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悟將火箭筒放在一邊,用你真難伺候的語氣, 說著如同哄人一般的話語︰「不好意思啦, 今天吃的是咖喱飯, 而且早過了飯點, 廚師們都回去休息了呢。要不然, 我晚上讓土方先生去給你買份豬排飯?」
武居直次並不上當, 這年頭誰還不懂點哄人的技巧,他並不那麼簡單能被哄住的人物。當即耍起賴來, 「我不管, 我不管!犯人是有犯人權的, 不給我吃飯, 我可以告你們警察虐待犯人、屈打成招……不, 從源頭上講, 應該是不正當逮捕。在沒有絕對的證據前, 你們局長用謊言把我騙進來的。」
「你們局長?分得很清楚嘛。」總悟諷刺地笑道,旋即從背後端出一盤形狀要打馬賽克的蛋黃醬飯來, 語氣中充滿了無奈︰「真拿你沒辦法。幸好還留了一份, 土方先生今天出外勤, 便宜你了。」
武居直次木著臉看那份眼熟的土方特制飯,抬頭嚴肅地指責︰「你這是虐待。」想當初銀他媽大火時,他還專門嘗試了一下,那滋味永生難忘。
總悟偏頭「切」了一聲︰「果然是狗糧,除了土方先生,連狗都嫌棄。」
「……」你罵誰是狗?等等, 這豈不是說土方連狗的不如嗎?
這麼一想,武居直次謎之淡定了,總歸有人比他更慘。
「但是啊,犯人君,你可是犯人,別挑三揀四的。」
總悟一腳踹開鐵門,端著飯走了進去,啪地一聲,扣按在武居直次的臉上。
「我給你吃什麼,你只要張開嘴吃就行了。警察雖然不能虐待犯人,可也不會事事如犯人所願,真那樣的話,屯所會爆滿的。好了,快吃,我不能殘忍的讓你餓著肚子。」
「……」你的行為已經非常殘忍了。
武居直次伸手扒拉開,然後連盤子一起揮飛,用力地一揮,但並沒有成功打到總悟。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忍不住強調︰「你這是虐待。」
感覺心好累,他明明一米八七的,竟然會被矮他很多的家伙糊一臉。
#真他媽糊一臉#
總悟才不會理,瞬間切換成正經警察的模樣。
「已經滿足你的要求了,那麼開始吧。你剛剛有說自己失憶了吧?但我沒有記錯的話,我一出現,你就叫出了我的名字,一副自來熟的厚臉皮樣,那可不是失憶的人能辦得到的。」
「什麼就滿足了啊……」
武居直次擦著臉上的殘渣,無奈地嘆了口氣,得承認自己不是總悟的對手。
「所以才是選擇性失憶啊,就是那個啊,你知道的,人在受到巨大的刺激時,為了不讓本體崩潰,大腦會開啟自我保護措施,將一些難以承受的記憶選擇性遺忘掉,我就處于這種狀態。」
總悟意味深長地哼出聲,道︰「真有你的,能睜眼說話到這種地步。」他兩手一拍,啪啪啪鼓掌以示稱贊。「但是在我看來,更像是做賊心虛啊。」
「不不,我說的都是實話。」武居直次道︰
「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有全部的記憶,如果我真的背叛了你們,那我怎麼敢大搖大擺的回來呢?而且還被近藤的虛假親情給騙了,以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受盡了這般不人性化的待遇。
做個合理的推測,比如真相可能是︰我在臥底期間傳送信息給你們後,忽然被桂擋住了生路——原來他早已看穿了我的身份,反過來利用我。但是知道僅靠他們是無法消滅真選組的,于是便以我的名義混入鬼兵團,傳虛假的情報……嗯……我這麼說,你懂了嗎?總之,就是我們都被桂騙了啦!」
總悟死魚眼,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你敢當著桂的面說嗎?」
武居直次覺得自己說得沒錯啊,邏輯清晰,合情合理。
「三年沒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近藤先生再也不用擔心你被騙了。」
這騙人的技巧真是越來越嫻熟了,然而他沖田總悟可不好打發,于是真誠的給出修改意見︰「其實,你還不如說,你在外星被人換了腦子。」
武居直次立刻點頭表示贊同,「也對啊。不然怎麼解釋,我在外星醒來!話說,如果你能夠跟我說點新鮮的內容,或許我的記憶能被激活哦。比如,說說我以前在真選組的事情啦,和你們相處得很好嗎?似乎很被看重?」
「嗯,很好哦,過去的你,常常和土方先生一起吃狗糧。」
「……不,只有這點,哪怕失憶了,我也相信絕對不可能。」
「無所謂啦,話說回來,我要開始用鞭子了。」
「??」
總悟不知從哪抽出來一條鞭子,微笑著說道︰「逼供。」
「……」說鞭子還真是鞭子!
武居直次震驚了,以及拿著鞭子的總悟君真的很s啊!
快速默念幾次不要想歪和我不是正太控,他想捂臉。
然而對方的鞭子也不是吃素的,直直地、有靈性般地追著他打來……
「砰」地一聲——
他化成了白色的煙霧,從這負心的世界離開。
總悟︰「……」
近藤從隔壁走過來,一臉震驚︰「那小子竟然學會了如此不得了的技能!」
總悟沉默地收起鞭子,然後走出去,將靠在角落的火箭筒扛好。
回頭對近藤露出恐怖的微笑,「近藤先生,我們被耍了呢。但看見曾經的伙伴變得這麼有出息,我內心十分的感動。所以,等土方先生回來了,就告訴他,其實我們見到的不是本人,而是一縷不甘心非要回來解釋的幽靈。」
「……」
「呵呵呵,土方先生一定會跟我一樣感動吧。」
近藤差點給跪︰抖s什麼的,真是太可怕了。十四,保重啊,我幫不了你。
「不過,那「砰」的一下消失是什麼情況?難道武居那小子真的轉職要當火影了?」
……
時間再往前推一點,大概是在近藤講過去的故事的同時間。
御宅族聖地,秋葉原。
武居直次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桂的身影,激動得他都要夸自己多麼能干了。
而且桂身邊沒別人在,正是重逢談話的好時機。
他走了過去,擺出一副自然的嘴臉,揮手笑道︰「你好,是桂先生嗎?」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在微笑的份上,希望桂不要馬上揍他。
桂看見他後,瞳孔微妙地擴大了,但表面還是那麼狂亂貴公子。
風吹起了他的長發。
他一臉疑惑︰「你這家伙……好像在哪里見過啊?誰來著?」
「嗯?不認識嗎?」武居直次沒放過桂那一瞬間的不自然,但既然對方打定主意不相認,那麼他也順勢而下好了。「對不起,我可能認錯人了。」
他片刻不逗留,果斷轉身欲離開。
「站住!」桂秒變臉,局部有陰影,刀已拔鞘,「轉過臉來,讓我看看。」
武居直次︰「……」你這是調戲。
他心里憋屈,但他不說。
難道桂臉盲嗎?
他轉過臉,一下子就看見了會閃光的刀尖,無奈道︰「先生,只是認錯人而已,沒必要滅口吧?」
「你說了桂先生,沒錯,我就是桂先生!」
「可是你不認識我啊,世界那麼大,總會有千千萬萬個桂的。」
桂並不接話,臉上已顯現出憤怒之色,「我想起來了,你這張臉!三年前曾經故意將我們引入陷阱的家伙,你是高杉派來的人吧?ta……啥來著?」
「武居直次!」擔心被起奇怪外號,他果斷地報出了姓名。
「啊……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桂的刀舉高了一點,對準腦袋,沒差幾厘米,只要他想,他就能一刀把那顆腦袋刺穿。「那麼你做好覺悟了吧?欺騙了我,背叛了武士道,害我損失了那麼多兄弟,你做好去死的準備了嗎?」
听起來罪名好像很嚴重,武居直次額上冒出了細細的冷汗,慌張地擺手,道︰「你誤會了……不……說不定也不是誤會……我也不清楚糾結發生了什麼……——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什麼?」桂有點懵逼。
「那個……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確實忘記了。忘記自己從哪里來,更忘記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武居直次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直捏在手中的信件給桂看,「我醒來時,我身上只有這個。」
桂接過信,展開一看,確實是他的字。
還是那封信,正文一個字都沒改,只是在收件人和寫信人上稍作修改。
to︰武居直次︰
by︰桂小太郎。
簡單明了。
「好像是我寫的,但我是這麼寫的嗎?」
桂有點懷疑,畢竟過去三年了,信件什麼的,都是隨手那麼一寫。他看了看武居直次,對方一雙無辜的藍色眼眸似乎在期待著得到他的信賴……
桂把信折起來,拿在手里,思忖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過去的一切你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你找上我,說要為國家盡一份微薄之力?不記得你對我說,要去真選組臥底,結果沒臥多久,真選組把你踢回來臥我的底?也不記得你真正效忠的是高杉,背著我給高杉傳信?甚至于不記得你是個正太控?」
「不記得!」秒回完,半點不心虛的武居直次忽然感覺哪里不對……
桂表情沉重地點頭,將刀回鞘,上前一把扯住武居直次的領子,「那我現在就給你治病!這世界可沒有一句不記得就能抵消所有罪名的好事!所以,給我想起來——!」
武居直次感覺有點不妙,而他的預感也成真了,因為——
桂變身大力士,一把將他甩到牆里去嵌著了。
然而,他只是一個分|身,在牆壁上留下印記的那一刻,就完成了他的使命。
……
歌舞伎町,某出租房內。
武居直次渾身一抖,感覺他的人生已提前進入了黑暗。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