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查到？你在開什麼玩笑？就算是楊氏旗下的又如何，醫院這種地方，人多嘴雜，只要你肯花錢，還有得不到的信息？」
李鶴堂冷哼一聲，顯然並不相信王天雄的話。
王天雄從碗里爬出來，在餐巾紙上打了個滾擦干身上的水。
「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只不過可能我說出來你不相信。」
李鶴堂橫眉冷對，冷冷的盯著旁邊餐盤里正抱著一塊牛排猛啃的王天雄。
「沒什麼信不信的，這個時候，任何消息都有一定的價值。」
「那如果我告訴你楊錦並不是一個醫生，而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呢？」
蠶豆大小的王天雄仰著頭道。
李鶴堂眉頭緊鎖，看了王天雄多次，確認他並不是在開玩笑之後，若有所思道。
「難怪我們一直查不到楊氏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楊錦什麼時候被送到三院的？」
「五年前。」
「五年前？」
李鶴堂眉頭皺的更深了，他仔細回憶五年前楊氏發生過什麼重大變故，但是並沒有找到任何答案。
楊氏這些年一直都很低調，做出的最高調的事大概就是天使計劃制造出的那一批靈能戰士了。
除此之外他的印象里真的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了。
不對！
這不符合道理！
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李鶴堂瞳孔收縮，手掌猛地攥住了拐杖龍頭，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同時心里一陣膽寒。
他可以保證自己的記憶出現問題了，而且可能不只是他，而是所有人的認知記憶都出現了問題！
楊錦的存在在他們記憶當中完全就是透明的，這是不符合邏輯的！
同為青藤市四大氏族，他們怎麼可能不調查清楚看對手的基本資料。
正如他們李家把其他三家的家庭成員調查的清清楚楚一樣，其他各家肯定也把他們李家模透了。
如果連對方家族成員都模不清楚，那他們根本就不是合格的競爭對手。
而這時候邏輯鏈就已經出現問題了，楊錦作為楊氏的老五，他們怎麼可能會把他忽略掉？
要知道楊家其他人的檔案可都是記錄的清清楚楚，楊宏生收養了23個義子義女，其他人……
李鶴堂突然嘴唇一哆嗦，眼里浮現出一絲不安。
楊瀾是老大，楊錦是老五。
那之間的老二老三老四哪里去了？為什麼一點關于他們的消息都沒有，這一部分的記憶完全就是空白！
明明這麼大的邏輯破綻，可是他們此前卻完全意識不到，下意識就被忽略過去了。
到這個程度，李鶴堂已經非常確信自己的記憶乃至于某一部分的認知出現了問題。
但凡涉及到某個問題，他的記憶認知就會被屏蔽，下意識就忽略掉這段記憶。
甚至不只是他，而是整個青藤市所有人的認知都被屏蔽了一部分。
該死！到底誰動的手腳！
李鶴堂心里頗不平靜，一陣膽寒。
記憶本就是一個人最隱私的信息，如果真有人能隨意更改人的記憶屏蔽全城人的認知，那豈不是說明所有人都如同傀儡一般被戲耍。
李鶴堂越想越是心驚肉跳。
再一看王天雄，發現他還是沒心沒肺的在抱著牛排猛啃。
李鶴堂到嘴邊的話又被他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這麼重要的情報，他並不打算透露出去，雖然他們現在是盟友，可是本身仍舊存在競爭關系。
李鶴堂已經下定決心自己去把這件事調查個水落石出。
就先從楊氏的那幾個消失在所有人記憶認知里的老二老三老四開始調查吧。
「老李，你怎麼不說話了？」王天雄突然問道。
「沒事。」
李鶴堂平淡的回應道，將自己內心的猜疑統統深藏在心底，不露分毫。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到底還查不查了。」
「查，為什麼不查。」李鶴堂有些敷衍的回應道。
他這時候在想的是到底該從哪里著手查清楚楊家的事。
王天雄像是突然來了興致，三兩下從一盤盤菜中間跳到李鶴堂面前，擠眉弄眼。
「我記得你好像有一個孫女是學醫的吧。」
王天雄瞅著李鶴堂的反應，笑容有點不懷好意。
李鶴堂先是一愣，隨後臉色陰沉了下來。
「哼！你管好你自家的事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家老爺子死的早，按輩分你家那丫頭也該喊我一聲叔叔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該還抱過她。」
「好歹也是當叔叔的，我關心一下我的小佷女怎麼了。」
王天雄陰陽怪氣的樣子，看著賤兮兮的。
李鶴堂臉色冷然:「我可沒有你這麼個龜兒子。」
「嘿嘿，都什麼年代了，老李你就別玩倫理梗了，早過時了。」
「反正我那小佷女也不受你待見，舅舅不疼姥爺不愛，與其讓她浪費資源，倒不如物盡其用，為你們李家發光發熱。」
王天雄嘿嘿笑著道。
「你想干什麼？」
「老李你可得搞清楚，不是我想干什麼，而是你想干什麼，怎麼說，難道你現在大發善心，開始同情我那小佷女了？」
「哼！」
似是想到了什麼，李鶴堂的臉色鐵青，一對渾濁的雙目閃爍著寒光，殺意凜然。
見到他這樣子，王天雄笑的更開心了，陰陽怪氣的嘖嘖稱奇道。
「怎麼說也都是自己的親孫女，有必要殺氣這麼重嗎？換我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孫女可舍不得呦。」
李鶴堂目中的殺意幾乎凝成了實質要將餐桌上的王天雄洞穿。
「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嘿嘿，別這麼暴躁嘛，我懂我都懂。」王天雄擠眉弄眼，話語間的調侃之意更甚。
眼瞅著李鶴堂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王天雄趕緊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既然你老李還拉不下這個臉，那就交給我這個叔叔來幫你解決吧，我那個可憐的小佷女哦，嘖嘖。」
「你在找死！」
李鶴堂終于爆發了，抓起拐杖揮舞成觀影，一棍子狠狠的砸向桌子上的王天雄。
王天雄看著拐杖落下來，連躲都不躲，眼皮都不眨一下。
「就這麼說定了，這件事，我幫你解決，一舉……」
話都沒說完，桌子上的王天雄直接變成了一坨爛泥，連帶著昂貴的黃花梨餐桌四分五裂開來，餐盤砸成粉碎。
薛山猛然間從睡夢中驚醒。
「吃飯了……吃飯了。」
等到看到一地狼藉之後，表情重新變得淡定無比。
「哦，原來已經吃完了，那就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