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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別再摸了

蓉哥兒訕訕笑道︰「媳婦不知事兒,竟將大哥兒安排到太太院子來,蓉兒只怕孩子擾了太太清淨。」

尤氏冷笑道︰「多大人兒了還在我當面扯謊。我們也不是硬要阻你瞧孩子,只是家里素來有規矩,府里哥兒們代代都算是嚴管的。莫說昔日你年幼時,老爺亦管教你嚴苛。往上幾代,不論珍老爺、敬太爺,便是你那早夭的敷大太爺,他們打小也是這麼過來的。你去找府里的老人打听打听,當年敬太爺是如何管老爺的。怎麼到你這,反要壞老祖宗傳下的規矩了。」

蓉哥兒撓撓頭,好生道︰「蓉兒也不是要寵壞了這哥兒,再者,才三四月的哥兒哪懂得了什麼。不過是白日不在府中,心里惦記孩子。」

尤氏抱著孩子,轉一邊道︰「就怕你打小寵慣了,等哥兒長幾歲後,再想嚴管可就難了。」

這算是哪門子道理。

蓉哥兒小聲道︰「太太與媳婦擔心有些多余了。」

「以防萬一總是好的。」尤氏半點不留余地,哼道︰「向來府里男主外,女主內。內宅當家的是你媳婦,教育子孫哥兒的也是內宅當家的權責。你真要想讓大哥兒搬回大院去,先去討了你媳婦的口令來。」

可卿正防著他了,蓉哥兒哪里會去討那沒趣。真要討也得是今日晚上,討伐得可卿連連求饒時,才好說這事情。

賈蓉退求其次道︰「太太瞧蓉兒風塵僕僕樣子,白日又在外面當官,好些日子沒見著大哥兒了。蓉兒今日瞧一陣大哥兒,往後定不會日日來擾。」

尤氏將信將疑看了蓉哥兒一眼。蓉兒也已經長大了,不是她剛入寧國府時的幾歲孩童。曾經這孩子倒也乖巧,那年歲的她常帶著蓉兒與鳳丫頭在會芳園里玩鬧。才一轉眼,蓉兒也當人父了。甚至……

她一想到賈蓉竟還同鳳丫頭又攪一起去,心里便泛起一陣無奈。

尤氏看了大哥兒的女乃娘一眼,讓萬兒帶女乃娘回院里廂房去。她哼道︰「大哥兒是寧國府嫡長子,教養方面必要花不少心思,今兒看後便不要總尋他了。你要享受天倫,大可去西府找鳳辣子的孩子,莫要把寧國府嫡長子給寵壞了。」

「咳……」賈蓉突然一下岔氣,連咳幾下。原來尤氏什麼都知道了……他撓頭道︰「若總往西府去瞧那位哥兒,西府的太太還不得把眼白都翻掉地上來。」

尤氏翻了一白眼,沒好氣道︰「將大哥兒抱過去罷。」

這寶貝家伙可是寧國府嫡長玄孫。平時不說可卿、尤氏看得緊,就連西府的人也待他重視。誰讓寧國府從賈敬起單傳幾代,如今添了這麼一丁,大家都寶貝著他了。導致賈蓉這個做爹的,也沒機會抱一抱孩子。

听了尤氏答應,蓉哥兒心里大喜,搓著雙手急忙上前過來。也忘了什麼避諱,伸手便往尤氏懷里掏。

大大咧咧,也不管觸模到什麼。見著小家伙入了自己懷里,賈蓉把一切都拋九霄雲外了。

他卻沒注意到旁邊尤氏耳朵莫名紅了,正沒好氣的瞪著他。

跟在後面的小雀兒也面色古怪,暗暗瞪了蓉大爺一眼,見他抱著孩子在那里偷樂。明顯是無心的樣子,小雀兒才收斂神情。

「真是個可愛的小家伙,白白女敕女敕。」賈蓉看著壞里的嬰兒,這小家伙像是在睡覺又像是沒睡著,時不時睜一下眼楮,也不吵不鬧。偶爾撇開沒牙地小嘴打個呵欠、無聲歡笑兩下,蓉哥兒竟抱著不想撒手。

他喃喃自語道︰「這小東西眉眼像我,嘴鼻卻像可卿,長大後定是個大帥哥。嘖嘖,將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姐兒。」

尤氏听著蓉哥兒的碎碎念,心情更是復雜。道︰「都二十出頭的人了也不規矩,竟和孩子說這樣的話。」

「額……」賈蓉掌眼在房間里掃一圈,尤氏、銀蝶、炒豆兒三個在了。銀蝶在偷笑,炒豆兒在強忍笑意。

小雀兒則是習慣了大爺突然會說些奇怪的話。

「只要這小子有我這個當爹的一半魅力就好。」賈蓉不要臉的嘿嘿笑兩聲,忍不住的豎起食指去**小哥兒的女敕臉。

「別再模了。」尤氏連忙過來,從蓉哥兒手中一把奪過大哥兒。

「太太?」賈蓉看著尤氏將大哥兒護在懷里,無奈道︰「只是踫了他臉兒一下,應不至如此吧。」

「老實瞧著,別動手動腳。」

尤氏哼一聲,抱著大哥兒坐下。

蓉哥兒只好走近,圍旁邊看著尤氏懷里的小家伙。

「他動了,動了。」蓉哥兒激動道。

「小聲點。」尤氏回一句。

房間里的銀蝶看著低頭湊一起的兩人,一時許多完事涌上心頭,臉上露出古怪神情。記起她剛被安排到尤大女乃女乃身邊時,她還是一個幾歲的小丫鬟。那時蓉大爺還不大,也常親昵在女乃女乃的身邊。

那時候璉二女乃女乃還是未出閣的鳳姐兒,女乃女乃還因鳳姐兒總帶著蓉大爺在兩府橫行,總是與鳳姐兒針鋒相對。偏女乃女乃嘴巴不如鳳姐兒利索,沒一次能講贏的。導致每日後晌女乃女乃都要听府里傳鳳姐兒帶著蓉大爺又闖了什麼禍,或是又把寧榮後街的哪位親戚打了。

等她在尤大女乃女乃身邊熬成大丫鬟時,尤大女乃女乃在府里已失寵,蓉大爺也長大避嫌不和女乃女乃親了。

那里,尤氏輕笑著哼道︰「別動他臉兒。」

「哦……」蓉大爺回一聲。

銀蝶仿佛回到了十來年前的時候,很久沒見著女乃女乃這樣笑過了。她打發炒豆兒去打水來,看著那邊熱鬧,也不去破壞這奇怪的溫馨場面。

待炒豆兒打水回來。銀蝶提議道︰「大爺先淨手罷。」

正嬉笑的兩人一愣,賈蓉反應過來,笑道︰「倒把這事忘了。」

蓉哥兒待炒豆兒捧著洗了手,還想再過去時。尤氏眉目卻凝了起來,喚道︰「蓉兒今日先回去罷。」

賈蓉哪里舍得走。這麼可愛的小家伙,還想著再瞧一瞧了。

尤氏低眉思忖片刻道︰「只要蓉兒不是抱著孩子不願撒手,往後相隔一段時間來瞧瞧亦可。若蓉哥兒守得規矩,過些時日我同你媳婦說說讓女乃娘帶大哥兒回大院里去亦可的。」

賈蓉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尤氏瞧著他的背影,發一下愣,悠悠嘆一聲。喚了炒豆兒把大哥兒的女乃娘叫回來,該抱走大哥兒回去休息了。

人,最怕平淡多年的日子里突然一下感受一種沒體驗過的喜悅;更怕,多年如一日的生活中突然發生了意外。

東府,尤氏帶著復雜思緒入睡;西府,李氏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自從那天賈蓉醉酒後發生的事情,珠大女乃女乃李紈的生活里便發生了一些變化。先是叢綠堂外撞見蓉哥兒與寶姑娘偷歡,當夜,《列女傳》中某一冊書的上沿濕了;再是天香樓外,會芳園中與蓉哥兒面談被披他親手披上斗篷,當夜,《列女傳》那一冊書的上沿痕跡更深了。

還有一件事困撓著李紈。

一件不能對任何人說起的事情,比被喝醉酒的蓉哥兒握那一下更嚴重的事情。

珠大女乃女乃病了。李紈知道她自己病了,一種外人絕對不會相信的病。

如果說一個女人偶爾做一回**,那是正常的現象。但一個女人夜夜都想著做夢,那絕對是不正常的。

她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每次回到房間,來到床邊,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某種感覺。內心有著一種渴望,難以啟齒的渴望。或者說,她已經養成了某一種習慣,睡前做再多的思想準備,但是一旦躺下後,內心的那種渴望便變得的極其強烈。

不由自主的懷念,想念。

不由自主再挑出一冊《列女傳》,不由自主的……

像是內心住著一個惡魔,一個能影響她神經思緒甚至及手腳動作的惡魔。總是控制著她回房後的行為,控制著她躺在床上後的思想。

她試過幾次,強忍著自己不去想,不去回味。

沒用的,睡著後還是會夢到。

更讓她要崩潰的事情是,夢里人的容貌從原來的賈珠,竟然變成了賈蓉。李紈覺得自己要瘋了,真的要瘋了。她可是名門之後,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怎麼能做那樣的夢?

內心的罪惡感在不斷的積累變重,已經到了影響的日常生活的地步了。

「你不要再來了。」李紈說。

「你走,快走吧。」李紈在自言自語。

這一夜,珠大女乃女乃房里的大丫鬟素雲驚奇的發現,女乃女乃竟然說夢話了。

同是這一夜,賈蓉卻在認真地數著可卿身上的妊娠紋。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

「哪有這麼多。」秦可卿嗔道。

「還剩四條嘛,不對嗎?那我今日得數一夜了。」

「……」

啊一聲尖叫。

李紈從夢中醒來。

素雲听了聲響,連忙爬起掌燈過來。只見珠大女乃女乃滿臉汗水,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被褥卷在一起也有打濕的痕跡。被褥下被蓋著半本卷起的書,書頁也沾濕了。

「女乃女乃可是遭了夢魘?」素雲關心問道。

珠大女乃女乃此時卻驚魂未定,她坐著身子,只能听著自己胸腔內那激烈的心髒跳動聲。等素雲扶上她,李紈才反應過來,喃喃道︰「無事,只是做噩夢了。」

「女乃女乃身上衣裳也濕了,我去給女乃女乃找一身干淨的寢衣過來。」素雲說道。

李紈愣著點了點頭,她的心思還停留在剛剛的夢境里。

怎麼會這樣?

她低頭看一眼,慌忙將床上的那冊《列女傳》給丟到了旁邊案上。自己胸前也濕透了,里面****。忍不住哀嘆一聲,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素雲急急忙忙找了衣裳過來,又拿了汗巾。李紈換下寢衣,由素雲服侍下擦干了身子,再換了干淨的寢衣。

床單被褥也都濕了,今夜是不能用了。

素雲伺候著李紈喝了水,壓壓了驚。只好請了珠大女乃女乃換旁邊的塌上歇息,又找來新被褥。

李紈坐在塌上,腦海里卻還閃爍著剛剛夢境里的畫面。

人,有時候特意想忘掉某些事情,偏偏那事會深深印在腦子里。更甚至,還能毫無理由的、霸道的闖進夢中。

素雲拿著換下的寢衣離開,卻無意間模到寢衣褲子上一處濕跡有些黏滑。回頭看一眼還在發愣的女乃女乃,連忙將衣裳收了去。

「宮裁?你為何如此負我。」

李紈腦子里回響這一幾句話,回想著剛剛夢中賈珠那猙獰的表情。她心很亂,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將心髒扭轉了半圈,又亂又痛。

噩夢,擾人的噩夢。

卻,更像是離奇的**。

「我以為那是大爺,我真以為是大爺。」李紈自言自語道,「明明是大爺,怎麼突然變成了蓉哥兒。」

「為什麼變成了蓉哥兒,我還更歡喜了。」李紈想著剛剛的夢,眼淚嘩啦啦的落下來。羞恥,無法言喻的羞恥。前面的夢境有多快樂,後面的夢境就有多恐怖。

她清楚的記得在最快樂的時候,賈珠闖了進來,準確的說是飄了進來。

一雙血色的眼楮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和蓉哥兒,悄無聲息的,在他們熱鬧時一言不發的。就在她要高興大叫出那一聲時,賈珠睜著血色的眼楮將腦袋伸了過來。

毫無征兆的,她被嚇了一跳。

夢醒的最後一刻,還隱約听著那一聲︰「為何如此負我?」

到底有沒有,她已記不清。或許是因為這個離奇夢境給她帶來的負罪感,從而導致剛生出的幻覺。

但這一切已不重要。

在她的心里,作為一個寡婦,一個節婦,竟然做這樣下作的夢。已是失節,已是對不起賈珠。

李紈抹一把淚,用力咬著下唇,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讓她清醒。

珠大女乃女乃醒後一夜未睡,因為她怕自己在夢中再失一次節。拿著《女四書》,卻又半個字也讀不進去。

夜,最難熬。

好不容易等到清晨,丫鬟們進房來伺候。

洗漱,梳妝。

李紈卻對著鏡中自己二十多歲的容顏發呆。過一會,賈蘭進來請安。問了些義學的事情,听著賈蘭說道,她心里更復雜。

難道又要去找蓉哥兒?

李紈實在有些怕見他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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