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箭,歲月如梭,轉眼間便已經過了半年之久。
這半年里,聖人布道之聲從未停過,後土、鴻鈞和通天就如那勤奮的園丁一般,把各種各樣的「知識點」掰開了揉碎了,撒在華夏這片沃土之上。
超神學院之外,一片臨時軍營之中,韋老七手里拎著個飲料瓶子,坐在營帳門口發呆。
他這種狀態已經維持了一整天了。
對于上面把他從前線調到這里來的命令,韋老七表示服從,但並不理解。
在這里「保衛」一所破學校,哪兒如拿著槍跟那幫子饕餮死拼來的痛快?
如果這里是什麼高精尖的研究基地,甚至只是一所普通的學校,韋老七都捏著鼻子認了。
研究基地嘛,咱手里的家伙升級換代的事兒就指著這幫子白大褂了,保衛一下確實應該。
但眼下這是個啥?
學校不是學校,駐地不是駐地,說是研究基地更是沒譜的事兒,需要保衛啥?
再說了,只在天河戰役里露過一次面兒的狠人們可都在這里面呢,他們需要我這樣的普通人保護?
真打起來,咱別拖了人家後腿就不錯了!
韋老七可不想當拖油瓶,所以這半年來,調離申請已經打了十幾份了,可惜都能通過。
他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今天。
就在剛才,他突然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中,像是在做夢,又不像,一切都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然後他就听到了回蕩在天地間的聖人布道之聲!
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體內有一股奇怪的氣流,隨著听到的聲音升起又落下,循環不息生生不止。
而每一次升起又落下之後,韋老七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強了一分,自己對于身體的掌控能力,也更多了一分。
他甚至還能感覺到這片熟悉無比的空氣里,突然多出了某種奇怪的東西,某種跟自己體內那股氣流十分相似,但卻又不盡相同的東西。
自己體內的氣流每次升起落下之間,就會把空氣里的這種東西帶進一些到自己身體里來,又會把某些可能是雜質的玩意兒排出去,這種感覺讓韋老七感覺特別……爽?
韋老七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感覺很舒服,比摟著女孩兒睡還舒服——盡管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摟過女孩兒……
等韋老七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早已在不知不覺當中,為了一大批各種各樣的人。
有跟自己一起被調來的戰友,也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而黃叔就站在這些人的最前面。
「老七,感覺怎麼樣了?」
見韋老七終于回過神來了,黃叔趕忙上前一步,有些期盼的問道︰「有沒有感覺哪兒不一樣了?身體變強了嗎?」
韋老七心中一驚,急忙腰板兒一挺雙腿用力,想要站起身來敬禮。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用力,他竟然直接原地跳了起來,而且最少有兩米多高!
一聲「誒呀臥槽」立馬月兌口而出,韋老七用盡了全身力氣,卻也沒能維持住身體平衡,臉先著地「啪嘰」一聲摔在地上。
等他再次小心翼翼的爬起來的時候,就看見周圍一群人全都換上了震驚臉。
沒法不震驚!
這里的人幾乎都認識韋老七,對于他各方面的能力不說一清二楚,卻也知道的七七八八——這孫子啥時候能一跳兩米多高了?
注意,是雙腿繃直兩腳離地兩米,不是跳高那種借著後仰身體跳出來的兩米!
「帶他去檢測一體素質!」
黃叔也不問了,干脆大手一揮,一群早就迫不及待的白大褂們一擁而上,抬起韋老七就走。
可憐的韋老七連掙扎都不敢掙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再把醫生們給弄傷了。
一小時之後,兩份份身體檢測報告擺在黃叔面前,一份是以前的,一份是現在的。
仔細看過之後,黃叔抬頭問道︰「這份報告是真的?沒弄錯?」
「絕對沒有!這兩份都是韋老七的,甚至以前那份就采集于一星期之前……」
老平是這個臨時軍營里最好的軍醫,穿著白大褂的他苦笑搖頭︰「剛看到這份報告的時候,我也不懷疑是有人弄錯了數據,于是親自上陣又檢測了一遍,可結果卻是一模一樣!」
黃叔又問︰「有沒有做興奮劑檢測?」
黃叔這問題一出口,老平臉色立馬就變的非常古怪,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讓他忍俊不禁的事,一手捂著嘴一手捂著肚子,吭哧吭哧個不停。
黃叔一臉懵逼,啥情況這是?
其實也怪不得老平,實在是負責尿檢的是個年輕且時髦的女孩子,看見這報告的第一時間就月兌口而出了「這興奮劑里要是有一滴尿,老娘立馬全都喝下去!」這樣的「豪言壯語」。
然後這姑娘就興沖沖的檢測去了。
等檢測結果一出來,這個叫瑤瑤的姑娘傻眼兒了——別說興奮劑了,就連個咖啡因都沒檢測出來!
喝肯定是不可能喝的,但是這個叫瑤瑤的姑娘卻對這泡尿的主人來了興趣。
老平過來的時候,那姑娘已經把自己收拾的干干淨淨,跑去找還在懵逼當中的韋老七去了。
或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給這姑娘批個婚假什麼的了吧?
老平把這個事兒一說,黃叔臉上的肌肉頓時就是一陣抽抽。
人家都是因為興趣愛好之類的玩意兒走到一起的,韋老七這貨倒好,一泡尿就吸引了個妹子過去!
黃叔好不容易才把臉上的肉給控制住了,出聲問道︰「那小子有沒有說,他是為什麼變得這麼厲害的?還有他發呆那三天,都在想些什麼?」
說起正事,老平也嚴肅起來,回道︰「他說身體里有一股氣流在升起落下,還說听到了一陣聲音……」
里啪啦的把韋老七的話重復了一遍,老平喘了口氣,說道︰「而且,在他的意識里,這三天就跟三分鐘似的,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黃叔聞言,沉吟片刻,說道︰「那你覺得,這到底是通天祭台起了作用,還是他基因突變了?」
「我也不知道,」老平搖了搖頭,說道︰「基因樣本已經采集送去檢測對比了,以咱們的科技水平,恐怕一兩天之內出不來結果。」
「但是我覺得吧,八成還是那個通天祭台起了作用!」
「哦?」
黃叔一愣,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又有戰士開始發呆了,」老平神情嚴肅的說道︰「而且不是一個兩個,光今天輪休的戰士里,就有一百多!」
「我讓韋老七去看了,他說他能感應到那些戰士身體周圍,空氣里的奇怪物質正在慢慢的滲透進去!」
黃叔聞言,沉默良久。
當初建通天祭台,迎聖人虛影的事兒是陸青陽提出來的。
本來長老們和他自己都以為這事兒就算不是立竿見影,三天五天的也就能出結果了,可誰知一等就等到了現在。
以至于很多人都放棄了,轉而開始想辦法從外星人手里弄武器和科技——包括但不限于天使,就連杜卡奧那個混賬東西都有人去接觸。
甚至還有不少人因為這事兒指責過他,說他因為一個奇怪的人說了一番奇怪的話,把華夏最精銳戰斗力最強的雄兵連給搭進去了,以至于讓華夏陷入了完全被動的局面。
而守護著整個華夏的大陣,這群人卻選擇性忘記了!
對此,黃叔表示很憤怒。
要不是那個奇怪的人,天河市能完好無損?
說不定現在還在重建呢!
要不是那個奇怪的人,你現在還有電視看,有網絡游戲玩兒?
說不定飯都沒得吃呢!
要不是那個奇怪的人,你還能跑去找杜卡奧那個混蛋?
說不定早就讓哪個饕餮給斃了!
對于這些人的所作所為,黃叔表示很憤怒。
然而,聖人虛影都降臨小半年兒了,卻什麼動靜都沒有,讓黃叔的憤怒變成了無能狂怒。
至少這半年來,人家從熱情大方的天使手里拿到了不少科技和武器,就連杜卡奧那個混蛋都拿了不少好東西出來。
人家有成果而自己卻沒有,黃叔也只能把被打碎了的牙咽進肚子里,天天盼著華夏趕緊出個厲害的,好翻身農奴把歌唱。
這一天總算讓他給等來了——韋老七只是個開頭,後面可還有一百多正在發呆的戰士吶!
按照韋老七的身體素質,絕對能比得上一代超級基因了!
一百多一代戰士,而且後續還不用花費太大的代價就能繼續提升,尤其是這些戰士還都是徹頭徹尾的華夏人!
從身體到基因再到靈魂,都是華夏的!
一念及此,黃叔激動的老臉漲紅,風風火火的抓起外套,直奔超神學院內部就去了。
不等基因比對結果了,他現在就要去找人確認一下,韋老七到底是不是走上了修行之路!
emm,或者說是找貓?
小九還是蹲坐在那個臭道士宿舍的窗台上,支稜著耳朵聚精會神的听著聖人講法。
自講法開始至今,她已經半年沒合過眼了!
小九自己都感覺自己有些奇怪——聖人講法這東西,就算不是刻意去听,好處也不會太少。
換句話說,聖人講法就跟個漲經驗的buff似的,只要在線就算掛機,也能拿到不少掛機經驗。
認真去听也就相當于吃著buff的同時,去刷刷野怪什麼的而已。
換成以前的她,肯定也就剛開始新鮮幾天,到了後面就該吃吃該睡睡,沒事兒刷個劇什麼的坐等經驗條上漲了,怎麼可能這麼努力?
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小九想要掛機去睡一覺的時候,眼淚總會跟決了堤似的掉下來。
開什麼玩笑,本喵可是貓,貓如果沒生病是不會流眼淚的!
化形期的靈獸生病?
而且流眼淚的時候,還有一股子傷心、絕望、焦急等等亂七八糟的感覺涌上來,讓小九一度有些懷疑自己的喵生是不是出問題了。
總之不管怎麼說,小九反正是一反常態的開始發糞牆了,連帶著蘇小狸也不得不舍棄了所有雜事,跟著一起發糞牆。
這師徒倆正在發糞牆的時候,黃叔「當當當」的敲響了宿舍門。
早就憋瘋了的蘇小狸一跳老高,「 當」一聲拉開房門,興奮的問道︰「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打起來了?」
門外的黃叔︰「……」
打起來了是什麼鬼?
誰跟誰打?怎麼打?
小九這才看清門外的人是誰,一縮脖子訕笑道︰「原來是黃手掌啊?手掌有事嗎?」
末了,這貨實在是沒忍住,問道︰「是不是有作戰任務要分配給我啊?」
她就不是個能安靜下來的性子!
「作戰任務倒是沒有,」莫名其妙的黃叔模了模後腦勺,說道︰「就是韋老七似乎能修煉了,我帶他來確認一下。」
蘇小狸偷偷瞅了一眼還在認真听講的小九,眼珠子一轉,說道︰「那正好兒,我最近修煉也有些心得,讓他跟我打一架就知道了!」
黃叔覺得打一架也行,正好兒還能看看韋老七的戰力能到什麼程度,于是便問道︰「去哪兒打?操場嗎?」
「不用不用,」蘇小狸見小九沒什麼反應,心中大喜道︰「咱是修仙的,又不是什麼古代俠客,打個架還得約好地方拉開陣勢,就在這兒打就行!」
蘇小狸話音剛落,「啪」的一聲,小九的大尾巴就抽上了她的後腦勺。
「滾遠點兒打,別耽誤本喵听課!」
被打了的蘇小狸絲毫沒有不爽,反而喜笑顏開道︰「好 師父!」
說完,也不管黃叔同意不同意,拉起他就朝著外面跑。
開什麼玩笑,這麼好的出去浪的機會,俺蘇小狸怎麼可能放過?
師父大人好不容易開口了,那當然得听師父的,滾遠點兒啦!
至于具體滾多遠……
反正不會留在學院里就是啦!
于是乎,蘇小狸這一「滾」就到了超神學院外面兒的軍營里,探頭探腦的吵著天上問了一聲「就在這兒打行不行啊,師父?」沒有得到回應之後,感覺整個人都差點兒舒服的飛起來了。
我,蘇小狸,終于能自由一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