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鎮東郡定遠城的東城門被打開。有軍士點燃了城牆上的火炬,那巨大的火光如同燈塔,在十數里外都清晰可見,更有許多軍士在城外列陣等候。這對于現在的定遠城來說,是非常反常的舉動,立刻就吸引了無數位于暗處的目光。在鄰近東城門的一間民房里,兩個武者正密切的關注著城門口的動靜。
其中一人道︰「現在執行宵禁,這些軍士卻開了城門,點了火炬。應該是在等候身份極其尊貴的人。」
另一個人沉默了一下,應道︰「半月前,神武侯領兵突然接管了定遠城,一日之間斬殺了無數官員以及眾多邊軍的將領,然後下令定遠城只許進不許出,執行宵禁,到現在都半個月了還沒有解禁。而今天卻半夜開城門,會是什麼人來?讓神武侯都點燃火炬指引道路。」
「別猜了,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什麼時候解禁,以及明天定州的武道會決賽。」
地龍馬翻山越嶺,速度極快,讓虞滄海盔甲後的披風獵獵作響,如旗幟一般迎風飄蕩。他的身後跟著雷蒙,虞太平,雲娜蘭等人,周圍有百多名金吾衛護衛著。一行人衣甲鮮明,在明月,大風和荒涼的山林中極速掠過,帶起一路煙塵。經過半夜的全速行進,虞滄海在黎明前趕到了定遠城。
「見過殿下。」城門口,一隊百人軍士列陣歡迎。這樣的禮節是神武侯的提醒,意味他的將軍生涯暫時告一段落。
為首的將領行禮道︰「長公主殿下,十三皇子殿下,侯爺正在軍營中等你們。」
「帶路吧。」虞滄海點頭致意。
來到軍營里,虞滄海和神武侯高長恭見了面,並沒有什麼客套。高長恭直接道︰「佣兵在清洗任務中發揮了很好的作用,這是一個新的制度,我個人認為可以研究下去。在未來,佣兵應該大有可為。」
虞滄海笑道︰「這並不是我創造的,地方勢力用平民武者早已有之。我看史書有說,一些造反的人在初期也大量使用平民武者,我只是加了些東西,換了個模樣。要說大有可為卻不見得,侯爺是怎麼看的?」
高長恭道︰「真正的戰場上用不了佣兵。在正規軍面前他們不堪一擊,十倍二十倍也是無用。」
虞滄海點頭,這是事實,安陽鎮兩場戰斗的戰績已經充分說明一切。鎮外兩百軍士對四百地方武者,虞滄海這邊陣亡十多人,對面被全殲。鎮內一千對兩千三百多人,虞滄海這邊陣亡四十多,對面被全殲。軍隊在個人武力,裝備,戰陣,配合,統一,紀律,執行,從所有方面都完爆平民武者。
高長恭又道︰「軍隊雖然精銳,但卻是太少,本朝軍隊明面上也不過四百多萬,加上其他的,撐死也就五百萬。平民武者卻數以億計,但平民武者有個問題,他們不听指揮,想要調動他們,拿刀逼迫都未必有用。若是平民都能為國家所用,不說一統大陸,滅梁是輕而易舉。而佣兵雖然不能上戰場,但在其他地方卻能大有作為,至少能緩解軍隊人手不足的問題。」
虞滄海搖了搖頭,道︰「清洗任務不過半月,調動的佣兵不過三四萬,但花費卻是過億。這還是因為混亂,他們有需求才導致身價便宜。在正常的時候,這價格只怕要多出好幾倍,國家再有錢又能養多少人。」
高長恭道︰「也是,花費是大問題。解決不了說什麼也沒有。此事先不談,我們說說後面的行程安排。明日一早,定州武道會決賽。武士,武師,大武師三個階段的比武,每個階段都是十人,決出排名就可以了。時間不會很長。中午舉行宴會,頒獎,還有些活動需要殿下出席。夜晚,殿下返回元京,參與大後天的大朝會。」
虞滄海笑道︰「我那地龍馬的速度再快十倍,就趕得上朝會了。」
高長恭知其意,道︰「如何回去,明日便知。」
虞滄海和高長恭又聊了些明天武道會的具體細節,便返回了住處。因為只是一晚上,他也住在軍營里。回到臥房,虞滄海用僅剩的半個時辰來煉器,修行,練習武技,抓緊著點滴時間。待見到天色以亮,虞滄海叫醒了青玉和雲娜蘭。
「為我更衣。」
今天要參加盛大的活動,準備工作自然是早就做好的。青玉出門,須臾就有軍士搬進來一個大木桶,然後倒上熱水,撒上潔身的藥物,放進五彩花瓣,這花瓣帶有清香,洗完澡後身上也會充斥著香味。虞滄海月兌了衣服踏進木桶里,青玉和雲娜蘭則在邊上服侍。
虞滄海突然道︰「你們一會也要更衣打扮陪我參加武道會。既然如此,就一起進來吧。」
「諾。」兩女面帶紅暈,輕解羅衫,羞羞答答的踏進了木桶里。這木桶可以放下兩人,但三人就變得擁擠,三人的身體都緊緊貼在一起。虞滄海也不管她們的羞澀,閉著眼楮休息。
等沐浴完畢,兩女就為虞滄海穿上了精美,華貴,莊重的禮服,然後帶上高冠,系上玉帶,掛上玉佩,穿上錦靴。等穿戴完畢,虞滄海又焚香冥想。其實這些是禮儀,並沒有什麼作用。只是因為他是皇子才要按規矩來。
等到兩女也收拾打扮完畢,虞滄海這才出了門。門外的引領軍士早已等候多時,他帶著虞滄海來到了軍營校場集合。神武侯高長恭,冠軍大將軍狄青,一眾武將都在此。虞滄海到來,神武侯便帶著幾個官員前來拜見。
「定州刺史乘景輝,見過殿下。」
「定州長史見過殿下。」
「鎮東郡郡守見過殿下。」
「定遠城城主見過殿下。」
刺,檢核問事之意。刺史巡行郡縣,是州部的最高主官,長史是他的副手。郡守是郡縣的最高主官。定遠城現在是定州的核心,刺史,郡守,城主都在這里。而虞滄海作為皇子,他們來拜見是應有之意。
「見過諸位大人。」虞滄海也沒有架子,和他們一一寒暄問候。這些都是封疆大吏,特別是刺史,是正二品官,封侯爵。說的明白些,他就是一方諸侯。虞朝總共就七個州部,刺史能掌一洲之地,可知其位高權重。
眾人寒暄的一會,才見得虞太平姍姍來遲。她今天難得打扮了一番,就見得她一襲正紅色盤金繡風穿牡丹的彩繡霞帔,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眉如翠羽,腰若束素,點染曲唇妖嬈端莊,明艷不可方物。
她本就傾國傾城,又這番打扮,真如仙女下凡,看的虞滄海都眼前一亮。他主動迎了上去,很自然的伸出了手。虞太平則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盡顯女王的風範。她如同一直驕傲的鳳凰,優雅的抬起柔荑搭在虞滄海的小臂上。
「見過長公主殿下。」諸多官員一一見禮。
虞太平頜首致意︰「諸位大人免禮。」
虞太平到了,人也就齊了。在校場上放置著一架華美的馬車,虞滄海扶著虞太平上了馬車,後面青玉,碧玉,雲娜蘭也跟了進來。雷蒙,文景護衛在馬車兩側,周邊是虞滄海的親衛隊。再邊上,則是接近千名精銳騎士,他們護衛著神武侯等一眾武將官員。
然後一行人啟程,前往定遠城的中心廣場,參加武道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