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沒有說話,但不屑的眼神已說明一切。
如此虛假的像是隨便找的一個理由, 他會相信才怪了。雖然整件事離奇了些, 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更何況還有一種叫做化妝的玩意兒, 難說是不是偽裝。
武居直次尬笑了一會兒, 見琴酒完全不上當, 立馬收斂了笑容,郁悶地撇向窗外, 嘆氣, 說出了渣男必備的台詞之一︰「你要不相信, 我也沒有辦法。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被渣了的琴酒︰「……」
「真的, 哥, 兩年前我就沒去過倫敦。」
「你以為你死不承認, 我就會放過你?」琴酒低頭, 按捺住了內心的暴躁。
「……」咱倆真說不好誰不放過誰。
其實對于琴酒,武居直次的心里活動是這樣的︰正好打一架, 發泄在上個世界的郁悶, 反正這家伙自己找上門來的, 而且還打不死,特別是還可以給柯南小哥哥報仇,一舉三得啊。
他可以在打完以後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跑路,以他本人的宅度,加上特殊性,只要琴酒不在短時間內找到他, 那麼這一茬絕對算過去了。可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人家跟他是舊相識——明明是兩年前的事情,明明他變化那麼大,琴酒這眼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後悔啊,兩年前干嘛要去倫敦,干嘛要找死地跟琴酒說話啊喂!
哦……不是兩年前,對他來講是十多年前……那會兒,他年輕不懂事啊。
回憶著自己的青蔥時光,武居直次有些感慨,當時真的是好孩子一枚,逆來順受的,從不試圖反抗,更沒有腳踏n條船的壞習慣,唯一的小糾結也不過是……算了,往事不要再提。
「咳咳,」武居直次準備忽悠大法,無辜攤手,「真沒發生過的事,你要我怎麼承認。」
琴酒看了他一眼,然後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淺抿了一口,氣定神閑,渾身透著︰你編,你接著編,我看你能編到什麼程度。……其實從武居直次的態度,就已經可以肯定他沒猜錯了。
越是狡辯,越是心虛——如果真不是,大概會先罵他一句神經病?
武居直次也不露怯,在打不過他並且他不心癢難耐的人面前,智商和勇氣皆在線,只不過優作爸爸被扒出來了,他得謹慎小心點,畢竟柯南是新一這件事不能暴露。
擺出苦惱的表情,好似對此無奈極了,「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弟弟,但,哥,你說的一切,我確實沒有任何印象啊。」他一邊關注著琴酒的表情變化,一邊順口瞎編,「當然我不是懷疑哥哥你眼神不好認錯了人,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其實我腦子不太好使……」
琴酒手微微一抖,差點把進嘴的咖啡給噴了,抬頭看武居直次,眼神中帶了那麼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虧他做好了準備迎接一切或合理或荒唐的理由,畢竟他自信以他的才學無論是什麼樣的理由都可以從中找出破綻,然後好好反擊的,結果……就給他听這個?
這……他能說什麼?
說你其實腦子挺好使的?
呵呵,多對不起自己啊。
吃了那麼多虧,武居直次也不是傻子,一看他琴哥有所松動,立刻再接再厲,心酸地敲了敲自己的頭,委屈道︰「哥,你可能不知道,我總是記不了太多的事情,連昨天早上吃了什麼都很快忘記了,所以你要問我兩年前是不是在倫敦見過你,我真的想不起來。」
琴酒好心提醒他︰「你有肯定的說過,兩年前你沒有去過倫敦。」
「啊?是嗎?」武居直次臉一變,然後更加無賴的說︰「你看,我連剛剛發生的事都不記得!這不就證明了,我沒有騙你,我記憶真的不好嗎!!」
「是腦子不好。」
「……」你要這麼較真,我也沒有辦法。武居直次死魚眼,心里無比迅速的放棄了掙扎。
琴酒一點都沒有贏了的愉快感,畢竟跟個腦子不好的家伙計較,輸了贏了都顯得自己很傻。眼看咖啡喝的差不多,敘舊也差不多夠了,是時候回歸到正確的軌道中,用正確的方法來解決問題了,「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老實交代,或者由我親自來逼問。」
「不是,哥,你對我……」武居直次神色微妙,雖然知道一旦引起了人家的注意就會很難擺月兌掉,可是他沒想到琴酒對他如此有興趣,這讓他不由有了某些奇妙的猜測……
對上琴酒的目光,一個激靈,本來還在醞釀的話立刻月兌口而出,收都收不住,「你該不會垂涎我的美貌吧!」對他有足夠的耐心,還記得兩年前的小事,更是逼問他的來歷!除了這點以外,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能夠讓琴酒這樣的大佬惦記的……誠惶誠恐!
琴酒沒有反應過來。
「別啊,哥,我有喜歡的人的,再說你這樣的,我沒把握攻略下來啊!」
琴酒有點明白了,但還是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麼。
「不如我給你介紹一個,雖然長得不如我好看,但是特別英俊,而且還會做飯的男人?」
琴酒︰「……」
麻木了,他真的沒有听錯!
饒是如他這樣不一般的大佬,此時此刻也不由地開始反思自己︰究竟是哪里表現得出格了,竟然會讓人家產生如此不靠譜的想法——結果是,他哪里都沒出格,錯的不是他,而是莫名其妙歪解了他的意思的小子。
「咖啡也喝完了,換個地方吧。」深吸一口氣,大佬面色猙獰地笑道。
說換地方就換地方,武居直次果斷招來服務生付錢結賬,為了保護柯南不被發現,他還刻意離琴酒遠了一點,並且極為順溜地給手機改了開機密碼——傳聞中,琴酒可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的,他可不敢賭這手機落到大佬手里會是什麼下場,工藤爸爸被扒出來就算了,工藤哥哥可是絕對不能夠的——話說,大佬果然是大佬,怕是早忘了當初親自喂給新一的那顆藥了。
這次是真的往沒人的地方走的。
其實按理說,不需要特別靜,再說要靜一點也容易,比如花點錢包下個套房,或者別人的小倉庫里,頂級殺手從來不選地方,但是琴酒這一次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一個真正不會被打擾的地方去,那種荒山野嶺什麼的,無論他們動靜有多大都不會被發現。
……好像有點怪怪的。
琴酒一邊走著,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尋求下旁邊人的意見,同時心里有些責怪對方不上道,難道不該一臉驚恐的問他到底要去哪里嗎?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跟著他走真的不要緊嗎?
武居直次其實挺想問的,但是他一看琴酒那張黑沉沉的臉,就乖乖的閉嘴了。
有的時候嘛,還是不要把人惹得太急了,見好就收,因為兩個人交戰,最怕的就是對方存了拼死的意志——他只想發泄一下,不想拼命。
于是兩個人走過了喧囂的城市,來到了偏遠的山區,徒步上了山……
「噗……我不行了,哥哥啊,你到底想干什麼,你直接說好不好!?」武居直次說什麼也不會再動一下了。臥槽啊,從上午走到天黑,一刻不停,您這是要打架,還是在選風水寶地?
琴酒其實也累得夠嗆,有很多次他想展現他的經濟實力,讓伏特加小弟把他的愛車開過來,或者當場刷卡買一輛新車用用,可……沒道理他世界第一殺手會比不過個女圭女圭臉的小子啊!所以,幾乎是屏住了一口氣,對方不停,他也不停,他倒要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厲害的!
這是一場關乎男人尊嚴的體力之戰。
結果是他險勝……劃掉險字,四舍五入也是完勝啊。世界第一殺手的尊嚴保住了!
迎風而立,放眼望過去,除了自己似乎芸芸眾生都變得格外渺小了。琴酒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算不上和藹可親,也也不會把小孩子嚇哭,居高臨下道︰「你一路跟著我,不會不知道我想干什麼,多說無益,現在,把你的全部實力展現出來吧。」說著,他舉起了槍,大佬的冷氣場開足,這一次,說什麼他也要把偏離的軌道拉回正途。
「……」哥,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此時的你非常像中二反派,裝逼不成要被迅速打臉的。
武居直次只敢心里吐槽,再一次被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他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笑。
「我是否能認為,您惱羞成怒,打算強迫我就範?」
垂涎美貌的話題還沒過去嗎!
脾氣不太好的琴酒對著空地開了一槍,正打在武居直次的腳邊,他不信這人還能裝傻。
武居直次確實不想裝傻,倒不是被突然的槍聲嚇到了,畢竟當初又子少女沒少心血來潮、一個不爽地朝他開槍,次數多了以後,漸漸的成了習慣,而現在更是有種懷念的感覺。
于是琴酒親眼目睹了一個人的笑容逐漸變態,真的是相當陶醉的神情,讓他情不自禁地再開了一槍,然後糟糕的發現,那混蛋好像更加開心了!……這是何等的自信?不,神經病?
……不,可能是他太心軟了。以至于,給了對方不一樣的心理暗示,以為他不會動手嗎?
找到了重點,琴酒手往上一抬,冷酷無情地對準武居直次的頭,這一次他就是他,組織頭號殺手,干脆利落,冷笑一聲當提醒,「砰砰砰——」連開三槍,並不擔心過後會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以及一雙驚恐瞪大的、不可置信的雙眼……
「哥哥,你太狠心了啊,不應該雙方先來一個友好的開場白嗎?至少問問我的姓名吧!」
尸體當然是沒有的,琴酒依然是那樣的姿勢,但原本該在他面前的人卻沒人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