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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大人, 小心——!」

gian今天不知道第幾次听到狐之助的尖叫了, 但沒有哪一次比這一次更加短促淒厲。

刀劍付喪神全數被困在本體中,他已耗盡體力、明明意識到有危險襲來, 身體卻精疲力盡地無法做出相應的閃避動作。

千鈞一發之際,一團白色的毛球從撲向gian,越過他的肩膀, 牢牢地扒住檢非違使的盔甲。

轟——

gian被爆炸的余波彈到地上,面朝下啃了一嘴泥。

他使勁咳嗽著爬起來,回頭大喊狐之助的名字。

然而煙塵散去,苟活的檢非違使被爆炸帶走,再次轟然倒下。只余一張殘破的白色狐型咒紙飄落在gian手中。

時之政府的確是良心企業, 這是他們為審神者的最後一道保命程序——本丸的每一位刀劍付喪神、狐之助和刀匠身上都裝載著自爆術式, 留待最危急時隨心發動。

如果gian在一開始選擇撤退,被留下來斷後的那位付喪神最終便很有可能選擇自爆, 為主人和伙伴贏得更大的逃生機會。

現在,是狐之助。

為什麼……

gian望著手心里的咒紙, 一時說不出話來。不是不明白這只是時政所設定量產化式神的固有行為模式,但狐之助先前對自己防備又警惕、一副恨不得馬上把危險分子上交給時之政府的樣子, 危機關頭卻毫不猶豫為他赴死,任誰也沒法無動于衷。

左手的三日月宗近輕輕震動, gian回過神︰「沒錯,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

他細心地把狐之助塞進衣服里,和從不離身的懷表一塊放好,再度把右手伸向加州清光。

然而——今日的然而也太多了一些——眼前的時空一陣波動, 波紋中憑空伸出一只縴縴素手,拽住他的領帶,將他直接拽進去。

……gian沒能抓住加州清光。

……

「boss、boss……審神者托尼大人……」

「哎,您當真是累到一定程度了……」

「……但現在可不是安睡的時候,請醒一醒吧。」

gian從床上跳起來。

「呀。」

白色輕紗搭就的床帳外,女性的嬌聲四散開來。

半透明的床帳被幾雙美手掀開,露出幾張高眉深目、楚楚動人的美麗面孔,這些微笑的可人兒頭戴花環,披著長發,穿著古希臘式的白色長裙,好似古希臘神話中的林中仙女一般豐滿動人。

gian實在反應不過來,用英語、意大利語、日語(跟雨月學了一點點)、法語(做underboss的時候又學了一點)連聲問她們是誰、他在哪、他的刀呢?

哦他的刀就在他手里。

仙女們神秘地微笑起來,用一種他明明不熟悉卻能听懂的語言對他說︰「王子,女神召見您,請去見她。」

gian︰「??????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什麼王子,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是個王子??他不會又魂穿了吧?但他穿的的確是自己自己的衣服啊。還有什麼女神?是字面意思上的女神嗎??

仙女說︰「您是女神眷顧的孩子,當然是王子。」

gian︰「???????」

他是誰的什麼???難道他親媽升天之後做了神把自己兒子也弄來享福了???

再怎麼問這些仙女們都不回答了,她們把他從床上扶起來。

gian順勢下床,發現他所在的房間由白色柱石建造,與外界相通,僅以輕紗作帷幕。燦爛的陽光透過輕紗照耀在室內潔白的地板上,戴著花環的仙女們赤著腳踏在上頭,神情活潑自在。

他被一雙雙柔女敕的手推著擠著,掀開輕紗到了房間之外,清爽的海風迎面而來,金光閃閃的海面美不勝收。

這是一座建在海邊懸崖上的、通體潔白的宮殿群。

他被引著往最高的宮殿走去,到處都是綠樹奇花,同樣身著長袍頭戴花環的少年少女坐在樹上歌唱撥弦,狀似妖精的奇異生物圍繞在他們上下飛舞,透明的翅膀灑下五顏六色的磷粉。遠遠望去,有人騎著長翅膀的天馬于空中播撒彩虹,也有人騎著海豚于海面上跳躍游戲,還有巨鯨從海中浮出長鳴,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好一副天堂之景。

他不會已經死了吧,什麼時候黑手黨也能上天堂了。

三日月宗近從他醒來起就沉默異常,gian問他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直至最高的宮殿中,他才做出回應。

——請您小心,我感覺到了屬于真正的神明的氣息。

真的假的啊……

自宮殿之中,一聲輕輕的嬌笑透簾而出。

花環仙女們將他推進去,白色宮殿中布滿了重重輕薄的紗簾,最中心的榻上斜躺了一位……似笑非笑的女性。

之所以猶疑,是因為gian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她的性別,而是容光無匹的美貌。毫不客氣地說,他見到了超越人類想象極限的美麗女性。

總之,不是他親媽。

gian在一時的目眩神迷後,最先體會到的不是神魂顛倒,而是深深的敬畏。

契約里的三日月同樣傳來伏首之意。

——真的是……神明嗎?

花環仙女們中的一些靠上前去,敬慕痴迷地依偎在那位女性床榻四周,另一些匯進本就在宮殿中的其他仙女中,或奏樂、或歌唱、或玩樂,好不自在。

女神有著大海般的藍眼和深色的卷發,頭戴金冠,一襲輕紗白裙。

她笑著招招手,讓gian的心髒在一瞬間受到了極大的考驗︰「孩子,到我身邊來。」

gian︰「??????」

gian︰「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女神的眼楮中現出愉悅的星彩︰「當然沒有,我是俄刻阿諾斯和忒提斯之女,掌管幸運的女神堤喀。用成為神明的資格和世界交易的人子啊,你當然是我寵愛的孩子。你那不可思議的好運,不正是為我眷顧的證明?」

過大的信息量涌入gian的腦海,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幸運女神?她好像還知道很多東西?什麼叫用成神的資格交易……是最初那個世界的giancarlo們做的事情嗎?

他勉強算是信天主教,對別的神話不太熟,只知道羅馬神話中的幸運女神叫做福爾圖娜。

女神仿佛能看到他腦中所想,懶洋洋道︰「我就不計較你的異教信仰了,沒錯,福爾圖娜也是我的神名之一。我一直注視著你,你本是命運選擇的新生神明,那個世界是你成長的養料,但、你放棄了,用成為神明的未來交易了那個世界延續的可能……愚蠢又可愛。」

「……」gian陷入過載的混亂中。從遇到田綱吉開始,他的人生好像就月兌離軌道朝著莫名其妙的方向狂奔而去,一開始只是月兌軌火車的程度,現在已經徹底變成月兌軌火箭了。

「女、女神,您、那個,找我來是為了……」

「有重任要托付給你哦。」

gian松了一口氣。還好,不管再怎麼月兌軌套路基本都是一樣的,總之就是又要發任務了。

女神在一群發任務的人里面非常友善了,毫不耽誤地就開始介紹背景︰「神王宙斯在位太久,大家一致認為要給他找點麻煩。新的神戰要在神域爆發了,我也需要戰備。」

「我一個小小的人類,有什麼能為您做的呢?」gian虛心請教。

女神紅唇微勾,眼波蕩漾︰「曾為神明的種子,你可是很有用的。我要你做我的使者,去不同的世界,交易更多的幸運。」

她打了個響指,一個水晶沙漏從天而降,落入gian手中。

……具體怎麼操作先不提。

「……我能拒絕嗎?您看,我和我那邊世界的交易還沒做完,太長時間可能不太方便。」gian嘆氣。

女神意外耐心地說︰「當然可以,你是我眷顧寵愛的孩子。不過,確定不先听听看我的報酬嗎?」

gian可恥地遲疑了。

女神交疊雙腿,張開紅唇,吃掉一個仙女喂到她嘴巴的葡萄,才慢條斯理道︰「我說過,我一直看著你。凡人反抗命運的無力掙扎實在有趣,你的做法有用,但治標不治本,我可以教你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gian緩慢地眨了眨眼︰「那真是……感激不盡。」

女神「噗」一聲笑出來︰「誰叫你是這樣一個美少年呢,我願意預付訂金,安撫你的多疑。」

她伸出縴長的手指,指向gian握在左手的三日月宗近。

滿盈的力量充斥了三日月全身,甚至從契約中倒灌了一些給gian。

三日月宗近化作人形憑空出現,驚異地端詳雙手,隨即雙手合袖,沖女神深深一禮。不得不說,他一個衣服層層疊疊的日本刀,站在這間宮殿里十分違和。

gian和時之政府還有刀劍付喪神的三方契約被更新了,時之政府無法再通過契約找到gian,他被強買強賣地恢復了自由身。

三把刀劍的契約只剩下三日月宗近一把,反饋給gian的信息告知,三日月不僅被修復了先前的戰斗中所有傷,還在神明的力量作用下,成為了獨立于本體的和獨屬于gian的一把真正的「三日月宗近」。

女神視風姿卓越的刀劍付喪神于無物,笑盈盈地望著gian。

「多謝您。」gian結結巴巴地說︰「我另外那兩把……」

女神在空中畫了個水鏡,上面開始播放gian離開破碎古戰場之後的畫面,被扔在原地的兩把刀劍被別的探險隊伍當成戰果高興地撈走了。

也、也行吧。

gian還想厚臉皮把狐之助掏出來請求幫助,沒等他說話,女神打了個哈欠,中指對準他輕輕一彈。

gian就被彈進了虛空之中。

他穿過界壁,經過了一瞬,又像許多瞬。

他又穿過一層無形世界之「壁」。

他終于掉進另一個世界里。

從天而落,他頭朝下砸進這個世界的一座古代宮殿里,恰恰好砸穿天花板,砸到王座前。

「哈,看我發現了什麼。」

王座上,有一個金發紅瞳的漂亮小孩兒。

他像是一點也沒有被天降奇人給嚇到,也根本不驚訝,只是十分開心地打量著毫發無損從被砸壞的地板上爬起來的金發少年,開朗道︰

「你好,看不見未來的、異世界的旅者。來到我的烏魯克有何貴干呢?如果有趣,就饒你不死哦。」

……

與此同時。

破碎古戰場,加州清光和五虎退方面,被收回本體後他們失去了對外界的視覺,只能模模糊糊地感受到靈力的波動、爆發和踫撞。

然後……歸于一片沉寂。

又過不久,和托斯卡尼尼大人的契約斷掉了。

驚駭和悲痛萬分的兩把刀劍,不甘地陷入黑暗的沉眠中。

直至……另一隊刀劍也來到了這個作為時空中轉站的破碎古戰場,發現並將他們拾起,高興地呈給了隊伍中帶隊做新手任務的新任審神者︰

「太好了納茲大人!是本丸中沒有的五虎退和加州清光!」

這位審神者選擇了山佬切國廣作為初始刀,又發揮正常地鍛出了大和守安定和亂藤四郎。

他同樣愁眉苦臉、一心想要混完新手任務趕緊回老家。

狐之助坐在大和守安定的肩膀上搖搖尾巴︰「還未到達敵陣就撈到兩把刀,看來納茲大人的運氣很不錯。大人,請召喚出刀劍付喪神,並編入隊伍吧。」

審神者納茲……或者說田綱吉,沒什麼所謂地照辦了,然而,完全由審神者主導的契約中,卻傳來抗拒之意。

補充靈力後終于能夠化作人身的加州清光和五虎退沒顧得上和好友或兄弟打招呼,撲到審神者的腳下,焦急喊道︰「我們並非無主的刀劍,我們的主君——審神者托斯卡尼尼大人遭遇檢非違使後失蹤了!請您傳信給時之政府,救救我們的主君!」

狐之助看到——總是一臉溫和、被它和其它刀劍一致認定為超好說話老好人的審神者納茲,抿唇蹙眉,在那一瞬間的表情竟是堪稱冷峻的。

作者有話要說︰  再強調一次私設成堆。

烏魯克篇也不會完全和原典和神話一模一樣,ooc是很有可能的,介意也不用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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