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在一間房間外停了下來,雍正知道這里,按著包府的格局,這里便是雍正的房間了。
小太監剛要敲門,門便從里面打開了。
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耶律良才。
只見他笑得爽俐,卻是驚得那小太監趕緊退到了一邊請罪。
只是,此時的耶律良才的眼中壓根就沒有了他,只是拉起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的雍正的手,笑道︰「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快跟我進來看看,這房子布置的如何?跟廬州的宅子有沒有不同的地方?你可喜歡這兒?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合你心意的?」
耶律良才一迭聲的問,讓雍正很是有些措手不及。
縱是雍正再有準備,也不免被駭了一跳。「請遼主自重!」雍正說罷,便將自己的手從耶律良才的手中抽出。
耶律良才失望了一下,隨即又毫不在意的讓了讓身子,讓雍正進得門來。
然後,耶律良才又道︰「其實,我看這房間很不用改了,只要再加上一樣,便是齊全了。」
雍正的眉毛幾不可察的微微挑高了一下,卻不接話,只是默然的模樣。
耶律良才見狀,神色有些暗淡,復又笑得越發燦爛起來︰「包拯可知是什麼嗎?」
「包拯不知!」雍正淡淡回道。
耶律良才卻是上前執起了雍正的手,只這次卻是抓得緊緊的,不欲讓雍正走月兌。「那便是你,包拯!」
耶律良才含情脈脈︰「包拯,留下來陪我吧!我可以不在乎你家中的嬌妻稚子,我也可以發誓,我的後宮之中,不會添加一人。只你和我,我們二人在一起,可好?」
「遼主,您說說了我家中尚了嬌妻稚子!」雍正毫不為其所動,話音冷冷的,不再顧忌彼此的顏面交情︰「包拯怎麼可能拋下他們不管呢。再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包拯雖是宋臣,但既然遼主開了口,包拯便不得不說上一句,後宮之事事關子嗣傳承,請皇上莫要任性妄為,做如此狂妄之語啊!」
「朕做這皇帝,本就是為了做自己想做之事。若是連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到,朕做這皇帝還有什麼意思呢……」說著,耶律良才又朝著雍正向前幾步︰「包拯,求你全了朕的念想吧。朕會好好待你的!」
雍正察覺到此時自己的境地很是不妙,不由得倒退了兩步。「遼主,請自重。」
「包拯,朕的心思你真的不知?」幾次三番的被拒絕,便是自己的心上人,耶律良才也有些著惱了。他畢竟是個男人,甚至是一國之君了,自尊心便變得很強。
「包拯確實不知!」雍正雖然躲過了耶律良才的手,但這一退,卻是靠近了床邊。
這時,耶律良才猛得上前一步,雍正反射性的也跟著倒退了一步,一時不察,便被床角攔倒,正好倒在了床上。
耶律良才緊跟著壓了上來……
雍正欲擋,可是耶律良才早已被刺激的心性大變,雍正竟一時不察,被耶律良才強行制住,按在床上不停的強吻。
雍正咬緊牙關,誓死不從。
耶律良才無奈,只能半撐起身,「包拯,難道我就這麼讓你厭惡嗎?你能接受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龐統,那為何就不能接受我呢?」
「……你與龐統,終是不一樣的。」雍正閉著眼楮,實不願意見到如此暴躁的耶律良才。
「哪里不一樣?」見雍正一臉隱忍,耶律良才嘆了口氣。
「你與他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性子不同,而且……因為我喜歡他。所以,你們便是一樣,在我眼里,也是不同的!」
「……我明白了!」耶律良才心思復雜,可是面對自己所喜歡的人,終是不忍心逼他。最後,只是一聲嘆息。
雍正見狀,趕緊站了起來,整理自己略微凌亂的衣服。
耶律良才看在眼里,越發心亂如麻。他……終究不會是自己的。耶律良才想罷,只是偏過頭,不再看雍正。
「遼主,如若無事,我便先告退了!」雍正不願再面對耶律良才,斟辭酌句半晌,只能告辭離去。
「你……自去吧!」耶律良才揮揮手,聲音淡淡的,連頭都沒轉過來。
雍正卻是如蒙大郝,快走幾步,打開房門,便要走。
卻在此時,門口突然遞過一把劍,接著听到一把聲音喊道︰「耶律良才,納命來!」那把劍的主人一說話,卻見出來的人不是耶律良才,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過神來。
那黑衣蒙面的刺客情知雍正是無辜之人,可是能與耶律良才于密室之中秘談的,必不是省油的燈。于是,干脆的一不做二不休,便要將雍正一並刺死。
索性,雍正並不是那文弱書生。見此危機關頭,也不掩飾自己會武功的事實,只是一個蹲下,躲過了那凶險的一劍,與此同時,腿上伸直,踢中了那黑衣刺客的小腿,讓那黑衣刺客一時之間不穩。
雍正趁此機會,站起身來,一把奪過刺客手中的劍,將劍反架在了刺客的脖頸之間。
耶律良才在听到刺客讓自己納命來時,已覺不對,忙轉過身。卻見在自己眼中一向弱質一般的雍正,竟然身手敏捷的制住了刺客,登時臉色煞白。
見雍正的身手,耶律良才深信,這並不是一日兩日,或是一年兩年便能練成的。
「你、竟然會武功?」耶律良才聲音不穩。
雍正聞言,只是低頭淡淡回話︰「回遼主,我自小習武。」
「竟是……如此嗎?」耶律良才自嘲的笑道︰「枉我以前我很了解你,沒想到竟連你會武功都不知道。原來,你一開始便……」
後面的話,耶律良才再也說不下去了。說出來,只是越發傷了自己罷了。只是,此時的自己,真的是徹底的死心了。
「來人!」耶律良才平穩下情緒,大喊呼喊。
不一會兒,便有兩名侍衛到門口听命。那兩名侍衛見到雍正劍下的黑衣刺客,皆是一驚,不由得忐忑不安的看向耶律良才。
豈料耶律良才只是淡淡的揮手,讓他們把刺客帶下去,嚴行逼供也罷,威脅利誘也罷,只讓他們查出主使人來。
然後,又讓一起來的一名小太監,送雍正出宮。
雍正深深的看了耶律良才一眼,然後轉身。
三百三十天,離恨天最高。
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
五百五十債,情債最難償。
都道春心莫共花爭發,
一寸相思一寸灰。
★☆★☆★☆★☆★☆偶是分割線★☆★☆★☆★☆★☆
此後幾天,耶律良才都沒來見過雍正,只在大宋使節團離開遼國的那一天,親送使節團出了城。
在城外,耶律良才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到雍正面前。「古人有雲︰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古之君子必佩玉。朕這兒正好得了一塊好玉,讓人雕了之後,覺得正好送于你,也算是……也算是全了你我二人相交的情誼吧。」
雍正知道,此次一別,再相見時不知何年何月。再加上之前一事,雍正對耶律良才很有一些愧疚,只略一沉吟,便接了下來。
雍正拿在手上,細細端詳一陣。
那既白又潤的手感,竟然是上好的羊脂玉。只見它被雕成了流雲百福的模樣,仔細一看,上面還題了一句詩︰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雍正知道,此情,自己是難報了。
他摘下自己所佩的梅花玉平安扣,執著扣上的梅花結,將它遞給了耶律良才。相信其中隱含的意思,耶律良才是知道的。
當然,他確實知道。梅花,歲寒三友之一,這個梅花玉平安扣,再加上上面的梅花結,正是表示了自己與雍正之間,‘不變的友誼’。
耶律良才笑了,神情間說不出的釋然。
「願宋遼兩國,永生交好。」雍正說完,側過頭,不再看耶律良才。
「會的!」耶律良才輕笑道︰「起碼在我有生之年,遼國決不會出兵,攻打宋國。」
「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起程了。」趙德芳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便上前開口︰「再不走,怕又要逗留多一日了。」
「……說的也是!」耶律良才點了點頭,道︰「包拯,保重!」
「沈大哥,你也保重!」
「謝謝你,還當我是你的沈大哥!」
使節團離開了,耶律良才卻是在城外站了許久許久……
「包拯,願你此生平安喜樂,再無憂愁!」耶律良才至到雍正離開,方才說出,自己心中最深的祝福。可惜,該听的人卻是永遠也听不到了。
也罷,也許听不到,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