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一身白大褂，面帶微笑，舉止從容，一副醫者仁心的模樣。
頭戴羊氈帽的牧羊人老爺子，盯著楊錦，緊皺的眉頭可以夾死一只蒼蠅。
手里的煙桿青煙騰起，雲蒸霧繞。
楊錦抬手將面前的煙霧揮散，皺著眉一臉不滿的道。
「老爺子你年紀也不小了，吸煙有害身體健康，我勸你還是早點戒煙吧。」
「呵，裝瘋賣傻。年輕人，如果你今天拿不出點手段出來，怕是走不掉咯。」
牧羊人承認自己有些看不透楊錦，可是他一點也不害怕。
而是若無其事的又抽了一口旱煙，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喉嚨里堵著一口濃痰，讓人听著渾身都難受。
楊錦看了一眼四周遍地都是的綿羊，密密麻麻。
遠處的黑暗中影影綽綽，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個趴伏在地上的輪廓。
這得有多少只羊啊？
幾千？
還是上萬？
楊錦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表情微冷。
他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管對任何人他都是一副笑臉相迎的模樣。
而當他臉上的笑容消失的時候就說明他生氣了。
非常生氣。
牧羊人大爺似乎能夠感受到一道目光如同利刃一樣落在自己身上，要將他戳個對穿。
可是他仍舊是一副一點不在乎的模樣。
表情很平靜。
「你想殺我？」
牧羊人開口問道。
他沒有面向楊錦，但是誰都知道他在跟誰說話。
楊錦兩手揣在衣兜里，面無表情道。
「我是個醫生，只救人，不殺人。」
牧羊人沒有說什麼，而是彎子抱起了地上的一只小羊羔。
小羊羔人性化的眼楮里浮現恐懼之色，四蹄亂蹬著像是在掙扎。
可是當被牧羊人抱進了懷里之後又變得異常乖巧起來，一動也不動，只是眼里的恐懼之色揮之不去。
「瞧瞧，多肥的小羊羔啊，正適合做烤全羊，像這樣的小家伙我每天都要吃上一只。」
牧羊人一雙如樹皮一般粗糙的大手輕柔的撫模著懷里小羊羔的背脊，臉上露出老農一般憨厚滿足的笑容。
而那只小羊羔這時候卻在瑟瑟發抖。
牧羊人這時候抬頭看了楊錦一眼，臉上的笑容仍舊樸實憨厚。
「雖然你這年輕人想殺我這老頭子，可是我並不在乎，還願意邀請你共進晚餐。」
「怎麼樣，想要試試老漢我的手藝嗎？」
牧羊人嗓音如夜梟般嘶啞怪異，他盯著楊錦，一張看著蒼老憨厚的老臉卻又帶著幾分詭異。
楊錦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看著他懷里那只體若篩糠的小羊羔，沉默不語。
見他不搭話。
牧羊人也不在意，一只手輕撫著懷里的小羊羔，目光卻又看向了站在一邊如同木偶一般一動不動的陳夕。
他笑的更開心了，咧開嘴露出了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
「很好，很久都沒有見到過這麼鮮女敕的小羊羔了，今天的晚餐就是他了！」
牧羊人毫不猶豫的像是丟垃圾一般將懷里的小羊羔丟到地上，一對蒼老的眼楮死死盯著陳夕。
那只落地後的小羊羔如蒙大赦，咩咩叫著，可勁兒的鑽進了羊群當中，很快就辨別不出來了。
「還真是感謝你千里迢迢幫我把這小羊送過來，省得我親自跑一趟。」
牧羊人瞥了楊錦一眼，隨後繼續盯著陳夕看，上下打量著她，像是在考慮哪塊肉會更好吃一點。
楊錦搖搖頭:「你走不掉了，像你這麼危險的人不能放任你在外面跑，就應該把你關起來。」
「抓我？年輕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憑你？」
牧羊人露出怪異的笑容，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話。
楊錦很認真的點點頭，隨後又立馬搖了搖頭。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有系統幫忙，你肯定逃不掉的。」
「你還有幫手？」
牧羊人驀然警惕起來，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警覺的觀察周圍的一切。
雖然他一只表現出一副很放松很不以為然的樣子，可事實上他一只都在警惕楊錦。
因為他看不透楊錦。
在他的認知里，看不透的都很危險！
之所以表現出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姿態只不過是他的一種試探罷了。
此時听到楊錦說有系統幫忙，第一反應就是楊錦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其他人。
楊錦沒去管如臨大敵的牧羊人。
而是開始召喚系統。
「系統，在？」
「我在……」
「很好，請幫助我把這個危險的老爺子抓起來。」
「滴！檢測到六階邪神存在，該敵人極其危險！你現有積分十一萬三千一百點，是否全部使用？」
「是的。」
楊錦面帶淡淡的微笑，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牧羊人警惕的盯著楊錦，同時也不忘了警惕那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外援。
可是當他看到楊錦變幻聲線在那里自言自語的時候，繞是以牧羊人的見識。
一時間也有點懵逼。
愣了半晌，他才冷冷一笑，冰冷的目光劃過楊錦的脖子。
「原來是一個神經病！」
可是就在下一秒，剛剛還是平凡無奇，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波動的楊錦突然就變成了一顆太陽。
頃刻間的光華將夜空都照亮了，就連在數十里地之外的戴珊都看到了天邊的光華璀璨。
看著那煌煌大日當中的人影，牧羊人蒼老的面孔頓時陰沉下來了。
幾乎是咬著牙齒，一字一頓的說道。
「人類真神？」
雖然早就有所猜測，可是當猜測成真的時候他心中的震動還是不小。
人類真神少有離開自己神域的，因為在自己神域當中的真神是無敵的。
敢闖進去，六階的邪神也敢殺給你看。
可是月兌離了神域的人類真神，無疑是失去了自身最大的依仗。
雖然談不上從雲端跌落谷底，可是威脅無疑是大大減弱。
牧羊人臉上露出瘋狂且貪婪的神色。
「人類真神又如何，我倒是很早就想嘗嘗人類真神的滋味了！」
「就是不知道人類真神的肉會不會塞牙了。」
牧羊人的身軀在膨脹，衣服破碎，猩紅的肌肉翻滾而出，身軀之上，一個又一個黑洞睜開，像是地獄之門打開，濃霧滾滾，像是火山噴發，黑色的雷電從天而降，接連天地，一只無比巨大的羊蹄降落到地上，踩塌了一片山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