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田綱吉︰「……我沒有!!!!!是、是你先打我,我才……」
「先從我身上下去如何?」gian輕笑道。
他白日里說話的聲音是活潑的,偶有慵懶拉長,此時剛醒的嗓音,又低又柔又啞,也很好听。
g田綱吉莫名有點臉燙,道了聲歉,趕緊從gian身上下來了。
gian起身翻找了一會,不知從哪個角落模出一個當然是違禁物的手電筒打開。
g田綱吉已經坐回自己床上,被手電筒的光晃得遮了遮臉,gian把手電筒的亮度調小,擱在床邊,提供一點照明度。
「giancarlo先生,你好像做噩夢了,一直在說些什麼,所以我才叫醒你的……那個,對不起我冒犯了……」少年聲音越來越小。
gian感嘆他的好脾氣。真的假的,下一任教父這麼善良親切的嗎。
「哪里,我要謝謝你才對。」gian心不在焉地回答,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完全不記得剛剛的夢里發生什麼了。明明是很重要的夢。
等等……!gian猛然抬頭︰「彭格列先生,我說了些什麼請問你還記得嗎?」
「誒,恩……你好像一直在叫一個人的名字,有危險讓她快逃什麼的。……‘艾琳娜’,我記得是這個名字,是你認識的人嗎?」
不對。不對。不是艾琳娜。是另一個。另一個什麼呢?
……算了,無所謂了,反正是夢。
「不,我不認識。可能是電影或者小說里的情節吧……」gian嘆道。
他突然回想起g田綱吉的面容。似乎,比艾琳娜這個名字更讓他熟悉。
真奇怪。
他和g田綱吉兩下無話,各自躺下。
這一次,是gian被g田綱吉吵醒了。
他或許是不適應監室的環境,翻來覆去睡不著,弄出簌簌的聲響。gian醒過一回,沒有辦法在有聲音的情況下入睡。
他把被子里拉過頭,悶悶道︰「彭格列先生,你是豌豆王子嗎?」
「對、對不起,吵到你了。」
g田綱吉很努力地靜止不動,過一會,他悄悄挪了挪腳,腳趾卻不小心撞上床桿。他忍住痛呼,默默把腳收回被子里。
gian那邊一陣響動,g田綱吉翻身,被一束光照個正著。
金發少年蹲在g田綱吉床前,舉著迷你手電筒,晃了晃,打著哈欠道︰「彭格列先生,你哭了嗎?想家嗎?」
g田綱吉默默把他的手挪開︰「……沒哭。」
他頓了頓,自嘲道︰「請不要……那樣叫我了,我不是什麼厲害的人。我姓g田,叫我g田就好,giancarlo先生。」響亮的咕嚕聲從他的肚子里傳來,晚飯時間他在房間中消沉,什麼也沒吃。
在靜靜的夜里,那聲音也太響了一些,g田綱吉偷偷臉紅了一下。
gian心不在焉地「嗯……」著,回去他的鋪位模索了一番,又回來把g田綱吉毛絨絨的腦袋從被子里刨出來。
掌心,被放了一片圓圓的東西。g田綱吉聞到餅干的香味。
「這是……」
「奧利奧。我討好掃地的大媽才弄到幾塊,便宜你了。下來下來,別在床上吃,多邋遢啊。」gian催促,假裝他自己從來沒干過這事。
g田綱吉想拒絕的,掙扎中被他拽到地板上,本要惱了,門外傳來管教的腳步聲。
兩人默契地停下一切動作,等腳步聲走遠了,g田綱吉才有氣無力地滑坐到地板上。
「真沒下毒。」gian嘆道。
不是這個。好意還是懷意,g田綱吉不至于分辨不出來。
月光透過鐵窗,照著少年比月色更亮的金發,以及璀璨的金色眼楮。
g田綱吉有些煩躁地想︰他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那個啊,我,其實在彭格列說不上話,幫我也沒有任何好處。」他沮喪道。
初中畢業以來,九代目漸露退意,彭格列的權力斗爭愈發激烈。除了從初中就認識的伙伴們,誰也無法信任的環境讓他厭惡至極。他一直很抗拒成為黑手黨,也根本無法接受一個家族的人為了利益而內斗。老師和老爸也試圖把他隔絕在西西里島的骯髒之外,不然也不會把他一腳踢到美國來。
他甚至懷疑,進監獄是里包恩對他的保護手段。
媽媽如果知道他進了少年犯監獄,一定會很失望……還有和他一起被抓的朋友們,現在怎麼樣了呢……
他的肚子又叫了一聲,而嘴里被強行塞入一片餅干。
「唔唔……」嘴巴被堵著發出抗議。
「不叫先生,那就叫綱醬吧。」gian完全無視他的牢騷,輕輕笑道︰「你們國家流行這種叫法吧。」
意大利下一任教父來自某個島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在漫畫、電玩和小電影的燻陶下,gian對那個國家也略有了解。
g田綱吉咀嚼著甜甜的奧利奧,小聲含糊道︰「請不要那樣,我已經十六歲了,而且是男性。」
「……」gian,「多少歲?」
「十、十六歲。」
gian︰「……和我一樣。騙人的吧,看上去明明最多十三歲。你幾月生的?」
「十月。」
「……我也是。」
一陣沉默後,兩人又同時開口︰
「十號。」「十四號。」
gia握住拳頭,小聲歡呼了一下。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嗎?
奇怪的人。
g田綱吉又默默吃掉一塊奧利奧。
gian自己也開始嚼餅干,臉頰一鼓一鼓道︰「我真的以為你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還想著彭格列也太喪心病狂……亞洲人都是歲月騙子。」
他拍掉手里的餅干屑,也許終于看清g田綱吉軟和的性格,隨意摟過他的肩膀道︰「安心,我沒有要抱你大腿,更不想跳槽……相逢就是有緣,我在這里生活還是比較有心得的,罩你不成問題。等你出去——你肯定很快就能出去的,幫我給我的朋友帶個話,就說giancarlo在里頭吃好喝好身體倍棒兒,讓他安心。」
g田綱吉遲疑地點了點頭,終于遲遲地在臉上綻開一個笑︰「giancarlo先生,謝……」
「嗚啊,被你這樣叫雞皮疙瘩起一身,就是gian啦,gian。」
「那,gian桑……?」
「哦!這個可以!很有異國風情。」
——感覺是個好人呢,gian桑。
……
這天的後半夜,gian還是沒有逃月兌那些夢境。
少年終將成王。
無個性的少年,被贈與了個性。
被贈與個性的少年,在經歷無數艱苦的戰斗後,打倒了危險的敵人,以此為代價,失去了最重要的恩人、老師還有信仰。
背負著重任前行的少年,最終實現了期望,成為了新一代的【no.1】英雄。
「你想好了嗎?」他問。
海藻頭n0.1英雄的綠眼楮不再像學生時代那樣又大又圓了,其中的信念和堅定、以及,那份守護他人的決心卻數年如一日。
「……無法擁有個性,無法成為no.1,鮮花、榮譽、友情、並肩作戰的一切,都不會再有,就算這樣,你也要換回‘那個人’嗎?」他繼續問。
「是的,我確定。」
「——拜托你了,g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