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部落派出去的那幾千騎兵不只是伏擊了閻氏部落的隊伍,他們緊接著又穿上有閻氏部落標識的衣服去大河部落的地盤,進行了一場突襲戰,殺了幾千大河部落的牧民,還放出這樣的話來︰
「你們大河部落仗著和馬氏部落結盟,老是欺負我們閻氏部落,現在馬氏部落已被我們的盟友消滅,輪到我們閻氏部落報仇了!你們不趕緊投降,就將你們給滅族!」
幾千騎兵當然不足以將大河部落給滅族,但是,出其不意的偷襲,還是給大河部落帶來了很大的破壞。
他們只想著破壞,拉高大河部落的仇恨值,甚至連掠奪都沒有,就是殺。
老人小孩都沒有放過,一路打過去,也是一路殺過去。
等到大河部落的主力趕過來,他們已經斬殺大河部落上萬牧民,最後留下了上千隊友的尸體,逃之夭夭。
先前馬氏部落被白氏部落打垮,有幾千逃兵輾轉數千里,逃到了大河部落的地盤上,還獲得了一片草原,在那邊安置下來。
他們是盟友,兩家的首領也是兒女親家。
現在大河部落首領的夫人就是馬氏部落首領的妹妹,當然會安置娘家的人。
這兩個部落雖然最先結盟,但他們其實不挨著,彼此相隔很遠,中間要跨過大草原南部的白氏部落和北部的閻氏部落。
——也正是因為不挨著,沒有任何地盤上面的糾紛,才更容易結盟。
得知娘家被滅,首領夫人極其憤怒,想要首領帶兵去攻打白氏部落,為她的娘家人報仇。
理由就是白氏部落剛剛打了她娘家,自身肯定也有著不小的損失,正好趁機將他們給滅了。
第一報仇,第二也能壯大自身實力。
但是大河部落的首領並沒有同意,表示白氏部落和閻氏部落也已經結盟,他們打過去就是以一敵二,這樣風險太大。
他只承諾給那些馬氏部落逃過來的人一片草原安置他們。
首領夫人當時就很不高興︰
「你怕打不過他們,不敢過去打,可是你就不怕他們打過來嗎?」
首領搖頭︰「白氏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就算白氏想打,閻氏也會擔心白氏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他們,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他還表示,要派一個使者去閻氏部落,試探一下閻通的態度,看能不能夠結盟來共同應對白氏部落的威脅。
首領夫人畢竟只是首領夫人,手上並沒有實權,雖然萬分不甘,但也只能罷了。
沒想到大河部落這邊要派去試探閻氏部落態度的使者還沒有選好,就得到了閻氏騎兵過來襲擊他們的消息。
他們喊話的內容也傳了過來。
首領夫人冷笑問首領︰「你說他們不會打過來,現在如何?」
首領很尷尬,也有些想不通︰
「閻通怎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難道就不擔心跟白氏合作把我們滅掉之後,白氏會將他們給吞掉嗎?」
首領夫人道︰「說不定他們是想在白氏吞掉我們之前先把我們吞掉,這樣就有了可以和白氏匹敵的資格。」
「閻通真那樣想的話,也太傻了,」首領道,「閻氏並不比我們強,跟我們打起來,能不能打贏尚且兩說,就算他們打贏了,也只是慘勝,被白氏坐收漁人之利。」
「可事實就是人家已經打過來了!」
首領夫人沒好氣的說道。
首領嘆息一聲︰「瘋了,閻通瘋了。」
雖然想不明白閻氏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人家已經打上門來了,不反擊那是不可能的。
本來在白氏滅了馬氏之後,大河部落就提高了警惕,這一次敵人襲來,他們很快就召集了數萬騎兵,烏泱泱的殺了過去。
馬氏部落安置在這里的幾千騎兵也被調集了過來,跟著一起殺過去。
上一次白氏部落是在馬氏部落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傾盡全力來偷襲,才能一下子擊潰馬氏部落。
這一次大河部落本來就有了準備,過來偷襲的也只是幾千騎兵,雖然對他們造成了比較大的破壞,殺了不少的牧民,但還是不足以撼動他們的根基。
在他們有了準備的情況下偷襲,不要說幾千騎兵滅不了他們的族,就算是上一次白氏部落那樣大規模的隊伍過來,也討不了多大的好處。
想要滅了他們,自己也差不多要滅掉。
這一次大河部落全軍出動,前鋒所至,那一支偷襲的騎兵隊伍望風而逃,留下了上千具尸體。
大河部落沒有停留,一路追殺過去。
——他們是不想發動戰爭,但現在是人家都已經對他們發動了戰爭,除了迎戰,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乘勝追擊,殺敵于境外。
自己主動進攻,總比被動防御要好。
一路追殺,殺出了他們的地盤之外。
而在這個時候,閻氏部落也將所有能上陣打仗的牧民都召集了起來,由閻良的大舅統帥著,向大河部落方向殺過去。
兩支規模都達到數萬的騎兵隊伍在閻氏部落所統治的地盤相遇。
沒有什麼陣前喊話,沒有任何的交流,就是直接沖殺過去。
那是一場極其激烈的戰爭。
雙方都是有備而來,其激烈程度要遠遠超過當初白氏部落滅掉馬氏部落的那一仗。
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慘烈。
在那一場慘烈的戰爭發生之前,閻氏部落發生了一件事情。
遭遇喪夫之痛的前首領夫人,現任首領之母,承受不住丈夫離世的痛苦,在一個晚上懸梁自盡,自殺殉夫。
在這之前,閻良他娘雖然表現得很痛苦,但也沒有輕生的傾向。
誰都想不到,她竟然在大軍開拔之後懸梁自盡。
有的人心中多少有一些懷疑,但是誰都不敢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披麻戴孝的白鳳兒在她婆婆的靈前發誓,一定要滅了大河部落,報此大仇。
只有十歲的閻良剛失去父親,現在又失去了母親,只知道跪在那里大哭。
看著身邊披麻戴孝的白鳳兒,他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他真的只有這一個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