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錦輕輕推了一下針筒,乳白色的液體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掉落在柊芸楚的臉頰上。
柊芸楚愣了愣,幾乎下意識就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角的不明液體。
還是熟悉的感覺,還是熟悉的味道。
真的是牛女乃!
再看向楊錦笑眯眯的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柊芸楚突然有些心慌。
這笑容怎麼就這麼滲人啊!
「別怕,打一針就好了,不疼的。」
楊錦聲音柔和,嗓音醇厚,听著就讓人覺得很舒服,可是此時落在柊芸楚耳中卻如惡魔的低語,讓她心中發毛。
往身體里面注射牛女乃?
這是人干的出來的事?
「不是你听我啊!」
鋒利的針管刺破了脖子皮膚,柊芸楚猛地瞪大了眼楮,隨著乳白色的牛女乃一點點的注射進她的身體。
柊芸楚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更有一抹怪異的紅暈悄然浮現面龐。
楊錦拔出針管丟到一旁,拿一支棉簽輕輕按壓針口,服務相當的貼心相當的周到。
柊芸楚胸腔劇烈起伏,大口喘息著,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運動。
「柊醫柊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是不是舒服多了?」楊錦詢問道。
柊芸楚沒有回答,目光微微失神,表情有些呆滯,整個人像是被徹底玩壞了。
楊錦心髒莫名一緊,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怎麼回事,病人這用藥反應好像有點不一樣啊。
糟糕,不會是這牛女乃又過期了不!
因為之前有過給姜塵打針的時候牛女乃過期的經歷,現在楊錦對于這一點非常在意。
擔心一不小心就會出現什麼醫療事故。
出了人命不要緊,他就怕被牽連吊銷了行醫執照。
想到了這里,楊錦趕緊查看了一下牛女乃包裝盒上的生產日期。
還好還好,還有三天才過期。
看來應該不是牛女乃的問題。
楊錦一下子就放松多了。
既然不是牛女乃的問題,那就只能是柊芸楚自身的問題了。
可能是因為她牛女乃過敏吧。
遇上這樣的事楊錦也表示很無奈。
听過喝牛女乃過敏的,還沒听過注射牛女乃也過敏的呢。
「 啷。」
手術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道刺眼的手電筒明晃晃的瞎晃,晃得楊錦眼楮都睜不開了。
「誰在那里!」
楊錦一只手遮擋著手電筒的光,微眯著眼楮看著大門口的方向。
從大門口那如一堵肉牆一般的體型,楊錦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人是段護士長,畢竟這身材的辨識度實在太高了,在整個三院都是獨一無二。
「哦,是小段啊,怎麼今天晚上是你值班啊。」
「楊院……是楊錦啊,這麼晚了你還在這干嘛。」
段護士長差點就嘴瓢喊了一聲楊院長,都怪平日里那群小護士亂喊名號,都把她也帶歪了。
段護士長艱難的挪動身子走了過來,剛才她用手電筒照到好像手術台上有個人!
這讓段護士長心里一驚!
這大晚上的黑燈瞎火在手術室里能干啥?
人體解剖?
一個恐怖的詞匯出現在段護士長的腦海里,一幕幕血腥慘不忍睹的畫面一閃而過。
段護士長瞪大了眼楮,既是好奇又是恐懼,探著腦袋看向楊錦身後手術台上的人到底是誰。
眼看著就要能看到人臉,楊錦突然往這邊挪了挪腳,直接擋住了段護士長的視線。
段護士長心驚肉跳的,她好像看到了手術台上的人穿著一身白大褂!
難不成躺上面的是院里哪個醫生?
段護士長這心里就更緊張了。
這可不得了,要出事啊!
「小段你還有其他事嗎?有我在這你不用擔心,趕緊去其他地方吧。」
楊錦一臉的慈祥笑容,語氣溫和,完全是一副領導吩咐下屬的語氣。
這也是楊錦學習了王院長很久才拿捏到位的。
就是因為有你在這我才擔心啊!
這句話段護士長不敢說出來,她擔心楊錦狗急跳牆,畢竟精神病人的情緒都不穩定,稍微刺激到一點就有可能犯病。
段護士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更平和一點。
「楊錦你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啊,快點去休息吧。」
一邊說著,段護士長還在找機會想看清楚手術台上躺著的到底是什麼人。
「忙完就去,小段你先走吧。」
「不是,你忙啥呢,要不還是我幫幫你吧。」段護士長又主動往前走了幾步,探頭探腦。
「不用,真不用,我一個人就能解決。」
「別這麼不好意思嗎,大家都這麼熟了,還是讓我幫幫你吧。」
段護士長越發肯定楊錦這大半夜的在手術室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她現在只希望自己沒有來晚,一切都還來得及。
看著段護士長越走越近,楊錦這心里也有點慌啊。
雖然他自問沒有干什麼虧心事,都是為了柊芸楚好才為她治病的,可是他也怕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啊。
兩個人心里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各自都慌得一批。
就在這時,躺在手術台上的柊芸楚突然嚶嚀一聲,一直將她四肢禁錮的力量消失了。
她像是極其疲憊似的從手術台上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語氣無比溫柔。
「楊醫生你怎麼了?」
段護士長眼楮瞪大的宛若銅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手術台上的人竟然會是今天才剛剛調過來的柊醫生!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柊醫生居然深更半夜跟楊錦一起在手術室里。
這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的,他們想干什麼?
段護士長浮想聯翩,自行腦補了一場大戲。
尤其是她看著柊芸楚那一臉疲憊,卻又一臉幸福的嬌羞模樣。
原本蒼白的臉龐還染上了一層紅暈,如同醉酒了一般,再加上那慵懶的姿態,以及撩人的眉眼。
身為過來人的段護士長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不過一想到楊錦,她心中又忍不住一陣嘆息。
楊錦這小伙子人長得帥自然沒話說,可是他是一個精神病人啊!
段護士長有點為柊芸楚感到惋惜,好好一個小姑娘,就這麼被糟蹋了,實在太可惜了!
她也沒想到楊錦這麼快就得手了,早知道她就應該早點告訴柊醫生楊錦的真實身份的。
也不知道當柊醫生得知楊錦並不是真正的醫生而是醫院的病人會做何感想。
只能希望到時候她能想開點吧。
「是段護士長啊,你怎麼在這啊,今天是你值班吧,是不是吵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柊芸楚聲音出奇的溫柔,細聲細氣的又帶著幾分慵懶的味道,如同一只小貓咪撓著心窩,讓人心里癢癢的。
一邊說著還不時眼角余光看一眼楊錦的後腦勺,笑容更溫柔了。
段護士長雖然有點為柊芸楚惋惜,卻也不會故意在這個時候戳穿人家。
太殘忍了!
這樣的事情她可干不出來。
「不礙事不礙事,我什麼也沒听到,我只是路過的。」
段護士長趕忙擺擺手道。
「辛苦你了。」柊芸楚臉上流露出聖潔的光輝。
楊錦眨了眨眼楮,有些不明所以的盯著柊芸楚看。
這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嗎?怎麼前後變化這麼大!
還是說牛女乃起作用了?
楊錦琢磨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覺得後者更靠譜一點。
畢竟牛女乃的藥效可是經過市場檢驗過的,他對此非常有相信!
看吧,就連柊芸楚這樣指不定有點心理變態的人在打了針之後都完成了蛻變,棄暗投明。
普通人還有什麼理由再拒絕牛女乃針?
沒事打一針,健康又長生。
「我說大妹子啊,你可得注意安全啊,可別搞出人命來啊!」
段護士長一臉姨母笑的走上前來,看到柊芸楚臉上的乳白色液體,連忙從兜里掏出來白手絹遞給她。
「擦擦吧,多髒啊!」
「不礙事的,沒關系。」
柊芸楚用手指將臉上的牛女乃揩去,又伸進嘴里面吮吸著,一滴都不浪費。
段護士長看在眼里,心里面嘖嘖稱奇。
不由得感嘆一聲,年輕真好,還是小年輕們會玩。
「真是年輕啊!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段護士長意味深長的看了二人一眼,艱難的挪動著腳步出了手術室的大門,順手還幫他們把門給帶上了。
剩下里面楊錦和柊芸楚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楊醫生,你剛剛給我打的是什麼針啊。」柊芸楚問道。
「我不是說過是牛女乃嘛,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舒服多了?」楊錦一臉自信。
柊芸楚像是羞怯一般的點點頭:「是不錯,要不你再給我打一針吧。」
她睜大眼楮看著楊錦,眼巴巴的瞅著他,楚楚可憐的樣子。
不過楊錦完全不吃這一套,斷然拒絕道:「你以為針可以隨便打的嗎?是藥三分毒,打多了對身體沒有一點好處。」
「你說你好好的裝什麼不好,非得假裝醫生,還這麼不專業,以後可千萬不能這樣了。」
「你好好在我們三院養病,等你病好了,想當醫生可以去學嘛,假裝的再像又有什麼用,沒有行醫資格證你也成不了正規的醫生啊。」
柊芸楚吃吃的笑著,目光一直盯著楊錦看著,那眼神直勾勾的像是恨不得把楊錦給生吞活剝了,
楊錦都被這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
「你好好養病,早點睡吧,記得別亂跑了,明天早上我再來給你打一針。」
楊錦一刻都不想在手術室里呆了,早就想回去睡覺了。
原本他都已經睡著了,睡得正香呢,誰知道莫名其妙的就被柊芸楚綁這來了。
害得他都不能睡個囫圇覺,明天還得去秩序司呢。
為了賺錢,打兩份工也不容易啊。
「誒,楊醫生……」
柊芸楚沒能叫住楊錦,眼睜睜的看著他從手術室離開了。
她嘴角微微上揚,嬌艷欲滴的嘴唇像是可以滴出血來,一雙大眼楮都在發光。
「楊錦……呵呵,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越來越愛你了呢,楊醫生。」
柊芸楚輕吮著手指,目光有些火熱以及近乎病態的狂熱
過了好一會兒,她從手術台上翻身而下,從地上撿起來了牛女乃包裝盒。
將牛女乃包裝盒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兒,柊芸楚眉頭緊鎖。
她已經確信了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牛女乃包裝盒,沒有任何異常。
可是為何……
柊芸楚還是有點不信邪,強行撕開包裝盒,將里面殘留的牛女乃滴進了嘴里,閉上了眼楮細細品味。
而結果再一次讓她失望,沒有任何靈能殘留波動,實打實就是普通牛女乃。
這讓柊芸楚有些迷惑了,如果真的是普通牛女乃,怎麼可能具有淨化污染的能力呢?
柔和的月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柊芸楚緩緩月兌下了身上的白大褂丟到了手術台上,隨後是緊身的衣物和Bra,一件一件的被她拋到一邊。
月光照射下,她嬌女敕潔白的肌膚如同羊脂白玉一般光滑細膩,吹彈可破。
可是在她的後背,自她的後心開始一道道丑陋的黑色血管猙獰可怕,如同蛛網一般在她的後背擴散開來。
幾乎都快要佔據掉她整個後背,更有一部分細小的黑色血管蔓延到了她的肩膀處。
可是此刻肉眼可見的肩膀上的黑色血管在收縮在干涸。
包括背後那一大片的扭曲猙獰的丑陋之物,也不像平日里那般肆意蔓延,需要她拼盡全力才能勉強鎮壓。
現在簡直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一點活力都沒有,不僅不再蔓延,甚至反而在往後心收縮,似是在集中所有的力量在對付什麼。
這在柊芸楚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這帶給了她厄運一生,從它出生就一直跟隨著她的污染力量。
居然有朝一日會如喪家之犬一般,瑟縮成一團一動不敢動。
要知道當年可是大半個青藤市的靈能者商量數月都沒解決這個問題。
而現在僅僅是因為楊錦剛剛給他打了一針牛女乃,看似不靠譜,卻帶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希望。
沒有人比她更像除掉背後的污染力量。
這對她而言就是她厄運人生的詛咒之源,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
為了生她,她的母親難產而死,換做普通的嬰兒沾染上這樣的污染力量必死無疑,別說生下來,只怕早已胎死月復中。
可是她偏偏就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一直活到如今。
而現在她想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