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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白銀之王」這個說法, 螢丸又苦惱了起來。

看到面前的少年那雙碧色的雙眸中露出的苦惱之情, 沈韻覺得自己有些心軟了。

(也許我說太多了?)

想到這里,沈韻看了下時間,發現距離七點還有五分鐘。

「再稍微說一點好了。」沈韻想了想, 說道, 「黃金之王退位的話,那就是和平演變,這樣其實更好一些。」因為這個國家習慣這種和平演變的權利更替。

畢竟, 這個國家從來沒有過非常激烈的顛覆統治權。

天皇一直很超然, 可如果天皇向公卿和武士奪權,後兩者就會有強烈的反撲作為抗議。

可沒有人想過顛覆天皇的存在, 也許在很早以前有個和尚差點成功了, 可他失敗之後, 就沒有人想過這種事情了。

螢丸又問道︰「可是,黃金之王真的甘心嗎?」

畢竟黃金之王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沒有舍得放棄自己手上權利的。

哪怕七老八十,也要帶著權利走進墳墓。

螢丸見得多了,所以不相信這些事情。

而沈韻卻覺得螢丸想得太多了。

「不甘心的有豐臣秀賴做對照組, 比起絕嗣,還是老老實實地認輸比較合算。」

螢丸倒吸一口冷氣。

「我是有听說過豐臣家的事情……」

那個時候, 就算是神社的神官都為德川家康斬草除根的做法感到震驚。

沈韻想到了一些歷史虛構小說家的作品,有人寫德川家康其實在某一刻就被自己的影武者替代了,所以才會發生年輕時代和中老年時代的差異。

可在沈韻看來, 其實這種變化是非常正常的。

雖說她自己都是個歷史虛構輕小說作家,但是在人在年輕時代和中年時代,因為成長經歷的不同導致的性格和行為上有非常巨大的變化,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不過,也沒听說過黃金之王有什麼後代……」最起碼的,沈韻就沒听赤司說過黃金之王的後代問題,「他該不會……根本沒有留下後代吧?」

螢丸想得更多一些,少年付喪神好奇地問道︰「也沒有指定繼承人?」

沈韻發現自己從未听赤司說過黃金之王的繼承人這些話題。

是他覺得不值一提,還是根本沒有這種身份的人存在?

沈韻喃喃說道︰「我沒有听說過。」

螢丸腦中靈光一閃,猛地說道︰「難道黃金之王早就算到了這一點嗎?」

算到了他會被逼到退位的地步,所以才根本沒有指定繼承人?

這樣的話,那個出手的人。

率先出頭的人,不就成為了攛掇王位的偽王嗎?

「這是什麼清君側的戲碼啊?」沈韻發現自己苦惱了起來,「歷史證明,第一個干清君側的人都不會笑到最後。」

螢丸茫然地問道︰「歷史?」

「哦,我是說z國的歷史。」沈韻連忙解釋,「每次發生清君側這件事情,第一個發起人總是討不了好。」

螢丸點了點頭,就算是刀劍付喪神,也听說過「槍打出頭鳥」這種民間俗語的。

(雖然我是不明白槍響了之後怎麼還會有鳥留著啦。)

沈韻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零五分了。

「是早飯時間了。」

除非熬通宵,沈韻的日常生活還是非常有規律的。

這也許是她在伊麗莎白女王的宮廷里養成的良好作息習慣。

沈韻在吃早飯,伊麗莎白女王也在吃早飯,兩相對比之下,沈韻覺得旅館準備的早飯還是挺好的。

這頓早飯也是一頓散伙飯。

大家都有各自的目的地。

皇昴流和化野紅緒約好了一起去參加「羽生蛇村分解儀式」,這是不容錯過的學習機會。

安原修為了自己新買的那輛還沒還完貸款的車也要跟著一起去。

夏目相當不放心安原修的安全,自然也要和他一起走。

沈韻看了下早飯的用餐間,發現少了竹內多聞。

「竹內老師呢?」

「竹內老師說要去找工作。」安原修最適合這方面的解釋工作,「他好像準備去塔和大學就業了。」

夏目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一臉茫然的看著安原修,而後,他發現皇昴流和化野紅緒也是和自己相同的表情。

「你們都不知道嗎?」安原修一臉驚訝的回望過去,「竹內老師業內的人脈相當過硬。」

(不然就他那教學水平,怎麼可能當得上京都大學的教授?)

(教授的教職也沒有那麼廉價好不好?)

「誒?」夏目更是頭一次听說這件事情,隨後,他發現沈韻一點也不驚訝。

甚至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胸有成竹的表情。

「言音老師也知道這件事情嗎?」

「……」沈韻將嘴里的一小口饅頭咽下了喉嚨後,才回答了夏目的疑問,「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

「!」

「!」

三個靈能力者一臉震驚。

安原修苦惱極了,看到他們三個人表情,他都要震驚了好嗎?

「我說啊,你們三個就沒發現嗎?」

「竹內老師那種教學質量,如果不是有過硬的人脈怎麼可能當得上教授?他師承百目鬼遙啦。」

安原修其實挺看不起竹內多聞的教學才能,自然,他也看不起對方靠人脈登上和自己不相配的位置。

所謂的「才不配位」。

不過,安原修的一番話,卻讓沈韻听到了非常熟悉的名字。

百目鬼遙曾經調查過蠃蚌的神社。

就連「蠃蚌」這個神明的真名,也許都是百目鬼遙留下來的。

這個人可真是厲害。

(論調查能力,也不知道百目鬼遙和安原修誰比較厲害。)

猶豫了一會兒後,沈韻決定將票投給百目鬼遙。

「百目鬼遙……」化野紅緒問道,「是不是百目鬼同學的祖父?」

「對的。」安原修點了點頭。

皇昴流又說道︰「我听說過百目鬼遙的名字,听說他非常喜歡妖怪相關的傳聞,據說還跑去找過土御門家的人……」

當然,那個行為自然是成為了個笑話。

可是皇昴流卻無端端地佩服百目鬼遙的行動力。

他和安原修一樣,具備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持,又有著非常強得行動力,而且具備與行動力相配的智慧。

實在是相當的厲害。

「安原,」沈韻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到但是沒說出口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事情?」

安原修模著下巴,回答道︰「我以為你們會早點問我這個問題的。」

沈韻便回答︰「可能是我臉皮比較厚。」

安原修說道︰「不不不,我喜歡老師的爽快。憋著多難受。況且,這麼說吧,我喜歡和女孩子多多交流。」

沈韻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是在含蓄的說你喜歡八卦嗎?」

安原修害羞得非常假的回答︰「老師,您太直白了。」

沈韻不準備回京都,她要先回東京一趟。

「父母讓我去東京的家里拿點東西……」

夏目擔心的問道︰「一個人沒問題嗎?」

沈韻搖了搖頭,回答道︰「當然沒問題。」

雖然闊別了東京好幾年,但是每年都會回來整理一下家里的東西。

沒有人住的房子家具容易壞得快,但是也不想把房子借給別人住。

又不缺錢。

幾人在空座市分別後,沈韻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東京的道路。

在前往東京的電車上,沈韻只覺得東京沿路的風景看上去一切如常。

暑假是學生的,工作日屬于上班族。

就是這麼正常的風景。

既是上班族又是學生的赤司征十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青梅竹馬。

沈韻要來東京了。

這是好事。

她還給自己發了條簡訊。

這也是好事。

「沒有王冠,沒有加冕,也沒有禮服。」

赤司征十郎覺得自己這個綠王當的莫名其妙,唯一能證明他確實是當上石板選中的「王」的證據,就是石板給予王的超能力。

「可我要這玩兒意有什麼用?」

赤司征十郎都要氣瘋了。

但是與之相對的,是超能力給予他的強制冷靜的良好心態。

「小韻,」赤司征十郎打通了沈韻的電話,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有事情要想和你說。」

沈韻毫不猶豫地說了好。

然後兩個人約定了見面的地點。

掛了電話後,沈韻又看著窗外的風景。

電車開過一片荒蕪的土地,肆意生長的雜草讓人覺得這幅場景有些荒涼過了頭。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沈韻所在的位置對面走過來了一個人。

「我可以坐這里嗎?」

沈韻听到這個聲音後,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了頭。

她听到自己說︰「哦,當然。」

這個時間不屬于上班族,也不屬于出門游玩的暑假學生黨。

這個列次的空蕩蕩的車廂,屬于沈韻和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換掉了往日的狩衣。

該穿了一件相對而言比較便捷的深藍色的和服。

舉世無雙的陰陽師一開口,就是讓沈韻驚訝的話。

「東京現在不太平。」

沈韻冷靜的問道︰「晴明,您不希望我去東京嗎?」

安倍晴明點了點頭︰「我是不希望您去東京的。」

沈韻回答︰「可我一定要去。」

安倍晴明說道︰「我知道。」

他腳邊擱著一把紅色的紙傘。

「我來護送您。」

沈韻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又只是道謝︰「多謝。」

安倍晴明笑了起來。

「不用那麼客氣。」

眼里眉梢都是輕盈的笑意。

「我只是想為您做些什麼事情。」

沈韻嘆了口氣︰「您這樣,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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