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事情……無所謂。如果你覺得還不錯,那麼我倒是也可以多‘喂’你吃些隻果呢。」
輝宮日月他輕笑一聲,開口微微說道。
他拋飛了幾下手掌中的隻果,而當話語落下片刻……從王霂他的月復中卻也是有著一灘灘的血水流淌而出。那是他的月復部,他的胃部被輝宮日月他那如若尖刀般的足鞋踢穿,而其手中的隻果卻也是一同的給踢了進去……
的確,這是一種……可謂是與眾不同的「喂隻果」方法。而王霂他在年幼的時候,也是因為其外貌俊朗帥氣,再加之天賦異稟,也是自然而然的便就得到了不少女修的垂青……如果是幫他喂食些甘美的瓜果之類的食物的話,那麼可也是有過不少的次數。但是……
唯獨這種與眾不同的「喂隻果」方法……他卻也還是給首次的遇見……或許,也可以用刑法,不對,其本身便就是一種刑法了吧。
「如果我‘吃’下了三片隻果的話……那麼我會怎樣呢?死嗎?」王霂他咳出一口血水來,平靜開口。他本身的傷勢便就是極其的慘重,再加以輝宮日月方才一腳,則更可謂是雪上加霜……但,唯獨王霂卻也是有著,讓輝宮日月他不得不對其王霂在心中贊嘆一聲。
繞是王霂他遭遇了如此行景,但是他卻也是未曾膽寒退縮過絲毫。也更是未曾發狂發怒,無能狂怒……他也僅僅只是在神色平淡之中,淡笑著反問那輝宮日月。
輝宮日月他拋飛了幾下手中的三瓣隻果,也是在一時間里陷入了沉默……
輝宮日月他搖了搖頭,手掌一晃也是憑空拿過一凳子。他坐了下來,開口道︰
「•••算了,如果我就這麼把你給玩死了。那麼……對于我來說卻也是算不做些什麼好事。」
說完,他也是將手中的三瓣隻果放進嘴里,淡嚼著吃了下去。畢竟……他根據那一段童謠之中的話語來說,就海傾澄還是有著足矣另他感興趣的地方在的。
傳聞……當猩紅的血眸俯視大地之際,大地會化作尸骸無邊無際。傳聞……當猩紅的雙眸凝望天空之際,虛宇間會灑下漫天的血雨不斷……當猩紅的血眸張開,無邊的尸骸會化作雨滴,自天間隕下。而當猩紅的血眸閉上……從那無盡的尸骸之上,則也是會滋生出數之不盡,數之不竭的食腐渡鴉。
傳聞,當猩紅的渡鴉飛過之地,便就化作災難噩土。而渡鴉若是席卷天下之際……那麼則也為鮫人崛起之時。
「猩紅的童謠嗎……」
輝宮日月喃喃自若。盡管這看似只是一個平淡無奇的血色童謠罷了。但是輝宮日月他卻也是同樣的揣懷著一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蓬萊每是過千年,便就會現世一年。而每是那一年……便也就會被稱之為「地獄之年」。蓬萊每是出世一次,便就會伴隨著如若雨後春筍一般的海量修士,無窮無盡的涌入蓬萊,肆意的掠奪著這片土地。
而輝宮他也是不知道,在這還剩下的短短半年里,他是否還能支撐下去。在這短短的數月里來……有著近乎于三成的鮫人村莊從這片島嶼之上消失移名,不復存在。而在其中……更也是包括著那麼一座城池。那座城池的名字……叫做千湖。
在那一戰里面,他們鮫人一族死傷慘重。因為這一次不再簡簡單單的只是幾個宗門世家的聯手,而是從這一次的人族入侵者之中,來了一個國度。一個輝煌強盛的王朝國度……漢裔之名,霸道無匹,鐵蹄所過之處,便為狼煙廢墟。
輝宮日月他不知道,他們鮫人一族是否能成功的在這一次的災厄之中幸存下來……在數千年前,蓬萊也曾有著除鮫人族外的另一只種族,羽人族。但……卻也只是曾經罷了。輝宮日月他的責任很重,很重很重……從他生來的每一天起,便就需要不斷的修煉,不斷的變強……而其目的,則也僅僅只是為了從人族的鐵蹄之下守護住
這片名為蓬萊的土地罷了。
「但願,那個童謠會是真的。」
輝宮日月喃喃自若,復雜的看向王霂。他不能殺他,因為……他知道,眼前之人對于那個名叫海傾澄的鮫人可謂是意義不凡。盡管那只是一個賭注,但是……他卻還是要去賭。
「•••你之前昏迷的時候被我灌了些‘拷肢丹’。想必……像是你這種較為聰明的人,應該也是會知道那個是什麼東西的對吧?」
輝宮日月他用手指指著王霂的斷肢處,平靜說道。
拷肢丹,那是一種範用很廣備受修士廣用的一種丹藥。而其效果,雖說也是有著不錯的療傷效果。但是,此丹卻是不僅僅只是用以療傷的……拷肢丹是一種能壓制肉身之間再生的丹藥。但是卻也是能提供優異的止血效果,和以及不錯的防止瘟病感染效果。
但……與此對應,並是相反的則是拷肢丹一旦服下,那麼若是沒有解藥則根本無法再生肉身。除非……修士的肉身已經強大的到拷肢丹的藥效根本壓抑不了肉身的恢復。否則,那個修士則也只能一生做一個殘疾人了。
故此通常來說,如果押送的是些修為高強的犯人等等……那麼絕大部分的情況下,其都是會被砍斷四肢,再喂以此丹。以防止對方的反抗或者逃走。
「這些是你的肢體,你若是回答我一個問題,只要另我滿意那麼我便就還你一個。而如果……你若是亂說,那麼我便就毀掉一個。」輝宮日月他皮笑肉不笑的說著。話語落下,在他腳下一旁處也是現了一堆堆的碎肢斷臂。那是在前先王霂和一干修士交戰時候所斷裂的碎肢。而輝宮日月他則也是令其「玄鯨阿虎」去收集了一些。
王霂他看過在一旁的殘肢斷臂,也是略微皺眉。畢竟無論如何……當看見自己的肢體就這麼被人砍下,也還是都會有著那麼一絲絲的不適的吧。
「•••我原本以為,你親自來拷問我僅僅只是為了防止你那些部下太過的愚蠢,故而一個不小心將我給殺了……但是現在看樣子,你還真是個可怕的人啊。」
王霂他轉首來,平靜的看過輝宮日月。而輝宮日月他也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
王霂詫異的看過輝宮日月一眼,原本他以為對方僅僅只是一個容不得絲毫閃失,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人……但是現在,看來對方似乎會對刑法這種東西,也是頗有研究。而那種,也可以說得上是,是輝宮日月他在八百年漫長歲月所學會的一種「興趣」吧。
輝宮日月他淡笑一聲,也是沒有理會王霂怎麼想,而是開始了他的提問︰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去救她們,為什麼要去救那些鮫人?」
輝宮日月他平靜的問著王霂。
在他眼里有著很是不解的一點……絕大部分的修士也無法是因為貪圖女性鮫人的美色,也是才會心生歹念,欲將其抓住,或是當做「肉鼎」使用,亦或者是想要拿去作為奴隸販賣。但是唯獨王霂,他卻是不同。
「因為正義。」王霂他連同想也未想,而只是很快的回應說道。仿佛,對與這個詞語……他認知的十分清晰一般。
「•••正義?你莫不是當真以為我是個些什麼三歲稚童吧?即使是你的老夫,他的歲數想必也是未有我的半般大,沒有我的半般年長罷了。而在我面前,你居然還敢稱那一可笑的詞匯?」
輝宮日月他冷笑一聲,也是譏諷說道。對與正義來說,哪怕是隨意的一個成人也都會知道,那是一個騙人的可笑詞匯……
什麼所謂的正義……所謂的善良,或許不少孩童會在小時候十分仰慕這個詞匯。但是當這些孩童紛紛長大成人以後,卻也是只會發現這個詞匯,卻也僅僅只是一個童話……一個名為欺騙的童話罷了。
王霂他並未作答,而只是以一只眼眸帶著執著,揣懷著堅定給死死的盯向輝宮日月。四眸相對,繞是輝宮日月也是不禁為之一愣。他
看見自那對清澈的眸子里面並未摻雜著哪怕是一絲的其他異色。眸中所僅有的,僅只是一股不滅的,仿佛永遠也不會消散在這無情天地之間的那麼一股……「堅定」。
•••輝宮日月他在沉默之中先是沉吟片刻,隨後也方才是望著王霂搖了搖手。好似將事先原本想好的話題也是一並的拋之腦後,反問道︰
「何為正義?」
王霂听聞,也是並未思考。而只是平靜的說道︰
「我不會和他講說些什麼太過復雜的大道理。但是我也僅僅只是知道一點……與我便就是正義,吾心吾行澄如明鏡 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王霂他神色平靜,輕聲說道。而當話語落下的瞬間,輝宮日月他則也是不知為何,本能似的向後倒退了一步。雖然其話語看似狂妄,看似愚蠢……但是從暗對波瀾不驚,帶著堅定執念的眸子里卻是好似在述說著,其述說的一切,是否屬實……
「正義嗎?」輝宮日月他接連後腿三步,方才也是思索起了些什麼來。那是在他的孩提年間,在那一年里的夏天……他抱著一本童話書籍,說是要成為一名英雄……而他原本以為,原以為自己的父親,他的父王會很高興的夸獎他……
但是,他得到的卻也僅僅只是一個巴掌,和一句冷冷的話語……
「蓬萊需要的不是英雄……而是小人……」
「•••正義嗎?」
輝宮日月他自嘲一笑,笑聲洪亮,在陣陣回蕩之中響徹石室。但卻是在其笑聲之中……在那爽朗之中,摻雜著一絲絲細微的悲哀。
「你又有個多大,你能理解個什麼?你這個小輩……又能理解些什麼?」輝宮日月他紅著眼,一拳錘過黑石牆壁。一拳錘下,石壁也是破損,一絲絲的光亮也是從其破損之處,從那外面照射而來。陽光矚目刺眼,而當其照射在王霂身上的時候……卻也是襯托著王霂和他那堅定不滅的眼神,使他顯得更為巍峨一分……
王霂他並未立刻張開作答,而只是在沉默之中思索著。的確他的年歲還尚且很小,甚至還不足年方二十,但……
「正義一詞,和年歲無關,若是我堅信……那麼我便就是正義。故而我便就是,僅此而已。」
「•••那麼你告訴我,你又是為了什麼一定要堅信你心中的那道正義?告訴我!」
輝宮日月他冷哼一聲,也是好似終于忍不住了憤怒一般,嘶吼著說道。
「什麼口口聲聲的正義?那麼你告訴我,即使是你救下了一個人,兩個人……那麼又能怎樣?倒頭來……卻又能改變些什麼?」
當話語說至此處,輝宮日月他則也是身心氣憤的不斷顫抖,那是一種憤怒到達了極點的不甘。一種到達了極點的,對與「正義」一詞的憤怒。
「•••你在使用筷子之前,會在意……為什麼無論怎麼洗,卻也是洗不干淨筷子的事情嗎?如果是洗不干淨,那麼為什麼卻又還是要去洗呢?」
王霂他閉上眼楮,平靜回答說道。盡管看似他的話語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但是……
輝宮日月他卻是在听聞以後,也是不禁茫然一愣。只是很快便就略做搖首,從手間現了一桿三叉戟來……
「•••我自小,我自幼……我便就因受族中燻陶,所以我也對人族極度的憎恨……我討厭人族,更討厭藍渙……」
輝宮日月他冷哼一聲,便就提戟邁步走來。他話語陰冷,且帶有著絲絲殺機。而在他的眸中更是顯了一絲絲的瘋狂。
「但……我,輝宮日月……卻是在今日里,卻是與我個人……願意信你一次!」
話語落下,寒芒閃爍。而反觀那鎖住王霂的陣陣鐵鏈枷鎖,也是在瞬間便就粉碎,化作齏粉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