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四百零三章︰六轉金丹

「張恆。」

「白鹿雖然修為不凡,可一直隨我潛修,心如赤子,也不曾與人爭斗。」

「這次隨你下山,入職天機,你要好生教導它,不可使它行差踏錯,陷入惡性。」

適時。

許真人在一旁提點道。

「放心吧祖師。」

張恆明白許真人的意思。

修為不凡,就是修為高。

一直潛修,就是見得世面少。

心如赤子,就是比較呆,容易被騙。

不曾與人爭斗。

就是沒跟人打過架,也沒怎麼斗過法,空有修為,能發揮出多少不好說。

張恆就喜歡這樣的。

要是那種從下界模爬滾打,飛升上來又修煉了幾千年的老油條,心有七竅,八面玲瓏,表明上對他恭恭敬敬,背地里不一定听他的。

還是萌新好。

懵懵懂懂,乖巧听話。

性價比這麼高的打手不好找的。

「祖師,我們走了。」

听了一些叮囑之後。

張恆躬身行禮,帶著白鹿出了秘境。

到了外面。

白鹿精神煥發,看看這,看看那,臉上寫滿了開心︰「師兄,我們現在去作什麼,直接去天機府報道嗎?」

張恆笑道︰「天機府又跑不掉,急個什麼,師弟你久在秘境之中,不識這地仙界的風土人情,今日我們便不做其他,先為你接風洗塵。」

磨刀不誤砍柴工。

說罷。

張恆架起遁光,往大禹城去。

大禹城。

是人族大帝禹的附屬城池,也是人族的一處聖地。

在這里。

仙凡混居,熱鬧非常。

張恆已經听說過了,若是閉關閉的悶了,想出來散心,這里絕對是不二之選。

事實也是如此。

戲春園內。

鴛鴦雙棲,蝶雙飛。

滿園春色惹人醉。

不說王權富貴,不說戒律清規。

只說天長地久,佳人相隨。

「師弟,此間如何?」

高台上。

張恆席地而坐,吃著酒宴,看著仙娥翩翩起舞。

「此間樂,不同深林。」

「就連這瓊漿玉液,靈果仙食,比之宗門也多了幾分滋味。」

玉斧秘境下。

白鹿本就是伺候人的道童,哪被人當上賓對待過,自然怎麼都覺得新奇。

張恆點頭︰「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你深居秘境,平日里也較為清苦,如今隨我入世,少不了沾染紅塵,今日正好多看看,以免日後吃虧,被那些妖艷貨色三言兩語就給騙走了。」

「師兄,別開玩笑了。」

白鹿苦笑著︰「我可是瑞獸,天生機警,能辨善惡,就是天魔尚且不能將我迷惑,其他人又怎麼騙得了我?」

「錯錯錯。」

張恆並不認同︰「你愛的人,做著傷你的事,愛你的人,又會被你所傷,情情愛愛,沒有那麼多道理好講,對你好的,未必會一直好,也未必是真的好。」

白鹿不是很信。

張恆也不多言,只是頻頻舉杯。

一時間。

美人在側。

玉液在杯。

白鹿哪經歷過這陣仗,很快醉的雙眼迷離,在仙娥的拉扯下跳起舞來。

張恆也不阻攔。

反而以銀快擊杯,輕聲哼唱。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尹人,在水一方。」

「蒹葭妻妻,白露未晞,所謂尹人,在水之湄。」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尹人,在水之涘。」

听著張恆的詩詞。

白鹿的臉紅的跟猴一樣。

張張嘴。

好似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第二天

「師弟,昨夜睡得如何?」

早上。

張恆抱著一串葡萄,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白鹿滿是歡喜︰「睡得很好,听琴入眠真是一種享受。」

說完。

白鹿看著張恆手上的葡萄,見其紫光閃閃,猶如鑽石,忍不住問道︰「師兄,這葡萄好不好吃?」

「葡萄!」

張恆愣了下。

看看一臉認真的白鹿,再看看手里的葡萄,哪能不知道小師弟嘴饞了。

「還行吧。」張恆有些哭笑不得的將葡萄遞給白鹿︰「想吃就直說,我要是說不好吃,你豈不是只能干看著?」

「嘿嘿。」

白鹿美滋滋的吃著葡萄︰「謝謝師兄。」

張恆微微搖頭。

白鹿雖然修為高,可它是神獸出身,少年心性。

說是一千多歲了,可實際上就像個小孩子,難怪玉斧祖師再三交代要他照顧好白鹿。

「一會吃完葡萄,咱們也該去天機府入職了。」

「到時候跟在我後面,少說話,多听,多看,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不讓你做的一個也別做。」

張恆叮囑道︰「听到沒?」

白鹿哼哼道︰「師兄,我又不是三歲孩子,你放心就是了。」

張恆也想放心,可白鹿也得有能讓他放心的地方。

天機府是什麼地方。

四大天師的所在之處,並且只听從大天尊的調派。

別說一個羅天上仙,就是太乙金仙,甚至是大羅金仙,在這里也別想威風的起來。

「北天門重地,來者止步。」

張恆帶著白鹿。

扶搖直上,步入九霄。

不多時。

仙宮璀璨,仙光環繞,卻是北天門到了。

至于為什麼走北天門,而不是南天門,西天門。

其實這也是有講究的。

首先,從北天門去天機府比較近。

第二,鎮守北天門的是真武大帝,這位帝君與茅山的關系不淺。

《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中記載︰真武帝君原來是淨樂國太子,生而神靈,察微知運,立志要鏟除天下邪魔,後遇紫虛元君,授以無上秘道,又游東海,遇天神授以寶劍,再入武當(太和山)修煉,居四十二年功成圓滿,白日飛升,統攝真武之位。

這里的紫虛元君。

便是茅山第一代祖師,南岳上真司命,高元神照紫虛至道魏華存元君。

在祖師堂中。

上奉三清。

下列,第一排是三茅真君。

第二排便是紫虛元君魏存華,至德真君楊義,至仁真君許穆,三位宗師。

第三排。

則是以元一真人許為首,也就是玉斧祖師。

立于兩側的則是華陽真人陶宏景,與白雲子司馬承禎二位宗師。

有紫虛元君這層關系在。

別說北天門距離天機府近些,哪怕遠點,張恆這些三山弟子,也不會從別的門走。

不為別的。

就是好說話。

「茅山張恆,見過龜神將。」

北天門的鎮守者是真武大帝。

可一般情況下,真武大帝並不會真的在這,往往由麾下的龜蛇二將輪流值守。

今日的值守者,便是龜將軍。

他身材魁梧,目露凶光,看著便不是善類,比邪魔之流還要凶悍。

「張恆!」听到張恆的介紹,並看了他的身份腰牌,龜將軍生硬的擠出幾分笑容︰「我听大帝說起過你,言語中頗有夸贊。」

「福生無量天尊。」

張恆不好接這話。

因為在民國位面時,他找到了傳送陣,帶領祖地的道門一眾修士,成功轉移到了黃屠界下,避開了末法時代。

從這里說。

在水星上留過傳承的仙聖,都能對他多看兩眼。

張恆不敢說這是人情,可顯而易見,因為這件事,仙聖們對他也多有善念。

「去吧,去吧。」

「天機府是好地方,張天師在天庭之上,更是與太白金星一起被稱為內外二相,乃是大天尊身前的紅人。」

「你出身三山,眼下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前途無限,只要一步一個腳印,穩扎穩打,恐怕要不了多久,我也得稱你一聲將軍了。」

龜將軍看著凶。

說起話來實則令人如沐春風,不似外表那樣粗狂。

張恆只是簡單接觸一下。

便明白這位龜將軍不是無腦武夫,日後也要多多親近才是。

「剛剛那位神將的修為非常高。」

從北天門往里走。

白鹿小聲在張恆身邊說道︰「他恐怕已經達到了太乙之境。」

「太乙之境。」張恆有些咂舌︰「豈不是跟許祖師差不多了!」

茅山有五位太乙金仙。

大茅君,紫虛元君,至德真君,至仁真君。

再加上眼下的茅山代掌教,玉斧真人許。

這其中,大茅君與紫虛元君,都是半只腳跨入大羅層次的存在。

至德真君和至仁真君,則是太乙境中上流的樣子。

只有許真人差一些,步入太乙之境數百年,在太乙境中算是比較普通的存在。

「應該差不多吧。」

白鹿不是很肯定。

不過從級數上來說,龜蛇二將作為真武大帝的左右神將,沒有太乙境的修為也說不過去。

畢竟早年真武大帝剪罰三界妖魔,龜蛇二將也在里面出過大力,不是易于之輩。

「到了。」

不多時。

二人行至天機府外。

遠遠看去,紅牆金門,宮殿閣樓無數。

不等上前。

里面便走出一位手持拂塵的年輕仙官,與二人見禮道︰「可是張恆,張校尉?」

張恆回了個道禮,應承道︰「茅山張恆,見過仙官。」

「當不得,當不得。」

年輕仙官連連推辭︰「我也剛來不久,說來慚愧,連個品級都沒有混上,只落了個不入品的天機府听用之名,當不得仙官二字。」

說完。

年輕仙官又道︰「我得葛玄,葛天師之命,前來引你入天師殿,快隨我來吧,別讓天師等急了。」

張恆不敢怠慢,隨著年輕仙官往里走。

片刻後。

穿過兩條走廊和一間前殿,天師殿便到了。

到了這里。

年輕仙官拂塵輕甩,居于門外。

張恆與白鹿剛要進門,年輕仙官便輕聲道︰「張校尉,天師只說讓你進去,未言他人。」

听到這話。

白鹿表情僵住,往大殿內看了看,有些委屈,又不敢說,硬挺著開口道︰「師兄,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張恆眉頭微皺。

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年輕仙官,伸手往白鹿的背後拍了拍,開口道︰「進去吧,葛天師日理萬機,可能是忘了提你了。」

白鹿很是糾結,在張恆的再三推搡下才敢向前。

可就是這樣。

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回頭看,好似只要年輕仙官出聲制止就會退回去一樣。

所幸。

年輕仙官眼觀鼻,鼻觀口。

一副我什麼也沒說過,什麼也沒見到的樣子。

「茅山,後學之士張恆,拜見葛玄祖師。」

三山一體。

同氣連枝。

葛天師面前,張恆也要執弟子禮,不可逾越。

「張恆!」

天師殿內。

高台上擺著四尊御座。

其中三個沒人,唯有左手第二的位置上,坐著一位白發蒼蒼,身穿彩色道衣的老天師。

看到張恆,葛天師半眯著眼楮,徐徐開口︰「你身邊的那人是誰?」

張恆回答︰「是弟子的師弟,白靈子。」

私下里。

張恆白鹿白鹿的喊,就像喊小名一樣,當然沒有問題。

但是到了正式場合就不能這麼叫了,而是叫起了白鹿的道號白靈子。

「白靈子。」

葛天師語氣幽幽︰「可我沒說見她呀,你怎麼就把她帶進來了?」

一听這話。

白鹿瞬間眼圈泛紅,委屈巴巴的往張恆身後縮。

這也是難免的。

眼前這位可是閣皂山的葛玄祖師,四大天師之一,地位比茅山的大茅真君還要隱隱高上一線。

而它是誰。

說好听了是羅天上仙,茅山七十代弟子。

說難听了。

它就是個得了仙緣的小鹿,以前跟在許祖師身邊端茶倒水,做個上不得台面的童子。

要不是張恆來求人手,祖師又憐它可憐,哪有從北天門到天機府的資格,放養後山,看護仙草才是它的命運所在。

「祖師,莫要嚇唬我的小師弟了。」

看著躲在自己身後的白鹿。

張恆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他沒見過什麼世面,您逗他啊,還不如逗我,起碼我不會哭,還能哄您老人家高興不是。」

「哈哈哈。」

葛天師開口便笑︰「早就听說許那毛頭小子養了只白鹿瑞獸,他怕我惦記著,一直躲著我走,現在怎麼樣,躲不掉了吧。」

說完。

葛天師又笑著看向張恆︰「小許真是疼你,連白鹿都交給你了,看來句容茅山的第三任掌教,恐怕也是非你莫屬。」

這話太重。

張恆只能傻笑著不去接。

葛天師也不在意,揮揮手,自殿內飛出一個玉盒,指點道︰「別說我們幾個老家伙摳門,這里是五顆六轉金丹,是我們四個老家伙連帶著大茅給你的賀禮。」

玉盒飛來,落在張恆手上。

不等張恆查看,葛天師又有些悶悶不樂的說道︰「我們幾個老家伙打賭,賭你幾年來赴任,我賭了三年,可你不到三個月就來了,害我輸了三壇天師醉,當真該打。」

張恆還是傻笑著不說話。

當然。

傻肯定是不傻,笑也是真笑。

六轉金丹,雖然比不得九轉金丹,卻也是天庭內一等一的靈丹妙藥,只有寥寥數人可練。

不管是增長法力,提高境界,還是突破瓶頸,此丹都有神效,輔助修行最是得力。

「你修煉了扶搖子的夢經。」

「這夢經什麼都好,一夢千年,境界增長無憂。」

「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會在法力的增長上留下短板,當年扶搖子也是如此,金仙境界,羅天上仙的法力,被人笑了幾百年。」

「你比扶搖子幸運,他是獨行俠,什麼都要自己去爭。」

「你不同,宗門與我們這些祖師不會將你放任不管。」

葛天師指了指玉盒︰「回頭領了仙職,再去閉關幾載,這天仙之位就不遠了。」

「多謝祖師。」

張恆喜不自勝,感動非常。

至于推辭。

長者賜,不可辭。

這時候要說什麼要靠自己努力之類的屁話,天雷非得 他不可。

「去吧,不要辜負了我們這幫老家伙的期待。」

葛天師揮揮手。

下一秒。

再回過神來,張恆二人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殿外。

「師弟。」

張恆看了眼天師殿的招牌,收好玉盒,有些不解的看著白鹿︰「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喜歡哭鼻子?男人嘛,一定要大氣一點,頭落就當風吹帽,遇到點事就覺得心酸,委屈,哭哭啼啼,那還修什麼道,回家女乃孩子還差不多。」

「師兄,我,我」

白鹿一臉糾結,小聲道︰「我知道了。」

「知道不重要。」

「重要的是改。」

說到這。

不知道為什麼,張恆突然想到了徐真人。

當年徐真人也對他苦口婆心的勸說過,可他一句也沒听。

想到此處,張恆有些起疑︰「你不會拿我的話當放屁的,對吧?」

白鹿一臉乖巧︰「師兄,我听你的。」

張恆心中安定。

听話,就是乖孩子。

今天簽到來的水晶葡萄沒白費。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