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
不詳？？
張嫣然一下就愣住了。
見她面色不好。
曹部長也緊張起來。
總部的十二名隊長中，可以說各有算計。
這是難免的。
駕馭了畸變法則的駕馭者，每個都掌握著獨特的法則之力。
在人間，可謂是人間之神。
一開始大家都好得很。
一個個都是超人，什麼為了炎國，為了人民，口號喊的震天響。
後來時間一長。
超人多沒意思, 一轉身就成了祖宗人。
什麼叫祖宗人。
你喊他爺爺，他都嫌你孬。
唯有張嫣然和大兵，會服從總部調遣與委派。
其中大兵是部隊出身，可他駕馭的畸變法則並不強，在十二位隊長中排名靠後。
不像張嫣然，在十二名隊長中也是拔尖的存在。
再加上張嫣然還是張家, 這個駕馭者家族的族長。
手下有一批能打能殺，接受家族調配的駕馭者族人, 重要性無與倫比。
「張嫣然絕對不能出事。」
「不然總部的震懾力, 起碼要下降兩個檔次。」
曹部長不敢大意，趕忙向張恆請教道︰「張老，嫣然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
張恆搖頭︰「暫時沒有，不過具體怎麼回事，還是得問這個小家伙。」
眾人的目光一起落在張嫣然身上。
張嫣然猶豫片刻。
一個是張家的老族長，一個是很照顧她的曹部長。
還有一個是一心為公的人民戰士。
考慮再三，張嫣然沒有隱瞞，沉聲道︰「其實，我是從未來的十年後穿越回來的。」
「未來？」
曹部長楞了一下。
半響後，好似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說道︰「就像小說中的那些重生者？」
張嫣然有些意外。
沒想到曹部長禿個頭，挺著個腐敗的肚子，還會沒事的時候看看小說。
曹部長被看得有些尷尬，趕忙解釋道︰「我們這個部門, 專門為奇異事件而生，我的學習範圍自然要廣一點。」
張嫣然沒有揭破，肯定道︰「曹部長，和你想的一樣，我就是小說中的那種重生者。」
「我戰死于十年之後，隕落于噩夢法則之手，那時，畸變法則全面失控，各地都有災難爆發。」
「總部的十二位隊長，死了一批又一批。」
「我們竭盡全力的抵抗，可惜，還是有一個又一個城市在不斷淪陷。」
「我們的人還是太少了。」
听到這里。
張恆開口打斷道︰「不用這麼悲觀，一瞬間有無數種可能，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之一，更何況，你是不是真的重生者，這個還有待驗證。」
「嗯？」
張嫣然有些走神︰「老族長，你說我不是重生者？」
「未必是。」
張恆想了想說道︰「逆轉未來，送一個人的靈魂回到過去，需要消耗的力量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但是推演未來，以一種假想的方式讓你代入其中, 讓你誤以為自己重生了，這種手段並不算高明。」
說到這里。
張恆很平靜的說道︰「我如果在全盛時期, 也可以做到欺騙一個人, 讓他誤以為自己重生了。」
是的。
張恆做不到讓人重生。
可他能選取一種可能，然後以夢術推演下去。
在這個推演過程中，時光之力會讓人體驗到時間的真實流逝，如果有人陷入其中，就會以為自己見證了未來。
實際上。
這只是個夢，在夢中你看到的，只會是施術者希望你看到的。
這並不高明。
「重生還能是假的？」
張嫣然一臉茫然。
這已經涉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
要知道之前的她，可是興奮了好久，認為自己掌握了未來。
「真重生是一種可能。」
「假重生也是一種可能。」
「左右都是可能。」
「其實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到了什麼，又會失去什麼。」
張恆是玩弄夢術與時光的高手。
所以對這兩種力量，他看得很淡然。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完全沒必要糾纏于真假。
只要有收獲，就說明不虛此行。
而命運。
未來。
說實話，張恆並不在乎。
對一個普通人來說。
人生百年，現在上高中，可你想過沒有，六十年後你可能就會老死。
但是這耽誤你今晚寫作業嗎？
不耽誤。
你要是去跟媽媽說，要及時行樂。
不然等到六十年後，想找個能讓自己快樂的事恐怕都找不到。
她不會理解，只會打你一頓。
重生。
預見未來。
也是如此。
當真的同時，也不要太當真。
太當真了，容易迷失自己。
成為未來的奴隸。
「得到？」
「失去？」
張嫣然苦思良久，依然搖頭︰「老祖宗，我不是很理解。」
張恆開口道︰「你就說一說，得到了未來的啟事之後，你準備做些什麼吧。」
說這個。
張嫣然來了精神，信心滿滿的說道︰「我在未來中，見識到了很多現在並不出名，還處于畸變早期形態下的畸變法則，並掌握了如何駕馭它們的技巧。」
「我還總結了我們會失敗的原因。」
「這個原因就是，我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
「我準備推行重生者計劃，結合自己得到的信息，讓更多人稱為駕馭者，從而獲得全面鎮壓畸變法則爆發的力量。」
听到這話。
曹部長雙目一亮。
好似看到了自己身邊，站著一個駕馭者軍團的時刻，趕忙向張恆說道︰「這是炎國的福音。」
張恆看了眼二人。
非但沒有認同，反而搖頭道︰「你們說這是福音，我偏偏要說這是禍事，你們想過沒有，小嫣然預見的未來，大概率是由畸變的法則引起的，小概率產自世界本身的修正。」
「假設，她的預見未來來自畸變法則。」
「那麼有沒有可能，引起她預見未來的目的，正是要她出手，讓更多的人駕馭畸變法則？」
「我記得小嫣然跟我說過，最早的時候，我這一代的民國駕馭者，人數十分稀少。」
「當時在全國加起來，滿打滿算恐怕也就不到百人。」
「那時的紅月，還只是淡紅，不像現在是一輪血月，畸變法則造成的災難，也只在很小的範圍內流傳。」
「不像現在，全國各地都在爆發災難，駕馭者更是數以萬計。」
「每個省市，每個縣鎮，都有駕馭者出現。」
「你們想過沒有，這其中可能有聯系。」
「比如畸變法則，被駕馭的越多，紅月的力量也就越強。」
「對這個世界的影響也就越大。」
「而重生者計劃，其實正是紅月希望你們推行的計劃，小嫣然，並不是什麼重生者，也沒有掌握未來。」
「她掌握的，只是一個讓你們萬劫不復的陰謀。」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天下間。
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
曹部長能成為總部部長，自然也是個聰明絕頂之人。
听了張恆的話。
他很快意識到了張恆的言外之意。
遲疑道︰「張老，您是說災難的增多，紅月的力量加強，與我們這些駕馭者有關？」
「駕馭者越多，被駕馭的法則越多，紅月也就越強，紅月越強，就會誕生出更多的畸變法則，然後駕馭者的數量再次變多，再次加強紅月。」
「從而形成喝海水解渴，越喝越渴的崩壞性循環？」
張恆點頭︰「這也是種可能。」
呃
听了半天。
一旁的大兵忍不住了︰「前輩，能不能別總說可能，有沒有什麼事是肯定的？」
張恆不予理會。
高人說話，從不將話說死。
反而怎麼听都有道理，至于該怎麼做，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做好做壞也是你們的問題。
做壞了，那就是你沒做對。
跟高人沒有關系。
「太深奧了。」
大兵出身軍人世家。
往上數五代人，都沒有出過一個有學問的。
被張恆這麼一說。
好似明白了一些，又好似什麼也沒有明白。
想了又想。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忍不住向張嫣然詢問道︰「老爺子一直這麼深奧嗎？」
張嫣然也是嘴角抽搐，低聲回答道︰「老爺子的書房里，有很多道家和儒家的書籍，可能看這些把自己看入魔了。」
曹部長也快入魔了。
不駕馭畸變法則，就無法遏制畸變的爆發。
現在滿世界都是暴走的畸變法則。
以病老人為例。
他只要一路咳嗽，就得一路死人。
沒人遏制的話，讓他經過一座城市，就要死一座城市的人。
哪怕是飲鴆止渴，他們也不得不喝啊。
「張老，您是民國時期的駕馭者。」
「見過大場面，您給個實話，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曹部長也是無奈︰「您指條明路，以後這機要室，對您免費全放。」
「免費開放！」
張恆自然不會拒絕。
想了想，回頭看了看張嫣然，開口道︰「第一，全面封鎖駕馭畸變法則的方式。」
「第二，否定畸變法則的存在。」
「第三，嚴厲打擊民間駕馭者機構。」
「第四，滅絕全民駕馭法則的浪潮。」
「第五，改走高端路線，不以數量為主。」
「小嫣然在未來中，看到了很多畸變法則，掌握了很多畸變法則的駕馭方式。」
「還見到了未來十年中，很多驚才絕艷的駕馭者。」
「那麼總部完全可以走精英路線。」
「培養以一當十，當百，當千，甚至當萬的精英，用來鎮壓畸變爆發。」
「什麼時候，出現一個連紅月都能鎮封的強者，那麼你們的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曹部長有些牙疼。
這些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民間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駕馭者組織，每個都有自己的圈子，掌握著一定程度的駕馭方式。
這些人中，不乏野心勃勃者。
想要杜絕一切，全面控制事態。
這得殺多少人。
張恆也看出了曹部長的顧慮。
輕聲道︰「我很喜歡一句話。」
曹部長將目光望來。
張恆也不藏著掖著，語氣幽幽的說道︰「殺了千百萬，還有後來人。」
沉默。
這句話太可怕了。
依稀間，好似看到了伏尸百萬，血流成河。
張恆沒有繼續說下去。
起身看了眼牆上的時間，低語道︰「你們慢慢商量，我要去機要室看密藏了。」
目送著張恆的背影。
曹部長拿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小聲道︰「老爺子殺心太重。」
張嫣然想了想。
想到曹部長喜歡看小說，試探性的說道︰「斷不可留？」
曹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