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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過完, 休整了一個星期, 人們又收整行囊, 奔赴新一年的戰場。

肚子大的厲害, 已經無法再自如行動, 黎言每天又增加了一個新的樂趣,那就是靠在沙發上和肚子里活躍頻繁的崽崽說話, 也不管他能不能夠听得懂。

只要霍白衍不在家的時間, 阿姨都寸步不離地守在黎言身邊, 生怕他會出事。

三月, 春暖花開。

黎言肚子里的崽崽九個月了,似乎每天都躍躍欲試的想要出來,一天能夠踹爸爸的肚子里十幾次,也被父親教訓了十幾次。

之前還害怕父親氣場的崽崽, 像是確定自己還有爸爸肚子這層保護屏障似的,愈發有恃無恐了,蜷在爸爸的腔體里,時不時調皮地伸伸小短手, 動動小短腿。

霍白衍拿調皮的崽沒辦法,總不能真的動手揍。打的也是自家寶貝兒的肚子,他可舍不得。

肚里的崽九個月的時候, 黎言住進了醫院。

婦產科的病房里,待產的都是女性,就他一個男性。他情況特殊,也沒辦法和準媽媽們交流經驗。

某天黎言實在耐不住, 套上磨著霍白衍給買來的睡裙,戴上假發,混入了孕婦群里。

婦產科vip病房的這一層,有一個很大的露台。每天早上十點之後,陽光充足,很多孕婦們都喜歡在露台上曬太陽。

大家都是□□個月的準媽媽了,欣喜地期待孩子的到來。

黎言原本讓霍白衍給他買一個簡單樣式的睡裙,結果買來的卻是一條帶兔耳朵的睡裙。

兩條長長的耳朵,長在帽子上,垂落在他的腦袋兩側,又乖又萌。

第一次穿上兔耳朵睡裙的那天,黎言在鏡子前照了好久,時不時扯扯帽子上的兔耳朵,模模後面的兔尾巴,覺得還怪好看的。

春天的陽光很暖,交融著花香和泥土的氣息。微風拂過面龐,暖意融融。

黎言站在露台外面,緊張地扒拉了幾下自己的兔子耳朵,才磨蹭著挪了過去。

「小妹妹,你是剛來的吧?」

年紀稍大的姐姐們,一看見這個臉女敕的都快掐出水的小妹妹,紛紛擔心的詢問成年沒有。

若是未成年懷孕,那可是大事。

黎言原本只是想來偷听她們的育兒策略,沒想到一來就成了矚目的焦點。

他手足無措地被圍在中間,緊張地抓住從頭上垂落下來的耳朵,乖乖地用點頭和搖頭來回答她們的問題。

大姐姐們還以為這個小妹妹不會說話,交流的語速下意識放慢。

大家和他聊了一會兒天,見小妹妹手足無措的樣子,也不再逗他,露台里有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挺著大肚子的準媽媽們,倚靠在躺椅上,交流著學到的育兒以及生產經驗。

這里面,有好幾個媽媽是懷的二胎,經驗豐富,黎言坐在陽光充足的角落里,听得雲里霧里。

腦容量接受不過來,他不知道從哪兒模出一個小本本,開始埋頭認真地記錄。

大姐姐們聊著聊著,就從育兒經驗聊到了生產經驗。這下,黎言更加一頭霧水了。

準媽媽們都說順產的寶寶更加健康些,而且生產之後,身體恢復也快。

但黎言的身體構造,已經注定了他只能剖月復產,不能順產。

他有些沮喪,也希望自己的崽崽生下來能夠健健康康的。

霍白衍找到小孩兒的時候,他正靠在躺椅上打盹兒,懷里還抱著筆記本。

帽子罩住他毛絨絨的腦袋,兩條長長的兔耳朵垂落在肩膀上,長長的羽睫輕顫著,在白皙的皮膚上映下一層薄薄的剪影。

睡著的黎言很乖很乖,眼睫隨著呼吸輕輕顫動著。女敕得能夠掐出水的臉頰紅撲撲的,像掛在枝頭的小番茄。若是能夠咬上一口,汁水四溢。

咬是舍不得咬的,霍白衍蹲在旁邊,柔軟的指月復摩挲著小孩兒嬌女敕的眼角,深邃的眼底,彌漫出溫柔的深情。

臉頰癢癢的,黎言哼唧一聲,睫毛顫動著睜開眼楮,朦朧的視線里,霍白衍冷峻的眉眼漸漸變得清晰。

眼角眉梢間迅速染上明媚的笑意,黎言整個人像是變得鮮活起來,黑亮的眼瞳里浸染著水光,微涼的指尖攀上男人鋒利的眉眼,「你回來了啊?」

「崽崽今天乖嗎?」霍白衍隔著毛絨絨的衣服撫模他柔軟的月復部。

「乖啊,他很乖的。」黎言急切地說,像是怕他這個嚴厲的父親,又教訓崽。

然而,調皮的崽崽似乎沒有領會到爸爸的深意,感受到父親的體溫之後,開心地伸了伸小胖腳。

黎言的服氣上隆起一個明顯的弧度,又快速平復下去,還是痛得他咬緊了牙齒。

這崽子真是不經夸,還當場打爸爸的臉!

霍白衍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心疼不已,輕輕拍了下小孩兒的肚皮,克制這怒氣教訓道︰「再折騰,我就讓你提前出來。」

崽崽立馬就變乖了,還沒出生,就已經被父親盤算要揍屁屁,委屈又心酸。

這邊的角落里,霍白衍強大的氣場將兩人包裹起來。露台上的其他孕婦們,雖好奇但也不敢隨意窺探。

今日,陽光正好。

穿過一次兔耳朵睡裙之後,黎言中午發現了挺著大肚子穿裙子的好處,褲腰處一點兒都不勒,可比穿褲子舒服多了。

但唯一不好的就是,總感覺襠.下涼颼颼的。

黎言無聊的時候,就薅自己帽子上那長長的兔耳朵玩兒。每次听到聲響,下意識抬眸望去時,那水漉漉的無辜小眼神兒,簡直萌得人心肝兒發顫。

每天來給他量體溫的護士,都強烈的想要拿手機拍下來,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敢付諸行動,不然可能連工作都要丟了。

以前黎言還只是傲嬌,霍白衍最喜歡逗他,看他炸毛的樣子。

現在揣了崽崽的黎言,火爆的脾氣似乎被融化了,情緒一波動,就紅著眼眶望著你,誰還能忍心欺負他,霍白衍都恨不得把自己養的小孩兒藏起來,誰都別想看。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距離預產期也越來越近。

某個平靜的夜晚,霍白衍抱著小孩兒柔軟的身體,進入淺眠的狀態。

窗外,夜風拂過樹梢。

黎言進入預產期之後,霍白衍每天都睡得很淺,只要懷中的人兒一有什麼動靜,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

安靜的房間里,黎言不安地動了動。

霍白衍听到懷中的小孩兒難受的低哼聲,伸手模到一掌的熱汗。

「言言。」

病房里的燈被按亮,黎言在男人的懷里將身體團成一團,痛苦地抓緊了他的衣擺,「霍白衍,我好疼啊。」

「寶貝兒乖,沒事的。」霍白衍一把將小孩兒抱起來,焦急地沖出了病房。

深夜,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里。

醫生和護士,陸陸續續進入產房。門口上方的紅燈亮起,霍白衍被關在了門外。

深邃的夜空中,星星眨著眼楮。

調皮搗蛋的小崽崽,在這個安靜的夜晚,迫不及待想要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

五個多小時之後,天邊泛出魚肚白,熹微晨光從山巔跳躍出來,驅散了黑暗。

霍白衍坐在產房門外的長椅上,已經保持同一個姿勢好幾個小時未曾動過。

周明樹和黎宏華趕到醫院的時候,便看見他像老僧入定一般,半躬著脊背,手臂搭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白衍啊,別擔心,言言那麼乖,一定會平安的。」兩位老人在旁邊坐下,周明樹嘴笨的安慰道。

霍白衍像是魔怔了一般,突然冒出一句話,「不生了。」

暗啞的話音剛落,腦袋就被用力敲了一下,黎宏華氣悶地教訓他,「你這說的是什麼胡話,現在都快生了才後悔,以前干什麼去了!」

霍白衍抬頭,眼底布滿了紅血色,眼角猩紅。

黎宏華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退,又罵道︰「我大孫子好著呢,你這什麼眼神。」

以前,霍白衍從不知道懷孕那麼辛苦,也不知道生產會這麼危險。

若是他知道,定會一開始就做好措施,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兒受這番罪。

以後,也肯定不會再生了,一個已經足夠。

霍白衍垂下眼皮,斂去把黎爺爺嚇到的戾氣,聲音沙啞的像是含了粗糲的小石塊,「爺爺,對不起。」

話音落下,他的腦袋又挨了一下。

這次,揍人的是周明樹,恨鐵不成鋼地訓斥,「對不起什麼對不起,等言言生完孩子,親口給他說去了,現在對不起我們有什麼用!」

朝陽躍上湛藍的天空,晨起的鳥兒在樹枝間嘰嘰喳喳地叫著。

今日,晴空萬里。

早上八點多,產房外面亮起的紅燈終于熄滅。門被打開,護士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走出來。

等在產房門外的三人急忙迎上去,護士笑著恭喜,「是個男孩兒,7.6斤。」

還是個胖嘟嘟的崽崽。

霍白衍只是看了皮膚皺巴巴的嬰兒一眼,問道︰「言言他怎麼樣?」

「請霍先生放心,您的愛人很平安,一會兒就能出來了。」

霍白衍點了下頭,緊繃的身體松懈下去,像個傻子似的勾唇笑起來。

護士將襁褓著吐著泡泡的軟綿綿小嬰兒往他面前送了送,「霍先生,您要抱抱嗎?」

「不抱了。」霍白衍沒有伸手,對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冷漠又無情,整顆心都系在還在產房里的黎言身上。

護士尷尬地站在那里,還以為霍先生不喜歡這個孩子。

周明樹和黎宏華樂呵呵地湊上前,都想抱小嬰兒,又害怕給傷著了。

「護士,你就別給他抱了。他粗手粗腳的,把我曾外孫傷到了怎麼辦。」周明樹在衣服上搓搓手,從護士懷里接過小寶寶。

小崽崽才出生一個小時不到,便已經迅速取代了自己父親的地位,成為了周老爺子心里最疼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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