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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五章︰鄭敬謙的不要臉

陳松身後的那些隨從也義憤填膺,對弱者同情,是人之本能。

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看起來如此柔弱,這些隨從也不由得記恨起了這個鄭敬謙。

梁百善站在旁邊,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

他就是想說什麼,恐怕也說不出來。

安頓好這個小女孩兒,陳松和朱棣接著朝鄭敬謙的家中走去。

在梁百善的帶領下,沒花多長時間,陳松和朱棣來到了鄭敬謙的家門前。

這是典型的深宅大院,大門修得很深,門口還放著兩個石獅子,非常的有氣派。

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夠擁有的。

除了石獅子之外,在他家大門前不遠處還立著牌坊。

這一切都是他家身份的象征,象征了他們和普通人不一樣,象征了他們依靠著這些東西,就可以高高在上,行使他們那優越的權利。

這些東西在陳松的眼中分文不值。

來到他家大門前,他家大門緊閉,梁百善走到大門前,輕叩大門。

那態度僅次于面對陳松和朱棣時。

像這些地方大家族,尤其是有功名在身的大家族,就算是知州就算是官員,也要禮讓三分,這些人在當地的威望非常大,舉手投足之間就擁有很強大的影響力,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能左右當地百姓的某種觀念。

所以,為了自己的政事能夠順利,為了自己以後的升遷道路,地方官員基本上不會得罪這些世家大族。

敲門聲響起,梁百善又站在了門邊。

朱棣看著眼前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

朱棣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一般情況下,只要說是朱棣去哪里,不敢說黃土淨街,十里相迎,最起碼也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磨蹭半天還不出來。

朱棣有些憤怒,正準備開口喝罵,大門從里面打開。

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翁探出半個身子,正準備詢問,看到了站在大門邊上的梁百善。

這個老翁很明顯認識梁百善,當下道︰「知州大人,您怎麼來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

梁百善一臉笑容,並沒有因為這人出來的慢而有憤怒之感。

「這不是突然有事嗎?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大明富平侯,陳松陳大人,也是這次的稅務督辦大臣,站在他旁邊的是當今燕王殿下!」

梁百善急忙側過身子,將陳松和朱棣介紹了一遍。

那個老翁只有一丁點的驚訝,似乎對于陳松和朱棣的到來早已知曉。

其實不只是這個老翁,鄭敬謙家中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陳松和朱棣要來。

老翁倒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他從門後走了出來,朝著陳松和朱棣拱拱手行了一禮,然後裝作惶恐的樣子,作勢就要下跪,「喲,原來是兩位大人,未能遠迎,還請恕罪,我現在就去通知我家老爺。」

說罷,老翁就將陳松和朱棣晾在了門口,轉身去通報。

這個世界上沒有公平也沒有平等,朱棣生來高貴,他是皇帝的兒子,是如今大明親王,而且立下赫赫戰功,這個老翁這樣的態度讓朱棣心生不滿,讓朱棣心里非常憤怒。

陳松倒是一臉平靜,雖然心里也有一些火氣,可被掩蓋的很好。

陳松心里明白,別看現在這個鄭敬謙如此高傲做派,但等他從雲端跌落之時,將會狼狽不堪,當年胡惟庸的架勢比他還要高,可如今呢?墳頭草都一米多高了。

陳松雙手背在身後,靜靜的等待著,跟在陳松和朱棣身後的那些隨從倒是忍不了這口氣,說著就要沖上去砸門。

他們剛剛邁出幾步,就被陳松叫住。

「且讓他們再囂張幾時!」陳松開口勸道。

這些侍衛停下腳步指著大門方向,正準備再次喝罵,大門忽然從里面打開。

老老少少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排列在大門兩側。

一個頭發斑白的老頭在眾人的拱衛下走出,來到了陳松和朱棣的前方。

此人正是鄭敬謙,他那渾濁的眼楮中帶著笑意,朝著陳松和朱棣行了禮,一臉笑容的說道︰「不知陳大人和燕王殿下前來,未能遠迎,還請恕罪,敢問哪位是陳大人哪位是燕王殿下?小老兒已年邁昏花,一時之間分辨不清楚,還望萬萬恕罪?」

鄭敬謙這話說的極其懇切,就好像此時的他真的犯了什麼錯誤一樣。

鄭敬謙的這幅樣子,陳松是真的惡心。

當了婊子,竟然還要立牌坊,就是現在鄭敬謙最真實的寫照。

陳松隨意的擺擺手,也換上一臉笑容,「鄭員外是當地大儒,門人弟子填其室,往來有鴻儒。

我等是一些粗人,今日唐突來見,當不得什麼大罪!

在下陳常青,這位是燕王殿下!」

陳松這話讓人听起來倒是如沐春風的樣子,可朱棣明白,陳松越是這樣說,以後這個鄭敬謙就越慘。

「兩位,請!」鄭敬謙側過身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陳松和朱棣倒也沒有客氣,直接走了進去。

來到客廳當中,陳松和朱棣高坐在客廳上位兩側。

鄭敬謙坐在陳松的下首,至于其他人,基本上都站在鄭敬謙的周圍。

從始至終,鄭敬謙的臉上都帶著笑容,看上去就好像隔壁家慈祥的老爺爺一樣。

但陳松明白,這種慈祥不過是毒蛇的偽裝。

「在下听說,陳員外在泰州城中有眾多田畝,人送外號,鄭半城,不知可有此事啊?」

這話陳松當然不是听別人說來的,只是隨口胡謅。

鄭敬謙並沒有因為陳松這番話而變了臉色,還是剛才那副樣子。

「不知道陳大人這話是從哪里听來的?」鄭敬謙笑著問道。

陳松也是一臉笑容,只是笑容更深處,卻涌動著別樣的氣息。「這話我是從哪里听來的?鄭員外就不要操心了,只是當時覺得好奇,泰州城這麼大,良田不少。如果真的是鄭半城的話,那比我和燕王殿下的田地還要多!」

「嘿嘿,這話說的對,俺雖然貴為親王,但俺的手中可沒有多少良田呀,加之北平附近天氣苦寒,田地又怎麼能比得上江南水鄉呢?」朱棣也插話道,雖然臉上帶著笑,但看起來卻總讓人覺得有些邪魅。

陳松和朱棣的冷嘲熱諷並沒有讓鄭敬謙改變臉色,鄭敬謙還是剛才那一副笑臉。

「不過是常人胡亂言語罷了,朝廷明令禁止投獻,我家的土地也不過是祖上傳下來的。

雖然平日里也買了很多,但哪里能當得上鄭半城一說?別說是鄭半城了,泰州城的一角都沒有,恐怕是常人見我家大業大嫉妒而已,胡亂說的罷了!」

鄭敬謙雲淡風輕,沒有任何的憤怒,也沒有過分解釋,只是用這樣的話來搪塞。

說實話,這樣的解釋雖然不是最好但卻是最合理,這個鄭敬謙人老成精,知道在什麼樣的場合該說什麼樣的話,也知道該如何能盡可能地洗清自己的嫌疑。

陳松今天來也不過是想見見、試探試探這個鄭敬謙,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所以也用不著如此刨根問底。

「鄭員外這話說的非常有道理,恐怕就是旁人胡言亂語罷了!」陳松說道。

「不知鄭員外家中幾口人啊?看起來倒是香火鼎盛,定然會成為一個綿延千年的大家族啊!」陳松夸贊著。

坐在陳松旁邊的朱棣剛剛端起茶杯喝茶,在听到陳松這句話時,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綿延千年的大家族?這話听起來怎麼就這麼扎耳?被你陳松盯上,能在綿延個十幾年都算是大福。

別的不說,就說胡惟庸和李善長。自從陳松進京之後,他們死的特別快,這一切和陳松都月兌不了關系。

朱棣深知這里面的底細,所以在听到陳松這樣說的時候,差點沒忍住。

「咳咳!」

陳松也注意到了朱棣的反應,輕咳兩聲以避免尷尬。

「鄭員外的家中都有哪些產業?」陳松隨口問道。

鄭敬謙打著哈哈,「也沒有什麼產業,無非就是種地罷了,我家是耕讀傳家,主要還是以做學問為主,至于做生意之類的,屬于下賤產業,我家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怎麼可能會去踫這些東西呢?」

「呵呵呵呵,說的比唱的還好听!」陳松心里冷笑不止。

還說什麼做生意是下賤產業,還說什麼商賈屬于賤籍,現在話說的一個比一個好听,可事兒做起來一個比一個狠。

「鄭員外可真是高風亮節,朝中恐怕沒有像鄭員外這樣的人。

在下回京之後,定然要在陛下面前保舉鄭員外,這樣的人怎麼能窩在家鄉呢?肯定是要為國出力為朝廷出力,只有這樣,才能發揮更大的力量!」

陳松表面上夸著鄭敬謙,夸著夸著,語氣一轉,「可是,我在來拜見鄭員外的路上,卻遇見了一個人!

是一個小女孩兒,叫做楊翠娟,恰好遇見了她,她給我說,鄭員外是一個好人,是一個對百姓非常好的人,修橋鋪路,還借給百姓錢看病,是一個從古到今不多見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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