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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去山東宣讀聖旨吧

陳松走進了大牢,昏暗的燈光之下,彌漫著濃重的腥臭氣味,令人作嘔。

強忍著這股濃烈的惡臭氣味,陳松在毛驤的帶領下,來到了趙瑁的牢房中。

趙瑁縮在牢房的一角,整個人就像是害怕看到陽光的老鼠一樣。

毛驤站在門口,看著縮在角落中的趙瑁,一臉譏諷的踢在了牢房的房門上。

上面掛著的大鎖和鐵鏈子踫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

趙瑁被這聲音驚醒,轉過身來,看到了牆壁火把照耀下的陳松和毛驤。

眼楮深處有著殺氣涌動,瞳孔皺縮,那股恨意,甚至已經化成了實質。

「我的禮部尚書大人,您最近這段時間過的還好嗎?要是好的話,就好好的再住下去。要是不好的話,那我可以給禮部尚書大人重新換一間干淨的牢房。」毛驤冷嘲熱諷。

這是毛驤最喜歡干的事情,朝中的大官,只要落在詔獄,毛驤基本上都會想辦法侮辱他們。

趙瑁似乎已經習慣了毛驤的侮辱,無動于衷,只是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陳松。

陳松一臉淡然,高高在上的禮部尚書陳松都沒有看在眼中,更別說是現在的禮部尚書了。

毛驤打開大鎖,帶著陳松走了進去。

站在趙瑁的面前,陳松問道︰「禮部尚書大人,您要見我?」

「呵呵,當然要見見你這個賊子!」趙瑁一臉厭惡的罵了一句。

陳松臉上沒有什麼變化,說起來,全天下的讀書人,大部分都會罵陳松的。

多一個趙瑁不多,少一個趙瑁不少。

牢房中沒有桌子,除了牆壁上掛著的一個火把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照明設備。

牢房中空蕩蕩的,看上去壓抑不少。

「毛大人,既然今天禮部尚書要見我,我總不能空手而來,勞煩毛大人置辦一桌酒菜,賬算在我的頭上。」陳松側過身子,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毛驤。

毛驤笑道︰「小事一樁,哪里還用的著侯爺出錢,這一切都由我們錦衣衛包了!」

毛驤拍打著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的說著,走了出去。

房間中只剩下陳松的趙瑁兩人。

陳松蹲在了趙瑁的面前,陳松完全不用擔心趙瑁會對自己不利,因為趙瑁現在被錦衣衛的人用鐵鏈子拴著,能活動的地方,只有那麼一丁點的距離。

就算趙瑁沒有被鐵鏈子拴著,陳松也完全不用害怕。

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酸儒,陳松怕他作甚?

「陳松陳常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這個字,還是陛下給你起的吧!」

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陳松,趙瑁忍著內心的憤怒,問道。

陳松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真是陛下給我起的。」

「呵呵,全天下能有如此殊榮的人,可沒有幾個啊。你陳松可真是陛下的寵臣啊,殊不知,像你這種寵臣的後果,可不會太好。

來俊臣,秦檜這些人的結果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你的九族被誅滅嗎?」趙瑁冷笑兩聲,看向陳松。

陳松淡然的一笑,搖搖頭,沒有任何在意的道︰「我不怕!」

陳松這句話直接將趙瑁給嗆住了,眼楮中滿是憤怒,看著陳松,想要喝罵,卻不知道該罵什麼。

片刻後,趙瑁再問道︰「我且問你,這次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系?」

說完話,趙瑁自嘲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事情當中,怎麼可能會沒有你陳松陳大人陳侯爺呢?如果這件事情沒有你陳松,那可真是江河倒流,日出西山了。」

陳松站了起來,道︰「這事有我如何,沒有我如何?你們這些人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總以為自己能執掌天下,總以為自己這些人能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其實啊,一個個的都是蠢貨!」

說話之間,毛驤帶著幾個隨從走進了牢房,身後的隨從攜帶著一張低矮的桌子以及幾個凳子。

將這些東西擺放在牢房中,飯菜也都擺上了桌子。

飯菜的種類還是很豐盛的,有魚有肉有菜,牢房當中瞬間出現了香味。

「東西我已經帶來了,陳侯爺,那下官就先走了!」

朝著陳松拱拱手,帶著隨從走出了牢房。

牢房中又只剩下陳松和趙瑁。

趙瑁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張椅子,看著蹲在地上的趙瑁,道︰「你雖是禮部尚書,陛下卻不會處死你,只是會將你發配邊疆。

好好的品嘗一下京城的飯菜吧,恐怕,這將會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品嘗到京城的飯菜了。」

趙瑁蹲在那里,心里想著絕對不能屈服,可是空氣中的香味實在是太香了。

最近這段時間,別說吃飯了,就算是喂養畜牲的麩糠,都供應不上。

趙瑁現在已經被餓的頭昏眼花,要不是靠著心中的那股氣撐著,恐怕現在早已經餓暈了。

「我是不可能吃你這飯菜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趙瑁還在嘴硬,可身體卻非常誠實,本能之下,不由自主的來到了飯桌旁邊,坐了下來。

趙瑁身上的鐵鏈剛好足夠,也不用擔心距離不足的問題。

飯菜冒著熱氣,各種香味涌進趙瑁的鼻腔。

「咕嚕!」

肚子叫了一聲,已經完全無法抵擋美食的誘惑。

已經顧不上其他,趙瑁拿起筷子,就將桌子上的飯菜往嘴中塞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吃飯的架勢只能用風卷殘雲來形容。

陳松靜靜地看著吃飯的趙瑁,任由他將飯吃完。

因為吃的很快,所以趙瑁好幾次都差點被噎住。

吃完飯,趙瑁的表情舒展很多,只是,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有一些的滄桑。

「你覺得今天的飯菜如何呢?」陳松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趙瑁,問道。

趙瑁用手將自己嘴角的油漬抹掉,長出了一口氣。

道︰「味道雖好,可是以後和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

說著,語氣一轉,整個人身上的氣勢又沉寂下來,冷冰冰的看著陳松,「有時候我很好奇,我看不清你,我看不清楚你的為人,我看不清你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官紳一體納糧這種事情,陛下可以提出來,太子可以提出來,唯獨你,是最不應該提出來的。

我會很好奇,為什麼,你要弄出這樣一個政策?

還有這次,這次的事情,所造成的後果,你不會是不知道吧?陛下的權勢在今天達到頂峰,朝中以及京城中的那些讀書人被抓了這麼多,以後,陛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覺著這樣的情況能好嗎?你的新學我看過一些,竟然將天人感應給取消掉了。

你覺得這事是好事嗎?你難道就不覺得,我們這些臣子活的很悲哀嗎?兢兢業業一輩子,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到頭來,皇帝想殺就殺,難道我們就是天上的賤種嗎?

天人感應是唯一能制約皇權,讓皇帝有所顧忌的辦法,可是你卻將這個擊碎,陳松,你多智近妖,你覺得你以後還會善終嗎?」

趙瑁說著,陳松只是平靜的听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說完話之後,陳松看著趙瑁,道︰「說完了沒有?說完了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趙瑁這番話就像是,鼓足力氣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趙瑁的眼楮瞬間就好紅了,他指著陳松,破口大罵︰「陳松,你以為你以後能善終嗎?你的以後,可要比我們這些人慘。功高震主,不管是現在的陛下,還是以後的太子,都不可能留你。你太年輕了,太年輕了。別忘了,李善長都死了,別說是你了」

听著趙瑁歇斯底里的咆哮,陳松站了起來,直接走了出去。

趙瑁朝著陳松撲去,可是身上的鐵鏈限制了他的行動。

看著陳松的背影,趙瑁絕望的大聲哭著。

身後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直接消失。

「想給我挖坑,真是好笑!」

在走出大牢的時候,陳松搖著頭笑了笑,離開了這里。

文人的心眼就是多,這里是錦衣衛的詔獄,這里面的所有人,都可以說是朱元璋的眼線。

陳松可以肯定,自己要是在大牢中說話,不管說的是什麼,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送到朱元璋那里。

剛才趙瑁想方設法的將自己往岔道上引,要是稍微不注意,說不定還真的要中了趙瑁的圈套

毛驤站在御書房中,恭恭敬敬的將陳松和趙瑁之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听著毛驤轉述的內容,朱元璋的臉色陰沉到了谷底。

「這些讀書人,心眼是真的壞,竟然想這辦法想要限制俺的權利?

真是好笑,這天下都是俺打下來的,還想著限制俺?真以為俺是前宋的那些慫貨?」朱元璋冷笑著。

毛驤試探的問道︰「陛下,那要不要將他給」

「不用,嘴上的本事厲害,殺了他也是成全了他。將他的舌頭割了去,然後扔到西南喂蚊子去。」朱元璋隨意的擺擺手,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這樣的做法,相較于之前的朱元璋,已經很「仁慈」了。

「可是陛下,富平侯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心里或許」毛驤眼珠子一轉,嘀咕了起來。

「可是什麼?或許什麼?不該說的,不該听的,都俺憋在心里,要是還有下次的話,嗯?!」

朱元璋目光一凜,瞪向毛驤,嚇得毛驤瑟瑟發抖。

「臣知罪,臣知罪!」

急忙跪在地上,朝著朱元璋不停的磕頭,那感覺,就像是下一刻就會被朱元璋處死了一樣。

毛驤可以肯定,朱元璋要是想殺掉自己,比碾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

「滾吧!」朱元璋隨意的揮舞著手,就像是驅趕一只蒼蠅一樣。

毛驤急忙站了起來,跑了出去。

看著毛驤走出的背影,朱元璋的眼神很冷,「狗就應該有狗的覺悟,不要整天想著主家的事。讓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不讓你干什麼,你就安心的待在那。」

有時候,看一個人有沒有二心,不是看他說什麼,而是看他如何做。

在朱元璋看來,現在陳松已經和自己綁在了一起,要是陳松有二心的話,朱元璋甚至都不用自己親手動手,只需要向朝臣表達出,自己已經對陳松厭煩的想法,那麼朝臣們自然會將陳松搞死。

朱元璋相信,陳松不可能傻成這個樣子,傻到看不清世事。

陳松的那些政策已經將全天下的士紳得罪死了,想要活命,就只能依附于朱元璋。

這是朱元璋心里非常確定的事情,所以毛驤今天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天上的太陽很好,溫暖宜人。

暖風吹的游人醉,在這個春暖花開的大好季節里,一大批人卻不得不上路前往邊疆各地。

城門處聚集的人太多了,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

今天是這些被捉拿的讀書人離開的時候,他們的家人聚集在城門處,看著他們不停的流著眼淚。

他們的前路已經很明白了,沒有意外的話,他們這些人這輩子是回不來了。

要是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過完這一生,可能日子艱苦點,最起碼命是保住了。

前路迢迢,要是運氣不好,他們這些人死在半路,那這輩子,萬事皆休。

「兒啊,你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兒啊,你就放心的去吧,以後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城門處響起,只不過,這一切和陳松沒有任何關系。

此時的陳松站在御書房中,朱元璋看著陳松,說道︰「現在京城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可是山東的事情卻不能不管。俺采用了你之前的辦法,再次賞賜給孔府一個衍道公。可是俺對孔府不太明白,所以至于冊封誰,就由你決定吧。這本空白名的聖旨你就拿著,拿到山東那里去。還有這本冊封衍聖公的聖旨,也一並拿著,聖旨就有你來宣讀吧!」

朱元璋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兩個聖旨,讓站在一旁的慶童拿給了陳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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