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兩枚子彈同時貫穿了「龍造寺」的頭顱,這把狙擊槍的威力極大,用來對付太陽級的生物都完全不在話下,更別說只是人類軀體的她了。
「打中了。」絲莉娜見敵人倒下,立刻扔下槍跑向被銀色結晶包裹著的沐楓夜。
「絲莉娜,還沒結束。」龍造寺拉住了絲莉娜的手,瞄準躺在遠處地上的自己再次扣動了扳機,「她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沐楓應該沒事,比起這個還是盡快解決掉她!」
「可是……」
「那副身體里的火元素會修復創傷,即便是在沒有魔眼的情況下,恢復速度也比一般人快得多。」龍造寺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槍栓,接著將一發一發的子彈盡數傾泄在了「龍造寺」的腦袋上,「絲莉娜,車里有一把特殊的槍,里面裝了一發帶有黑元素的子彈,把它拿給我。」
「哦,好的!」絲莉娜拉開後車門,從座位下面拉出了那把外形和龍造寺的狙擊槍類似的槍支,「龍造寺小姐,我拿來了。」
「!」
龍造寺飛快地扔下狙擊槍,但是瞄準鏡再次對準地面時,之前還躺在那里的人影卻消失不見!
「不好……」龍造寺架起槍迅速轉過身來,剎那之間,手里的槍被數根利爪完全切碎,熾熱的火焰將槍體融化,不過卻奈何不了那顆子彈半分。
絲莉娜見勢立刻掏出配槍,可是沒有了黑曜之後,反應速度也大不如前,槍口剛剛抬起幾厘米,槍膛和彈匣里的子彈統統受熱爆炸!
「呃啊!」絲莉娜的右手和胸前被炸傷了一大片,順著山坡滾到了山腳。
「絲莉娜!」
躺在山腳下的絲莉娜已經不省人事,身上滿是鮮血,果然人類和黑曜的持有者之間根本沒辦法戰斗,即便是拼盡全力也只不過是徒勞,人類終究還是太脆弱了。
龍造寺企圖撿起地上裝有黑元素的子彈,卻被先一步制住,滾燙的手掌死死地扼住她的咽喉,整個腦袋都像是要被蒸發了一般,眼前的那個自己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火爐,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被灼燒著,很快,窒息感傳來,眼前是不是變得一片黑暗。
「唔……」釋放了黑曜爆裂的沐楓夜完全沒有了力氣,那是他最後的殺手 ,可惜這一招似乎對「龍造寺」完全沒有作用,「絲莉娜……」
看著躺在血泊中的絲莉娜,以及山坡上被擒住的龍造寺,深深的無力感再度襲來。
「龍造寺小姐……難道這樣的力量還不足夠嗎……可惡啊!」
龍造寺的身體徹底被烈焰吞噬,而那倒影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呃啊啊啊啊」
「龍造寺天堂,沒有黑曜的你簡直毫無勝算。」
雙手慢慢垂在身體兩側,龍造寺的掙扎歸于平靜,火焰焚燒著她的身子,除了死寂以外什麼也听不到,呼吸和心跳已然停止,這一刻,世界宛如陷入了黑暗之中。
「呼」
火焰的跳動突然升騰到了天空,「龍造寺」心中一顫,立刻扔下了手中的火團。
「這樣的挫敗感還是頭一次呢,被自己干掉什麼的……」火焰中的龍造寺緩緩站起身,周圍的火元素好像都已經進入了她的掌控之中!
烈火逐漸散開,露出了下方一雙赤紅的閃爍著殘火的雙眸,發梢的紅色正慢慢爬上頭頂,此刻她整個人都在火焰的包圍之中,那似乎就是她最好的武裝。
「不可能……」
「現在毫無勝算的該是誰呢?」沖天的火勢頓時挽回了全部的氣場,那些火焰于空中凝聚成一桿金色的長矛,龍造寺發梢的紅色已經逐漸爬到了肩膀。
「沒有理由我不會這個能力的!我就是你!為什麼……」
「世界上只有一個龍造寺天堂,很顯然,你只是個影子而已。」龍造寺莞爾一笑,幾條火舌突然捆住了「龍造寺」的四肢和脖子,將她大字型的在空中拉開,「再見了,影子就該有當影子的覺悟。」
「轟」
火矛墜落下來,正中「龍造寺」的胸口,碩大的矛瞬間將她整個人劈成了兩半,下一刻就變成一堆黑色的結晶散落在了地上。
「呼……」龍造寺趕忙散去身上的火焰,火紅的雙眸變回藍色,險些成為紅色的頭發也回到了從前的金色,只是身上的衣服全都被火焰燒得一干二淨。
之前就逃到遠處的司機見戰斗結束,趕快月兌下了上衣的外套披在了龍造寺的身上。
「謝謝,我會通知櫻間代理這里發生的一切,你先帶著他們回去吧,這里由我來處理。」龍造寺看了一眼山坡下的沐楓夜和受傷的絲莉娜,那爆炸似乎讓她傷的不輕,那麼近的距離能夠保住性命就已經不容易了。
「是,龍造寺大人。」
龍造寺蹲子,抓起一把地上的黑色結晶,沒想到在最後關頭居然會被自己最厭惡的能力救了性命,或許是時候該面對一下那段記憶了。
「但是……又該找誰訴說呢。」
手中的結晶從指間滑落,隨著風飛向遠方。
不久後,龍骨澳洲第一騎分部。
「龍造寺小姐,他們怎麼樣了?」收到龍造寺通知的櫻間立刻帶著四宮趕到了這里,沒想到沐楓夜臨走前如此信誓旦旦地答應了自己,卻鬧了個這樣的下場,自己當時就應該知道他的身體情況的!
「沐楓的情況穩定,只是黑曜的力量全部被用光了,大概要休息一天才能恢復過來。」
「那絲莉娜呢?」四宮緊張地問道。
龍造寺慚愧地低下了頭,如果自己能早一些拿出那支裝有黑元素的槍就好了。
「右臂和胸前被子彈炸傷,有一些子彈的碎片留在了體內,而且位于心室附近,現在她沒有黑曜的加持,情況非常危險。」龍造寺險些哭了出來,絲莉娜雖然來這里的時間不長,但卻是她最看重的部下,現在她因為自己的過失而身處險境,她又怎麼會不心疼?
「龍造寺小姐,絲莉娜做過檢查了嗎?」四宮問道。
「這里是x光的片子,你看看吧。」龍造寺從一旁的袋子里取出了幾張x光片。
大約有四五片子彈碎片留在了絲莉娜的胸腔,其中兩片極其靠近心髒,如果處理不當恐怕會發生難以預料的危險。
「怎麼會這樣……」四宮的手顫抖著,她知道櫻間帶自己來這里的原因,不僅僅因為她和絲莉娜的關系親密,更因為她是醫療部天馬醫生的學生,也是現在的副部長,即便是沒有了黑曜,她也在天馬那里學到了不少醫療知識。
「四宮,你能做到嗎?」櫻間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讓她稍微冷靜一些。
四宮遲疑了幾秒,但還是點了點頭。
「拜托你了……」櫻間深深地鞠下一躬,四宮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擔子,她不可能讓自己最好的朋友死在這里,她們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次,怎麼可能會丟下她不管!
四宮離開很久後,櫻間才直起身子,慢慢走進了沐楓夜的病房。
他已經醒了過來,正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街景。
「櫻間,你來了……真是抱歉,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
櫻間看著他身上纏著的繃帶,心中一陣絞痛︰「不是你的錯,是我觀察的不夠細致。」
「你來這里了,總部的工作怎麼辦?」
「我交給千葉了,她一邊幫我監視著諾琳的動向一邊處理那些文件。」櫻間走到床邊坐下,緩緩伸手踫了一下沐楓夜的指尖,突然又縮了回去,最後還是趁他不注意慢慢湊了上去,慢慢地抓住他的手。
「絲莉娜還好嗎?」
櫻間點著頭說道︰「嗯,她沒事的,四宮已經去幫她做手術了,一定會沒事的。」
「四宮嗎……」沐楓夜看著窗外的日落,金色的霞輝讓整個第一騎分部都變得金燦燦的,「有時候真是嫉妒龍造寺小姐呢。」
「為什麼?」
「其他的分部可沒有這邊的情調,這里就像是樂園一樣,和我們在的地方好像兩個世界,不過就算是這樣的世界也有與外界相交的地方,大概是因為這種平衡感才讓我沒有離開總部留在這里吧。」沐楓夜嘆了口氣,環視著周圍的環境,「這種感覺簡直和剛剛回來的那天一模一樣,轉眼已經過去快一年了啊。」
「怎麼?回憶起在那邊的時候了嗎?」
「奇怪,在這種時候總是想起他們,千草,千惠,喬里姆,還有高志。」
櫻間悄悄地抹去沐楓夜眼角的淚水,不僅是他這樣想,就連自己有時都會想起從前的那些人,每一個身影都無法忘懷,正是有了他們的尸骨,才有了現在的自己。
「還記得那句話吧?」櫻間輕聲問道。
沐楓夜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笑著說道︰「生者奮然,死者安息。」
「努力活下去吧,面前的困難還算不上絕望,我們要做的還有更多。」
「是啊。」沐楓夜突然回想起了在自己昏厥前所看到的龍造寺,她已經沒有了黑曜,可是那副形態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櫻間,我想找龍造寺小姐聊一下,我感覺她好像對我們隱瞞了什麼。」
那樣的姿態,絕非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