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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卷三第十九章〕

〔卷三第十九章〕最真實的想法

「風, 你應該去休息。」

被佐助告知夜風和九尾在河邊喝酒, 宇智波鼬狠狠的皺了皺眉頭。他知道,佐助是不知道要怎麼去勸,也擔心風不會搭理他——考慮到這段時間風對佐助的徹底無視。無奈的走到河邊, 看著風靠在九尾身上,地上散落著不少的空酒瓶, 可那雙藍色的眼楮里卻是清明。

「鼬隊長,不喝一杯嗎?下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聚在一起了。」對于冷面隊長明顯不悅的表情, 夜風絲毫沒有負擔的模出一個杯子遞過去, 藍色的眼楮里有淺淺的笑意。他當然知道是誰告訴鼬隊長自己在喝酒的,因為那個人的查克拉和氣息始終停駐在距離自己不遠不近的地方。

看了看風的表情,那種完全不像是在喝酒的樣子讓宇智波鼬心頭一跳——這家伙是有什麼話想說麼?接過杯子自己倒滿, 宇智波鼬也在草地上坐下來。說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了,特別是這樣有人一起喝。

有一點點得意, 夜風覺得大概沒幾個人能做到邀請宇智波鼬喝酒。又模出一個杯子, 往宇智波佐助站著的方向一拋。

下意識的接住了杯子,宇智波佐助有點茫然的望過去,那雙藍色的眼楮平靜的看著自己——有多久沒有被鳴人正眼看過了?

「發什麼呆,接了杯子不喝酒你要當雕塑嗎?現在可不需要有人守夜。」似乎是看不慣宇智波佐助怔愣的樣子,夜風挑挑眉, 不耐煩的開了口。

鳴人叫我一起喝酒?這個認知在腦子里炸開絢爛的焰火,宇智波佐助快步走過去,猶豫了一下才選擇在兄長身邊坐下。他可沒忘記九尾還在呢。

「你啊, 總是在該聰明的時候笨得要死,該糊涂的時候精明得過分。」似笑非笑的將酒瓶遞給宇智波佐助,夜風撇撇嘴。「嘛,不過我也習慣了。」

「愚蠢的弟弟。」看著佐助嘴巴開開合合卻始終沒能吐出半個字,宇智波鼬抿了口酒,語帶笑意。

瞪著自己的哥哥,宇智波佐助很無奈,憑什麼一直都說自己愚蠢?說得還這麼理直氣壯,好像那個強迫自己走上復仇道路的笨蛋兄長不是他一樣。

「這個稱呼其實是鼬隊長對自家寶貝弟弟的愛稱吧。」戲謔的光芒在藍色眼楮里忽閃,夜風很早以前就覺得,哪怕宇智波佐助成為了稱霸忍界的強者,在鼬隊長的口中也依然是愚蠢的弟弟。「就好像臭狐狸總是叫我小鬼,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小鬼他都死不改口。」

「誰會用這麼……這麼討厭的方式叫自己的弟弟?!」受不了兩人一狐狸齊刷刷的戲謔目光,宇智波佐助只覺得一肚子怨氣。

「鼬隊長就會,而且一直在這麼叫。」眼看宇智波佐助在自己說完之後一臉沮喪和郁悶,夜風覺得自己大概明白了當初卡卡西老師怎麼那麼喜歡逗他們幾個。「說起來鼬隊長也就只有當著你的面才會一口一個愚蠢的弟弟,你可不知道當初他還在暗部的時候,成天跟我們炫耀自己有個多可愛的弟弟,活像一個傻哥哥。六道仙人作證,那時候我經常都覺得曾經的認知幻滅了,冷面無情而又理智得要命的曉之朱雀居然會露出那麼……」

「那麼傻乎乎的笑容。」看到小鬼撓著頭發不知道該怎麼表述,九尾順口就把話頭接了過去。「卡卡西要拖他去喝酒,他每次都說要回家陪弟弟,嘖嘖,氣得卡卡西差點沒跑去你們家收拾你。」

被夜風和九尾漏了底,宇智波鼬不自在的別過眼清咳了一聲,月復誹著這主寵兩人的惡趣味,沒看見佐助一臉詭異的表情嗎……

「卡卡西沒去,我倒是去過。」看到兄弟倆的目光對準了自己,夜風淺淺的笑了。「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確定你不是曾經的那個混蛋,不過我沒想到你只是暫時沒能恢復記憶。蹲在你們家院子的牆頭上,看著你在宇智波夫人面前撒嬌耍賴非要等鼬隊長回去什麼,我差點沒嚇得摔下去。然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你們兔子眼家的人都是悶騷,在家里一副樣子在外面一副樣子。听卡卡西說鼬隊長在忍校的時候也和你當年一樣,整天板著臉冷冰冰的,傷了多少小姑娘的愛慕之心啊。」

臉上青紅交加,宇智波佐助沒想到自己小時候的丟臉樣子居然被鳴人看到了,就算他已經不是小鬼了,可也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那也比四代大人的月復黑好。」小時候的糗事被拿出來說,宇智波鼬暗暗在心里給旗木卡卡西記上一筆。這個無良的上忍難道很喜歡把同僚的糗事拿來講給後輩听?「帶土給止水講過很多,關于四代大人如何整治那些愛慕久辛奈夫人的情敵。後來止水講給我听,我才知道一直笑眯眯的四代大人根本就是月復黑的代表。」

「那只是老爸的溫和笑容太深入人心而已,黃色閃光啊,怎麼可能只有笑眯眯的樣子。」無所謂的聳聳肩,夜風絲毫不覺得被冒犯了,要知道臭狐狸沒少跟他說父母之間的互動,特別是母親揍飛父親的事情。「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父親還活著,宇智波家和木葉高層之間還會不會變成那樣的結果。三代老頭子的年紀大了,畢竟很多事他都是有心無力。團藏也好,長老團也好,老頭子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宇智波家的事情被突兀的提起,宇智波鼬這才意識到或許這才是風邀請他們喝酒的初衷。終歸還是不放心佐助嗎?或者說,風有別的用意?

「我不會再動木葉了。」下意識的認為鳴人還是不放心自己,出于不信任。宇智波佐助低聲說了這麼一句,隨即苦笑。信任……他要怎麼才能重新獲得?

像是沒看到宇智波兄弟各有所思的表情,夜風仰頭看著星空,嘴角的弧度消失不見。「你很多次的說過,我不會懂得你的感受,更不會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復仇。可實際上,不懂的那個人是你。我比你更早的體會到仇恨,也比你更早擁有那種想要毀掉一切的黑暗而又瘋狂的念頭。如果不是有三代老頭子和手打大叔,或者後來在忍校沒有和鹿丸他們成為朋友,也沒有遇到伊魯卡老師,我一定會和我愛羅一樣成為只為殺戮而存在的修羅,並且只會比他更徹底。可盡管是這樣,也不能代表我心里那些仇恨和毀滅的欲、望就真的消失了,只不過是因為有了這些溫暖的存在而被暫時壓制而已。」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整天笑嘻嘻的樂觀陽光的人,從來不是。」收回注視星空的視線,夜風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沉默的宇智波兄弟。「我笑,是因為手打大叔說覺得我笑得很可愛,會因為我的笑容而給我多放鳴門卷。後來我發現總是笑著的伊魯卡老師有很多人喜歡,所以我就想如果我跟伊魯卡老師笑得一樣會不會也有很多人不再厭惡我。學會用笑臉來偽裝自己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只不過時間長了我自己都以為我一直都是這麼笑著的,直到你讓我想起來我根本就不是。」

「鳴人……我……」

「別打斷我。我不會再像過去一樣不厭其煩的一直對你重復同樣的話,今天的話我只說一次。」阻止了宇智波佐助繼續說下去,夜風仰頭把一整杯酒倒進嘴里,微辣的刺激。「你曾經擁有過天真純粹的時光,也擁有過美滿的家庭,還擁有很多人的喜歡。那些東西都是我只能想象的,我一直很羨慕你也嫉妒你。你家出事的時候,我想你的感覺是不是就跟我失去了老頭子、手打大叔、鹿丸和伊魯卡老師他們一樣。光是想象,我就覺得渾身都冷,一個人縮在被子里發抖。那種感覺,當雛田滿身是血的倒在我懷里,還笑著跟我一定要活下去的時候徹底擊破了我的自欺欺人。」

「從成為九尾人柱力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跟陽光什麼的絕緣了,即使我不斷的告訴自己我還有老頭子他們,也不能徹底消除刻進骨子里的黑暗和仇恨。團藏能那麼輕松的把我關進根部審訊,還能順利的把我丟進法陣企圖抽出九尾,只是因為我那時候根本就不想反抗。可是當雛田死了,寧次和鹿丸也在我眼前浴血,我忽然發現其實我和斑是一樣的——想要把這個忍界連同自己一起毀滅掉的欲、望從未消失過。值得慶幸的是我還有那麼一點點理智,我還能記得寧次和鹿丸是不願意當叛忍的,還能記得卡卡西老師有多麼愛木葉,也還記得一樂拉面的味道。所以我選擇跳崖,而不是殺光當時在場的所有根部然後殺進村子。」

「你的仇恨很不徹底,宇智波佐助,你也不夠冷酷不夠決絕。只要有人跟你說點什麼,你就會動搖,要不然你也不會回歸木葉。」一臉無所謂的笑著,夜風不想去猜測自己的話對宇智波佐助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不過是自己一直隱藏得太好罷了。「我在崖底思考了三年,發現其實對木葉我既不能再愛也不能再恨。我在乎的人都在那里,為那個村子戰斗流血。我的命運從那里開始,一刻不停的往前走,而我的恨也一直像影子一樣跟著。遠離,是我唯一的選擇。如果不是意外撿到了鹿丸,我大概會在崖底待到老死。」

「後來你離開木葉四處游歷,並不只是因為詛咒?」沒有想到風會這麼直白的把這些本不該出口的話全說出來,宇智波鼬一時間不怎麼確定自己是不是該當做一場夢——醒來就忘記。人柱力的命運,從來都跟光明無關,他懂。可他沒能想到的是,風顯然是放棄了愛也放棄了恨,完全舍棄了個人的情感。或者說,風把自己的情感層層封印至靈魂的最深處,不踫觸,不解封,只留下一具無愛無恨無欲無求全憑理智行事的軀體。

「一個詛咒並不能讓我改變,鼬隊長,不然我也不會成為根部的首領了。」認真的看了一眼宇智波兄弟,夜風伸手順了順九尾的毛。「離開崖底回到忍界,只是不想我在乎的人失去他們的家,不想他們跟雛田一樣死去。沒了牽絆,我可以活下去,卻找不到理由讓自己不去毀滅。至于殺死斑,我父母的死和我的命運都有他的功勞,我總要討回來一點。至于之後,我留在木葉有什麼意義嗎?死去的人不會活過來,失去的不可能再重新擁有,木葉對于我來說不過就是一個開始的地方而已。」

「團藏可以為了木葉的存亡甘心死在佐助手上,長老團也可以為了兔子眼而接納叛忍,在村子的利益面前任何個人的意願都是無足輕重的。而我並不打算去挑戰村子的利益,我也沒有理由去做。火影什麼的,不過就是一個用來欺騙自己的借口,我很清楚自己做不到為了村子的利益放任我在乎的人去死。何況如果我留在那里,每天都要拼命克制殺了佐助的沖動,每天都要面對不再完整的紅班和阿斯瑪班,每天都要面對我不想面對的一切。我會瘋的,或者我遲早會失控的。離開才是最好的,看不見,听不到,我才不會瘋掉。」

怔怔的看著臉上雲淡風輕、甚至從頭到尾連眼中的平靜都沒有變過的鳴人,宇智波佐助無助的意識到自己的確從不知道鳴人的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即使現在親耳听到對方說出來,他也依然沒辦法一下子接受。那個被整個木葉視為陽光和希望的預言之子,真的存在過嗎?那個在自己的記憶里打打鬧鬧卻從不失柔軟的可愛少年真的存在過嗎?還是說,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看到的是不是就一定是真的?一如當年傻乎乎的復仇,卻從未想過親眼所見也可能是假的,真相從來都不是可以一目了然的東西。他以為自己曾經處身最絕望的黑暗,而現在他才知道,對于鳴人而言,即使是自己也是站在陽光底下的。至少他沒有一出生就被強加上人柱力的身份,至少在滅族之前他沒有體會過被整個村子厭惡的無望。

「你始終都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只看你想看的,無視你不在乎的。」一直很安靜,甚至沒有對宇智波佐助坐在這里喝酒表示不滿的九尾忽然開口。「小鬼也一樣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可他的眼楮卻一直看著外面。」揉了揉夜風的頭發,九尾赤紅的眼楮里是復雜的光芒。「你不接受失去,一旦失去就會歇斯底里。而我這個笨蛋宿主,卻從來都有著失去的準備。」

「喂,狐狸,我只是比較容易接受現實而已,別說得好像我自虐一樣。」不高興九尾把自己說得那麼自虐,夜風挑著眉毛揪了九尾一把。「吶,宇智波佐助,對木葉你是要繼續恨也好,還是學著去接受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管怎麼樣,鼬隊長還在你身邊,有時間不如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又把自己給算計死。以前你不是說要重振宇智波家族嗎,你一個人的話就算一年生一個也得折騰好多年,這還不考慮你將來的妻子是不是願意年年生。所以呢,把鼬隊長也拖下水吧,我很好奇鼬隊長的孩子會不會跟他一樣年紀輕輕就兩道法令紋。」

這是……委婉的拒絕嗎?苦澀的看著鳴人,宇智波佐助覺得眼眶溫熱,悶頭喝酒,辛辣的液體進了喉嚨卻泛出涼意。

「風,有沒有考慮過解開詛咒生兒育女?」听懂了夜風藏在話里的完全沒有余地的拒絕,可宇智波鼬看著自己弟弟黯然神傷的樣子終究是不忍。

「沒興趣。」毫不猶豫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夜風從來都不覺得家庭妻子兒女是自己應該考慮的事情。「鼬隊長,你見過被束縛在一個地方的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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