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夜長?夢多, 蘇醉沒有?耽誤,直接吸收了?杜靈的半截靈髓。
他原本的靈髓十分渾濁,肉眼可見許多雜質, 這半截流光溢彩的靈髓融入之後,很快就被中和得清透許多, 散發出淡淡的澄澈微光。
這具資質平平的身體, 終于?也能被勉強夸贊上一句略有?天分。
不愧是氣運之子的靈髓, 真是好東西,連九尾妖狐的元陽都略遜一籌。
若是能得到一整條想必效果更好, 沒了?所有?靈髓,此後只能與凡人無異,哪怕杜靈找到法?子重新入道, 一時半會也很難對他們造成威脅。
怪只怪在杜靈這人實在太狠也太大膽,當場引來雷劫, 借絕境月兌困殺人。要知?道這樣做的同時,杜靈本身也要承擔巨大的風險, 稍有?不慎就會被威力?增強的雷劫劈死。
這一招讓人始料不及,哪怕宴河親自出手,靈髓都只來得及抽出來一半, 還被她人跑了?個干淨。
按理說剝落半條靈髓, 對普通修士而?言也是不亞于?毀滅根基的災難, 但蘇醉知?道這樣的損失絕不至于?讓杜靈落到一蹶不振的地步。
世間能夠彌補根骨的寶物雖然?珍稀無比、千萬年都不見得出世一次。
但那是對正常修士而?言。
作為被天道偏愛的寵兒,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感受著體內月兌胎換骨的變化, 蘇醉忍不住露出些笑意,「比我想的效果還要好。」
宴河心中擔憂也消散一些,這樣的機緣極為不易,「可惜只拿到一半, 待有?機會將剩下一半也抽出來。」
靈髓入體帶來難以言喻的舒適感,身體有?些懶洋洋的,蘇醉靠在他肩頭,笑意淡了?些,哼了?一聲,「沒有?那麼簡單,這次讓她跑了?,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杜靈和許多勢力?都有?牽連,這下被她記恨上,她早晚會回來報復,你要早做打算。」
他倒沒有?多麼懊悔,在世界規則已經撕破臉也要偏幫女主的情況下,能拿到半條已經很不錯了?。
這還是因?為宴河有?著沖擊十尾的實力?,戰力?在整個修真界也能排到前幾名,憑著實力?碾壓才算是沒受傷。
當日若只是個普通的大乘期修士,恐怕早就被杜靈那一套借刀殺人轟得沒了?半條命。
宴河指尖探入懷中人類的漆黑發絲,觸踫到人類溫熱頭皮,五指輕輕收緊,妖眸中閃過冰冷殺意,「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活太久。」
如果不是抽取靈髓時需要主人活著,他早可以一照面?時就殺了?杜靈。
結果就是因?為抽取靈髓需要的這一點時間差,居然?讓她活著逃走了?。
這對宴河而?言,幾乎是一個不可接受的失誤。
除了?蘇醉之外,他終于?第二次將一個人類放在了?眼中——
不同的是,這次只有?純然?的忌憚和殺意。
雖身似螻蟻、境界低微,偏偏氣運貫身、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即使差了?兩個大境界,也能從?他手下逃走。
這樣仿佛含著氣運出生的人,能與其交好自然?最好,但若已經結仇,恐怕就要做好不死不休的準備。
蘇醉被他模的有?點癢,他扭頭試圖躲開妖獸在頭上作亂的指尖,似乎不經意道,「這下有?了?靈髓,修煉也能輕松許多。」
宴河淡淡地,聲音听不出喜怒,「修煉之事暫且不要急,你心境還需要打磨,」他頓了?一下,「若是擔心受傷,就老實待在我身邊,沒有?人能在我手下傷你。」
雖然?那女人體內的靈髓確實是好東西,但若是威脅到蘇醉的安全?,他還是會優先殺了?對方以絕後患。
于?是蘇醉明白了?,宴河依舊沒有?改變主意,還是不打算讓他繼續修煉。
蘇醉在他懷中換了?個姿勢,沒有?接話,神色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他休息夠了?,想從?男人身上離開,但後腦卻被男人寬大有?力?的手掌牢牢扣住,蘇醉剛退開一寸,腦後的手就使力?不讓他再動,隨即溫熱的唇瓣就碾了?上來,帶著幾乎要將人溺斃的濃濃佔有?欲。
宴河在這方面?進步的速度很快,他似乎天生知?道該怎麼討好掌控蘇醉,讓人類在他懷中露出迷醉到難耐啜泣的姿態。
兩人境界差距太大,為了?防止雙修無意識帶動蘇醉修為上漲,宴河不再與他交換靈力?。
只像凡人夫妻那般行事。
而?且每次到了?最後,都極有?自制力?地抽身離開,連吸收元陽的機會都不給蘇醉。
蘇醉有?時候故意使壞想讓他疏忽,但沒有?一次成功了?,反而?被男人察覺到小心思後,又按著凶狠教?訓了?一頓。
蘇醉︰「……」
他覺得宴河鐵了?心的時候也挺變態的!
蘇醉毫無辦法?,只能借此發作了?一下,從?宴河那里要到了?能在他庫房隨意進出的靈牌,總算撈到了?一點好處。
宴河對此沒有?多想,蘇醉從?不掩飾他對珍寶的喜愛。
以往他只覺得人類的貪欲令人厭煩,現?在卻願意縱容蘇醉這種世俗的本性。
況且……人類在屬于?他的財寶中東翻西找,像是存糧的小動物,這畫面?總能讓他無端覺出幾分心滿意足。
滿足伴侶的要求,打獵提供食物、武器,本來就是雄獸的本能。
他想到這里,唇角忍不住彎了?一下,囑咐蘇醉,「庫房中有?不少法?器,許多都是旁人進獻上來的,我沒有?仔細看過,你自己翻找有?適合的拿走便是。」
蘇醉含笑應下,主動親了?他臉頰一口,卻又在男人試圖回敬的時候,瞬間變臉,拽過他落在一旁的尾巴,扯過來擋住。
他一本正經道︰「多謝陛下,不過我只是一名元嬰修士,不如陛下有?精神,還是改日再謝吧。」
宴河眼眸幽深地看著將他用完就扔的人類,暫且將這筆債記下了?。
不再進行靈力?交流,也就意味著神魂不再交纏,沒了?神魂交融到深處的失控感,按理說應該輕松些才是。
但蘇醉依舊覺得很磨人。
無他,妖族的體力?實在是好得過頭。
蘇醉覺得宴河甚至有?點報復性補償的意思,他每次到最後都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壞了?。
但修士強悍的自我修復能力?,總能證明那僅僅是他的幻覺。
系統也很難受︰「嚶。」
它現?在有?一大半的時間,都被迫切斷監控關在冰冷的小黑屋里!
如果系統有?實體,他一定是哭得最慘的那個!
被雷劫波及、轟毀不少房屋別院的妖皇宮很快便在無數能工巧匠的努力?下恢復如初,甚至比之前更為精美奢華,但其中的陣法?卻沒有?那麼好修復。
宴河花了?大力?氣,也只修補好了?幾個最要緊的陣法?,將它們恢復到最巔峰的狀態。
這一次,修真界亂起來的速度比原劇情中快得多。
蘇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怎麼回事,見縫插針地強調女主的危險性,「這其中一定有?杜靈的手筆,這次對妖族敵意最大的就是佛門那群老禿驢,據說佛子早已經是杜靈裙下之臣。陛下,你不用顧忌那半條靈髓,如果有?機會,一定要直接殺了?她。」
宴河眸光冷冽,「我知?道。」
當日被杜靈逃走後,他就派去?了?不少大妖去?追殺杜靈,其中甚至有?兩位相當于?人修大乘期修為的妖族。
但杜靈這人滑不溜秋,足足追殺了?幾年時間,那兩位大妖僅僅是傷了?她,給杜靈增添了?許多麻煩,遠不到危及性命的程度。
一道傳訊符落到宴河手中,向他匯報最近的境況。
宴河听了?片刻,冷漠眉眼浮現?一道凝重。
妖族和正道、佛宗、魔族的邊境,都分別產生了?摩擦,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向不合的正魔兩道居然?在潼河谷聯手沖破了?妖族防線。
宴河雖然?對這些很不耐煩,但他畢竟是妖皇,是一族之王,也不能真的一點都不管。
宴河沉吟許久才道:"潼河谷里有?天然?幻陣,連我也不能保證到了?里面?與你不分散,這次我獨自前去?處理,你將陣法?開啟,一刻都不要出去?。"
他一向信守承諾,說了?會保護蘇醉,即使再麻煩,也都將蘇醉帶在身邊,不讓人類離開他的視線。
但偶爾也會有?實在過于?危險、不適合讓蘇醉涉足的地方。就像這次的潼河谷。
宴河離開之前,將各處陣法?再次加固,並留下無數護衛。
蘇醉很听話,老老實實地待在宴河給他圈出來的地盤中,沒有?嘗試作死。
畢竟以世界規則對他的殺意,他前腳離開陣法?保護,後腳說不定就得遇上些什麼生死危機。
不說女主那邊,就光是因?為他近了?宴河的身,而?對他抱有?敵意的妖族,就不止一個兩個。
他對自己的運氣毫無期待。
不過——
倒也沒有?完全?老實。
「系統,幫我打個掩護。」
宴河忙起來後,他終于?有?精力?推進主線。
蘇醉悄悄從?庫房中模出來不少珍寶。
不僅是法?器,還有?更多的對修行有?助益的寶物。
蘇醉非常謹慎,即使宴河大概率不會關心他從?庫房中拿走了?什麼,對那些助益修為的天材地寶,他還是拿走一個,就用系統道具偽造出一個差不多的放在原處。
斷斷續續也花了?小幾百積分,花得系統唉聲嘆氣。
並不是他謹慎過頭,而?是他太了?解枕邊人。
如果被宴河發現?他一直沒有?放棄修煉,絕對會直接封住他的修為,到那個時候才是無解之局。
蘇醉一點兒都不怪他,畢竟對沒有?前幾世記憶的愛人而?言,若他在渡劫過程中隕落,就意味著徹底消亡。
換做是他處于?宴河的位置,面?對「找死」愛人也會做出相似的行為。
他們兩個其實本質很相似,都是極度霸道的人。
系統盡職盡責地給他善後,「宿主,已經將痕跡處理干淨了?。」
蘇醉:「辛苦了?。」
一人一統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庫房所在之處,沒有?驚動任何護衛。
不像這妖皇宮的主人,倒像兩個來當賊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有?世界規則的限制,他永遠都拿不出足夠有?說服力?的理由,告訴宴河自己為何要冒著這麼巨大的風險嘗試渡劫。
不得己之下,只能這麼鬼祟行事。
蘇醉還從?系統商城兌換了?遮掩修為的道具,讓自己表面?上的修為一直保持在元嬰中期。
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時機,他一刻也不敢耽誤,幾乎是廢寢忘食地提升修為。
系統商城出品的道具雖然?好用,但也並非萬能,若宴河這種修為的大能仔細探查,蘇醉很難將體內的真實情況遮掩過去?。
但巧就巧在,兩人已經很久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雙修過,隨著戰爭愈發激烈,宴河忙于?各界爭斗也沒有?多少時間,蘇醉于?是就這麼在男人眼皮子底下,和系統暗度陳倉偷偷修煉。
系統小聲評價,「宿主,我們這樣好像是在偷情一樣!」
蘇醉︰「……這叫做賊、狼狽為奸,不會說話就別說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