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月復背受敵」來形容綱手的戰斗似乎還是顯得太單薄了一點,她幾乎是淋著槍林彈雨般的攻擊向前沖鋒的。
狂傲的氣魄,無畏的神情。
讓人不禁以為那些狂風驟雨的致命忍術不過是泥丸一般的脆弱存在。
求生希望的消退,反倒是讓她願意最後拼博一把。
即便自己死因無人知曉,綱手也毫不畏懼,她「三忍」的名號可不是求生路上求來的。
她踩著蓮步,手臂收縮又猛得揮出,美麗的雙眼無視了任何可以擊殺自己的存在,熾烈的煙火撲面而來,竟眨也不眨。
在瞬息之間,那雙浸潤海水一般的清澈的眸子包含住整個世界。
生或者死。
有時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那些個不具同情心的漆黑苦無,冷冰冰地從對方手中飛射出來,伴隨著盤旋狂舞的氣流,在白皙堅韌的皮膚留下了一道道的傷口。
鮮紅的光芒出現在戰場上。
潮濕的液體還沒來得及從傷口中流淌出來,便給噴吐而出高溫火球逼退回去。
來不及回去的鮮血會和汗水一起,快速變成干癟已死的紅細胞,黏附在一起,這會影響作戰之人的觸覺。
難受。
真是奢侈的感覺。
不難說即便是苦無刺破皮膚的感覺,也早就被綱手屏蔽了。
肌肉貼合與再生不會引起絲毫的皺眉,戰斗中出現的連續不斷的傷痛讓綱手的神經徹底麻痹了。
又或者說,注意力過分集中的她,已經不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傷害。
當一名忍者帶著殺身成仁的宿命感發起自殺性的進攻時,現實中的一切都不會形成哪怕一點的干擾。
「呵。」
明明只是兩節縴弱的藕臂,揮動起來卻好像是大炮在近距離發射一樣,劇烈的震感甚至使得附近的大樹都搖晃起來了。
三勾玉寫輪眼。
論洞察力,甚至可以清楚看到五百米內蚊蟲飛行的軌跡。
可是在觀察綱手的攻擊的時候,他們卻驚愕地發現那只毫無威懾力的手臂包含著烈性炸藥一般的強大查克拉。
這股力量在揮舞地關鍵時刻擾亂了空氣分布,並且帶起了難以分辨的殘影。
唰——
噠!噠!噠!
直到貼近的最後一刻,寫輪眼忍者才看到自己的即將面臨的危險,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避了。
「啊!」
來自生理本能讓他情不自禁地吶喊出聲,來自結界術的神奇功能卻讓他的聲音石沉大海。
沒有求饒。
沒有喊痛。
隊友之間只有冷冽的目光交流,其余便只剩下行動。
刀。
快的驚人。
從背後斬擊而來。
綱手不能躲閃,哪怕這一擊幾乎快要把她切成兩段,她依舊是找尋時機把身前三個正準備釋放忍術的根部忍者打廢了。
輕踩落地。
強烈的撕裂感噴涌襲而來。
「動不了了。」
她在心中暗道。
強行扭動身體向前一撲,躲過一發水龍彈,再側過身體借助慣性將已經月兌臼的手臂重新接上去。
滾圓的哺乳器官隨著四肢的擺上上下懸掛垂直,形成了堪比橡皮球一樣的形變。
沒人會在這個時候欣賞。
如果對方真的會因為自己傲人的身材停下來哪怕一秒的話,綱手還真不介意解開腰帶讓對方看個遍。
但是生死面前。
美色只是最簡單的幻覺罷了。
「冰盾•死亡蓮華。」
完了!
綱手瞪大了眼楮。
一股寒氣不知道從哪里冒出,將她渾身的血液都凍了通透,即便是使用天守腳將地面踩碎,擋住了掃射的碎冰,也無法改變自己被寒氣命中,身體逐漸變得遲緩的事實。
綱手沒有火屬性查克拉,醫療忍術根本做不到驅走寒冷。
死亡蓮華至少是B級的忍術。
同時具有兩種特性。
最後掃射出來的冰刃不過是附帶的,一開始噴吐出來的藍色氣流是足以瞬間凝結海水的存在。
綱手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不辱沒自己影級的實力了。
很快,因為冰盾而變得僵直的身體,開始被大大小小不同的忍術命中,就如同突然減速的移動靶子,在寫輪眼的眼中,幾乎就慢得像是烏龜一樣。
「火遁•豪火球之術」
「火遁•火走。」
「雷遁•地走。」
「水遁•水亂波。」
大部分都是c級的忍術,偶然穿插幾個b級的忍術。
在生死對決,使用高等級忍術其實是一個比較冒風險的事情,不但消耗打量查克拉,就連結印的時間都要比別人慢一點。
而一開始使用低等級忍術騷擾,關鍵時刻用殺招斃命,才是忍界中常見的手段。
像是漩渦鳴人那種招招螺旋丸,不需要結印,又不把查克拉當回事的人,除了開掛也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要形容了。
「要死了嗎?」
綱手的瞳孔中倒映出熊熊火焰,兩只腳被水波和電流同時沖擊,甚至難以站得住腳。
來不及結印。
來不及閃避。
來不及思考。
「結束了吧。」
呵呵。
心里沒有任何憤怒或者仇恨的想法,反而愈是接近死亡,就愈是放松。
她鼻子微微發酸。
可惜不能看到漩渦鳴人當火影的樣子,不能看到小櫻和靜音獨當一面了,還要村子里面小蘿卜頭一個個都不是不省心的家伙。
還有那兩個老不死的,不知道能不能發現團藏肖野心,雖然他們都有私心,但是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團藏當火影的。
木葉的財政剛剛有所好轉,商稅可以適當地降一降,方便接納其他地方的投資。
宇智波的事情最好封存起來。
除了火影誰也不要知道。
還有小李的傷
綱手自嘲地笑笑,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在想著別人。
眼楮情不自禁地閉了起來。
有晶瑩從顴骨劃過。
「是汗水麼?」
連綱手也不知道,大概是心中對世界仍然報有的幾分遺憾吧。
狂風卷襲著烏雲,化作一聲最黯然寂寥的嘆息,從樹梢的頂端慢慢地吹拂到了大樹的根部。
那樹下的倩影就像是破布一般,被十幾道忍術擊飛到了半空中,然後和落葉一道支離破碎,打了兩個轉才摔倒在地面。
而那聲嘆息。
便也化作尚未說出語言。
在黯然的嘴角中徘徊。
「自來也。」
「你在哪兒呀。」
這不是質問。
而是希望
身軀和黃土一般干裂,眼球像是石窟一樣空洞,根部忍者抽出匕首打算割下她的首級帶回去復命。
但是下一秒,一道瘋狂而又驚天動地的怒吼從身後傳來,地面像是被拖拉機翻滾過一般,帶著波動沖破了根部忍者們的陣型。
「忍法•獅子亂發之術。」
白色頭發奪過了綱手的「尸體」,並且隨之朝著他們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