他們注射了血咒重獲咒術力量,四位大長老被分配去了他們各自的地區負責協助相應的黑騎者。

走廊上,高跟鞋清脆的響聲越來越近。

「清水小姐。」

「小雪,有什麼事嗎?」清水正埋頭處理著幾摞文件,並未抬頭看她。

「荒木田小姐想見你,我把她留在樓下了。」

「這樣啊,看起來她已經想通了,把她帶上來吧。」清水伸了個懶腰,將額前的幾縷碎發捋到耳後,站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腰肢。

「是。」

不久後,千葉帶著穿著極其樸素的荒木田來到了清水的辦公室,她給人的感覺和以前大不一樣,沒有了血咒的她只是個普通的少女,可是為何如今會落到如此境地?

「新姬,好久不見。」

「清水小姐,麻煩幫我注射血咒。」

荒木田開門見山的言語讓清水稍微一驚,雖然已經知道她來這里的目的,但是沒想到她居然會這樣堅決且快速,不帶一絲猶豫的向自己提出要求,似乎是思考了很久的樣子。

「先來這邊坐吧。」清水示意荒木田去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她顯得有些面黃肌瘦,明明是在為安全議會工作,難道連飯都吃不上嗎?

「沐楓半個月之前去找過你。」

「是的。」

「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哪里不舒服嗎?」清水問道。

荒木田搖了搖頭︰「安全議會解散了,一周前,就在我的面前。」

「這種事為什麼沒有消息傳出來?」

「是各國領導人商議後的決定,他們封鎖了這些消息,除了當天在場的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解散的原因呢?」清水實在好奇,這樣一個自尊心強大的組織,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被迫解散呢?

「一周前,我在去提交任務報告的時候,一名穿著白色披風和軍裝的男人出現在了議會大樓里,他自稱是龍骨第一騎。」荒木田的話讓清水猛地一愣。

「什麼?」

「就算我對龍骨再不了解,也知道你們的第一騎不是男性。之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殺死了議會的幾名領導人,軍隊拿他沒有任何辦法,一切武器對他幾乎全部無效。」

「如果只是被殺了幾個領導者的話,應該也不至于把這麼大個組織解散掉吧?」

荒木田沒有否認,繼續說道︰「那個男人命令組織解散,並且永遠不得重組,一旦重新組織類似的機構,他就會再度降臨,殺死在場的所有人。」

清水看著荒木田的雙目,她從前的那份高傲似乎完全被磨平,議會解散了一周,也就是說這一周的時間她都沒有工作,議會的工資全部都存在一張虛擬的信用卡上,現在議會解散,那張卡也失去了作用。

「變成普通人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呢。」清水試探性地說道。

「如果當時的我是紅咒師,如果我能用咒術感知他的存在和他交戰的話,也許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下場了。」荒木田的神情透出無盡的悔意,並非對之前向沐楓夜說過的話而後悔,也對自己一直以來的選擇和判斷而後悔,「這些天我游走在貧窮之地,見到了許多欺凌的現象,他們屈服在比自己強大的人的腳下,眼中是屈辱和對力量的渴望,如果有了力量,他們就可以把這結局反轉,出盡胸中的惡氣。果然人類都是渴望力量的啊,而我也是人類。」

「我曾經一度認為血咒是我人生的負擔,我每日每夜都想著擺月兌它們,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我錯了。所羅門決戰後,我變回了普通人,這才發現,原來我已經沒辦法再回到正常人的世界了,那個世界距離我太過遙遠。無論何時,我都會記得,自己曾經是紅咒師的大長老。永遠,回不去了……」

「也許沐楓說得對,這大概就是我的命運。」

「既然如此……」清水剛剛打算讓千葉帶著荒木田去找明智教授時,辦公室的門被緩緩推開。

「不行。」

「宗十郎?」清水疑惑地望向門口的宗十郎,「為什麼?新姬好不容易才想通了要拿回紅咒師的身份,為什麼不可以?」

宗十郎的雙目如鷹一般,緊盯著沙發上的荒木田。

「被慘痛現實擊潰的人不配獲得力量,也不配留在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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