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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牧大陸 第一百二十七章 時代的鐘聲

供奉塔的最底層,已經深入地下超過兩百米。這里有眾多的石室,是供奉們的閉關之所。虞朝供奉的基本條件就是超凡境,還必須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他們的每一次閉關突破,都是極其重要的事情,沒有任何人會去打擾他們。

石室里備好了靈酒,闢谷的丹藥。石室的門厚有數丈,且只能從里面打開。這些條件,環境,確保了他們不會受任何干擾,能全心全意的閉關修行。石室深入地下兩百米,自然是漆黑一片。但供奉們根本不用光,他們的精神力就是最好的眼楮,再漆黑的地方他們也行動自如。

此時,在其中一間石室里,一個須發皆白,面容蒼老如枯樹皮的老人,正赤果著身子躺在地上自言自語。

「突破失敗了,身體氣血已經耗盡,練精再無可能,我的壽命最多還有一個月。想我三十六歲步入超凡境,被譽為天才。隨後下山游歷,八年游歷三大王朝,挑戰數百武者未嘗一敗。然後在四十四歲打進元山,將名字刻在師門的榮譽殿堂里,人生得意。卻不想,我在四十六歲時就要死去了。」

「而且死的悄無聲息,從元山回師門至少要半年時間趕路,已經來不及了。我反思,我有今日,只因我成就了宗師就自以為再也沒有什麼能影響我的心靈,然後就淪陷在自己的成心里,最終死于凡人眼中的榮耀。因為我想在五十歲前突破大宗師,以至于急功近利而耗費了太多的生命。如果我不自以為是,而是真正的靜下心來修行。最多兩年我就能突破第六境,然後練精成功,增壽一甲子。」

「哎。」老人坐起身子,用干枯的手模了模自己蒼老,充滿皺紋的面頰,嘆道︰「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人生不能重來,失去了,後悔也無用。既然還有些時間,便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吧。」

他站起來隨意找了個方向,走到了石室的盡頭,然後伸出手模到一面牆壁上。手一踫上去,老人就感覺到上面有文字。他一愣,隨即以己推人,立刻就明白了這是和他一樣的前人,在臨死前將自己的功法刻在上面,以待後人來觀摩。

老人苦笑道︰「我走的路,前人都走過了。都說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但別人真的和我講授經驗時,我卻自滿,自傲,自以為是,根本听不進去。然後步入別人的後塵,可悲可嘆。」

他細細的撫模,感受著上面的文字,念道︰「可使寸寸折,不能繞指柔…」

良久,他才感嘆一聲,道︰「這是一門心法總綱。是先人臨終前對自己一生武道的全部總結。領悟了就能自創一門功法,劍法。而且非常強大,直指超凡境。這門總綱足以開創一個宗門道統,甚至不比我師門的道統弱小。可惜了,我卻沒有時間去學習了。」

他繞著牆壁走,半個時辰里,就在牆壁上發現了十一篇強大的法門。

「我是第十二個。」老人自語了一聲,隨即露出一個笑容,他想到自己命不久矣,也放開了,不再猶豫,不再顧及。他尋到一面空著的牆壁上,只是沉思了片刻,就突然出手,罡氣成刀,一刀劃在牆壁上。

「練刀的,沒有那麼多廢話,就留下這一道刀痕,我全部的武道都在這一刀的痕跡里。這,應該沒有違反師門的傳承規矩吧。哈哈哈,後來人,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機緣了。」

老人爆發了罡氣,就感到一陣虛弱,他知道自己的壽命又縮減了三天。到了他這一步,能夠精準的算計到自己死前的一分一秒,點滴不差。用三天的壽命發出一刀,老人卻絲毫不在意,石室漆黑,他眼楮看不見,就走上前去用手撫模這道刀痕,不由感慨萬千。

「嗡。」突然,石室里亮起一道微弱的青色光芒,照亮了老人的眼眸。他一愣,正感奇怪,就听到石室里響起一道聲音。

「供奉塔,歸來。」這聲音,不是人發出的聲波,而是一個精神波動。不是超凡境的武者,根本就听不到。

「召集令?」老人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兩年前打進元山時,被告知有規矩。長老發出召集令,不是閉死關都要去集合。

「不是說數十年都見不到一次集合麼?」老人自語了一聲,隨即笑道︰「我閉關結束了,就去看看吧。看看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要召集全部的超凡境。唔,元山,大陸第三禁地,我來元山兩年了,還不知道這里存在多少高人呢,必須去見見。」

他信步而走,在石室的角落里找個件衣服圍在自己的腰間,然後推門出了石室,向著山頂走去。

「爬快點,你還有二十個呼吸,到不了終點我就抽死你,給老子爬快點。」

這是元山里的一個峽谷,或者說是一個裂縫。寬不過數丈,長卻有十多里。這谷中地勢起伏不定,都是碎石,泥巴,枯枝,荊棘,積留的雨水堆成的小水坑,不知從何處冒出的樹跟,不時出現的坑洞,以及無數人為布置的陷阱和生活在峽谷里的有毒的蛇蟲鼠蟻。這峽谷的環境實在是糟糕透頂,沒有一個思維正常的人會在這里經過。

但此時,在距離峽谷的盡頭兩百米處,正有一群軍士在向著盡頭爬行。他們有三十一人,人人都穿著厚重的鎧甲,身後背著半人長,重達數百斤的背囊和兵器。

可以看到,這些軍士的鎧甲上滿是血污,在縫隙中還充塞著泥土,枯枝敗葉,蛇蟲的尸體碎肉。他們爬行過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抬頭看向他們來的地方,一道道爬行的痕跡一眼看不到盡頭。

在這些軍士的左右,還跟隨著五個面容冷酷的軍官,他們用毫無感情的眼楮盯著這些爬行的軍士,不時發出喝罵聲。如果他們發現有人堅持不住暈倒在地上,或者中途放棄,他們就會快速跑過去將他拖下場淘汰掉。

「你沒吃飯麼,還有十個呼吸。就你這速度根本就到不了終點,你等著挨鞭子麼。你現在挨鞭子,到了戰場上你就要被活活踩死。這技能是你掉下馬後唯一的生存希望,你想沒想過,你死了,你家人誰來養活?你死了,你要老子把你一身碎肉寄給你娘麼?快點,給老子爬快點。」

距離峽谷盡頭還有一百米,一個站在邊上觀察的軍官突然走到爬在最前面的軍士身旁,一腳踢了過去,只將他踢了個踉蹌,兩個呼吸都沒動一步。那軍士本來有希望在規定的時間到達終點,得以通過考核解放。但被這一腳徹底斷了希望,又要重新來過。那爬行的軍士放棄了前行,用滿是通紅,充滿殺意恨意的眼神看向踢自己的軍官,恨不得吃了他。

八個呼吸後。

「你失敗了,你已經死了。」軍官用同樣冰冷的眼神看了過去,宣布他的成績。那軍官左右看了看,又道︰「考核九十三人,只有三十人通過了考核。看在你接近終點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從這里回頭,爬到峽谷的起點,就算你通過了。」

軍士沉默,只是抬頭看著軍官。他雖然是仰視,但眼神中透入出的卻是對軍官的鄙視,俯視,驕傲,不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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