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干什麼的joy4沒有要繼續在一起玩耍共進退的意思,每個人都好像有重要的事, 連告別的話都沒說, 一下子就分開了——但情意長存?
「你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武市變平太睜著雙無神的簡筆畫眼問道。
啊, 一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在四個人中, 武居直次當然選擇了他的前男友, 四處張望, 卻哪里都不見他前男友的身影,頓時月復部更疼了。
「晉助在哪?」他頓了頓, 又暗示道, 「話說, 你沒發現我很不對嗎?」
武市變平太搖頭, 「晉助上去了, 我們準備回去再說, 沒發現你有哪不對, 你又做了什麼多余的事情嗎?」
「沒有……算了,我不和你說了, 我要上去找晉助!為了今天的紅豆飯!」忽然想起什麼, 武居直次心塞塞的吐槽︰「辰馬那廝, 說什麼要煮紅豆飯給我,原來是騙我的!」人都走了啊!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幫忙煮紅豆飯的。」武市變平太糾結了一瞬,依舊冒著被同伴暴打的威脅,勸道,「不要勉強啊, 小心吃得胃出血。」
「你可少咒我一句吧!」武居直次跳上鬼兵隊的船,頭也不回的去找他珍貴的紅豆飯了。
高杉的房間,他閉著眼都能找到,像是走在自己的地盤上,他直接推開了門,里面的人也朝這邊看過來。
高杉挑眉,「進門前不會敲門嗎?」
武居直隨意打量了一下房間里,見高杉坐在茶幾旁,拿著煙抽,一種久違的感覺涌上心頭,他忽然想到,在漫長的歲月里,總有一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譬如說一個人的習慣。無論見多少次,高杉總是那樣的坐著,歲月靜好。
「不要這麼小氣嘛!咱倆什麼關系啊!」他走過去,很尋常的,也沒有刻意將自己的傷口展現出來給人家看。
「前任關系。」高杉並不吃這套,反擊道︰「分手以後,不是應該各走各的路嗎?那麼基本的距離就應該保持住,你進我的房間,不合適。萬一我正月兌了個精/光呢?」
「……」說的好像沒分手以前你在我面前月兌過似的。
一想,竟有點淡淡的憂傷——真是不知道怎麼堅持下來的,純純的戀愛,年輕不懂事真好啊。
武居直次手握成拳,掩唇干咳了兩聲,虛張聲勢的威脅著︰「警告你,別隨便誘惑我,我這個人特別容易沖動。特別是對每天都在默默惦記的人,你也不希望銀他媽因為十八/禁的原因而改到深夜劇場吧?」
「不介意。」高杉眼神如看智障。
武居直次略一思量,立馬心酸的想起來了︰
啊,他的前男友經常逛/花/街呢,再加上了同流合污的吉原隱藏老大神威,這劇怕是要黃了。
這麼亂想著,武居直次站在了高杉的面前,他相信只要對方不是瞎子,就一定能看到他希望被看到的。有點小期待呢,今天的紅豆飯能不能煮熟呢?
高杉確實不是瞎子,即使只有一只眼,但他心思通透啊,一看就知道這便宜的前男友在琢磨什麼了。唇角微微上揚,輕哼出聲,心想難得配合一次也沒關系——
「你受傷了。」
武居直次心里欣喜,面上卻佯裝著不在意,低頭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說︰「哦,是的。」
「不去處理?」高杉道︰「醫務室,不會去?」
「小傷,不足為慮。」
「呵。」
「……」哥,你別笑笑不說話啊,繼續關心我啊!我需要你的關懷!
高杉不動如山,甚至拿起了他的三弦琴,伴隨著樂音,用不咸不淡的語氣普及知識,「傷口感染是會死的哦。」
武居直次︰休想動搖我!
「……」
「……」
沉默片刻後,武居直次委屈道︰「醫務室排隊排了好長,等輪到我,估計我也差不多要痛死了!」
「所以?」
「晉助……救我?」
他算是看透了,他聰明的前男友早就看穿了他內心的齷蹉思想,正在故意整他呢!
然而……他好開心!至少證明,他對于高杉來說,還是有那麼點不一樣的。
高杉︰還是高估了這家伙的節/操。如此厚顏無恥,他還能說什麼呢?
其實最好的應對方法是放著不管,但思來想去,到底是不願意看人因為不及時治療而在他面前死掉。
「過來。」
武居直次雙眼極亮,二話不說,快步走近,想了想,跟著坐下了。
高杉從底下抽出一個托盤,上面有綁帶、手術刀具和一些藥品,抬頭一看坐下來的家伙,簡直無語。
「怎麼了?」武居直次正經地回視,期待著一直期待的事情的到來。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歡喜!
綁帶、藥品什麼的,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了的嘛!為誰準備的也一目了然!
晉助面上無動于衷,但心里面還是很關心很愛他的啊。
「我在想,也許我是多此一舉了,看你的樣子,明顯是不想繼續活了。」高杉放下托盤,眼神隱晦地掃了一眼武居直次的月復部。以他多年的經驗目測,這一坐下絕對扯到傷口了。虧這人不會疼一樣。
武居直次一臉無辜,「只是想讓你更方便一點……」說完,接受到前男友的瞪視,只得投降,撇撇嘴,無奈站好,張開手臂,閉著眼說︰「好好,來吧,我真的真的快要痛死啦。」
高杉手一頓,最終沒有不看氣氛的說些不好听的話,優雅地拿著手術刀,起身走到武居直次的面前。
武居直次微微睜開了眼,看著他前男友過來,唇角不自覺地上揚,為了避免尷尬,又閉上了眼,只偶爾睜開一點點縫隙,偷偷地看。
這是一種久違了的體驗,是新奇的,也是令人懷念的。
辰馬能一猜即中,是因為在過去,他就沒少對高杉使苦肉計,而高杉看破不說破,每次都如他所願。
高杉面無表情,舉起手里的刀輕輕一劃,直接將武居直次的衣服劃開了一個口子,再小心地將沾血粘在傷口上的布料撕下來。說起來很容易,做起來卻不簡單,特別是這手藝他已經好幾年沒用過了。
「嘶——」一個不小心的拉扯,讓武居直次一個沒崩住,叫出了聲,「輕點、輕點!」
「所以剛才听話去找醫生不就好了?」自認為很小心了的高杉很不滿,手中一用力,心想與其慢吞吞的經受折磨,不如來得干脆一點。就是某人喊痛喊停的聲音大了點,弄得他對自己都沒什麼把握了。
武居直次絕不是一個會被苦難嚇退的男人,縱然千百種難言的疼痛,始終不敵此刻的如此貼近。
只要雙臂收攏,他便能夠將這個人抱個滿懷。
「醫生怎麼能比得過你細心,況且你的手下有很大一部分人對我有成見,我可不放心。我只相信你。」
「誰給你的信心?難道在你眼里,我是一個念舊情的人?」高杉說著話,卻沒停下手里的動作,「再說了,以你當年對我做過的那些破事,你以為在我心里,還有所謂的舊情?往後退點,保持姿勢不要亂動。」
武居直次听話的退了退,一並收起了心里其余的念頭,低頭盯著高杉的頭發看,含糊應道︰「我也沒把你怎麼……」
回憶當年,悔不當初,他哪里會知道,為什麼他非要在高杉面前維持著另有喜歡的人的樣子啊。
似乎從小到大,他一直竭力維持,甚至不斷的用語言提醒……這高杉竟然還願意跟他在一起,雖然時間不長,卻也非常的了不起了。換成是他,估計不把人懟個半死都不能罷休。
高杉這回理都沒理他,手腳麻利地處理傷口,最後為了纏上綁帶,不得已地把手伸到武居直次的背後,纏了幾圈的綁帶,他就這樣伸了幾次手,次次靠近,宛如擁抱的姿勢,每一次貼近總能听到砰砰砰的心跳聲。
處理好以後,高杉還欣賞了一番自己的杰作,心說果然是被鍛煉出來的能力,絲毫不比醫生的手段差嘛。
「你可以放心了,不會在你睡著睡著時出現感染,讓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命歸西了。」
一腦子全是歪念頭的武居直次敷衍地應了聲,對感染不感染什麼的壓根不在意,一方面是因為他心底十分信賴高杉,另一方面則是,管它呢。經過內心天使與惡魔的激烈爭辯,最終小天使勝了,不甘的垂下雙手,老實地貼著大腿,只是上身向前傾斜,輕靠著高杉,類似擁抱,卻隔著一段距離,「讓我靠一下,我好累。」
高杉︰「……」
講真,他是真的不相信什麼累不累的,無疑是另一種比較迂回的耍賴方式,裝可憐麼。
繼續看破不說破,總督大人站著沒有動,只是想靜靜地點上一支煙。
懷著某些不可訴說的心思,武居直次是期待高杉有點反應的,哪怕是一句吐槽也好啊,他總會有辦法順著桿子往上爬,然而高杉沒反應……反而讓他心里沒底,不敢隨便亂動。可偏偏靠得太近,近得能聞到那幽幽的香煙味,近得他心猿亂馬……腦中閃過從未實施過的18/禁的種種畫面,鼻子一熱,趕緊猛地一下退開,還是保持安全距離比較好。
高杉面不改色地抬眼看他,視線頓在武居直次捂著鼻子的那只手,血流如注……頓時有些異樣的感覺,都是男人,他懂的。可懂歸懂,這種事真正發生了,他覺得挺新鮮的,不由地勾起了唇角,挑釁般地說︰「怎麼了?受不了?」
武居直次一個勁地往後退,忽然意識到,有這人在面前,他估計沒法冷靜下來,還是找個機會出去緩一緩再說。
手已經模到了門把,輕輕扭開,捂著鼻子,還得用清澈的眼神和無辜的表情面對,說︰「沒事,可能鼻子不小心被傷到了,醫生不是常說麼,有的傷口咋看之下不要緊,可不久後又會顯現出來……啊,我找萬齊有點事,我先走了。」
打開門,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了。
終于不再被那股氣味纏繞,他才停下來,扶著壁,捂著心口,等待著心跳慢慢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