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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 莫紀寒拍開他的手,低喝道︰「我自己來!」

任極對于這一巴掌倒是沒有什麼表示, 不過收回手問道︰「莫將軍要自己來?」問話中多了一絲興味,接著把手拿開︰「那好吧, 朕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莫將軍想要自己來,那就自己來。」

莫紀寒發現自己動手非但沒能讓自己好過點,反而越發的尷尬,任極就站在半步外,那雙眼楮始終都牢牢釘在自己身上。

即使沒有與任極雙目相對,也能感覺到那如同實質般的視線, 仿佛不用他自己動手, 就已經將他的衣服全部剝了個精光,正在輕觸撫模著他的肌膚。莫紀寒身上頓時泛起陣陣寒意,那放在衣帶上的手怎麼也沒法再動。

任極站在一旁欣賞了個夠,之後才道︰「莫將軍的手還是不方便麼?那還是朕來代勞吧。」說著便要傾身伸手。

莫紀寒狠狠瞪他一眼, 咬牙道︰「不必!」再不停頓, 話落直接「唰」的拉下衣帶,將外袍月兌了下來。

極力忽略掉任極的視線,以最快的動作再月兌掉里衫里褲,莫紀寒便要站起來自己進到浴桶里。

還不等他站起,任極就已經先人一步的伸手箍住了莫紀寒的腰,再度將他抱了起來︰「莫將軍,這短短三步路還是朕來代勞吧。」

「短短三步路」卻是如此漫長, 直到熱水漫過身軀之前,莫紀寒都覺得這三步路竟似沒有盡頭一般。

熱水讓他瞬間回神,頓時覺得之前的想法荒謬絕倫,閉眼屏掉雜念,盡力讓自己放松,以迎接接下來的行針過血。

任極的內力再度源源不絕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錐心刺骨的劇痛,腦中再度昏昏沉沉,就在即將暈過去之時,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踫到了自己的嘴唇,隨後一個清香略苦的藥丸被推進口中。

只是昏沉間無法下咽,反而下意識的想要把那枚藥丸吐出去,又有什麼牢牢的堵在了自己的唇齒間,幾翻推擠翻攪,強迫著讓他把那枚藥丸咽了下去。緊接著月復內一熱,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劇痛消褪,倦意襲來,終于什麼都不知道了。

任極有些依依不舍的松開懷里人,抬頭對一旁眼觀鼻、鼻觀心,至始至終連頭都不抬的杜太醫問道︰「剛剛喂下獨龍珠,感覺他體內內力涌出,但一周天之後卻漸漸消失。朕探得內力都歸于氣海無法動用,最後游走于體內的只剩下不到一半,這是怎麼回事?」

杜太醫事先早想好說詞,裝模作樣的把了會脈後道︰「回皇上,莫將軍經脈才通,還很脆弱,獨龍珠雖已助他回復內力,經脈卻一時無法承受,所以身體才會自發的將無法承受的內力收歸。想要完全恢復,還是要一段時間慢慢調養,等到經脈強健,內力自然也就能恢復得十成十了。」

「是麼?那要多長時間?」

「這,老臣也無法說個確實的時間,一切都要看莫將軍身體狀況而定。不過,除去再幾日的調理後,想來下山回京是沒什麼問題的了。」

任極點點頭︰「也好,朕在此處也是有些久了,叫他們準備準備,三日,不,五日後便下山回宮。」

「老臣領旨。」

任極送莫紀寒回房後自去休息,他內力消耗極大,早覺疲累,要做的事情又已做完,心事完全放下,這一躺下睡得極沉,直到被鳴梟叫醒時人都還不甚清醒,然而鳴梟的話在下一瞬間就讓他清醒到不能再清醒的地步︰「皇上,罪臣失職,莫將軍不見了。」

「不見了?」

「是,罪臣早間正在布置巡邏,听到莫將軍房內傳來一聲驚叫,趕過去看時,發現房中空空如也,莫將軍不見蹤影,榻上的被褥也是冰涼的,早就沒了溫度。」

任極心中還不及反應是何滋味,只揉著額角問道︰「有一聲驚叫?朕居然沒听到。」說完又是一聲冷笑,「朕居然睡得人事不知,他若不是一心要逃而是要來殺我,只怕我現在也已經涼了。」

鳴梟听得心驚︰「臣罪該萬死!」

任極卻已經拉過衣服隨意披上往外走︰「他來這里後幾乎沒走過路,朕倒是很想知道,他是怎麼能逃得出去的。」

走到莫紀寒屋內,兩個小宮女都跪在地上,滿臉的惶恐。略一環視,只見房中的窗戶大開,窗戶左側緊靠床邊的牆板下方被卸下了幾塊,看大小正好能容一人通過。

任極出奇的平靜,走到窗戶邊看過幾眼,嘆道︰「莫紀寒啊,朕還是太小看你了麼?」

山頂上的這一塊雖是平地,其間卻有不少怪石林立,這幾幢小木屋都是依石而建,莫紀寒拆開的牆板正對山石,夜間石影幢幢,地上又都是衰敗的秋草,只要在陰影里小心移動,哪怕只有一半的功力,也絕對能做到不驚動旁人。

任極敲了敲窗沿︰「你雖不能動,眼楮總是能看的,這扇窗真是不該開,日日坐在此處,守衛分布早就被你看盡了。」

鳴梟跪在地上臉色極其難看,接道︰「還請皇上治臣失職之罪。」

任極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人都丟了,治你的罪有什麼用?」

「罪臣願以帶罪之身去將莫將軍尋回來,再任由皇上處置!」

任極此時已經走到門口︰「不必,既然他已經逃了,這里便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傳令下去,收拾收拾即刻下山!」

眾人一陣驚愕,鳴梟小心翼翼問道︰「皇上,那莫將軍……」

任極出人意料的沒有冷笑或發怒,相反,他的表情竟然顯得十分愉快,微笑道︰「他麼?朕心里有數,你們都不必管了。」

不再伺候莫紀寒,莫言和柳鶯理所當然的便要伺候起任極,莫言心中忐忑,總覺得任極如此輕松的態度像是察覺出了什麼,心里忍不住的胡亂猜疑。

一路回京,都不見任極有任何動作,又覺得他不大可能知道,但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莫言心里卻是越來越沒底,總覺得是不是他們都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就這樣胡猜亂猜,回了京也沒猜出個所以然來,又想莫紀寒早已逃得遠了,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抓,心才漸漸落了一半下去。

任極不欲驚動太多人,同去時一般靜悄悄的回了宮。剛進寢宮,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早他們一步回來的越寧就過來上報道,後宮的幾位妃嬪聯名狀告夏昭儀在後宮私設魘術,欲以邪法置她們于死地,其中尤以董貞妃為甚,纏綿病榻近月余,藥石罔效。

任極不過挑挑眉毛,雲淡風清的問道︰「然後呢?」

「因皇上不在,後宮無主,鄭公公便依了規矩暫時將夏昭儀軟禁于寢宮中,同時派了人去搜,在夏昭儀的寢宮里真的搜出了整套的施法用具和刻著數位後宮妃嬪的人偶。」

越寧說完抬手示意,便有鄭海帶著兩個小宮監抬著搜來的東西一一擺到了任極的面前。任極掃上兩眼,拿起一個小人偶把玩片刻︰「做得還挺精致。」

「皇上,要將夏昭儀帶過來麼?」

「不必,朕可不想才回宮就要對著那幾個無趣又愚蠢的女人。」

鄭海跪在旁邊,接口問道︰「老奴敢問皇上夏昭儀該如何處置?」

「鄭海,朕對這些都不熟也不感興趣。倒是你,算得上是宮中的老人了,你且說說,這後宮的規矩是什麼?」

「老奴惶恐,後宮中規矩繁多,單說禁設壇動邪術,那還是先帝在十年前立的規矩,當時的後宮中因為先帝一直未立太子,東宮之位的競爭越演越烈,後妃們使盡種種手段無果後便爭相設壇求神,一時蔚為成風。當時先帝只覺得此事無傷大雅,是以也沒有放在心上,由著那些後妃們去了。」

「但不知從何時起,求神卻演變成了互相下詛咒施魘術,更有人大做文章鬧得後宮不寧影響極壞,先帝大為震怒,嚴懲了幾個帶頭的妃子,下令宮中從此嚴禁此舉,如有發現,死罪論處!」

「竟是死罪麼?」任極隨手將那個小人偶又拋了回去,嘖嘖道︰「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還是長了腦子的。」

「越寧,董貞妃那邊現在怎麼樣?」

「回皇上,自從搜出這些東西後,董貞妃的病情已漸漸開始有起色,現在不用再整日臥床休息了。」

「她也真夠辛苦的,朕也不能讓她白白辛苦一場,只是用不著趕盡殺絕,傳朕的旨意,把夏昭儀送入冷宮吧。」

越寧剛想再問,任極抬止制止︰「不必,先把董貞妃放著吧,她這個女人倒是有趣,朕很想看看她還能再玩出什麼花樣來。」

越寧應是,然後又道︰「皇上,臣還有事要報。」

「何事?」

「皇上,據臣手下探得的消息,這些東西憑董貞妃一人之力不足以完成,倒是她的貼身侍婢,那個叫若櫻的宮女,不是簡單人物,事情恐怕多半都出自她之手。」

任極終于來了興趣︰「是麼?難怪朕總覺得董若羲與印象中有些出入,當時還覺得有些奇怪,這些女人大體都一個樣,怎麼可能記錯,原來是因為背後另有他人麼。」

「這便好了,朕一路都在為皇後的人選煩惱不已,若是宮中有這樣一個女人,那朕便不用這麼煩惱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莫言站在旁邊暗想難道這便是皇上的打算?他是只想治好大哥便放他走的麼?所以在听聞大哥逃走後也並未生氣,也沒有派人去找。但直覺總是感到有些不對,心里總有個聲音在拼命否認這種想法,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越想越昏,直搞得自己頭暈腦脹。

越寧先回一步,還不知道莫紀寒逃跑,和鄭海兩人一見回來的人中並未看到莫紀寒本就已經滿心疑惑,,此時听到任極說要立後,更是說不出的震驚,一時間兩人呆愣原地,雖是心念電轉,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鄭海暗地里眉頭直皺,任極這番話顯而易見的暗示出了皇後的人選,但想他一個堂堂的內務總管,若是放段去討好一個後妃的丫頭,只怕那幫奴才們私底下的風言風語立時便要飛起來。

但兩人私底下的交情本就不多,想要暗著來,可是要花不知多少心思,還不能辱沒了自己的身份,實在是一件令人頭痛之極的事情。

越寧與後宮交集不多,對于立後之事倒不怎麼關心,只是有些好奇莫紀寒到底怎麼回事,不由去看站在任極身後的鳴梟,見他滿臉鐵青,心里就猜了個七七八八,暗暗慶幸自己當時並不在場,實在是運氣。

任極自然不關心底下一幫人轉的什麼心思,隨意把手一揮︰「沒事就都退下吧,朕累了,這兩日無事不要來打擾,告訴那幫朝中重臣,三日後早朝重開。」

莫言柳鶯跟著任極伺候他沐浴更衣,莫言憋著滿肚子疑問渾身難受,怎麼也忍不下去了,在給任極換完衣服後試探問道︰「皇上,奴婢、奴婢還要在寢宮供事麼?」

任極滿身慵懶的靠到柔軟的枕堆中,天生的霸氣都仍然懾人︰「怎麼?你不樂意?」

柳鶯被莫言的舉動嚇了一跳,扯著莫言就要下跪,莫言順勢跟著她跪下,卻搶在她前面開口道︰「皇上恕罪,奴婢能留在這里自是受寵若驚,可是、可是……」猶豫片刻,還是壯著膽子道︰「可是,奴婢們本是被挑來伺候莫將軍的,但現在……」

「原來是為此事,」任極再度一笑︰「他現在是不在,可不表示他以後不在,你們自然是要留在這里的。」

莫言驚疑不定的被柳鶯拉出了寢宮,回到位在偏殿的房間,柳鶯長出口氣道︰「小莫,你剛剛是想嚇死我麼?再說,這里可比什麼別的地方都來得好,便是莫將軍不在,我們也還能服侍皇上啊。」

莫言卻沒心情接她的話,只拉著她急問︰「柳姐姐,皇上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他是說莫將軍還會再回來麼?」

柳鶯皺皺眉,想了一想才道︰「小莫,我也不說不準皇上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莫將軍逃都逃了,皇上也沒派人去追查,他怎麼可能還會再回來?」

莫言喃喃道︰「是啊,怎麼可能還會回來。」

柳鶯見她出神,拍拍她臉頰︰「別亂想了,趕快收拾收拾再好好休息一晚,明兒可是又要早起呢。」

任極舒服的躺在他那張巨大的龍床上,緩緩伸出自己的右手再握緊︰「莫紀寒,你現在逃了又怎樣,朕等著你乖乖回來,然後,你再沒有逃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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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貞妃抱著軟枕滿臉緊張期待的瞧著門口,待听到輕微的推門聲時差點激動得從床上跳了起來,見到是若櫻回來,急切的問道︰「如何?皇上真回來了麼?那他什麼時候會過來看我?」

若櫻走到床邊給她倒杯茶服侍她喝下後才道︰「娘娘,皇上確實是回來了,聖旨都頒下來了呢,將夏昭儀打入冷宮中,我出去的時候踫巧見到鄭公公正帶著人往夏昭儀那邊走,所以就跟過去看得一清二楚,皇上回宮頒旨也是鄭公公親口說的。」

董貞妃抓了她的手,急切問道︰「然後呢?皇上什麼時候會過來?」

若櫻無奈搖頭道︰「我溜去了皇上寢宮附近,听人說皇上正在休息,還吩咐這兩日都不準無事打擾,兩日過後,早朝便要重開……」

董貞妃頓時滿臉失落,松了手落寞道︰「這樣麼?看來皇上心里還是沒有我,這麼長時間未見,竟然都想不起要來看我一眼…」

若櫻見她眼中水汽凝聚,趕緊拿了綢帕過來︰「娘娘,別這樣。皇上在外奔波數月,累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況且,皇上只說這兩日不準人無事前去打擾,可誰也說不準就這兩日里他就會到你這里來呢。」

董貞妃接過綢帕拭淚,語氣仍不確實︰「那也只是說不準的事,要是皇上不來,那我還要再等上多久?只怕他早就已經將我忘了吧。」

若櫻只覺得漸漸失去耐心,勉強自己放柔了聲音道︰「娘娘,那是說不準的事,不過皇上也只說過這兩日不準打擾,等這兩日過了,皇上就算不來,我們還怕找不到借口去請他回來麼?」

「要說皇上心里把娘娘忘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若是忘了,也不會剛回來就下令把夏昭儀發派去了冷宮,娘娘你說是不是?」

董貞妃這才勉勉強強收住眼淚,「若櫻你說得有理,瞧瞧我,只要一和皇上有關我就會亂了方寸。」

若櫻幫她收拾好被褥,梳好她的發絲,邊回道︰「關心則亂,常人心而已,娘娘這樣的反應才是理所當然的呢。」

「只不過,等皇上來的時候娘娘可莫要顯得慌亂心虛,娘娘別忘了,這可是計劃里最關鍵的一步。」

董貞妃掐緊了被角︰「若櫻,實話說,我現在就開始緊張了,而且,我根本、根本就沒有身孕,謊話說說容易,可到時候……」

若櫻深吸口氣,停了片刻才回道︰「娘娘,這些事奴婢都早已安排妥當,你都不用操心,可好?」

「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娘娘還是早些休息,前幾月你都睡不著覺,現在皇上回來,你可要好好休息,把氣色養得好些才好。」

董貞妃這才拉好被子︰「唉,若櫻,幫我把燭火熄掉吧,我也是該好好睡上一覺了。」

「好的,娘娘,奴婢就睡在外間的小榻上,有什麼需要服侍的,喊奴婢一聲就成。」

若櫻吹熄了燭火,小心的帶上門出去。室內一片黑暗中,董貞妃卻悄悄睜開了眼楮,盯著那扇關起的門良久,這個若櫻,心思之深已經讓自己越來越瞧不清,看來,已經不能再相信她多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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