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30 再說陰謀、寶玉轉向
「听說這園子里諸多院子或則景致，名號都是寶兄弟題寫的？」衛旭笑著招呼，「倒是好文采，本侯雖然也是夠了鄉試的，卻在詩詞之道沒什麼造詣。」
雖然是通家之好，見見面也就罷了，如今一幫妹子已經拉著賈府的丫鬟姑娘們自去游覽，剩下三個大男人邊走邊聊，或者說「尬聊」更合適。
「不敢和侯爺相比，當初侯爺可是中了江南鄉試解元，江南又是天下才子匯聚之地，小弟雖然自負有些文才，又哪敢有此奢望。」賈寶玉的回答讓衛旭有些發愣。
「寶二哥何必自謙。」秦鐘笑著開始吹捧，「如今你身上雖然沒有功名，但在京城最好的山陽書院，也是大家公認的才子，下一科要是下了場，就連山長都說是必中的。」
「哦？」這次衛旭更愣了，「寶兄弟入了書院了？什麼時候？」
他可是很清楚，當初自己也不是沒想過走文官路線，科舉當官後才完全轉變方向，可當初自己在整個京城別說書院，連個秀才功名的先生都找不到。
賈府至今可都還扛著「武勛之首」的名頭呢，雖然榮國府早已分成兩部分，但京城這座府邸，賈寶玉可是妥妥的繼承人，竟然有書院接收了？
「就在今年年初，當時賈伯父還在家中，听說是走了很麻煩的路子才讓書院收下的，小弟也跟著沾了光，父親與賈伯父一向關系莫逆，就讓小弟一起入的院。」秦鐘馬上答道。
「有點意思。」衛旭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顯然是文官集團開始在武勛內部制造裂痕——話又說回來，其實賈府在武勛中已經無所謂「裂痕」了。
「我們的情報顯示，那群窮酸不只是在賈府有活動，在其他武勛那邊也不老實，不少非世子的武勛子弟，只要確實想科舉的，都被接受入了書院。
甚至還有個別特殊情況的也被接受了，比如繕國公府的世子石猛，如今也和這位寶二爺是同學，同在山陽書院。」毒島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子，怎麼沒跟著她們繼續逛逛？這省親別院如今尚未啟用，想逛逛還沒問題，如果等省親完了，一時半會兒恐怕進不來了。」衛旭笑著問道。
「我本就不喜歡這些。」就見毒島子從一座假山後轉過來，連原本的仕女服都換掉了，現在穿的是一套偏中性的勁裝，再加上男式發髻，勉強也算女扮男裝了。
「見過毒島姨娘！」賈寶玉和秦鐘同時一禮。
「好了，正好讓你們也長長見識，我們到前面亭子里坐一會兒。」衛旭還想具體看看這位「原男主角」的情況，干脆就把話題談的深一些，正好前面不遠就是沁芳亭。
「從今年年初開始，文官方面對我們就采取了懷柔策略，具體就是拉攏四王八公各家的非世子後人，或是收入書院，或是介紹名師，總之就是引導他們走科舉之路。
各家雖然都有所疑慮，但普遍沒有反對，甚至還主動送子弟參加這類情況，目前除了寧國府之外，其他各家都有子弟入了書院。」毒島子笑著說道。
在他們坐下不久，賈府就有丫鬟端了茶盤過來給四人上茶，還是個有名號的，因為賈寶玉結果茶杯是說了一句「多謝琥珀姐姐」。
「估計又是那群廢料的‘兩邊下注’思維動了。」衛旭抿了一口茶，他也品不出是哪種，只是覺得口味不錯，「應該不止這些吧？光是幾個書院的名額，可沒什麼用處。」
「姐夫，寶二哥入了書院後不久，他的才名就在書院里傳開了，各位老師都對他青睞有加，連山長都不止一次稱贊他讀書有才，下一科必中。」秦鐘馬上說道。
「哦？直接用中舉的名額嗎？」衛旭笑了出來，「相比于這個，我更好奇一件事，寶兄弟以前可從來都是一口一個‘祿蠹’，怎麼現在也入了書院了？」
「以前是年少不懂事，這才惹了笑話。」賈寶玉臉色一紅，強忍著尷尬說道，「這些日子回想當初的事情，實在是羞愧難當，小弟有負于長輩教導，也愧對家族教養。
正好父親大人正好有機會送我去山陽書院，小弟自然不敢再有多言，這就入了院中，與一眾師友一起學習進步，感覺這幾個月的進步，比以前渾渾噩噩十幾年還要多。
只是，剛剛你們二位說的是真的嗎？科舉是朝廷選才大典，又怎會私相授受？小弟不才，也見過幾位大人，他們看起來都是有德學士，又怎麼會如此」
「哦？你真的以為是這樣？」衛旭雖然還是很好奇賈寶玉的變化，但也不急著馬上問，而是準備把科舉的一些貓膩簡單說一遍，「比如說，士紳之家更容易有子弟中舉。
這並不難，最突出的就是提前泄題，其實沒人會笨的把考題直接說出去，哪怕是自家子佷也不行，而是會換一種方法，比如在考前故意深講考題所在的章節。
又比如說，不想讓某個人考上的時候，就盯著他的全場考試，然後在交卷甚至糊名後制造點染卷、廢卷、沒有為尊者諱等問題，直接讓對方廢掉。」
「這」賈寶玉和秦鐘全都傻眼了，他倆完全沒想到，這里面竟然有如此多的彎彎繞繞，但對剛才毒島子所說的文官斗爭策略完全沒理解。
衛旭也懶得給他解釋，而是繼續交談一些科場「潛規則」之類，反正就是科普一些不和諧的東西，只是令他驚訝的是，賈寶玉竟然真的一心科舉！
不過，看他和秦鐘那副「兄弟情深」的架勢，衛旭很懷疑他的所謂「志向」能撐多久，畢竟原著中這位可是「常立志」的典型，鬼知道這是不是被賈政一頓板子打出來的暫時性轉變。
「主人，這位前任男主角的精神反應沒問題。」又交談了幾句，眼看無話可說，衛旭就帶著毒島子到處逛逛，只是臨走的時候，發現賈寶玉和秦鐘同時松了口氣。
「看來，是我上次干掉寶玉里面的器靈，反過來救了他。」衛旭啞然失笑，「過去其實是兩者一直在爭奪主導權，其中通靈寶玉一直佔上風，所以賈寶玉才會崇尚避世、出家。
最後他之所以選擇當和尚，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賈家的敗落、大觀園一眾妹子的結局以及他自己愛情的崩盤，但玉佩的引導恐怕也少不了。」
「這算什麼？」毒島子有些哭笑不得，「你搶了人家的妹子，所以就補償了他新的人生？以他的智商來說，考科舉還真不是開玩笑。」
「夠嗆能補償的，」衛旭沒啥感覺的搖搖頭，「以後恐怕還得從他身上帶走一樣東西。」
「那塊寶玉？」毒島子也看出了不對，「不知道為什麼，我探測不清楚寶玉的情況，但總感覺它很重要，如果我們得到的話，以後可以省掉很多事情。」
「我也有這種感覺，但現在不著急。」衛旭笑著擺擺手，「反正我們現在也搞不清，等什麼時候能搞清的話，再說怎麼弄到這塊寶玉好了。」
「我不喜歡他。」毒島子臉上泛起厭惡的神色，「剛剛神識掃描的時候，我無意中掃過了你那個妹夫，卻總感覺他倆身上有相同的氣息，似乎關系不太干淨。」
「人各有志，你管他呢。」衛旭雖然對男上加男的問題一向反感惡心，但也沒必要多管閑事，反正這位在原著中也是這樣，「她們呢？這未來的大觀園似乎還沒啥逛頭。」
「好歹主體建設已經完成，初步的裝飾也都到位了，只是還有不少缺陷，比如大部分的院子都還沒完成綠化，甚至不少偏一點的地方還是光禿禿的。
而且，原著中提到的大量各院特色，如今都還沒有明顯展示，比如瀟湘館最著名的那一片湘妃竹林，還有這湖水之中，也沒有荷葉生長，看來是沒來得及種上。
不過，這里至少比現代的大部分公園要強得多，以前又沒來過，正值新春踏青之時，轉轉也能換換心情不是？」毒島子笑著說道。
「那就讓她們轉轉好了。」衛旭笑著搖搖頭，他其實也不是喜歡到處晃悠的人，「正好我發現，不遠處那座假山竟然是有山洞的，一起去看看吧！」
「噗嗤——」毒島子忍不住俏臉緋紅笑了出來，「主人在現代的時候肯定是宅男，惡趣味太多了，再說琴妹妹被你折騰了這麼久，還沒夠嗎？」
「鮮花初綻，哪里經得起反復品嘗。」衛旭拉著妹子就走，「老夫老妻才能更加有滋有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