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醫院。
卡卡西站在一張病床前,雙手插兜,對床上的人開口說道︰
「我已經重新加固了封印,你也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情緒。」
病床上的佐助一言不發,默默看著窗外,眉宇間滿是化不開的愁緒。
他還沒出院。比起小李,他傷得更重,再加上咒印的副作用,他這些天可以說是飽受折磨,沒睡過幾個安穩覺。
但他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鳴人和小櫻經常來看他,和他說了很多事,那場動亂的過程和結果,他都知道了。
卡卡西能感受到佐助的心情,也知道自己的話他根本沒听進去。
作為指導老師,他也有些沒辦法。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佐助經歷的過去太為殘酷,別人根本沒辦法代入他,體會他那份仇恨有多麼的強烈。
哪怕是卡卡西也不能……
「你就安心休養吧,等出院後我會繼續幫你修行。」
卡卡西也不是個話多的人,說完便從口袋里掏出本親熱天堂,一邊看一邊離開了病房。
佐助轉過頭來,看著卡卡西離去的背影,低聲說了一句。
「你幫我修行得太慢了。」
這是他的真心話,但並不是怪罪于卡卡西,只是在闡述事實。
每個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卡卡西已經盡可能在幫他,這一點佐助自己清楚。
他其實對卡卡西有感激之情,感激幫他制定策略、教他千鳥……可是靠這些東西,是沒辦法向那個男人復仇的。
佐助模了模自己脖子上的咒印痕跡,腦海中浮現出大蛇丸的音容笑貌。
那蠱惑的笑容,幾乎是明目張膽地不懷好意。
可那又如何?只要能變強的話……
佐助忍不住又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日向寧次。
兩人都是自己那一屆畢業生中的最強者,年齡只差了一歲,可彼此間差距居然這麼大……
他在听小櫻說了寧次殺死幾個音忍、逼退砂忍後,便不可避免得生出了嫉妒之心。
他嫉妒的並不是寧次這個人,而是他的實力……反觀自己,連以前被稱為「拖後腿的」小李都打不過。盡管不知火玄間宣布的是平局,但知道他咒印存在的人,無疑都知道他其實是輸掉的一方。
比起身體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讓佐助更加痛苦不堪,難以入眠。
他想來想去,要快速獲取力量,只能從咒印上著手。咒印能給他的力量有多強,他當初在死亡之森中體會過了,只不過,他現在還沒辦法控制這份力量。
大蛇丸一定有控制的方法,只是我現在……
佐助躺在床上,深深嘆了口氣。
只能等出院再說了。
……
寧次回到家時,花火正等在門口。
那天之後,她還是第一次過來。和之前不同,現在她已經是族長,衣服也穿上了族長專用的黑袍,月色之下,玄黑的顏色倒是襯得她一張小臉白皙如雪。
「寧次哥哥。」
「花……現在是不是該叫族長了?」
「討厭!」花火抬起小拳拳給了他手臂一下,扁了扁嘴說,「那樣的話,你要是叫我族長,我也不叫你寧次哥哥了,改叫寧次長老!」
花火的小腦筋轉得還挺快,寧次可不想被花火這麼叫,連忙搖頭。
「那還是算了吧。」
「嘻嘻。」
兩人進了院子,在藤椅坐下。
寧次問道︰「花火,那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當時的場面確實有些血腥,也是寧次刻意為之,為的就是震懾住那些長老的護衛。因為他的目的只是解決主要矛盾人,不是把其他的人也都一並殺了。真要那樣,他得罪的人就太多了。
哪怕他盡可能少殺的情況下,一個長老下面還是有很多近親親屬,他們對寧次肯定是心懷怨恨的,只是不敢表達出來而已。
那種情況下,寧次就顧不得花火在場了。
不過,對這個時代的小孩子們來說,血腥場面也算不上什麼限制級內容……
「還好吧,我其實不是很害怕。」花火說,「不過雛田姐姐好像嚇到了。」
「嗯……」
寧次回想起來雛田這兩天看到他都低著頭匆匆走過,招呼都不敢打,估計是真的嚇到了。
「不過當族長真的好無聊呀……每天要學那麼多東西,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現在連白天找寧次哥哥你練習的時間都沒有了,只有晚上有一點點時間能出門走走。」花火雙手托腮,忍不住抱怨起來。
「沒辦法,族長要肩負很多責任的。」
當了族長,要處理的家族事務就會越來越多,現在大部分都是日向日足在做,可早晚有一天會都交給花火。所以現在日足也在全力培養教導女兒熟練這方面。
「寧次哥哥你現在也是長老呀,你能不能幫幫我哦。」
「幫你什麼,政務之類的嗎……還是你自己加油吧。」寧次笑道,「我要是按照屬性劃分的話,應該算是‘戰斗長老’。如果有人不听你的,無端鬧事,我倒是可以幫你處理一下。」
「切,真是的,那樣我也可以處理!我現在也很厲害哦!」
「是是……」
夜涼如水,兩人邊說話,邊听著蛐蛐鳴叫的聲音。不多時,負責守衛花火的日向護衛現身在門外,低聲道︰「寧次長老,日足大人讓族長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進行一整天的政務學習。」
「啊……」花火听到聲音頓時失落無比。
「回去吧,改天再聊。」寧次揉了揉花火的小腦袋。
「嗯,那我改天再來哦!」
花火離開之後,院子立馬顯得冷清起來。
寧次坐了一會兒,忽然听到有動靜,緊接著就有人敲門。
「進來吧。」
來人推開門,戴著面具站在門口,並沒有進來。寧次看了一眼,就大致確定了來人的身份。
「日向寧次,團藏大人請你過去談談。」
是根的成員。
寧次眸光微動,拒絕道︰「沒興趣。」
「你沒有拒絕團藏大人的權利。」
「呵呵,一條狗腿也敢在這里叫喚。」寧次冷笑,「‘根’組織已經被解散了吧,還有你所謂的團藏大人,也早就不是火影輔佐。你憑什麼跟我這麼說話?」
「……」
根成員大概沒想到寧次會這麼說,一時愣住。
的確,團藏其實已經被解除了「火影輔佐」的職務,這和當初宇智波滅族事件有關。在那之後,團藏雖然還掌握著根,但從「名餃」上來說,他並不像火影一樣,擁有隨便傳村民過去問話的權利。
不過以根的行事作風,也從來不會請、傳,大多時候都是直接先把人抓過去。
只是,踫上一些不好硬來的對象就行不通了……眼下寧次自然算是其中一個。
「你確定要拒絕團藏大人的邀請嗎?」
「……滾,別再讓我說第二次。」
「很好。」
根成員離開,寧次的表情漸漸冷酷下來。
他知道,團藏肯定是會盯上他的……而就像他和宗家長老們的矛盾不可調和一樣,和團藏的矛盾,也注定不可調和。
只不過……團藏此時不一定會意識到這一點。
而寧次,卻是早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小心一些才行……」
寧次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認為團藏不太可能會直接對他動手,但也要以防萬一。另外家族方面,也要讓族人們看到自己在為了解除他們的咒印努力……不知道醫療忍者方面有沒有什麼思路?
提起醫療忍者,自然而然就會想到綱手。
然而,寧次在乎的並不是綱手,而是她死去的戀人,加藤斷!
「加藤斷的靈化之術……」
寧次思維展開。他知道「籠中鳥」咒印,是一種烙刻進靈魂的咒印,而靈魂這一相關之物哪怕在火影世界里也是十分神秘的領域。但加藤段的「靈化之術」,卻可以讓使用者以靈體狀態進入他人身體、乃至靈魂和精神世界當中!
假如有人能使用靈化之術,進入日向分家族人的靈魂之中,說不定能發現一些關于籠中鳥的端倪……
但靈化之術作為秘術,在加藤段死後早已失傳,只能寄希望于綱手或許曾經學過這個術……不管學沒學會,能了解一些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
還有關于我自己的事……
寧次心想,他回來的路上想過尾獸可能是「大補之物」,因為它們本身就是查克拉、也可以說是能量的集合體。假如能「吃」的話,也許能瞬間獲得巨額的深紅能量條。
可問題是……怎麼吃?
假如先殺死人柱力,再等尾獸成形,那時間就太長了些。也就是說,最好的目標是野生尾獸。
野生尾獸……寧次緩緩抬起頭來。
「三尾,磯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