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燕大,周宏給郎教授打電話,他老人家果然有抵觸,好端端的突然改什麼名?周宏畢竟是年輕人,想一出是一出,其它都好,就這點讓人受不了。在郎教授看來,這就是不智。
在周宏堅持下,郎教授也沒辦法,誰叫周宏是大老板呢?郎教授答應下來,會派專人著手企業更名。程序並不復雜,只是之前的法律文書都要做一些調整,進入超市的商品包裝也要變,郎教授提出折中的辦法就是以「南山」為品牌,生產商改為開心農場就可以了,這樣既有變化,老顧客也不會覺得突兀。
郎教授勉為其難答應了,掛了電話後周宏就興奮地「嗷嗷」叫,直接把對面一個抱著書店胖妹妹嚇得繞道走。
事實上,一個企業的名稱很重要,周宏原來看過一本雜志,介紹隻果公司之所以稱隻果的由來。那時候創始者經常要去一個隻果農場勞作,而他本人又是一個素食與水果主義者,在排除了諸如「矩陣」之類顯得太「硬」的公司名稱之後,最後想到了「隻果」。日後有許多專家分析這個名字取得好,很好中和了電腦以及相關產品太過「剛性」的方面,使之柔化,容易為消費者接受。
在周宏看來,其實就是要取一個大眾耳熟能詳的名字。
南山農場,周宏現在反省這個名字不行,還是太過局限于地域了,樟縣周村人熟悉的南山,別人並不一定熟悉。「開心」就不一樣,簡單,又朗朗上口,大家來到農場,「歡迎來到開心」,這話說得多順溜!
這個名字真好,周宏想到就不錯過。
周宏沒急著回宿舍,而是開始繞著燕園轉起來。周宏還要消化有關「開心農場」的念頭。他甚至有一種找到人生方向的興奮。
當然,開心農場周宏多少也是「竊取」。因為這游戲在將來注定會大紅大紫,幾乎一夜之間全世界人都知道。「今天你偷了菜嗎」就成了那一段時間人們相互見面的問候語。但是,周宏不是簡單的拿來,有他原創的地方,就體現現實中的開心農場和游戲中開心農場的結合。
為什麼這個游戲會流行?像周宏這等人是不會玩這類游戲的。因為場景熟悉,吃了沒事才玩這個。
周宏一邊走一邊還細細琢磨這人的心理需求,生活在都市背景下的職業男女,壓力山大,田園生活、戶外時光難免向往。城市人興起戶外活動就是因為這個。而更多的城市人連參加戶外活動的時間都沒有。這樣一來,工作間隙,電腦上有一款能讓你體驗田園生活的游戲就很受歡迎。
無論再怎麼「根正苗紅」的城市人,其祖上大抵都是從農村走出,因此玩這類游戲在心理上或遠或近會有一種親近感,而現實的水泥世界,繁瑣的人際關系讓人對簡單鄉村生活有一種向往,在現實不可得的情況下。游戲就彌補了人的空白。至于「偷菜」這種行為。自然能把人個性中的惡趣味可以說是發揮淋灕盡致,像從前周福貴偷看大姑娘小媳婦洗澡,在周村算不上什麼大事,議論的人反而津津有味。
然而虛擬的就是虛擬,再有升級感又如何?周宏現在考慮真正的農場怎麼跟游戲農場對接的問題。
這無疑將是個浩大的工程,比周宏從前做過的都要復雜而龐大。而且相互的步驟要緊密配合也相當考驗人。比如現在就推出開心農場游戲,周宏相信一定沒有記憶中那麼火爆。一個游戲突然火爆。一定是有其天時地利人和種種條件的疊加,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而這也給了周宏發展現實中開心農場的建設。
很顯然,周宏至少還需要在越州,在華東大都市群建設兩個開心農場,如果可能,西部的蓉城,中部的武城或者洪城都要建開心農場。這顯然超出周宏現有的能力範圍。
怎麼辦?一時間周宏心里千頭萬緒。
我的開心農場,所有人都開心,周宏被這個念頭激動了。這就是周宏真正想要做的。
就在周宏沉浸于他的偉大構想當中的時候,周福貴拿著手機發呆。
這是東風市的一個十字街頭,位于老城區西邊,有一邊的房屋已經拆掉,因而顯得凌亂不堪。站在這個十字路口,四個方向的夜色是一樣的沉寂,看不到燈火璀璨的遠方,這有些讓人不知道怎麼走。
周福貴那款老式的諾基亞屏幕上正顯示著周宏的手機號碼,他卻遲遲沒有摁了下去。最終他長出了一口氣,把屏幕上的數字逐一消掉,然後把手機放到口袋,快步走了起來。周福貴心頭並沒有太多的詩意,或者那種孤寂英雄的感覺,這些都與他現在的心情毫無關聯,他只是想,他不能一輩子靠周宏。關鍵時刻,他總要周宏點撥。事實上,周福貴認為這一次問周宏,他也是沒有辦法。
12月份從希望集團考察回來,周福貴學到了很多,心頭關于未來新巨偉上市公司該如何發展,可以說了有了一定的計劃。
把計劃完善後,周福貴就開始他的游說。先找東風學院的頭頭腦腦,然後走市里面主管部門的領導懇談,最後到洪城找羅子欣羅總。應該說效果是明顯的,至少羅子欣委婉地表示她對周福貴的支持。
但是就在剛剛,羅子欣打來電話,說她有意出任上市後巨偉的第一任老總。周福貴心就涼了半截。股份的比例是對周福貴有利的,但是東風學院這邊林書記已經不再出任新巨偉的董事而改由東風學院的校長擔任。如果是其他的競爭者,周福貴還有得一爭,但如果是羅子欣,他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周福貴很清楚一點,以羅子欣的人脈關系,東風市國資委以及東風學院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她那邊。很顯然,羅子欣打來的這個電話其實就是終結了巨偉的周福貴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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