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客人的工作需要準備的東西, 美麗的花園,整潔的客廳,鋪著白色桌布的餐桌, 擺放著插有鮮花的花瓶,漂亮的碟盤和碗筷, 還有美味的食物。
食物用的是蟹堡王快餐店維持美味蟹堡的秘法烹飪者的滿滿的愛。
「好像就連食物里滿滿的愛我都沒怎麼放啊……」沈韻看著勉強做出來的菜, 下定決心自己堅決不要洗碗了。
「當初我們——什麼不買個洗碗機?」沈韻躺在了沙發——, 把手背擱在額頭——,試圖替額頭散熱, 「就算開了抽油煙機也好熱,糟糕,頭發——也都是油的氣味……」
在她抱怨的時候, 赤司——已——湊了過來,聞了聞她的頭發。
「做的什麼炸物嗎?」如果是任何一個人, 世界——的任何一個其他人,赤司也不會靠那麼近。
何況是這種油味。
魔法仙妻是不存在于三次元世界的。
存在三次元世界的只有會這麼認——的丈夫罷了。
沈韻抬起手推開了他的臉, 自己都覺得——嫌棄︰「不要聞了,難聞死了。」
「這就是愛的味道吧。」非但沒有收斂,他甚至開始說起這種讓沈韻感覺戀愛好惡心的話了, 「我來洗碗吧。」
「不不, 算了, 畢竟是我請客……」
「我開心極了。」赤司坐到了沈韻的身邊,柔軟的沙發讓人整個都陷了進去, 仿佛施加了什麼封印魔法,讓人根本不想離開沙發了,「小韻會願意向我尋求幫助,我好開心。」
「拜托了, 不要說這種話……」沈韻把手從額頭——放了下來,「感覺蠻惡心的。」
「這就是七——癢嗎?」赤司側過身坐在了沙發——,觀察著沈韻的臉,「說實話,我們認識也不止七——了,早就過了那種時間吧。」
「初中的時候就過了七——癢這種事情了。」沈韻嘆了口氣,「七——癢連青春叛逆期一起過完了……等等,你故意的嗎?」
「比我想想中的競爭還要激烈。」赤司說,「我要行使青梅竹馬的優先權把所有的可能旗幟都拔掉。」
「怎麼突然變得嬌縱——蠻橫了……」
「悠久——劇情一推出就大獲好評的人氣角色……」赤司真的思考了幾秒鐘,「我還蠻喜歡的。」
「喂喂喂,不要隨便行使boss愛好破壞劇情和角色平衡性哦。」沈韻趕緊追加補丁,雖然知道赤司不會做到這種地步,但是他也真的不怕因此造成的損失,反正最後要負責道歉的也肯定不是他,出來道歉的最多到部長一職就結束了,畢竟有權有勢的大資本家是不會那麼輕易倒下的。
「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赤司伸出了手,「要不要我敲一敲肩膀?」
沈韻從沙發——跳了起來。
「不必了。」她——想說請把你在這種地——準備浪費的時間折換成錢給我,但是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回答。
畢竟能用錢解決的答案,可是赤司最想要的回復了。
她終于提到了正確的話題。
「吃飯吧。」
屋內除了兩人別無其他,刀劍付喪神們也沒有找任何理由就不見了蹤影。
屋外——陽落下,天空也轉向了夜晚。
整座城市的居民住宅紛紛亮起了光。
住宅里的人們,正常的按時坐在了餐桌——,吃起了晚餐。
「只有兩個人的晚餐是不是——冷清了呢。」——了打破吃飯時的安靜,沈韻努——提起了不重要的話題,「這樣感覺有點奇怪……明明家里不止我們兩個人……」
「人類的話只有我們兩個吧。」赤司——回答,「何況,下班時間強迫部下和自己一起吃飯的——司,絕對是爛——司。」
沈韻立刻發現了問題所在,她失算了。「你是對的。」
考慮到下班後還要面對領導……這等壓——,光是想想就窒息了,一旦親身體驗,那絕對是人內心要爆炸的程度。
簡直就等于下班後大半夜還要被老板家的有錢傻兒子叫出門去堵銀行提款機提款一樣。有的觀眾看到了傻兒子視金錢如糞土,有的觀眾——看到了大半夜的社畜還要被叫出家門去陪老板家的傻兒子過家家。
「我想一下就窒息了。」
「你不是還在念書嗎?」赤司端起了飯碗,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難道學校里被教授壓迫了嗎?」
「說來也沒有。」沈韻思考了一下,「可能是我的同班同學們都是業內的繼承人的緣故?教授們還不如他們知道的多……」這就——尷尬了,或者說,尷尬到家了。
唯一一個能夠和學生們聊起來的專業講師,還是竹內多聞這一位。
某種意義——來說,他比其他的教授知道的都要多。就算辭職後沒過多久——重——回來復職了,可照樣有著超然的地位。
「學校里的學閥可真可怕。」沈韻也吃了一口自己炸的蝦,「有點冷掉了,快點吃吧,不然冷透了就不好吃了。」
「怎麼會呢?」赤司放下了碗,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真情實感的贊美著料理的美味,「這頓飯實在是——出色了。我從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料理。」
沈韻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是真心的嗎?」
「真心的。」
「是什麼扭曲了你的認知?」
「這不是扭曲。」赤司說道,「是我從心中做出的判斷。」
「哦,」沈韻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端起了番茄蛋湯的湯碗,喝了口湯後,她——說了下去,「——前,有人告訴了我一件事情。」
赤司也給自己盛了一碗湯,雖然知道湯里面鹽感覺放——了,但是有番茄和蛋花的調味,他覺得這反而成了獨有風味的美味。這道美味的秘法就是愛。
這個味道就是家的味道。
「這個世界可能快要毀滅了。」
赤司依然——平靜的喝著湯,他甚至笑出了聲。
「抱歉。」他笑得——開心,「我居然一點也不驚訝,這可真是——了不起的慣性了。」
「也沒有到這種程度吧。」
「比不過那位——神大人到家里拜訪。」赤司端著湯碗,說著玩笑,「那世界毀滅——後,能去——神那邊應聘就職嗎?」他覺得這還挺有趣的。這可能是非常不錯的——歷吧。
沈韻覺得赤司的心態實在是——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塌下來也要面不改色」的實——嗎?實在是——強了。日本頂級財閥能有這種繼承人,資本家的世界起碼還能——續個五十。
「有什麼前因嗎?」赤司依然在笑,心里——在瘋狂計算著諾亞——舟停在什麼地——,要在——舟——帶什麼東西更好,除了雙——的父母——外,還要不要帶其他人——船呢?赤司在思考著類似的內容,甚至——冷靜的列了一張清單,——面除了船以及與——關的東西,他毫不猶豫地列出——劃走了許多個名字。
到最後,他列了一張最低限度的清單。
「……——奇怪,告訴我這件事情安原,是從昴流那邊得知的。」沈韻輕輕晃動著湯里的碗,「而昴流……」看到了赤司疑惑地神情,沈韻解釋了一下,「就是那位皇一門的繼承人,——有名的陰陽師家族,如果只念姓氏,就會把他和北都混起來了。」
「這樣啊。」赤司微笑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是他啊。」
以前花錢雇佣過的陰陽師。
花了錢也沒什麼好結果,讓他徹底放棄了找人類協作的想法。轉而投向了非常好用的刀劍付喪神的喚醒研究——了。
指不定哪天還能找到類似付喪神分靈的增殖辦法呢。
——倘若能夠順利做到這種事情,完——可以用來實現智能機器人量販化的——世界。
「小征,你是不在想什麼資本家——能想出來的糟糕玩意?」
「怎麼會呢?」赤司反問,「那些靈能——者實在是垃圾股券。只可以拿來偏偏傻瓜暴發戶。」他自己以前也被騙了,「騙過一次就不會——被騙第二次了。」
「倒也沒到這種程度。」沈韻斟酌著用詞,「只是——多時候面對的是……」
「是哦。」赤司點了點頭,「就是這樣嘛。」對冷血的資本家來說,花出去的錢沒能得到回報,反而遭到了近乎于暴發戶被騙錢一樣的結局,這花錢換回來的體驗感覺賊差不說,甚至感覺到精神——的羞辱,如此沉澱出來的就是現在的這個結果。
「蝦要冷掉了,快點吃吧。」赤司勸著沈韻多吃一點,「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稍微調查一下吧。」沈韻思考著這樣的事情,「希望,不要……——麻煩就好了。」
「我們不是有scepter4嗎?羽張先生非常可靠,而且還欠我的債。」赤司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我也到了收利息的時候了。」
沈韻想到了赤司借給對——的名刀,「那好像不是你的東西哦。」
「在我死——後會歸還的。」赤司打了個哈欠,「這就是我的東西了。」
「當初的合約是這麼說的嗎?」
「百分百控股的公司也不是一開始就收購了——部股份的。」赤司露出了一個奇妙的笑容。
沈韻看著他的微笑,思考著這究竟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得逞後展露的惡作劇般的笑容,還是不知饜足的資本家血腥的笑容呢?
可無論如何,怎麼看,都是赤司征十郎本身。
(這下糟了。)
沈韻思考著戀愛可真是絕對麻煩的一件事情,怪不得——王的總管大人總是讓自己好好考慮結婚對象的事情,可——哪兒——能找到一個能夠帶來健康的繼承人,——可以在這——後快速去死,給自己留個強宣稱的結婚對象呢?這樣符合——部條件的結婚的對象,真的是理想化到了極點——王倒是也曾——換位思考一番,仔細想想,倘若在其他的男人眼中,自己可真是那完美的結婚對象了。
想要尋找理想化的結婚對象,萬萬沒想到自己——是那個理想結婚對象。
(看來真的有比世界毀滅更糟糕的急迫事情發生了。)
吃過晚飯後,收拾完廚余垃圾後,沈韻看到赤司已——挽起袖口,洗起了碗。
「不帶手套就用洗潔精會傷到手的。」
「我是男人,」赤司洗著碗碟,「不用靠手的細女敕吃飯。」
「什麼啊。」
沈韻發現自己幫不——什麼忙,就忍不住東拉西扯。
「還是該買個洗碗機,不然也——麻煩了。」
「我覺得沒什麼必要。」赤司把沖洗干淨的碟子放到了一邊,「對我來說,這是和——友能夠一起渡過的悠閑——快樂的時光。」
(真的有比世界毀滅更重要的事情在發生。)
沈韻對這個世界低聲說了一句抱歉,只要此刻的世界尚未被毀滅,那麼就先讓她渡過這段悠閑和快樂的時光吧。
在——友家的客房留宿後的赤司躺在了客房的床——,思考著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能睡到主臥去。
在睡著前,——回憶了下自己該聯系的人,他就陷入了夢中。
夢中,他見到了災難片中必然會出現的東京塔。
(我人在京都的話,起碼要放大版的天空樹——比較合適吧。)
當過綠——王的赤司甚至興致缺缺的點評這有趣的夢境了。
然後,他見到了自己揮舞著巨大的劍砍向了沈韻的畫面。兩個人在東京塔——戰斗,身下的是熊熊燃燒的東京,繁華的都市已——變成了陷入火海的大片廢墟。
沒有絲毫的迷惑,赤司——度展露了微笑。
比起二十幾歲的——輕有——資本家,他現在更像是十四歲時候的。
「姑且不論我——什麼要和小韻打架……」赤司笑出了聲,「這個世界毀滅也沒關系,我——不會對小韻動手的。」
「打——人的男人都是垃圾。」他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極度危險充滿了偏見和偏頗的結論。
這一切都消失了。
在沒有光和聲音的黑暗空間里,甚至連自己本身都看不到的空間里,一雙手從後面抱住了赤司征十郎的腰。
他低頭看去,那雙手自身散發著「能夠看清」的這個事實。
那是一雙粘連著腐爛的皮膚和肌肉,露出了森森白骨的手。
「你是真心的嗎?」
「還用問嗎?」赤司非常平靜地給出了答復,「世界毀滅和我有什麼關系,不要把這種麻煩的事情壓給一個人。人類文明衰退還是滅亡都和這個星球本身也毫無關系吧。」他——變回了冷血無情的資本家的姿態,「這個世界可不是宇宙湯這回事,早就被證實是假的了。」
「那你——如何得知現在所知的——是真的呢?」
「知識是不斷更迭進步的,承認錯誤,——去向正確的知識邁開步伐就好了。」
「呵。」
手放開了赤司的腰,雙手往他的腰後一推。
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沒有回頭。
沒有回頭,就沒有變成鹽柱,將災難般的畫面拋——身後,曾——的綠——王,在世界和青梅竹馬的戀人——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畢竟前者只是個可能性——一,未來是不確定的。
更何況,人類自己作死作到死的未來那可是多不勝數。
赤司征十郎毫無壓——的起了床,繼續做著在千百萬——後可能會被地球遺忘進歷史垃圾桶的資本家該干的事情。
比起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災難般的未來,還是——今天——班的財團員工們提供今日份的工資更重要一點。
但是在這——前,要先做早飯。
今天的赤司征十郎,依然過著和平的生活。
甚至在沈韻早——起床後,和她說︰「早飯我準備好了。」
沈韻比了個道謝的手勢,然後趕緊去刷牙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