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理由——愛上亞特蘭蒂斯。
這是詹妮弗過——曾經在一首歌里听到過的歌詞, 當時她只覺得這大概是某——誕生——「——也要押韻」原則的作品，要不然就是歌手喜歡神秘學和神話氛圍，但降落在王城三個小時後, 她已經愛上了亞特蘭蒂斯。
詹妮弗知道海底世界很美妙，但她沒有意識到——實際上有多美妙, 直到自己親身經歷。這里的每一個建築表面上都寫著「我的歷史比你家族譜還悠久」, 每一只動物都像家養的那麼親人, 甚至每一道菜的做法都跟陸地大大不——︰說實話，她一直以為海底人只生吃魚、貝殼和藻類什麼的, 但顯而易見，他們也有廚師和不用火——處理和調味菜品的能力。
他們在接受歡迎後被安置在王宮東翼，據說這里有最好的風景視野, 能夠俯瞰整座城市。房間出人意料的暖和，里面還放著書架。詹妮弗注意到書架上的選擇很少, 大部分都是一——傳說故事和歷史典籍，沒有——科學技術的內容, 也沒有——亞特蘭蒂斯、澤貝爾、咸水——國度外交——系或——姻親——系的相——介紹。桌子上有分配給每個人的數據板，里面的可搜索內容——樣受到了限制。這大概跟特工們和軍官有那麼點——系——
二天早上他們享用了一頓美好的早餐，然後就開始在王城里參觀。
離開亞瑟後, 詹妮弗發現自己的能力微弱地起效了, 至少讓她更容易地听到了一——心聲。每個人似乎都在討論「地表」, 這——穿著鱗片緊身衣的家伙們會在經過時小聲嘀咕著地表人如何如何對海底的東西表達出驚異，或——相互提醒別在親衛隊撤離前到某條走廊——, 但是，撇開這——，人們的竊竊私語里更多總是在問——「為什麼國王要把地表人帶到海底世界——」，「他們會像其他人一樣——傷害這里嗎」。
傷害, 詹妮弗咀嚼著這個詞。
他們——處的地方是首都，或——說王城，受到最高科技的嚴密保護。但哪怕在這座海洋——珠之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用——過濾髒東西的污水處理器，——們被設計成古——的樣式，完美地——其他建築風格融合在一起。根據和守衛們的閑聊，雖然出生率在不斷下跌，總體——說生活在首都是非常安全的。但娜塔莎和克林特不會滿足——和原住民的交談，在王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情況下，兩名特工為了評估威脅——級也好，為了收集信息也罷，毅然決然地擴大了探索範圍。當他們返回住——時，詹妮弗注意到娜塔莎的表情並不怎麼好，而後——也不吝嗇——跟她分享一——自「外地」居民的言論。
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麼水底居民對地表人感情如此復雜了。
近百年——，地表對海洋資源的攫取和破壞越發嚴重。居住在海岸線邊上的漁民在過度捕撈，那——近海嗓音和遠海活動影響了海洋生物的生活（這其實並不稀奇，在岸上，有時候水庫的修建會使一——需要洄游的魚類直接滅絕），塑料、網繩——材料對動物的直接傷害，防曬霜使珊瑚大片——亡，更不用說還有日復一日的垃圾傾倒，石油鑽井平台危機，——工污水排放，輪船沉沒解體，包括溫室氣體排放升高氣溫和溶入海水，這——都在緩慢地殺——海洋生物和海底人。
這——控訴對詹妮弗——說並不陌生，除開在電視和報紙上看到的新聞，她自己就曾直面過海洋污染——一個任務是洋面漂流，在那座小島上她就見過被垃圾覆蓋的海灘。和這段糟糕回憶連帶在一起的還有——更美好的回憶，從小船下游過的巨鯨，撲騰翅膀的蠢鳥看到一個種族面臨危機是讓人感覺是「錯誤」的，看到野生動物被傷害也讓人難以接受。
顯然，亞特蘭蒂斯人也是這麼想的。
奧姆親王曾經——為偶遇加入過對話一次。
當時詹妮弗正跟娜塔莎聊到一——咸水王國和亞特蘭蒂斯戰爭史的有趣話題，幾分鐘後，戴著金冠的小王子就在她們身後禮貌地清了清嗓子，然後揮退士兵，「走」到她們身邊。這位海洋領主無論跑到哪里後面都跟著衛隊，好像他的兄長在擔心什麼可能到——的伏擊。從詹妮弗听說的前段時間發生的戰爭——看，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奧姆•馬里烏斯總是帶著一種陰郁的神情。
不過，嘿，詹妮弗能處理這個。說到喜歡抿著嘴巴皺著眉頭擺著撲克臉這回事，蝙蝠俠可從——不落人後。想到那位可能正在哥譚掛著蝙蝠鏢開著蝙蝠車到處奔波的家伙，她的眼楮里就忍不住帶了點笑意。奧姆意識到了這種情緒的攀升，他帶著點猶疑地加入她們的談話。兩位女士幾乎是立刻發現他除了儀表堂堂、彬彬有禮，還非常博學多聞，在歷史和哲學上都有一番見解。
當然這並不能掩蓋他對地表世界的輕視和排斥。
詹妮弗甚至能夠理解這種情緒︰從奧姆的角度——說，正是一個地表人使他母親遠離了他和父親，這個地表人還奪走了他的未婚妻、王位、謀臣和族人，並且——他從小到大被教育要做的事業踩在腳底，更糟糕的是，他還以兄弟的方式愛著和支持著這個地表人。
但無論心里是怎樣的質疑——通過能力她察覺到了這點——奧姆親王成功地把負面情緒壓制在了岩石般穩固的面部表情之下。有幾個瞬間他甚至表現出傾听和積極態度，良好的教養起了作用，她猜。
當話題——行到兩個世界的交流上時，那還是——超過了。奧姆朝兩位女士點了點頭，以一種非常優雅的方式朝遠處游走了。詹妮弗發現自己正在密切觀察亞特蘭蒂斯人活動的痕跡，從她看到的情況——看，這——超人類能以一種把人類脊柱折斷的運動強度在海底穿行和戰斗。
「他是個漂亮的男人。」——士兵離開後，娜塔莎——正地評價道。
「不是我們見過最漂亮的男人。」詹妮弗回應，對方也跟著哈了一聲。眼下當超級英雄仿佛都有顏控傾向了，那——國王、非人類、億萬富翁個個都是漂亮男人，而且別有風情，從媒體動不動就搞個「你最喜愛的超級英雄大選」或——「最帥超級英雄大選」——看，他們也很清楚要怎麼吃這碗飯——最重要的是，世界各地的人還都挺買賬——
是當七海之主終——找到機會出——時，迎接他的就是兩位女士審視的目光。
亞瑟•庫瑞是——找詹妮弗的。
往——事上說，這位力量強大的超能力——是在應蝙蝠俠和未——板的請求，訓練新成員；往私事上說，他也厭倦了批閱桌上字的一大堆——文，——是找到機會就把文件朝親王桌子上一丟，跑出——以正當理由「劃水模魚」——字面意義上的劃水、模魚。
他們離開亞特蘭蒂斯朝更遙遠的大洋游——，為了不浪費一整天，詹妮弗小心翼翼地抓著亞瑟的手臂，讓他用極快的速度帶著她前行。防護服很好地保護了脆弱的人體，但透——面具帶——了另一種不便︰隨著越——越遠離城市，黑暗再一次籠罩而。
為了轉移注意力，詹妮弗開始和亞瑟說話。
自然而然地，他們談到了最近發生的談話。對此，海王的解釋更為真摯。
「當我剛開始準備挑戰王座時，我只是想阻止戰爭。」他說，「後——我坐上王位，我看到了，也——白了。我仍然認為地表人罪不至——，但我也不會再——指責亞特蘭蒂斯的傲慢和排斥。我不能讓族人在緩慢——亡的威脅中——遺忘，——原諒，——寬恕。」
「那你準備怎麼辦呢？」詹妮弗問。
「難道韋恩沒有給你研發海底攝像儀嗎？」亞瑟說，「我會很樂意讓你用影響力試試水，戴維斯小姐（「拜托，請叫我詹妮弗。」她說。）——為很快我就會把亞特蘭蒂斯——布在世人面前。」
「你是認真的？」詹妮弗意識到，「你不僅僅是希望兩邊有信息往——，你是想把他們融合到一起？」
「嗯哼。」亞瑟露出一個微笑，「我已經和一——大西洋周邊的國家取得了聯系，未——還——繼續拓寬這個範圍，是時候以一個國家的名義站在外交舞台上了。如果能找到一個辦法讓兩邊安全往——，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促——沖突，但長遠——看一定會形成和平局面。我們的醫療官員正在研究讓地表人適應水環境的科技，從我最近一次听到的報道——看，——的——展還不錯。雖然這一回你們不能直接在海里游泳，但下一次也許就能像亞特蘭蒂斯人一樣活動了。當然，他們還在研究使海底居民更容易在岸上生存的辦法，穿著盔甲的人肯定沒法好好融入社會。」
「地表旅游業會開心到開香檳。」詹妮弗評價道。
他們游到一個似乎有許多岩石的地方站定，亞瑟放開了一部分控制，使她能借助海底生物的力量看到周圍環境。與此——時，他認真地解釋著自己的看法。「不僅僅是旅游，還有更多。像是留學生，還有旅行學——，文——創作——，科學家，冒險家我會很高興接納一部分地表人——學習這里的文——和技術。」仿佛意識到詹妮弗接下——就要問他怕不怕這——技術被人類拿——之後可能產生的後果，他繼續補充︰「地球環境的污染是顯而易見的，從你取得能力的過程——看，自然之心也預感到了這種深沉的危機。人類學習更先——的技術，對我——說，就能更好地保護海洋，對你——說，保護生靈。」
他說得不錯。
在這一點上，亞特蘭蒂斯有著天然優勢。自然之心是個終端控制器沒錯，理論上——說——應該聚攏全地球生物掌握的知識，然而總有——自身力量強大而游離在外的部分。亞特蘭蒂斯有著海神波塞冬的保護，在失落之前技術就領先——外界無數年，——入新世紀後也發展了不少防治污染的新技術。如果地表真能學習並應用這——技術，哪怕會被有心人拿——研究一——奇奇怪怪的東西，總體——說也是利大——弊。
注意到詹妮弗的沉思，亞瑟友善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是你預見了危險，蝙蝠俠說的沒錯，在危機面前我們必須堅定地站在一起。說實話，我很難見到蝙蝠俠推薦新成員，——以我猜你一定有著巨大的潛力和一顆正直的心。我很樂意幫助你，詹妮弗，只是答應我千萬別幫他在亞特蘭蒂斯到處安裝監听器什麼的。」這才合作起——幾天就已經讓聯盟成員開始警惕，不愧是你，布魯斯。
對此，詹妮弗說︰「我想他會更熱衷——自己——放。」
亞瑟哈哈大笑——
他們穩定下——，他們就開始了練習。
通過自然之心的力量，詹妮弗能感知到生物的情緒和思想，操縱——們的意志。在這方面亞瑟和她理解相仿——「技術上說，我們不能直接跟動物說話，一——不具備高——智慧的生物也沒能力直接回應我們。自然之心與你的對話和波塞冬三叉戟與我的對話相似，——樣不是直接對話，只是被我們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翻譯了。這有點像法師理解黑暗維度的生物，至尊法師訓練了你什麼？」
「對魔法側的一個宏觀認識。」詹妮弗回答，「古一法師沒有教我任何具體的技巧，只是打開了我的視界。」
「這很好，也很有必要。」亞瑟說，「我們可以用心靈感應——形成集群，或——用——做一——更精細的活計。」
在接下——的數個小時里，他展示了這種力量的解讀和精妙控制技巧。
海王不僅能夠召喚遮天蔽日的海洋生物群，甚至能夠操控海中的微生物瓦解一塊泥磚。自自然之心之後，詹妮弗——二次見到這種及——微觀層面的掌控。上一回她在自然之心的引導中救下了在叢林中爆發狂犬病的選手，這一回她在亞瑟金色感應線條的引導中觀察著微生物的活動。她隱隱約約感到這一回比上一回更加流暢，也更加自如，仿佛阻滯在身體里的東西全然消失，只剩坦途。
在數小時微觀層面的練習後，他們——入到更大的、也更常用的層面。
亞瑟伸手，看不見的音波從掌心發出，順著水流朝遠方傳遞。幾乎在瞬息之間，一個龐然大物從懸崖底下朝上游——，攪動激烈的浪花。詹妮弗不得不頻繁更改她控制的生物視角，最後試著擴大建立多維度視界。她能感覺到海洋生物對這頭怪獸的恐懼。但，不，這不是她以為自己會見到的巨型海怪卡拉森。
「這是海王龍，滄龍中的一種。」亞瑟擠擠眼楮。
「我還以為他們應該在白紀就滅絕了。」詹妮弗啞然。
「你會驚訝地發現海底到底有多少遠古種。」亞瑟說，「海王龍的意志更強大也更堅韌，但你仍然需要控制自己，不要在練習中傷害到。我從黑寡婦那里得知你曾遠程攻擊過一個人的心靈屏障，現在集中注意力，試試瓦解我對這頭海王龍的控制。」——
是她嘗試了。
有那麼一會兒，這頭大家伙好像有點暈頭轉向了——先是順應亞瑟的指引朝海面游——，游出二三十米就停住動作，然後朝海底潛。金色和銀色的力量線條在海王龍的意識表面激烈踫撞，起先是金線籠罩了一切，而銀光像把利劍劈開了——的統治。後——們纏斗在一塊，片刻地，銀色壓倒了金色，沒過多久，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加持其中，使金線洶涌而起，像海嘯般淹沒了銀光。海王龍噴出一口鼻息，用巨大的尾鰭甩了詹妮弗一臉水浪。
「你比我要更熟練。」她思考。
「也更熟識。」亞瑟糾正，「這種事情經常會存在。我剛得到三叉戟時也無法控制奧姆的海王龍，你會漸漸發現，意志越強的動物就越難控制，不僅僅是——為——們的意志本身難以征服，還——為——們傾向——服從更早和更經常親近——們的人。」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
想到那股後——加入的力量，詹妮弗長出一口氣，看向跟前。
那把金色的三叉戟正被他握在手中，散發著穩定而危險的光輝。
「不是每天你都能找到這種兵器的。」她聳了聳肩。
「我踫巧知道一點消息。」海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