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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這麼過去幾天,任平生本來還想向扶搖詢問有關當年太古時期,以及雲縉的一些事情。

可是看扶搖有些郁積于心的樣子,便也不去問了。

這天夜里,扶搖正在秘殿里,忽然察覺一縷氣息進入了荒天界,這一縷氣息掩藏得極深,黑暗中無人能夠察覺。

而她卻在這瞬間睜開了眼楮。

「嗯?」

扶搖立刻起身,往殿外去了,看見一道黑影,在對面的山峰一閃而過。

能夠悄無聲息來到荒天殿外面,不被荒天神戍所察覺,來者顯然不是一般之人。

她立即跟了上去,一路上並未有驚動其他人,以她的身手,也不會驚動其他人。

大約一炷香後,前面那一道黑影總算停了下來,立在一座懸崖邊上,冷風瑟瑟,吹起了他的衣袍。

那是一個黑衣人,不但用黑袍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也蒙著一條黑巾。

可他若不願暴露身份,又何必一路將扶搖引來此處?

「呵呵……」

黑衣人???????????????發出低沉的笑聲,在這黑夜里听來,尤其陰森人,「扶搖,好久不見吶……」

那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懸崖邊,空空洞洞,不像是從他的喉嚨里發出來,反而像是從腳下的深淵里傳來。

「弒天,果然是你……」

扶搖向著懸崖走了去,顯然,她認識眼前這個黑衣人。

「我就說,光憑霄河古帝那些人,他們怎會有那樣大的本事,能夠在這麼短時間里,制造起這場諸天動亂。」

扶搖一步一步向著故人走去,眼神也逐漸凌厲了起來。

「哦?」

黑衣人轉過身來,黑色的長袍下,只露出那一雙黑色的眼楮,格外的深邃。

只看一眼,就讓人有種墜入黑暗深淵的錯覺。

「弒天,收手吧。」

扶搖走到了他的面前來。

「收手?」

黑衣人忽然低沉沉地笑了起來︰「扶搖,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和我們一起,這樣才會事半功倍。在這次的諸天劫來臨之前,我們能夠凝聚足夠強的靈氣來抵御,你說呢?」

扶搖眼神凝定,一字一句有力地道︰「你應該清楚,這非我所行之道。」

「呵呵,那就是道不同了……如今你我終將為敵了麼?」

黑衣人的雙眼,變得越來越冷酷,縱使面對昔日故人,他也會出手。

扶搖道︰「若這一次的諸天劫,能夠抗衡下來呢?」

「能夠抗衡?哈哈!」

黑衣人大笑一聲,手指荒天殿的方向︰「你指望誰?指望那個小子嗎?他就是有著逆天八脈,又有何用?你比我更清楚,那個地方有多恐怖……」

扶搖道︰「我相信他。」

黑衣人冷笑︰「就像你當年,相信能夠抗衡諸天劫……直到現在,你依然相信。」

扶搖眼神堅定地看著他︰「不錯,我相信,正因如此,當年雲縉,他才會……」

「雲縉?」

黑衣人更是冷笑不止︰「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倒好,臨走前將那不朽棺留給了你,讓你能在棺中百萬年安然無恙,可其他人呢?如今只有幾人活了下來……而我,我這

張臉,你看一看。」

他說罷,用力扯下了臉上蒙著的黑巾。這一剎那,天上一道閃電劃過,將他的臉上,映照得清清楚楚。

只有半張臉,只有右邊的半張臉還存在著,左邊的半張臉,已經被腐蝕掉,已經成了一片黑暗虛無的空洞。

「弒天,你……」

即便是扶搖,這一刻的眼神,也明顯起了變化。

「呵呵,呵呵……」

弒天發出低沉的笑聲,「是幻世的黑暗,將我腐蝕……」

「我們當年,本是有望一舉突破至尊境,踏入不死不滅之境,永遠不再受幻世桎梏。如今呢?如今半生半死,不人不鬼……你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嗎?」

話到最後,弒天的聲音里明顯帶了一些悲淒。

世人又怎能看得見,一位只差半步,就能踏出至尊境的強者,卻有如此悲涼的一面。

世人大多只以為,踏入了天地至尊之境,便可永生不死,便可天地來去自如……又怎知,這其中的無奈。

越是修為高,越是會被天地所???????????????制衡。

扶搖閉上了眼楮,許久才道︰「即使是吸收了諸天各界的靈氣,避過此次劫難,但你能保證,你剩下的時間,還能再支撐到下一個諸天時代到來嗎?」

弒天低沉沉道︰「那就只能賭這一把了。」

扶搖睜開了眼楮,看著他︰「既然都是賭,那為何不相信我。弒天,當年抗衡諸天劫……你不僅僅只是為了自己,你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一切。」

「可他們,都已經死了……」

弒天緊緊捏起了手指,眼神之中,盡是憤恨與不甘。

「那個地方,我們必須再回去一次。」

扶搖看著他,說道。「這一次,不止諸天劫。」

「你什麼意思?」

弒天抬起頭來,「不止諸天劫」這五個字,讓他的眼中起了一股深深的忌憚。

扶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望著蒼穹之上,說道︰「我們必須再回到那個地方,所有的事情,皆因我們而起……」

「你……」

弒天一下屏住了呼吸,過了許久,他才捏著手指,低沉地道︰「好,扶搖……我再相信你一次。」

「但這一次,有點麻煩。」

扶搖轉過身來,對著他繼續說道︰「境天帝,這個叫做境天帝的人,他已經掌控了神霄天。」

「他很強麼?」

弒天一下捏起了手指,眼中透出一股寒光。

他既然以「弒天」二字為名,可想當年,他是如何狂傲的一位絕世強者,連蒼天也不放在眼里。

扶搖只道︰「此人不易對付,至于他真實身份,我暫時也不知。」

「哼,那就會會他……」

……

再說任平生,這兩日也在屋中靜心閉關,今日早上,卻突然一身冷汗地驚醒過來。

他剛才又做了那個可怕的噩夢,自他修為大漲以來,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那個噩夢了,可剛才,他又看見了。

夢里面那個白發女子,整張臉,都已經被那周圍的黑暗腐蝕掉的可怕樣子。

那是他永遠無法面對的恐懼。

每每恐懼到極限時,他就會驚醒過來。

「怎麼會……又是這個夢。」

任平生抬起手來,看著掌心的汗水,確定此刻自己已經醒來,而非仍然處于那個夢魘之中。

有時他感覺已經醒來,可下一刻,那白發女子又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使他身體無法動彈……層層夢魘,令他無法呼吸。

直到真正醒來。

「咚咚,咚咚……」

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接著是林歲晚的聲音︰「帝主,你醒了嗎?」

任平生過去打開門,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屋中,有些明媚刺眼。林歲晚靜靜站在門外,手里捧著一疊干淨的衣裳。

「怎麼了?」

他問道。

林歲晚道︰「剛剛扶搖女帝走了,讓我來給你說一聲,另外,蜃樓也傳信來,說是請帝主去太霄天上。」

「嗯……嗯。」

任平生點了點頭。

林歲晚雙眉微蹙︰「帝主,你……怎麼了?怎麼有些恍恍惚惚的,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沒什麼,把衣裳給我吧。」

任???????????????平生從她手里把衣服拿過來,接著洗漱之後,換好衣裳便出門而去了。

到了殿上,眾人皆在,他吩咐一些事情後,也不再耽擱,立刻往蜃樓去了。

沈青容早已準備好一切,待他上來後,立即與他一同進入陣法,隨後便消失在了陣法里。

任平生已經不是第一次去太霄天上,那次也是通過蜃樓的陣法,誤打誤撞進入了太霄天的萬劫海。

很快,他與沈青容還有蜃樓幾位長老,已經來到了太霄天上。

太霄天是距離神霄天最近的一重天,亦是神霄天之下,實力最強的一重天,自古以來,大多強者皆割據在此。

太霄天有著五大天域,其中便是「東域道境」、「西域苦境」、「南域神境」、「北域滅境」。

另外一重天域,乃是群雄逐鹿的中域。

而不周天所在,即是那片遼闊無邊的中域。

任平生等人此刻所到之地,是東域道境,東域道境以「道庭」為首,此時立刻下來了幾名弟子和一位長老接引。

「沈閣主,你們來了。」

道庭長老看了看蜃樓的人,又看了看任平生。不管此前有些什麼不愉快,但現在,都暫時不去計較了。

「嗯,近來情況如何?」

沈青容問道,本是只打算寒暄幾句,可這一問,卻使那道庭長老忽然愁眉不展,最後嘆息一聲,說道︰「你們……來得不是時候啊。」

「怎麼了?」

沈青容也一下鎖起了眉,不太明白道庭長老這句話的意思。

「唉,我們邊走邊說吧。」

道庭長老接引他們往前而去,路上方才告知,不久前,境天帝殺了天庭之主。現在,他便是天庭之主。

「什麼?」

沈青容听完臉色一變,如此大事,太霄天之下,竟無人知曉。

太古四盟,實力向來以天庭最強,而天庭之主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境天帝是如何殺死天庭之主的?

「禁忌……」

任平生立即想到了,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只有禁忌,只有禁忌才能殺死天庭之主那樣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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