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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恢復男兒身過于興奮, 讓莊越這時才注意到,自己不僅皮膚白, 要命的還沒有什麼毛。

別說充滿雄性荷爾蒙的胸口了,無論是手臂還是腿部, 都只有顏色淺淡,又細又短的汗毛,乍一眼看去,跟沒長汗毛眼似的!

這讓莊越非常的懊悔。

他早就擔心,長時間使用千面幻身偽裝成女性,會不會產生什麼後遺癥。

當初皮禺山沒說, 莊越就猜這堪稱神器級別的法寶, 大概不會有這麼坑人的缺陷。

結果, 越怕什麼來什麼。

萬幸的是這缺點只是影響到了毛發的旺盛, 並沒讓少年身的莊越發育走偏。

因為在潛意識里默認了秦嶺跟初曦都是知情者,莊越就沒怎麼顧忌, 毫無防備的又是撩袖子,又是撩褲腿。

秦嶺跟初曦都看愣了, 還是頭一次見這麼率性直接的人。

沈傾反應最快, 扯過他月兌下的外衣就罩住了莊越, 無奈的看著莊越皺起的臉, 「你這是做什麼?」

偏莊越還沒自覺,硬是把胳膊從衣服底下伸出來,舉在沈傾跟前,就差懟在他臉上, 「看啊,我的毛竟這麼細。」

沈傾不看也得看,莊越的皮膚不是那種不健康的慘白,而是那種透著健康,帶著血氣的粉白,讓沈傾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他沒覺得毛發不旺是什麼問題,把莊越的手臂按下去,「別著涼,先穿上衣服再說話。」

莊越沒再繼續挑戰沈傾的忍耐值,唉聲嘆氣的穿好衣服,「你說,我這體毛這麼淡,還能長出胡子麼?不長胡子怎麼能體現得了男子氣概,真是愁人。」

前世莊越可是正經過了幾年男生集體生活的,無論是小男孩還是大男孩,小男人還是老男人,始終在意的都是那點東西。

唇邊那點毛絨絨,長出來都值得瑟幾天,光溜溜不長毛反被笑話成小姑娘,著實讓人自卑。

莊越經歷過那個時期,難免就對此很在意,萬一他真的長不出來,那還能叫男人嘛。

有一句從古說到現代的老話,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可見在某一方面,有沒有這些毛,真的會影響人的印象。

不是當事人,根本體會不了他的心情,秦嶺跟初曦各自側過頭去避免對客人失禮,功力較淺的初曦更是要使勁咬住嘴唇,才憋得住沒笑出來。

他沮喪的可憐,沈傾又好笑又心疼,撫了撫他的背,說︰「不會長不出的,寄身術只是遮眼法,形成人眼中的錯覺,對受術人並不會造成太大的改變。也許是千面幻身的效應過強,等兩天看看,若是還不長,我陪你去找皮前輩。」

「嗯,也只能這樣了。」沈傾的安撫讓莊越好受了些。

倆人在八角樓待了整整一天,找書找得都有點累了,沈傾沒有收回他的手,就著撫在莊越背上的姿勢,跟他一前一後的離開。

初曦收拾卷尺和布樣沒有看到,秦嶺的眼中閃過驚訝和深思。

即便是唯一的朋友,主人跟莊越也走得太近,再聯想到倆人相處的種種微妙之處,讓秦嶺不禁產生了個令自己不敢置信的猜測。

莊越的恢復力十分強大,睡了一覺起來,昨天的打擊跟沮喪就消失了。

精神奕奕的跟守門的初曦打了個招呼,莊越去了棠園的後院,正晨練的沈傾看到他,手中的劍一停。

莊越笑眯眯,「早啊。」

沈傾驚訝的看他,「怎麼今日起這麼早?」

盡管莊越也算勤快,可絕不包括早起,他是寧願晚上加練,也不願意耽誤一點賴床的時間。

莊越癟了下嘴巴,「我來晨練,不行?」

沈傾更驚奇了,不禁上下打量,跟不認識莊越了似的,看的莊越一陣惱火。

「好啦!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是專門找你練劍來的,要不是你每天都早起練劍,我才不想起這麼早。」

沈傾一怔,「練劍?」

「是呀。」莊越正色的點點頭,「我們這麼多年沒交過手了,練練?」

沈傾唇角勾了一下,輕緩的道︰「好。」

剛相識的時候,莊越是一點修仙基礎都沒有,說倆人這麼多年沒交手,也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好听說法。

他哪有能耐做沈傾的對手,都是沈傾在指點他,好比職業段位的棋手在跟萌新下指導棋。

如今敢當著當年半個老師的面,大言不慚的說練練,也就是沈傾,換了朔正非要笑罵他一句,好大的狗膽。

身上穿的衣物練劍不是很方便,莊越撩起衣擺,掖了一下,抽出百錚,神態鄭重的擺了個起手式,「請賜教。」

沈傾見他這麼認真,也端正了心態,沖他微微頷首,手中的流輕鳴,人一道光一樣向他沖去。

沈傾生活規律,作息時間極其標準,每日幾點起床,幾點晨練,幾點沐浴,幾點吃飯,都有一個準確的時間。

主人這麼刻板,圍繞著他的各項服務也就有個常年不變的時間表。

身為管家秦嶺要負責的事情不少,其他的服侍可以讓別的人做,唯獨用餐的時候,他一定會在場。

這一日也不例外,秦嶺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先去了廳里,可左等右等也不見沈傾。

他略一思索,就直奔客房,莊越的房門敞開著,初曦正在更換花瓶里的鮮花。

「莊少爺呢?」秦嶺問道。

「莊少爺一起來就去了後院,這會應該跟主人在一起。」初曦即便是沒問,也猜出了莊越的動向。

秦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什麼也沒說,直接去了後院。

這時候,已經遠超了沈傾日常晨練的時間,想也知道是被什麼事絆住了,而原因也只會是莊越。

秦嶺來到後院,還沒走近,就听到兵器踫撞的聲音伴隨著靈氣撕破空氣的聲響。

他腳步加快,繞過牆角,視野中,兩道身影快速的交手,正是沈傾跟莊越。

秦嶺雖然只是一個管家,卻也有修為,耳濡目染的眼光也不錯。他能看得出來,莊越無論是劍法還是身法,都非常的不錯,有些技巧還特別的讓人耳目一新。

莊越奇巧的,角度刁鑽的攻擊手段,沈傾每次都及時的招架,再巧妙的化解。

莊越越打越覺得沒勁,停下手說︰「不打了!」

沈傾的《輕鴻劍》核心就一個快字,莊越的劍招再凌厲,速度上也不佔優。除非用出全部的靈力疊劍勢跟沈傾拼命,否則只以切磋的角度而言,他是沒希望在沈傾手上討便宜了。

他出了一身的汗,渾身熱氣騰騰,抬手抹了抹額頭,「好熱,我想洗個澡。」

沈傾還在輕喘,控制著靈力,又要壓制境界,又要讓莊越打痛快,也挺費勁。

他呼了一口氣,對秦嶺說︰「讓管家帶你去浴室泡泡,熱水是現成的。」

莊越用手扇了扇風,「我佔了浴室,那你呢?」他也不知道怎麼了,說不出一塊洗的話。

沈傾輕描淡寫的說︰「我房里也有浴桶。」

秦嶺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家主人,沈傾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秦嶺無奈,只好抬手一引︰「莊少爺,請跟我來。」

主人把浴室讓給莊越,自己回房洗就得等著,再燒一些熱水,這讓秦嶺自覺失職。

他也不敢想,為何浴室的浴池明明挺大,兩個人一塊洗並不成問題,沈傾卻選擇回房洗。

洗了澡,莊越換了衣服,清清爽爽的來到廳里,桌上已經擺了飯。這已經不是之前那一桌,錯過了平常的時間表,那桌早冷了,這些是秦嶺讓廚房新作的。

沈傾跟莊越是前後腳,面對著面一塊吃飯,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莊越一邊吃一邊高談闊論,沈傾有時只是听,有時搭兩句。

秦嶺都有些麻木了,這還是那個食不言寢不語的主人嗎?

吃完飯,臨行前,沈傾對秦嶺說︰「盡快給莊越準備好新衣服,多準備些。」

秦嶺躬身道︰「主人放心,我一定盡快。」

秦嶺本來已經吩咐了下去,讓人帶著尺寸去宗門里找了裁縫給莊越做衣服。可經過了今早上,秦嶺發覺這還不夠快,必須更重視。

出了棠園,莊越不好意思的說︰「不用那麼麻煩,晚點也沒關系,又不是沒得穿。」

沈傾看了他一眼,莊越還是穿著他的衣裳,雖然是常服,卻不便練劍。

「總歸是要給你備幾件練功服的,你練劍也方便。」他輕聲的說。

莊越臉發紅,輕咳著說︰「我難得勤快一次,今後不一定都早起。」

沈傾笑了笑,「不是要你晨起跟我練劍,尋常時穿也行,我以為比起常服,你更喜歡穿練功服。」

莊越悻悻,「我哪是喜歡穿練功服,我是沒得選好嗎!與其讓我穿那些裙子,還不如整天穿練功服呢!」

沈傾忍俊不禁,拳抵在唇邊掩飾笑意。

倆人離得近,他怎麼可能藏得住,莊越怨念的瞪他一眼,「我可比不了你,穿起裙子來那麼自然,沒半點不自在。」

才讓他被騙得團團轉,一點懷疑也沒有!

沈傾差點嗆了,「我也是經過練習才適應,不是起初就那麼自然。」

別看倆人都是女裝大佬,可起因跟事先的準備截然不同,莊越尤其對沈傾之前的經歷感興趣,抓著他連連追問。

沈傾是從年幼起,就開始訓練女裝技能,內心的抵觸情緒自然不如成年後魂穿的莊越強烈。

不過,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長大成人後,這些記憶提起來沈傾就覺得羞恥,被視為黑歷史。

若不是問的人是莊越,他怕不是要拔劍跟人決斗。

盡管是對著莊越,沈傾也是克服著窘迫,跟他描述那些過去。鬧到後來,莊越都分不清自己是對他小時候女裝聯系感興趣,還是對現在紅著耳根的沈傾更感興趣。

听著沈傾的聲音,看著他的側臉,還有他緋紅的耳邊,莊越心里直癢癢,總有一種想撲過去的沖動。

可撲上去干什麼呢?莊越難耐的想著。

無論是去踫他的耳朵,還是單純對他說可愛,對沈傾來說都不啻于天大的冒犯吧。

小時候的話題到了議事廳區域就停了,沈傾願意說過去給莊越知道,可不代表他想讓其他人听見。

倆人走到八角樓跟前,台階上站著一個穿著淡綠衣裙的女孩,面容姣好,身材高挑,一頭秀發烏黑又直順,眉毛彎彎,生就一雙笑眼。

見了這人,沈傾腳步一頓,莊越還沒反應過來,這女孩就沖著倆人的方向一笑,「恩豈哥哥,听說你回來了,我今天專門在這里等,果然等到了。」

恩豈,哥哥??!!

莊越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還是頭一次听人這麼肉麻的稱呼沈傾。心里就跟打翻了調味料似的,一會兒麻、一會兒苦、一會兒又酸。

沈傾的臉色也有些不好,似乎是很不想讓眼前的女孩在跟前多呆似的,微微一頷首。

見沈傾態度有些冷颼颼的,莊越才沒那麼酸,可那個女孩並沒有被嚇退,走下台階到倆人跟前來。

她走進了,莊越才發覺,這個女孩可真高啊,竟只比他矮那麼一點。

女孩笑盈盈的對沈傾說︰「沈哥哥若是有空,今日一起吃飯吧,爺爺很長時間沒見,嘮叨著說是想你呢。」

沈傾的臉色緩和了些,「勞他老人家惦念,不過,我最近有要事在身,煩你跟他老人家說聲抱歉,說我忙完了就過去看他。」

女孩露出失望的神情,「這樣。」

她好奇的看了看莊越,見沈傾不給她介紹,也沒不識趣的問,「我听聞你一回來就在八角樓呆了一天,若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千萬別跟我客氣。」

沈傾連氣息都溫和了些,「我知道了,多謝你的好意。」

女孩這才滿意,又對著沈傾笑了笑,轉身走了。

等人都走遠了,莊越還站著不動,沈傾奇怪的推他一下,「看什麼呢?」

莊越扭過臉,「她是誰?」話音出口,莊越就覺得語氣過了,有些質問的意思。

莊越也不喜歡自己這樣,什麼都還不知道就小雞肚腸的,抬起手在臉上拍了兩下,調整了下表情,放緩了語調,盡量若無其事的又問一遍。

「這個姑娘,是誰?好像跟你挺熟啊?」

他自覺這回表現的完美,可剛才的舉止沈傾都看在眼里。

莊越明確的表現出了吃醋的傾向,讓沈傾心中歡喜,他眼角和眉梢都帶了笑,「她叫溫青青,是我曾祖父的嫡親外孫女。」

「你曾祖父?沈聞崇長老?」驚訝的心情一下壓過那點醋意,莊越吃驚道。

「嗯。」沈傾點頭,「我當初以曾祖父的孫女身份進入明光內門,也不是沒有風險。實際上,我曾祖父沒有孫女,只有這一個外孫女。那個時候,溫青青改名叫沈青,她的身份就是為我打掩護的。」

莊越沒想到,沈傾當初使用的身份,還有這麼復雜的內情。

「可她,為什麼叫你、叫你……恩豈哥哥?」莊越磕巴的說。

從莊越嘴里說出來那四個字,讓沈傾覺得格外刺激,半邊身子都麻了一下。

他深吸口氣,壓抑了一下心情,說︰「論宗族關系,她是嫡支,我是分支,輩分上我比她要低一輩。從決定讓我擔起營救白師叔的任務起,我就被收入了師父門下,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宗門輩分就在她之上了。因為這些特殊的緣故,溫青青她就不以輩分,單純用年齡稱呼我一聲哥哥。」

「原來如此。」

溫青青既是沈傾的表姨,又是沈傾的師佷,無論哪一層關系,都讓倆人不可能有什麼結果。得出這個結論,莊越那醋意這才徹底消散。

莊越還是太天真,對正羲宗了解的太少。這個敢于跟朝廷對著干的千年宗門,區別與其他仙門,有那麼幾分離經叛道,若是真那麼傳統,不管是哪一種叫法,總歸會固定下來,不會讓溫青青這麼亂七八糟的叫。

早起晨練耽擱了一會兒,莊越跟沈傾抓緊時間,這天沒再多閑聊,兩個人各自守著一堆小山一樣的書堆,認真翻看了一天。

又是沒有收獲的一天,第一天莊越還因為即將承包八角樓三層緩解壓力跟焦躁,今天就著實感到心急了。

由不得他沒有壓力,晚一天,就有一個諸如山前村類的地方被鬼物肆虐、破壞,就有無數個家庭支離破碎,像春芽那樣的少女失去親人。

一天當中只除了吃飯外,莊越都坐在那里不動,嘴唇也干得開始起皮。

八角樓晚上要閉館,莊越還不甘心,想要把書帶回去,卻被沈傾制止了。

「調查那粉末非一日之功,你這樣點燈熬油一般消耗精力,能堅持得一日兩日,時間長了反倒沒有了精神。」

莊越喪氣的垂下腦袋,說︰「我就是想早點找到那個線索,明明知道答案就在這些書里,卻偏偏翻不到。」

沈傾抿了抿唇,說︰「別灰心,待我明日跟八角樓的管事商量,把這些都帶回棠園,讓秦嶺跟初曦幫著一塊找。」

莊越眼楮一亮,連連點頭︰「這個辦法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半個月完全玩野了……

沒攢下稿子,果然沒有壓力我就沒有動力,

保底十章是三萬字,我之後都雙更慢慢還吧。

這章是五千字,算是開個還債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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