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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接過吻的人們, 之後都干些什麼呢?

小簧漫里面大概是直接開始做那需要綠色淨化的運動, 但顧寶莛與薄厭涼兩人一個慫得根本不敢主動, 另一個大概也因為還是平生第一次, 所以不會,親過之後竟是坐了下來,公事公辦的一塊兒看起顧寶莛方才收到的兩封信來。

——該死的,我是誰?我在哪兒?為什麼連一句確認關系的話都沒有,就親了?所以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喏, 這是我佷兒給我的,你不用看, 只用看我四哥送來的就好,藍九牧當真是個妙人, 說辦事立馬就能辦好,找著那個和姜副將接觸的商人了, 只是不知道那商人到底害了什麼病。」

少年太子此前躲進了自己的臥室里,重新擦了身上的水珠,換上了褻衣褻褲,順便罩了一件寬松薄絨的外衣披在肩上,領口蹙著一圈雪白的兔毛, 將太子殿下本就染著桃色的臉頰襯托得越發精致迷人, 腦袋里一堆需要和諧的東西,嘴上卻是說著漂亮的官話。

坐在太子對面的少年郎因為也是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出門,騎馬而來,是早早就沐浴過了的, 卷曲的長發落在身側,只稍微將耳邊的長發用一根木簪卷在腦後,用現世的話來說,這人是扎了個半丸子頭,亦是穿著單薄,連深藍色的錦緞披風都掛在了屏風上面,和顧寶莛像是談完公事,即刻就能在一個被窩里面躺著的樣子。

薄公子單腿屈起,手肘隨意的搭在豎著的膝蓋上,另一條長腿盤在小幾下,身子有些歪斜,于是充滿異域風情的卷曲黑發從肩頭滑落至精狀有力的小臂,顧小七的眼楮飄忽在上面,順著那長發的流動停在薄厭涼那蒼白的青藍色血管都清晰可見的修長好看的手背上。

「那商人既然是從邊城附近一帶過來,病成這樣,便不能排除是從邊城染上的,又是住在城中客棧,需得直接將其轉移出去,不然客棧那樣大的人流量,如何保證其他人不感染他那怪病呢?」薄厭涼聲音漸漸恢復了以往的冷靜,雖說依稀可辨之前艱澀的喑啞,但總體又是那完美無缺的薄公子了。

顧寶莛听著對面薄厭涼毫無特別的話語,不喜歡這種只有自己還沉溺其中的感覺,那讓他感覺自己在和薄厭涼之前的感情對弈里處于下風,而一般處于下風的人都是付出更多的存在……

不過才剛剛有過一個吻罷了,太子殿下就想了頗多,計較頗多。

「不一定會傳染的吧?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現在讓貴喜去給四哥傳話,讓藍九牧將那商人給轉移去城外,在牢里也不安全。」顧寶莛努力將注意力回歸正途,笑道,「現下應該沒有什麼事情了,朱有虎這只插曲不成氣候,過兩天我就教五哥修建丁壩的所有知識,薄兄你要旁听嗎?」

薄厭涼睫毛垂在眼瞼上,听了顧寶莛的問話,緩慢將眼皮子撩開,望著顧小七,說︰「那是自然。」

說罷,手指頭點了點信紙上的拼音,沉思半響,臉色越來越難看,說︰「這件事有些詭異。」

「什麼意思?」顧小七心里咯 一下。

「小七,你想,我們正好是在大力推廣牛痘疫苗的時候,朱有虎跳出來讓大家都不要種,這件事牽扯甚廣,但絕不是宮里勢力,而是匈奴,正巧這個時候從邊城而來的商人身有怪病,必須徹查所有今日來從邊城回來的商人,每一個都必須查到!從馬夫、苦力、鏢局所有都不能漏掉。」薄厭涼說正事的時候,眼神都充滿決絕、令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你是說……你懷疑匈奴從中作梗,散布生-化-武-器天花?這這怎麼可能?哪里這麼容易?那些商人絕對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來幫他們啊?」顧寶莛不敢想象如果是真的,那得是多麼險惡的心思,多可怕的人才會想到的攻擊法!

「這是不可控的病,一不留神,他們也會中標的。」顧寶莛還是搖頭,但又沒辦法將薄厭涼所說的情況從腦袋里面刪除,他越是否認,潛意識就越是害怕。

「小七不要緊張,我只是推測罷了,我讓我的人去將今日去過邊城的所有人都查一遍,若是沒有大規模發病,那就算我錯了,倘若有多余五個生病,那麼就要做好被他們陰了一局的準備。」薄厭涼冷靜得令人發指,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在心里算過了一遍結局,所以說出來的時候分外讓人安心,好像只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就可以了,一切都有他在。

顧寶莛從前很听薄兄的話,今日自然也是听的,被嚇得立馬就給四哥寫了封信回過去,又目送薄兄離開南三所,去吩咐南營的士兵們辦事。

整個南三所前一刻還在寒夜里春暖花開,下一秒就又陷入了清冷的境地,風華正茂的少年太子站在南三所正院大門的門邊兒,一樹的落葉被風一吹便掉在濕漉漉的地磚上,太子望著前方,總是溫暖迷人的黑瞳里是冗長深邃的長廊,一盞盞宮燈提在守夜士兵的手上,照亮薄厭涼離開的路。

有小太監準備走過來,勸太子殿下回屋,不要站在門口,卻又忽地發現原本離開了的薄公子不知為何突然大步流星地又返回來!

「你……忘了什麼嗎?」顧寶莛眨了眨眼楮,看著對方越來越近。

只不過對方根本沒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抓著他的手腕就回了屋里,順手就將兩扇門‘砰’的關上,把他順勢壓在門板上,顧寶莛後背貼著門,看著返回的薄厭涼,忽地福至心靈,小聲地說︰「厭涼,你如果想要對我做什麼,我不會拒絕的……」

薄公子微微一怔,耳朵緋紅,但是卻因為躲在頭發里,暫且沒有被人發現。

薄公子深呼吸了一口,說︰「只是來和你說幾件事。以後,你不可以再看別的男子了。」

顧寶莛‘哦’了一聲,笑得分外甜蜜。

「也不可以和威廉再有貼面禮。」

「好。」顧小七點頭,心忖這貨從前就不爽自己和威廉貼面,現在總算是說出來又有資格讓他不能那樣做,應該很爽吧。

「暫時就這些,那我走了。」在外素來很有分寸雷厲風行的薄公子也有今日這樣黏黏糊糊的時候,若是被他南營的弟兄們看見了,大抵眼楮珠子都要瞪出來。

「欸,等等。」見薄厭涼當真只是說了兩個要求就走了,這回就輪到顧小七不樂意了,他不大高興但又近乎撒嬌地雙手拽著薄厭涼的手指頭,一只手拽上那麼一兩根,將人留下,隨後踮著腳湊上去,親在薄厭涼的臉頰上,而後小聲說,「明天見。」

薄厭涼冷色調的皮膚瞬間燃燒著看不見的火,他仿佛是個企圖保持鎮定卻又一敗涂地的偽裝者,胡亂點了點頭,生怕再留一秒就再也走不了了。

薄厭涼開門離開,門一開,好似就讓他們的關系又拉回原點,沒有人越界一分,只是忽地薄公子又回頭看了一眼,少年們的眼神踫在一起,那是無法言說的明亮歡喜,好似世界都在彼此的眼里,因為對方既是世界。

待薄厭涼但真離開後,顧小七才慢悠悠地回屋,坐在之前他與薄厭涼說話的位置上呆了一會兒,沒想到深夜又有訪客來到。

是六哥。

六王爺顧平安來的不巧,剛好錯過顧小七與薄厭涼分開的樣子,他是來安慰小七的,顧平安沒有什麼信息來源,自己派出去的寒枝也只找到了六歲的池漪,那池漪沒個屁用,所以今日暫且休堂之後,明日還需要再審。

再審之前,顧平安有些事情要交代小七。

他坐在之前薄厭涼坐過的位置,沒有注意到這麼晚了,桌上還擺著兩杯清茶。

他用自己那雙從前慣從雜亂黑發里面瞄人的小眼楮看著小七,先是一愣,說︰「小七,你心情仿佛很好?」

顧小七立即拍了拍臉蛋,調整了狀態,說︰「其實不大好。」

「不好嗎?」二十出頭的六王爺微微皺眉。

「也不能太絕對,因為薄兄和四哥那邊還沒有確切的答案。事情有些復雜。」

顧平安點了點頭,他不大能理解小七現在到底是焦慮還是高興,也不知道朱有虎之事最後到底在父皇那里會有什麼樣的評判,興許是各打五十大板,也可能是朱有虎知難而退,自己偃旗息鼓,但︰「小七,我過來只是想同你說,如果朱有虎得逞,你不要說這牛痘是你發現的,你要對此並不知情,完全是由我一人研發推廣,你不過是也被我騙了。」

顧寶莛一時無言,說︰「六哥你在想什麼呢?不會有事的,四哥和厭涼兄都在呢,就連三哥也站在我們這邊,父皇從始至終都沒有插手,意思就是讓我們辦妥,更何況牛痘就是可以預防天花!這是事實,事實永遠勝于雄辯!」

「萬一,小七,萬一,有人將這牛痘之用在民眾當中煽動成了害人的東西,你不要犯傻,不要什麼功勞都給別人,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偶爾,小七你可以自私任性一點,你懂我的意思嗎?」

六王爺笑了一下,他實在是不擅長微笑,又面相古怪,所以笑起來其實怪難看的。

顧寶莛視線從不避開六哥的臉,良久,點了點頭,乖巧道︰「我知道了。」有時候接受也是一種善意。

「嗯,那沒事兒了……小七,做個好夢。」

「六哥,你也是。」

顧小七笑著送六哥離開,走了一半,六哥忽地回頭,看了一眼榻上小幾上的兩杯茶,說︰「大晚上少喝茶。」

做賊心虛的顧小七頭點如啄米︰「下回注意下回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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