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安吾們看到那些書後產生?的情緒, 只是單純的羨慕和扎心的話。
那麼?對于?太宰們來說,首先應該是檸檬吧。
沒錯,就是很酸。
當然, 他們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酸了。
太宰︰「一直偷偷和別人的摯友在暗地里?玩耍不太好吧?你自己沒有摯友嗎?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做夢啊哈哈哈~」
首領宰︰「這一切都是命運的相?遇,硬要說, 還是我們兩個?之間?更加熟悉呢,呵呵,很多你無?法?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哦。而且我當然也有摯友,還是雙倍的摯友呢,是有些人羨慕不來的~」
太宰︰「呵呵, 那也是你偷來的,只能?在夢里?見面你也好意思得?意,我猜你肯定經常懷疑那只是自己做的虛幻美夢吧, 哎呀真可憐~」
首領宰︰「可憐這個?說法?應該輪不到我吧?」
兩個?針鋒相?對的太宰治,轉頭看向了對面的三人。
一周目•一個?摯友都沒認識•首領宰︰「呵呵。」
一周目•一個?摯友死掉•太宰治︰「呵呵。」
主世界•一個?摯友死掉•另一個?翻臉•太宰治︰「呵呵。」
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
尤其是最慘最可憐的主世界太宰治受到了其他幾?個?太宰治的注視。
對于?太宰治們而言,主世界的太宰治毫無?疑問是最慘的,就算是一周目首領宰……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不過這也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就對了。
太宰治們之間?,毫無?疑問是互相?厭惡的,而且是那種極致的最為討厭煩躁的類型。
他們之間?的氣氛, 在所?有圓桌中都是屬于?最惡劣的那個?。
不過, 雖然看到過得?更好的太宰治如此得?意確實很不爽, 但看到更慘的太宰治, 他們的內心也只會感到悲涼和可笑。
因為幾?人的注視,主世界太宰治的臉色更差了。
他並不想在另外幾?個?太宰治面前露出難看的姿態, 但有些事?情,即使是太宰治也很難控制。
捏著紅皮書的手指繃得?很緊,他甚至懶得?理會那幾?個?太宰治, 只是死死看著手里?的書,看著書里?的文字和插畫。
書已經看完了,其他人看完之後他再次要過來在翻第二遍了,但依舊很難相?信這是真實的。
書里?的一切,是真實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一個?和他這邊完全不一樣?的故事?。
在那個?世界,織田作沒死,孩子們也都活了下來,他們一起離開港口黑手黨,加入武裝偵探社活得?好好的,織田作還成為了知名作家。
在那個?世界,他和安吾也沒有決裂,他們三人的友誼甚至更加好了,會在每年對方生?日?的時候寫?信當做生?日?禮物,會一起互相?支持,構建屬于?無?賴派的三刻構想。
在那個?世界,太宰治可以放飛自我當一個?孩子而不是偽裝的沙雕,因為他有不會拋棄他、有可以永遠依靠信賴的友人,他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他可以放肆。
因為他什麼?都沒有失去,甚至還找到了活著的意義,會每年都期待生?日?的到來,和友人們一起做救人的工作。
他們一起喝酒,一起做飯,一起泡溫泉,一起爬山,一起寫?書,一起戰斗,一起承擔對方的壓力走過了最為艱難的時刻……
那真是,他做夢都無?法?想象的美好發展。
但那是真實的。
只是不屬于?他而已。
主世界太宰治已經搞不清自己現?在的情緒了,只是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于?是又習慣性地逃避了擺在眼前的答案,只是再次感到對自己的深深厭惡,想要馬上去死。
他深呼吸一口氣,視線終于?從那張插畫中轉移開來,對著其他幾?個?太宰治勾唇一笑,又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笑得?真難看,還不如不笑。」太宰毫不留情道。
即使沒有經歷主世界太宰治那令人皺眉的經歷,無?法?完全體會到對方的感覺,但他還是會冷笑出聲。
那姿態實在太難看了。
主世界太宰治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鳶眸黑沉無?比,唇邊依舊帶著涼薄的笑意︰「那你就別看,我就這樣?。」
「而且……」他突然轉移了炮火,「要說可憐的話,那邊根本沒有和安吾織田作認識,甚至被……的太宰治更可憐吧?不過他最後竟然成功跳樓自殺這一點,倒是讓人有些羨慕呢。」
事?實上,在這幾?個?太宰治中,一周目的首領宰讓他最為火大。
一開始就不和織田作安吾兩人認識,自己當上港口黑手黨首領,被織田作當作敵人拿槍對著腦袋警惕威脅,最後不管不顧跳樓自殺……太難看了啊,太宰治。
「哈,真想看看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呢。」他的笑容帶了點惡意,「你不會真的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已經安排好一切,非常值得?夸獎吧?」
坐在藍色椅子上的一周目首領宰半闔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里?面的神色,黑色的卷發垂下擋住了大半臉,而且他還用繃帶纏住了一只眼楮,完全看不清到底是什麼?表情。
青年穿著一身漆黑的西裝和大衣,唯獨紅圍巾有一點顏色,身形瘦削,皮膚跟永不見陽光的蒼白吸血鬼差不多,看起來跟死了也沒兩樣?。
即使被這樣?嘲笑,他也沒有太大反應。
因為他已經很累了,即使是發生?了如今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會太激動了。
其他世界如何,其他太宰治怎麼?看怎麼?想,和他有什麼?關系呢?
他已經盡力做到最好了,已經拋棄一切,從港口黑手黨大樓頂層一躍而下,安心陷入死亡那漆黑而又安靜的懷抱永遠沉睡的他,事?到如今被喚醒再看到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已經很累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不想動了。
一周目首領宰打了個?哈欠,並沒有理會主世界太宰治,只是抬眸,用那只宛如被燃燒後只留下灰燼的眼楮去看旁邊的首領宰。
「你現?在過得?很開心嗎?」他輕聲問,好似說話大聲點都會帶走最後僅剩的那點生?命力一樣?。
他根本沒有真正與安吾和織田作相?處過,也沒有體會過友情到底是什麼?滋味。
他只是因為一個?意外,遠遠隔著一個?世界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的發展,然後自顧自做了一些糟糕的事?情而已……所?以他稍微有點好奇,僅此而已。
雖然他也能?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和這個?首領宰根本不同,完全就是兩個?人,之後的人生?也不會相?通。
但他們確實是距離最近的人,而且對方過得?不錯,所?以……
在他自顧自在心里?不斷給自己找理由解釋的時候,坐在黃色椅子上的首領宰頷首道︰「沒錯,我現?在過得?很好,甚至比安吾還要早辭職,現?在是一個?小說家,偶爾會去找織田作和安吾玩,僅此而已。」
「那就好。」一周目首領宰再次半闔上眼,「那很不錯。」
然後他就不想說話了,似乎已經滿意了。
而即使是這種時候,首領宰也還是刺了一句太宰︰「比某個?還在當社畜的家伙舒服多了哦,我甚至也在考慮要不要去旅游呢,不過我更想和安吾織田作一起去,所?以在等他們放假。」
只是可惜社畜安吾根本沒有可以遠程旅游的假期,所?以只能?暫時遺憾放下計劃,約定了在海邊沙灘玩耍的南國之旅,現?在三人最多只是去爬了富士山賞櫻。
太宰︰「……」
可惡!總感覺好像什麼?地方輸了!
社畜怎麼?了!工作哪里?不好了?!他可是超受歡迎的偵探社成員啊!而且還和織田作一起工作!哪里?不好了?!
這一刻,太宰已經忘了自己平時嚷嚷不想工作的姿態了。
一周目太宰治在他的嚷嚷下,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偵探社沒什麼?不好的,和織田作一起做救人的工作也很開心。
如果那不是建立在安吾的犧牲上。
因為他離開了港口黑手黨,因為他加入了武裝偵探社,所?以會和織田作一起被安吾納入徹底的保護範圍,無?法?幫到安吾,甚至什麼?都不知道,最後讓安吾無?數次冒險,最後徹底翻車真正死亡,他都被瞞在鼓里?。
那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說實話,他現?在很想直接走過去狠狠給安吾一拳,然後抓住他質問︰混蛋安吾!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為什麼?要瞞著我們?為什麼?不多信賴一下我們?為什麼?要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著?為什麼?要那麼?忽視自己的生?命和感受?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做朋友?你覺得?自己死了完全沒關系嗎?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
背對著他的一周目阪口安吾瞬間?一個?激靈坐直,把剛剛覺得?很怪的墨鏡再次戴回去了,根本不敢回頭看,繼續裝傻。
坐在他對面的安吾面色不變,只是在桌子下悄悄踢了一下對方,想讓他別把太宰們引過來,快點自己解決。
一周目if線阪口安吾皺眉看向他,不解道︰「你踢我干嘛?」
他剛剛一直在努力思考怎麼?收集更多情報然後帶回去搞大事?,沒說什麼?不對的話吧?
安吾︰「……」
淦,踢錯人了!
不管這邊的安吾們是怎麼?尷尬,那邊的太宰們還在繼續。
雖然很想立刻去找自己世界的同伴,但目前還是先想從其他世界的自己身上解決完自己的問題。
有些事?情,太宰治們自己很清楚,大概只有同樣?是太宰治的糟糕家伙們才能?一起聊。
主世界太宰治看了一周目首領宰一會兒,突然就真的冷靜了。
一周目首領宰……已經沒救了。
他轉移視線,看看首領宰,又看看太宰。
首領宰的世界和太宰的世界是相?通的,這毫無?疑問,連接點是首領宰和安吾,方式是做夢,媒介大概是[書],這些都是能?在書里?發現?的。
就連太宰、織田作、安吾三人在mimic事?件後,一人夢見一個?對方死亡的世界,三人都死了一次的事?情,也寫?在了紅皮書上。
但是沒有寫?原因。
雖然猜得?出來,但是……為什麼??
如果搞清楚了,那麼?他以後也能?做到差不多的事?情嗎?
從這里?出去以後,真的會忘掉這里?發生?的事?情嗎?
想到這里?,他又將視線在太宰和一周目太宰治身上打轉。
這兩個?人和世界也有問題。
主世界太宰治眯起了眼楮,最後將視線定在了那邊安吾桌的紅色椅子安吾身上。
而這一切,恐怕都和那個?安吾有關……
「你在看什麼??」
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重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收緊死死抓著他。
「你在想什麼??」
那質問的聲音冰冷又可怕。
「不管你在想什麼?,都不許打他的主意。」
主世界太宰治面無?表情地和太宰對視,對方一直以來嘻嘻哈哈的幼稚表面突然撕開,露出內里?的腐爛黑暗和恐怖殺氣。
哈,也是,他畢竟也是太宰治啊。
「知道了嗎?」對方再次逼問。
其他三個?太宰治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們,神色莫名,誰也不知道他們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即使他們都是太宰治。
主世界太宰治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後就很快反應過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撇嘴,將對方的手嫌棄地拍下去,「我又不蠢。」
但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好像也不意外。
這是當然啊,被人盯上摯友的話,當然會生?氣的吧,如果傷害了摯友,那絕對要殺了……不,應該要對方生?不如死才行。
「嘖,不想和你們繼續待在一起了,簡直又影響心情又浪費時間?。」主世界太宰治伸了個?懶腰,歪歪扭扭地起身,嘻嘻哈哈道︰「我去找織田作玩啦~」
原本已經死亡的織田作,現?在正坐在那邊,面色平靜地和其他織田作們聊著什麼?。
別管其他世界了,他其實早就想先去和織田作再次見一面聊聊了。
太宰收回手,冷哼一聲,還是很不高興,總覺得?其他人都在覬覦自己的世界和摯友。
一周目太宰治沉默兩秒,也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道︰「我去找我那邊的安吾,有些事?情想和他具體聊聊呢。」
他也一點都不想和其他太宰們繼續待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有個?人需要好好教訓一下呢。
太宰和首領宰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起身道︰「哼,那就去問問吧!」
他們都有信心,肯定自己在安吾心里?的地位絕對特殊。
于?是,太宰桌便只剩下了一周目首領宰一個?人。
一身漆黑又蒼白的男人就那樣?靠在椅子上,垂著頭,似乎在假寐,又或者死去了一樣?,毫無?生?氣。
直到一個?人停在了他身後。
那個?人停留了兩秒,最後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
「太宰治。」對方叫出了他的名字。
一周目首領宰簡直渾身一顫,以為自己甚至跳了起來,但實際上他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動作。
在其他人看來,他像是卡頓的機械,又或是遲暮的老人,慢慢將頭抬了起來。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紅發男人。
「織田作……之助。」他也緩緩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紅發男人平時堪稱面癱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復雜的表情,最後嘆了口氣,緩和了語氣道︰「叫我織田作也沒關系,我可以叫你太宰嗎?」
他僵硬地緩緩點頭。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一周目if線織田作之助認真道。
這一刻,名為太宰治的青年終于?反應過來了,雖然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港口黑手黨首領,但他此刻第一個?反應卻是逃跑。
但他動不了,甚至連控制喉嚨和表情的能?力都暫時失去了。
「……好。」他听見自己這麼?說。
他最後還是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