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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扶牆而行

「本校尉。」

「姓張名恆,出自句容茅山。」

校場內。

張恆站在點將台上,下邊是八百仙兵︰「得天師看重,許我以補天校尉之職,統領一營兵馬。」

「你們呢,自各界而來。」

「為名也好,為利也好,為權也好,為義也好。」

「為什麼我不管,只一句話,到了這里大家便是袍澤,以後有我一口肉吃,就少不了你們的湯喝,我不是個吃獨食的人。」

聞聲。

眾將士眉飛色舞。

誠然。

當天兵的待遇不高。

可要是能爬上去成為校尉,甚至是神將,那便是福蔭子孫,惠極仙門的幸事。

就算爬不上去,有這個平台在,做什麼也能容易幾分。

「看來大家打定主意,要隨我吃一份兵餉了。」

「這很好,不過丑話說在前面,我這不養閑人,你們既然要吃這碗飯,就要從我將令。」

說著。

張恆大手一揮,由幾名兵士抬來了八面大鼓,指著仙鼓說道︰「雙錘擊鼓,聲悶如雷便是聚兵。」

「听此鼓聲,不管你們在做什麼,都要在一盞茶的時間內,裝備兵甲,來這點將台下聚合,如有延遲者,初次三十軍棍,二次八十,三次開革出籍。」

彭彭,彭彭,彭彭

仙鼓悶聲如雷,兵士們側耳傾听。

等大家听清楚了,張恆繼續道︰「鼓分三種,聚兵鼓,沖鋒鼓,還有收兵鼓,聚兵的鼓聲你們已經記下,現在我要你們听沖鋒鼓。」

彭、彭、彭

鼓密如雨,連綿不絕。

听著鼓聲,張恆開口道︰「記住這個聲音,此鼓一響,全軍沖鋒,不從令者,後隊斬前隊。一伍不從,一伍皆斬,一什不從,一什皆斬,常言道,軍法無情,更勝水火,神神明明,請君自思自量。」

眾人呼吸急促。

听得出,張恆並沒有跟大家開玩笑。

和在家修行不同,來了天兵營地就要奉令而行,听令而止,誰要是想以身試法,畏敵不前,就要思量下是自己的脖子硬,還是斬仙刀硬。

「再听。」

「此為收兵鼓。」

張恆再次令人擊鼓。

這一次,鼓聲一響一停,錯落有致。

兵將們紛紛松了口氣,耳語道︰「這是救命的鼓啊。」

看到眾人的樣子。

張恆將手一抬。

下一秒,聲音瞬止,只是幾條簡單規矩,和同樣式的制式兵甲。

這群自各界來,彼此無甚關系的陌生仙真們,就已經初步化為了一個整體,這邊是心理學上的集體認同。

「很好。」

張恆很滿意,再接再厲道︰「蛇無頭不行,軍無將不通,張英,宋明,廖神,胡武,你們四人出列。」

「是,將軍。」

四人越眾而出,齊齊向張恆見禮。

張恆目光掃過,開口道︰「張英,我命你組建英字營,此營下轄兩百人,你為兩百之長,隨軍司馬。」

「是,將軍。」

張英領命退後。

張恆再看向宋明︰「宋明,廖神,胡武,我命你們三人為軍司馬,分別組建明字營,神字營,和武字營,不得有誤。」

「是,將軍。」

三人齊齊抱拳,欣喜領命。

吩咐完這一命令。

張恆再看向眾人︰「你們之中,可有不服他們四人者?誰要是不服,可以現在上前挑戰,我治軍,能者上,不能者下,誰要是挑戰贏了,這軍司馬一職就是他的。」

大家紛紛低頭。

人的名,樹的影。

張英四人都是大禹城中,天仙榜上有名有姓之人。

他們要是能勝,早就上了那天仙榜了,哪會默默無聞。

「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

「既然這軍司馬一職你們奪不得,那各營之下的伍長,什長,還有百長,能不能奪得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張恆向下命令道︰「張英,你們四人各領兩百人馬,回去後搭台較技,以實力說話,最強的兩人為各營百長,其次二十人為各營什長,再次四十人為各營伍長,不得有誤。」

「得令。」

張英幾人不敢怠慢。

紛紛挑選自己的那一營兵馬,拉回去篩選隊官去了。

等到下午時分。

眾兵將再次聚集,張英幾人已經站在最前,其後,各營百長,什長,伍長,已經紛紛決出。

一眼看去。

有些人還帶了傷,顯然在較量中打出了火氣。

不過軍營就這一點好。

每個人都是集體下的一顆螺絲,打一架不但不會影響感情,反而會讓大家越發的認同彼此。

雖然眼下各營人馬只是初立。

一個個就隱約有了小圈子,四營分開而站,各營百長,什長,和那些伍長們,看向其他營的目光便有些耐人尋味,好似再說︰看什麼,不服較量較量啊。

「嘆為觀止。」

「前後不過幾日,補天營就算是成了。」

劉戩站在一旁觀看,看著下面有條不紊的兵士們輕笑道︰「張校尉果然治軍有道,天師得知也會深感欣慰。」

張恆不敢領功,搖頭道︰「全賴天庭威名,我不過是狐假虎威,與其說這些人服我,不如說服天庭二字,換個人在我這個位置上,這些人也亂不了。」

說完。

張恆又看向劉戩︰「劉仙官,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

劉戩搖頭︰「家里讓我來天機府听用,本就是想磨練磨練我,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而是去我舅爺帳下效力了。」

張恆秒懂。

灌江口二郎顯聖真君是劉戩的親舅老爺。

要說出頭,自然是去灌江效力為上。

料想在二郎真君門下當值,他這個當外孫的哪會沒前途。

可劉戩卻來了天機府听用。

顯然三聖母和劉家那邊,是不想他去混日子的,而是想他真刀真槍的去外闖蕩闖蕩。

「玉不琢不成器。」

「看來家里也是對你寄以厚望,希望你能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來,而不是全賴祖先福蔭。」

張恆說到這里,語氣微頓︰「劉仙官,眼下我這補天營初創,正是一展拳腳之時,不知道你肯不肯屈尊,換個環境,來我這做一隨軍主簿?」

「主簿!」

劉戩想了想,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你這補天營雖小,卻是以地仙為兵,天仙為將,我不過真仙初入,這主簿」

「此言差矣」張恆開口便笑︰「你我都是有來歷之人,自當知曉修為這種事,只要資源充足遲早會有,當不得什麼。」

听到這。

劉戩也明白張恆說的沒錯。

真要是拿修為說事,張恆也不過地仙而已,如何能以羅天上仙為副將,各位天仙為司馬。

可事實上。

不管是白鹿還是張英,全都是以張恆馬首是瞻的樣子。

因為所有人都清楚,張恆前途無量,未來不是他們可以企及的。

眼下正當效命,若是不然,等張恆修為上去了,他們就是想往前靠,到時候也靠不上來。

這就是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的區別。

「我修行日短。」

「以前在灌江潛修,朋友也不多。」

「今日與張校尉一見,當真一見如故,既將軍不嫌我修為低微,願許以主簿之位,那我也就不推辭了,這就寫信給家里,以後與將軍共同進退。」

劉戩想了想,沒有拒絕。

因為他在天機府內當值也有數月,每天干的都是些替天師跑腿的小活。

初時不顯,時間一長也覺得沒意思。

若是能隨軍征戰,怎麼也比在天機府內當文書官來的有趣。

更別說,幾位天師那邊,恐怕也有這方面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如此安排。

這邊認下。

轉眼便是半月。

經過初步整訓,補天營已經有了三分模樣。

各營人馬身披仙甲,整日操練,配合著四聖陣盤,以後若是征戰在外,每一營都能借四聖之力降身,或善殺伐,或善守衛,或善急速,或善群攻,各營自有妙用。

另外劉戩那邊。

劉家也給了回信。

听聞他要加入補天營做主簿,劉戩之父劉沉香很是欣慰。

不但送來了大量丹藥,資助修行,另外就是二郎真君那邊,也送來了一只巴掌大的白毛小狗。

用劉戩的話來說,這是孝天犬的兒子。

之前求了舅爺好久,二郎真君都沒答應給他,今天總算是如願了。

「我這一營兵馬。」

「有羅天上仙一位,天仙四名,另八百地仙兵士。」

「配合著四聖陣盤,等閑的羅天上仙,應該是手到擒拿,少有例外。」

點將台上。

張恆看著正在操練的四大營,心中也是無限豪情。

「師兄,眼下各營還在熟悉陣法,短時間內應當不會有任務給我們。」

「你不如趁著這個空檔,吞服丹藥,閉關幾年,料想那幾顆六轉金丹下肚,師兄你的天仙道果便不遠了。」

白鹿一身銀甲,看上去英武非常。

「不急。」

張恆雖然也知道修為的重要性。

可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答應過張英,要替他出面調節糾紛。

趕早不趕晚。

不然他這邊閉關,那邊張英的仇敵上門,總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再出關吧。

「劉戩,你去將張英叫來。」

張恆向正在逗弄小狗的劉戩說道。

「是,將軍。」

劉戩得令而去。

趁他走開,張恆將小狗抓起來看了看。

女乃凶女乃凶的。

雖然只是個小狗,卻很凶悍的要回頭咬他。

可它實在是太小了。

被張恆抓在手里在肚子上一陣撓,很快便歡快的和他玩耍起來。

「還是只小母狗。」

張恆將小狗遞給白鹿︰「回頭等她長大了,讓她多生幾窩,咱們一人一只。」

白鹿翻著白眼︰「這是天狗,三千歲才成年,受天道限制,子嗣不豐,等她下小狗,你可有得等了。」

張恆也不在意︰「三千年算什麼,于仙人來說不過彈指一揮。」

說完。

又好似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白鹿︰「師弟,你好像成年了對吧?」

「嗯?」

白鹿瞬間警覺︰「你想干什麼?」

張恆沒想到白鹿的反應這很大,趕忙擺手道︰「不干什麼,就是想到劉戩居然有個未婚妻,咱們幾個他可是最小的。」

劉戩的未婚妻是東海龍宮八太子敖春之女,其母是震仙山丁家的大小姐丁香。

當年劉沉香 山救母時,曾與丁香和敖春為伴。

後來三人相約,以後有了子嗣便要親上加親。

于是劉戩就有了小未婚妻。

只是他那未婚妻太小了,按照龍族的年歲來算才四五歲,有事沒事,劉戩就會給他的小未婚妻寫信。

張恆看在眼里,總覺得怪怪的。

龍女雖小,可總有長大的一天。

這要是日後成親,劉戩還不得出門就扶著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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