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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五章︰出發

「你是我的老婆,誰要是看不慣就把眼楮給我閉上!」

陳松的聲音擲地有聲,朱靜安羞紅的臉,任由陳松將自己的手拉著。

朱靜安雖然是這個時代的人,但是她身上有著這個時代女性共同的特點。

在這種場合之下,被陳松這樣「霸道」的拉著手,朱靜安的心里也暖洋洋的。

街道兩旁栽種的樹木郁郁蔥蔥,夏天即將到來。

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陳松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盡管經常離開,可是每一次離開,陳松的心里總會有一種感傷的感覺。

在街道上轉了好長時間,一直到下午,陳松帶著朱靜安才回家。

陪著朱靜安吃過晚飯,陳松便開始忙碌起來,收拾著自己的行裝。

換洗衣裳、路上吃的、身份文書、官服印信以及種種必需品,全都被陳松裝了起來。

朱靜安幫著陳松收拾著這些東西,一直到很晚的時間。

夜晚降臨,離別之時總有很多話說不完。

今天晚上,幼小的陳炯昌沒有在臥室當中,而是被女乃娘帶著。

陳松和朱靜安躺在床上,訴說著離別。

現在不是後世,就算只是前往臨近的揚州府,想要見上一面,想要通個訊息也非常困難。

兩人說著枕邊話,睡意就在這樣當中逐漸消散。

……

天還是灰蒙蒙的,只能看到東邊的天上有一丁點兒魚肚白。

陳松帶著李三娃和張鐵牛以及自己的那些行李走出了大門,此時,朱棣還沒有過來。

陳松站在大門口,和朱靜安說著話。

劉翠就站在兩人的身後,趙鐵繩現在非常忙碌,正是夏天,而且又不是出什麼遠門,就在揚州府,所以並沒有回來。

街道的盡頭出現馬蹄聲,陳松知道朱棣來了。

「在家盡量就別干什麼事,有空閑了就出去轉轉,同時也要小心一些。

這次我做的事情得罪了很多人的利益,恐怕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

但估計陛下應該會考慮到這些,會派人來保護你們,但小心一些總是沒有錯的,這些讀書人要是凶狠起來,可比那些造反的人還要可惡!」

陳松的眼楮中滿是不舍,說著一些關懷的話。

「我知道了,你到了揚州府之後也要照顧好自己。這些人恐怕已經將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多帶一些人,不要害怕累贅……」

朱靜安臉上的擔憂都快化成了實質,他站在陳松的面前,聲音都有些發顫。

時間就這樣過去,朱棣騎著戰馬,帶著十來個隨從來到了陳松家門前。

在朱靜安依依不舍的目光當中,陳松翻身上馬,手中的馬鞭一甩,回過頭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跟著朱棣離開。

朱靜安站在這里,目視著陳松離開,知道背影徹底消失不見。

馬蹄聲也最終消失,街道又恢復了寂靜,遠處又有馬車聲音傳來,那是上早朝的官員。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

陳松一拽手中的馬韁繩,看著前面的城門,臉上的疲倦消散了很多。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上次路過揚州沒有進去看,這次可要好好的看一下揚州美景!」陳松感慨道。

「揚州美景?哈哈哈,到時候可別被揚州這座城給氣昏了頭就行!」朱棣騎個馬湊了過來,哈哈大笑著說。

「行了,不嗦了,準備進城吧!」朱棣轉過身子,朝著後面大喊了一聲,策動著戰馬緩緩向前。

走在路上的行人看著身後涌過來的這一大幫子人,急忙退避到了道路兩邊。

陳松和朱棣率領著隊伍緩緩向前,距離城門越來越近。

城中的那些官員士紳們也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只是,此時的他們更多的卻是愁苦。

揚州府知府孔良猷躺在知府衙門後院當中的臥室里,他的額頭上放著一塊毛巾,時不時的還發出幾道嘆息聲。

嘴里低聲念叨著,「你們兩位可是位高權重的貴人,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揚州府知府,這些事情我可不敢摻和進去,這事兒我管不起,我躲還不行嗎?」

說完話,孔良猷就開始不听的叫喚著,說自己頭疼,腿疼哪哪都疼。

戰亂那麼多年,揚州府也漸漸的失去了往日的繁華,可大明已經太平了十幾年,經過這麼多年的恢復,揚州府也已經有了再次繁榮的景象。

街道全部用青石板鋪成,馬蹄踩在上面,清脆作響。

街道上人來人往,商鋪小販更是數不勝數,好一幅熱鬧場景。

「人人都說揚州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雖比不上應天府,可卻有幾分別樣的味道!」期待戰馬上的陳松感慨一聲,策動著戰馬朝著揚州府衙門而去。

「那是當然,別忘了,兩淮都轉鹽運司可就在揚州,有鹽的地方還能窮嗎?」朱棣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

確實從古到今,凡是和鹽扯上關系的,沒幾個不富裕的。

盡管現在是明朝初年,盡管現在鹽政尚未腐敗,但這種繁榮已經初見跡象。

在揚州府中心位置,有一座三進的大院。

在這座三進大院的後院書房中,十幾個愁眉苦臉的士紳坐在里面。

為首的士紳叫做吳德良,他今年五十多歲,是一個舉人,

他的兒子在朝中為官,是吏部下面的一個官員,雖然不大,但也算是一個京官。

家中有良田五百多畝,這五百多畝的良田,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當地百姓投獻而來。

明初各種農稅比較低,但這並不代表投獻之風就很少。

吳德良提出的那些稅務,可要比朝廷的稅務還要低上幾分。

這樣一來,就有很多刁民將土地掛靠在吳德良的名下。

但明初畢竟是明初,人口比較少土地資源大,再加上明初的士紳相較于明中和明末還是太少,而且,投獻之風也主要流行于江浙兩淮文風鼎盛之地。

也是,其他的地方好多年不見出一個舉人或者進士,就算當地的百姓想要投獻,也找不到人。

吳德良揉著自己斑白的頭,一臉沮喪,「陳松這個禍害終究還是將官紳一體納糧給弄了出來,現在風聲被咱們這些人封鎖住,下面那些刁民不知道,要是被那些刁民知道,恐怕他們早就一哄而散全都跑了!」

「誰說不是呢?咱們士紳好好的,誰也沒得罪,這個姓陳的,怎麼弄出這樣一檔子事兒?」另外一個叫做李常德的士紳愁眉苦臉的說道。

書房當中愁雲慘淡,這些士紳一時之間犯了難。

「要不然這樣,要不然咱們給姓陳的接風洗塵?!」李常德忽然眼前一亮。

書房當中的這些士紳全都睜大了眼楮,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常德,他們實在想不出李常德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能說出這番話。還給陳松接風洗塵,這不是腦子里進水了嗎?

看著眾人那不可思議的目光,李常德解釋道︰「你們別這樣看著我,你們現在都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那還不如先給陳松他們接風洗塵,然後想辦法從他們嘴里套套話。

能套出來更好,套不出來也可以模一模他們的底細。就算這些東西都搞不出來,能模清陳松他們這些人的脾氣也是好的。

不管干什麼,總比像你們這樣坐在這,什麼都不管要強吧!」

「你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只不過,給咱們的仇人接風洗塵,這事我越想越憋屈!」吳德良一臉苦澀的說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只不過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得要想個法子,不能讓這個姓陳的一直這樣下去,不然咱們的根基可就被毀了!」

「唉,誰說不是呢,咱們這些士紳辛辛苦苦一輩子,為的也不過是吃口熱飯罷了,這個姓陳的一上來就掀咱們的鍋,真的是,想想就來氣!」

「沒有辦法,天要變了,咱們能有什麼辦法,胡惟庸案到現在還沒有了結,難道諸位還看不清事態嗎?」

書房當中,盡是一些沮喪的話語,大勢往前,這些士紳有心抵擋,可也不過螳臂當車。

「這個我倒不是最害怕的,我就害怕這個姓陳的將目光放在鹽引上,要是動了鹽引,那才是真的慘!」

不知是誰說了這樣一句話,瞬間讓書房寂靜下來。

「但願姓陳的這個狗東西不要動鹽引,要是真的動了鹽引,那才真的慘了!」李常德說道。

吳德良忽然一拍自己的腦門兒,聲音尖細的說道︰「不一定,我看這事真不一定。

諸位,咱們揚州府之前是什麼樣子,諸位有目共睹吧。這才恢復了多少年,咱們這里的士紳數量和直隸其他的相比,可遠遠不足啊。

別的不說就說中都吧,中都那邊的士紳雖然沒有咱們這邊的多,可中都是什麼地方,諸位應該知道。

那里的大部分土地都是那些勛貴的,都是朝中功臣的,你們說,如果這個姓陳的真的是奔著官紳一體納糧來的,那直接從中都開始不是更好?

解決了中都那邊的事務然後再解決咱們這邊那不是更簡單?而且那邊也更容易出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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