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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識文就起名的事過來問逐晨的意見, 但逐晨委實沒什麼好主意,讓他們先商量一下,給自己提供一下靈感, 等有好想法了再作決定。張識文遂高高興興地找人征集名字去了。

逐晨回到屋里, 在自己的城市規劃小本本上, 記錄最新的事項。

隨著魔氣的日漸濃密, 她或許要提前做好準備,將黑科技往科技的方向發展。

比如今天柵欄的問題, 光靠人工看守不能長久可行,還是得學著做點玻璃。用在熊貓園內側,既可以防止熊貓逃跑, 還不影響群眾圍觀, 經濟效益應該也挺可觀。

如今高溫鍛造爐有條件生產了,燒字模那邊的生產力也穩定下來了, 是時候可以嘗試燒點玻璃。

玻璃最早出現的時候,由于技術和材料的限制,只能制作成有色玻璃, 且價格高昂,是一種珍貴的裝飾品。後來經過改良出現了透明玻璃,並在宋朝時期進行商品銷售。它們還有個別名叫「水玉」, 從外藩傳來後也會被翻譯成「頗黎」。

制作玻璃的工藝中,有一種材料叫做純堿, 也就是碳酸鈉,古代主要是從鹽堿湖中獲取, 數量有限, 因此玻璃也無法實現工業化生產。

後來有人用草木灰代替了碳酸鈉, 制作出鉀鈣玻璃, 才使得玻璃的成本大幅下降。只是鉀鈣玻璃與 酸鹽玻璃在性能上有一定的差別,用途也有所不同。

鉀鈣玻璃一般用于制作化學儀器或者裝飾品,而碳酸鹽玻璃是日常最為常見的玻璃,建築玻璃、光學玻璃之類都會使用這種材料。

在無法實現工業生產純堿的情況下,制造碳酸鹽玻璃的確很是困難,顯得太不劃算,但是工業化低成品獲取純堿,逐晨馬上想到一個大名鼎鼎的考點——侯氏制堿法。

二氧化碳與鹽水都好說,逐晨興沖沖地找系統要了氨氣的制作方法,等認真復習完上面的資料,瞬間像株無助的雜草干枯下去,眼神里失去了光芒。

在現代,氨氣最常用的制作方法,是在高溫高壓添加催化劑的情況下,使用氮氣與電解水獲得的氫氣合成。

當然還有個比較折磨人的古早制作方法,那就是用糞水加濃硫酸進行蒸餾,再與氫氧化鈉反應生產氨氣。怕是從此以後朝聞的天空再也沒有鳥語花香,而且步子邁回到了堿上。

技術不夠,還可以用法力來湊,但是原材料的成本限制是永遠繞不過去的坎。

一座城市工業化的穩健發展需要長久的努力跟基礎,逐晨又一次深刻認識到,在生產力局限下,試圖發展現代化工業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道阻且難。

這下連知識都幫不了她,她總不能為了生產一批純堿,先建它幾十個工廠。

復習完一圈,逐晨最後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去找全通道友買純堿跟草木灰,嘗試制作玻璃。

這兩樣東西都是比較常見的,全通道友很快為她運來一批讓她先進行試驗。

逐晨去找微霰,想讓他幫忙多燒幾套鼎爐。微霰沉吟片刻,搖頭道︰「小師妹,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朝聞最近的魔氣太過濃重,我動用靈力時經常感到力不從心,受諸多限制,無法燒出像原先那麼高溫的火焰。你不是有許多魔界兄弟嗎?不如去叫他們幫幫忙吧。」

微霰不說,逐晨都快忘了這件事情。主要是朝聞的修士們始終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縱然因為魔氣受了影響,也從不在逐晨面前表現,生怕給她添了麻煩。而生產力方面因為有了魔修的補足,也沒有出現太大的空缺。

「是我沒有思慮周全,近來大家都辛苦了。」逐晨揉著額頭,嘆了口氣,又道,「說來我好幾日沒見到大哥了,他最近是去了哪里?」

微霰听出點意思,驚訝道︰「小師妹,你當真不會因為魔氣濃重而覺得難受嗎?」

逐晨搖頭︰「的確沒有。我對魔氣並沒有太大的抵觸。」

微霰憋了憋,扯出個不尷不尬的笑容,隨後釋然道︰「小師妹,我以前當你是天資有限,原來只是各人所長不同。這是件好事,沒事,你好好修煉吧,往後師兄不定還要靠你保護了。」

他抬手模了模逐晨的頭,心中還是為自己如今的弱小感到些許惆悵,努力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壓去下,滿臉慈愛地說︰「若是別的事情,師兄還是可以幫你的。」

逐晨跟著笑道︰「那先謝謝師兄。」

逐晨趁熱打鐵,將魔修們召集到一起,霸佔了燒字模的那間工廠,給眾人簡單講解玻璃的制作工藝。

這幫古代工科男對此很感興趣,當然他們對玩火一類的事都很感興趣,逐晨還在講課的時候,底下已經有各種紛雜的討論聲,等她將筆記本上的內容全部講完,這些人便舉手沒完沒了地問為什麼。

關于為什麼這個問題就比較令人尷尬,要追溯起來的話,不知得講到何年何月,而逐晨的化學知識其實並沒有這幫魔修期待的那麼穩固。

她找了個借口將這些人推開,催促讓他們趕快適應新的工作任務並投入生產安排,立馬轉身跑了,留下一幫人在後面「哇哇」鬼叫。

逐晨從工廠出來後,重新去熊貓園逛了一圈。

里頭的幾只熊貓正在四仰八叉地睡午覺,兩只小的更是趴在養育員的腿上,睡得口水橫流,看來環境適應良好,沒出現明顯的應激反應,逐晨見狀覺得高興。

隨後她又去城中別的地方逛了一圈,卻始終沒有見到梁鴻落的身影。遇到夜傾時問了一句,才知道他昨天晚上就回魔界處理公務去了,可能得有一段時間不回來。

離家不歸,梁鴻落居然沒告訴她?!

夜傾說︰「等處理完就趕回來了,魔君還是放心不下你的。只是不想打擾你處理公務,叫你上心而已。」

逐晨張嘴,欲言又止,最後低聲「哦」了一句,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對大哥是不是太不關心了。

梁鴻落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性格孤僻、脾氣暴躁,除了自己與部下,平日恐怕連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他對逐晨是掏心掏肺的好,恨不得能將全部的東西都送到她面前,連尊嚴都可以舍掉,願意為她在朝聞打工做事,做一個極為普通的魔修。

可逐晨在他身上花費的心力好像總是很吝嗇,有無數的理由可以排在他的前面,連陪伴都很少做到。

逐晨嘆出了聲。

夜傾難得心思敏感,多解釋了一句︰「掌門不要多心,魔君確實是有要務,昨日消息收得緊急,他來不及告知而已。」

逐晨抬起頭,奇怪問道︰「是有什麼事?他怎麼一個人去了?大哥不是甩手掌櫃嗎?」

「甩手掌櫃那也是魔君嘛,出了問題總要出來主持大局的。」

夜傾唇角還是上翹的,只是眼神驟然冷下去,沒了溫度。

因魔氣不斷朝外擴張,界碑即將崩裂,原本還算平靜的魔界最近也有了波瀾,一批好戰份子迫不及待地想對外征伐,曾經被梁鴻落打壓下去的舊勢力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不管哪個年代,都不乏喜好暴力的人。

夜傾沒有直言,但逐晨觀察他的表情,再聯想到風不夜那段煉獄似的夢境,隱約能猜出魔界該是遇到大麻煩了。

逐晨覺得如果魔界君王是梁鴻落的話,他定然不會任由部下做這些殘暴至極的事,那後來他是去哪里了呢?是不顧惜身體最終倒下,還是找了個角落獨善其身?

夜傾見她表情變幻不定,血色隨之層層從臉上褪去,擔心她想得太多,困擾了自己,抓耳撓腮半天,挖出句安慰的話,說︰「魔君這位置本就是廝殺下來的,坐這位上的人下場大多不好。越貪戀權力的人死得越慘,如君上這種我行我素的性格,倒不用怎麼擔心。若形勢不妙,他肯定早回朝聞喊人來了。」

……這領袖大多不得好死的經歷,讓逐晨覺得有那麼點微妙的熟悉。

夜傾從懷里掏出一個八卦盤︰「我幫你送封信,魔君要是知道你如此擔心他,定然是很高興的。」

逐晨打起精神︰「好,那你讓他早點回來。」

第二天早上,魔修們給她送來幾塊玻璃樣板。

因為工藝比較粗糙,這些玻璃是呈淺綠色的,帶有鐵類雜質。

這是無法避免的,不算什麼,但玻璃形狀也燒得奇形怪狀,不知道在硬化過程中經歷了什麼。那些鋪成平面的玻璃背後,還留著長短不一的直線印痕。還有幾塊則跟癱爛泥巴似的,縮成不規則的一團,分明是魔修們揉捏玩耍過的結果。

逐晨一個個看過去,無奈道︰「你們這也太不講究了吧?材料要錢的!」

魔修揮舞著手臂振振有詞︰「這些哪里重要!總歸是成功了大半!」

逐晨將玻璃放下去,說︰「行吧,那就先照著這方法燒。燒出一批平整的玻璃窗出來,表面別那麼多劃痕,到時候用來裝飾熊貓園,我急著要。」

她給對方報了尺寸,又教他怎麼裁剪玻璃。

「燒完後送到我二師兄那里去,讓他用靈石和符在上面加固一下,拼接起來後,強度應該能到鋼化玻璃的水平。」

雙層加固,表面光滑,高度抗壓,不易碎裂。逐晨不相信熊貓這樣還能越獄。

等熊貓園裝修好了,可以再給政府大樓做幾扇玻璃大門,到時候對外宣傳一下,高價定制出售。

魔修耳朵動了動︰「鋼化玻璃?往里頭加鐵嗎?」

逐晨瞬間驚醒,怕他瞎整,忙道︰「不是,是指硬得像鋼一樣,你們不要隨想象胡亂發揮啊!」

魔修應了一聲,也不知听沒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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