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如此防備，許仁山深知接下去幾年的時間里，教育矛盾會成為社會的焦點話題，尤其是中小學的應試教育問題。
即便是微小的問題，都會在輿論關注下被無限放大。
這也是為何十年後有關部門對方校外培訓機構一刀切的原因，明明只是針對義務教育校外培訓機構的整改，從京城傳到地方，逐漸擴大範圍和整改程度，連非義務教育階段的高中培訓都一起打壓。
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還有一點，並非許仁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他對錢坤的信任並沒有那麼高。
不說前世兩人之間沒多少交集，了解並不深，單說這大學同學的普通友誼，根本經不起金錢的考驗。
尤其是，隱藏在背後的對手不差錢。
所謂友誼的堅定，只不過是錢沒到位而已。
其中，讓許仁山最為警惕的是，他明明不是本人直接持股，幕後黑手也清楚知道，卻依舊給錢坤提供資金。
從這個角度來看，對手所謀甚大。
暫時拋開這陰暗的猜想，許仁山說起了中午的安排︰「今天正好老胡他們還沒有上班，咱們幾個老同學一起吃頓午飯。」
「行。」
「那你先忙，我還要去公司一趟，中午見。」
「中午見。」
從培訓機構出來，許仁山開車去了趟余山境內的某家中學。
這家中學的房子很有90年代的風格，柳霏和胡戈主演的新電影就在這里拍攝取景，劇組也是趁著放寒假的機會多拍攝一點場景，才急匆匆地從大年初五就開始了正式拍攝。
不過，劇組的成員們在拿到比較厚的開年紅包後，沒有一句抱怨，都是干勁十足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錢到位了，也就有了奮斗的動力。
當許仁山來到劇組的時候，剛好是兩個主角在中學時代相遇的場景，看上去頗有年代感。
不得不說，柳霏的顏值很是耐打，二十四五的年紀扮起十五六歲的少女形象，略施粉黛之後，完全沒有違和感。
比之某些四十來歲還扮女敕出演十幾歲少女的某些電視劇，簡直高了好幾個檔次。
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或許就是‘初戀’。
也不能說初戀，就這樣的顏值，基本上是所有男生情竇初開時的暗戀對象。
即便是胡戈，在化妝師的努力下，也只是稍顯一點老成，後期磨下皮，加點美顏特效，基本OK。
相對來說，男人的顏值保質期比女人稍強那麼一點。
「許先生，您覺得霏霏的形象怎麼樣？」
站在年輕老總身旁，柳曉辰喝著對方剛送來的咖啡，主動開啟了話題。
說實話，在剛拿到這部劇本之時，柳曉辰心里是沒底的。
畢竟，只是一部單純的愛情電影，在如今國內的電影市場，能有多強的反饋。
她並不清楚男主角胡戈的片酬，但是柳霏的片酬只有200萬，在大銀幕上還沒有成績的胡戈只會更低，可整部電影的投資只有3500萬，對外宣稱5000萬。
要知道，先前柳霏為女主角的古裝電影可是投資了8000萬，加上宣傳至少過億。
相比之下，柳曉辰沒有期望太大，是很正常的。
不過，正在熱映的《夏洛特煩惱》卻是給了柳曉辰一個大大的驚喜，要知道那部電影的實際制作成本才1500萬，如今上映七天，票房卻已經有了2.5億。
根據網上某些專家的預估，《夏洛特煩惱》的總票房將會達到5億。
同樣是青果娛樂出品，加上她女兒柳霏和胡戈的‘仙劍情懷’組合，柳曉辰覺得這部愛情電影的票房怎麼也不會少于4億才是。
即使打個折，也有3億不是，肯定能超越去年那部古裝電影。
屆時，‘票房毒藥’的花瓶稱號，必然會消失無蹤。
「很不錯，霏霏的形象很適合現代都市愛情電影。」
看著那可以當手機屏幕背景的柳天仙顏值，許仁山表示了十足的認可。
就憑這張臉，費心去鑽研對亞洲美女沒有什麼辨識度的好來塢，簡直就是天大的浪費。
在國內的話，憑借柳霏的巔峰顏值，但凡選擇好一點的都市愛情劇本，絕對是票房的一大保證。
「許先生未免太過過譽了。不過，我覺得霏霏走出古裝電影的舒適區，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簡單點題一句之後，柳曉辰開始了日常交際的恭維︰「這還得多虧了許先生，若不然霏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好機會。」
「柳女士客氣，即便沒有我，霏霏也會有不錯的機會。」
這一點，口頭上客氣的許仁山在心里卻是當仁不讓。
前世柳霏確實也出演了現代都市電影，但已經過了顏值的巔峰期，際遇卻是不太好。
尤其是某部合拍電影，直接導致了柳天仙喪失國內大部分男粉絲，再也不復當年風光。
讓許仁山和眾多觀眾記憶深刻的，或許就是飛機上某品牌抽紙的漫天紙屑，不可謂不失敗。
從這個方面看，許仁山可謂是居功至偉。
畢竟，過了這幾年的顏值巔峰期，柳霏要想在這都市愛情電影方面有所建樹，可沒有那麼容易，觀眾可不是永遠都長不完的韭菜。
「許先生，我听說咱們公司準備立項一部科幻電影，和好來塢的派拉蒙合作？」
簡單地拉近雙方之間的關系，柳曉辰開口問起了女兒前兩天透露出來的消息，眼里帶著明亮的光芒。
就在農歷新年過後第三天，她們已經和原來的國外經紀公司正式解約，成立了柳霏工作室，掛靠在青果娛樂名下。
因此，柳曉辰用‘咱們公司’這個詞，沒有一點違和。
「不錯，項目尚未正式立項，和派拉蒙那邊需要溝通。沒有意外的話，五六月份會開始籌備。」
先前在京城那晚跟柳天仙提起過，許仁山並不意外柳女士知道這個內幕消息的緣由。
原本，他就是想用這個消息來安撫柳女士，讓對方知道加盟青果娛樂絕對不會比國外的經紀公司差。
若不然，心思不定的柳女士很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選擇。
既然已經和他深入交流過，許仁山就不允許柳霏有其他的任何緋聞，即便是為了票房而炒作，也不是不行。
「菲菲能遇到許先生和許夫人，真是她這輩子的榮幸。」
得到這位年輕老總的親口確認，柳曉辰的心情很是愉悅，開口感謝對方。
在她看來，這位年輕老總如此照顧柳霏，那位許夫人的因素也是不小的。
夫人策略，永遠簡單而高效。
「柳女士太客氣了，只是我們公司覺得菲菲有這個潛力。」
面對柳女士的感謝，許仁山自然不會說那部和派拉蒙合作的科幻大片里，女主角的戲份並不出彩。
兩人正閑聊著，中途休息的柳霏披上外套，雙手捧著助理遞上的熱女乃茶走了過來，開心地和某人打了聲招呼︰「許先生，早上好啊！」
「早上好。」
笑著點頭回應，許仁山開口問了一句︰「剛過完新年就出來拍戲，累不累？」
「不累，這樣子生活更充實。」
對現在的工作安排，柳霏可是比較滿意的。
在這之前，她在母親的安排下，行程排得很滿。
哪里像現在，她可以從諸多的品牌商中多中選優，合理安排時間，松弛有度，為以後人氣的晉升打好基礎。
別看她前幾年賺了不少錢，都是拿時間拼出來的，壓力也不小。
有一個男人可以依靠的日子，真是完全不一樣。
「那就好，我跟公司交代過，檔次不高的通告和代言先放一放，等到你這部電影暑假上映之後再說。」
柳天仙母女都在，許仁山也直接說出了公司對她的安排建議︰「電影拍攝完後的一段時間，公司可以安排你去某個航天基地體驗一段時間，為下半年的合拍科幻片做準備。你覺得怎麼樣？」
對方只是掛靠在青果娛樂名下的私人工作室，有極大的自主權，許仁山並沒有強制要求對方一定要花大量時間去體驗，反正那個女主角的角色戲份也不是很重。
不過，許仁山覺得柳女士只是在沒有更好資源的選擇下，有些急功近利，腦子並不差，應該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我覺得很好啊。」
听到年輕老總的安排，柳霏笑著點頭應下。
她目前最需要的，並非是賺多少錢，而是要在自己最好的年華里，拿出最靚眼的成績，不後悔這輩子踏入娛樂圈的決定。
更何況，為了一部投資不菲的科幻片，去專門學一些基礎知識，是一個演員必備的職業素養。
「那霏霏就要麻煩許先生多多照顧了。」
對于這位年輕老總說出的行程，柳曉辰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彷若隨意地問起︰「許先生，那部科幻片的投資大概多少？」
在之前雙方簽訂的合作條約里，柳霏工作室也是有資格拿到電影的部分投資份額。
有派拉蒙的合作保證，這部科幻大片虧損的概率無限變小。
「1億美元，後續不夠會繼續增加。」
看了風韻猶存的柳女士一眼，許仁山說出了公司先前預估出的投資額。
初步和派拉蒙那邊商談的備忘錄來看，對方只會出3000萬美元的資金，並負責電影的重要制作部分，剩余資金都要青果娛樂這邊承擔。
不是派拉蒙不看好這部小說改編版權，而是他們公司投資的項目也不少，在原本密集的計劃里突然上馬一個新項目，也是有些資金緊張。
以目前青果娛樂的資金流來說，拿出1億美元的一半都有些困難，許多資金都在各個項目組的專用資金賬戶里。
不過，這個項目要等六月份左右再啟動，青果娛樂那時候的不少項目也完結了，資金回籠，倒是壓力不大。
即便如此，青果娛樂也不會獨自出半數以上的投資款，而是會將這些投資份額分給國內其余同行，比如華辰姐妹、百達影業、華夏影業等等。
蛋糕不可能一個人獨享，要不然這麼大制作成本的電影，到時候在國內上映，憑什麼讓那些院線偏愛。
大制作電影的風險分擔，本就是電影市場的常態。
「這麼高，那我們工作室這次就暫時不要投資份額了。」
听了這個巨額投資，柳曉辰愣了一下，繼而有些失笑地說著。
即便是柳霏之前進軍好來塢的那部合拍大片，制作成本也不到7000萬美元，那還是請了兩位片酬超高的功夫巨星，結果卻是並不如意。
誰能想到，青果娛樂的野心如此之大，制作的第一部電影還在影院上映，後續就準備投資1億美元的大片。
這放到大制作雲集的好來塢，也不算低了。
可以想見，若是青果娛樂爆出來和派拉蒙合作科幻大片，想要拿到電影女主角的女明星都可以踏破公司的門檻，柳霏能提前內定下這個角色，絕對是非同一般的幸運。
相比之下，她之前聯系的港城圈子資源，確實不怎麼樣。
「嗯，這部電影的回報期並不短。雖然六月份開始籌備，很可能到年底才會開拍，上映至少得到明年下半年。」
對于這個問題，許仁山也表示理解。
就《火星救援》這部電影投資的回報率，還不如柳霏把錢投入到他的玉山基金里去，現在柳霏的基金賬戶也只有1000萬而已。
「許先生，你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和玉璇姐吃個晚飯？」
說完了自己的未來規劃，柳霏主動開口邀請對方。
「不了，今晚我們還有事，下次吧。」
看了眼清純可人的柳天仙一眼，許仁山婉拒了對方的邀請。
今天晚上可是說好在家里吃，完了之後一起陪老婆在家庭影院看部電影消遣時間，他自然不會因為一些非必要的事情而改變行程。
反正，今天柳女士也在，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也不遲。
「好的。」
眼底的明亮微微收斂，柳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變化，免得被旁邊的母親發現。
「我等下還有約，下次再來探班。」
抬手看了下手表，在劇組待了大半個小時的許仁山也就提出了告辭。
他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借探班之名看下柳天仙，沒有其他的想法。
「許先生慢走。」
將對方送到車子旁邊，看著那輛賓利車遠去，柳曉辰才回到劇組邊上。
看著再次開始忙碌的女兒，她突然覺得未來並沒有那麼迷茫。
……
「老胡，老白，老蘇，新年好啊。」
在青山小築的包廂里，許仁山見到四位老同學，笑著問候一句。
和錢坤剛在早上見過面，就沒必要客套了。
「新年好。」
回了一句之後，蘇建平笑著打趣道︰「怎麼，你家夫人這麼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我和老婆是心有靈犀，你這個單身狗是無法想象的。」
直接懟了一句回去，許仁山看著白杰楊說道︰「你家班長怎麼沒帶過來？」
「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兒吃飯，叫她來干什麼。而且，她還在老家那邊，過來太遠了。」
見戰火燒到自己身上，白杰楊直接用起了轉移大法︰「東西還沒點好，你這個大富豪幫忙看一下，點幾樣特色菜。」
「呵，我那些身家都是別人吹出來的，算什麼大富豪。」
擺了擺手，坐下來的許仁山接過菜單說道︰「不過，對于吃的，我還是有發言權的。」
說著話的時候，許仁山也沒有客氣，一連點了幾樣味道不錯的菜式，繼而讓服務員開始上熱菜。
都是大學同學，沒必要過于客套，那樣子反而顯得生分。
「來，新年尹始，我敬大家一杯。」
等服務員將提前醒好的紅酒倒好之後，許仁山端起酒杯，笑著對眾人說道。
他老婆在這餐廳存了幾瓶紅酒，他可是特地打電話過來讓對方準備好的。
「咦，你們都在呢。」
正當眾人剛喝完第一口紅酒的時候，有人推門走進來，笑著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