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了龜鱗高後,王則是在輝宮日月的引到下來到了一座花圃。
那是一座巨大的平原,花圃里足有齊人高的植物遍地皆是。
「我接下來會帶去你見一個人。他會告訴你,你接下來要去做些什麼。」
輝宮日月對著身後的王開口說道。
「我說過的,我是不會去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王回答。
「不會讓你去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那個人有著某種奇異的力量。他會引導你,指引你去做命中該做的事情。」
輝宮日月轉首對著王說道。
「命運?」王心中詫異,但卻也是沒有多說。
一炷香後,三人來到了一座巨樹下。巨樹冠葉通天,樹干上有著一枝枝五顏六色,奇異的花兒。花兒沒有生長在土地里,而是逆生攀在巨木的樹干上,看起來尤為的詭異。
樹下,沙袍影。
「你們……你來了嗎。」
開口的是一個俊美的少年,少年坐在樹下不斷的撥弄他手里的琴弦,好似等待了許久一般。
王打探了一眼樹下少年,他有著另人沉醉的面容。盡管王看上去也算得上很俊俏了,但如果要較比眼前少年卻也還是會不禁黯然失色。
「好了,你們就先聊吧。我們就先走了。」
輝宮日月看了一眼少年,神色里面充滿了復雜。
說完,輝宮日月他也是轉身離去。而龜鱗高雖然並沒有怎麼弄明白狀況,但卻也是在點頭哈腰中跟著自己曾經的主子一起離去花圃。
在輝宮日月和龜鱗高二人離去後,俊美少年和王相互對視了一眼。二眼相對,先是沉默。但沒過多久,少年手里卻也是現了幾個青色的酒葫蘆來。
「要喝酒嗎?花的酒,可是很好喝的呢~。」
少年嫣然一笑,拍了拍地面。示意王過來。
王先是一愣,但也是沒有多想。而是走了過去,並是坐下。
「花有個習慣,在談話之前必須要先喝酒。如果不喝,那麼花是不會理他的。」
少年微笑,說完也是將一個酒葫蘆丟過,拋給王。
「習慣嗎?」王喃喃,接過酒葫蘆。
那是一個青色的葫蘆,看起來倒也不像是些什麼工藝品。反倒是更像一個
剛剛生長出來,甚至還沒完全成熟的葫蘆便就被摘下,用來裝酒了一般。
酒蓋打開,葫中酒水無色,聞起來也是無味。看不出些什麼奇異的地方。但是當王飲下一口後,卻是變得不大一樣了……
瓊漿甘甜,當一滴酒露接觸唇間,他臉上似水一般的平靜也是不禁變容。酒味甘甜樸素,並不濃烈,一口飲下,王他他整個人的身軀卻也是微微顫抖。再回首,他整個人卻也是不能自拔,當反應過來以後,卻是發現葫蘆里的酒水早已喝完了。
「這,這,這個是什麼酒……」
一口飲下,王在震驚之中喃喃自語。
他出生名門世家,自小也是飲用過不少的人間瓊漿,天地瑰寶。雖然他平日里對飲酒一事並沒有顯得多麼在意,但是如果論酒品和口味,那麼王他也是自認不差的。
但是唯獨……唯獨當他飲下了這葫蘆里的一口酒水後,他卻是發覺自己以前喝的東西根本就不能算是酒,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些略有怪味的水罷了。
「怎麼樣,花的酒,味道還不差吧?」
少年自豪的說道,別的東西他或許會不怎麼在意。但是唯獨在酒上面……他卻是自視甚高,自認自己調出來的美酒沒有一人會拒絕評差,哪怕是一人,也是沒有。
王驚愕,在奇異之中看了看手里已經喝空的酒葫蘆。不禁點了點頭。
「哈哈,既然好喝,那麼就來陪花多喝幾輪。」
少年哈哈一笑,也是絲毫不在意形象的躺在地上,並是拿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酒葫蘆。
王一頭霧水,錯愕的看向眼前少年。當輝宮日月提及眼前之人,和自己說的是對方會是一個「指引自己命運的人」。但是……為什麼他感覺,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不正經的有些過分了啊。
「輝宮兄,輝宮日月他之前告訴我,你會指引我的命運,指引我去做命中該做的事情。」
王並沒有即刻陪少年飲酒,而是打探著問道。
少年聞言,卻也是並沒有些什麼錯愕,而是仿佛早已料到了王會這麼問一般。
「我問你,別人替你指導的命運,你會去做嗎?」
少年問過王。
王听聞,並沒有多想。而只是很快的搖了搖頭。
「你認為,命運……指的又是什麼?」
少年繼續問王。
「命運嗎……」王喃喃,並沒有回答。
命運二字,這個字詞說著簡單輕松,但卻也是復雜。自古觀今,能夠改變自己命運的人不再少數。但是能夠「理解」自己命運的人,卻是不多。
而王,他卻也是不理解名為「命運」的東西是為何物。
王他先是沉吟,隨後也是回答說道:
「在我看來,命運就是一個生靈生來便就決定的事情。但它卻是可以被改變的。就好似一滴雨水,他從天間隕落,滴落凡塵地里,這個就是它的命運。但如果我伸出手來,接住了它,那麼雨水的命運就會改變。」
王開口回答,他的回答和想法和很多人想的一樣,命運是生而決定,但卻是能夠改變的。但……少年卻是搖了搖頭。
「非也,非也。花可不這麼覺得。」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撥弄了幾下琴弦,那是一只古箏。
他並沒有即刻回答,而只是默默的彈奏著古箏,箏聲高雅,和他大大咧咧的醉漢形象略微有所不同。他的手指在琴弦上不斷的舞動彈奏,當最後一指的落下,古箏也是被他一膝踢飛。
「在花看來,命運是兩面性的,一面是生,一面是死。」
少年說完,接住古箏。
「但……生的另一面是死,同理,死的另一面,卻也是生。」
少年閉上眼眸。說完,手里古箏卻也是變成了一團清色的水液。
水液浮空,漂浮懸掛在哪里。看起來,聞起來,無色無味。和王之前所喝的酒漿,盡是有著些幾分相接近。
「在花看來,命運就是相反,相對應的。死可以是生,生也可以是死。」
他一邊說著,一邊的拿起王之前喝空的酒葫蘆。
玉手拿起酒壺,對著半空一掃。那漂浮在半空的酒漿卻也是很快的被收進了酒壺里。如果要說,倒是不像被盛入酒葫蘆里面的。反倒是……更像是被酒葫蘆給主動吸收進去的一般。
「花覺得,蟻和你……不可言,不可言。命運一說不可言。」
翠聲落下,當少年的話語說完。他整個人卻也是消失,只剩下幾片花瓣停留在空中慢慢飛舞。
而就在王震驚愕然的目光之中,一個盛滿酒的青色酒葫蘆,卻也是留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