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18 邊疆輪戰、豐厚條件
次日清晨，御書房。
「陛下，若只是警告的話，微臣以為不必在意，但應該盡快安排王大人出發巡邊。」兵部尚書王楓很干脆的說道。
「陛下，是不是考慮給王子騰一點安慰，畢竟也是遇了險的。」吏部尚書沈言考慮的更多一些，「也讓外邊看看陛下的態度。」
「嗯，戴權擬旨，蔭封王子騰長子」永正帝說到一半卡住了，「朕記得他那個兒子是叫王仁對吧？好像听說不是個能抬舉的？」
「回陛下，這王仁在京城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基本上除了人干的事兒他都干。」戴權趕緊答道，「前些日子听說被王大人送回金陵讀書了。」
「哼，就是天家恩賞，也不能落到這等東西身上！」永正帝惱火的說道，「沈愛卿，王家可還有其他子弟在朝中為官啊？」
「這——」沈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的委婉點兒，「王大人平日里一心國事，對子弟疏于教導，王家不僅是嫡出，就是旁支也並無子弟任職。
倒是有個外甥薛蟠，原是金陵薛家大房的長子，如今在五軍營當個百戶，雖說沒什麼能耐，倒也沒傳出什麼惡行。」
「戴權擬旨，九省統制王子騰忠于任事，功勛卓著，特蔭封其甥、五軍營百戶薛蟠為騎都尉，望其不負朕心！
戴權，你親自去王家宣旨，把朕剛才的意思告訴他，也讓他注意一點，正所謂‘修身齊家’，然後才是治國。」永正帝淡淡的說道。
「陛下英明！」哪怕是在場的心月復全都嘴角抽搐，卻還是齊聲應了，這道聖旨同時也等于是宣判了王家長子王仁的「社會性死亡」，廢掉了他的前程。
同一時間段，鎮國公府，八公家里除了正好有事或者外任的，其他人都到了。
「哈哈哈，牛大哥真是好手段，要是再讓這賊子蹦下去，外面怕是要以為我等無人——嗯？牛大哥是什麼意思？不是你？」侯孝康的聲音大門外都能听見。
「這麼多強弩，怕是只有柳兄弟那里才有可能。」牛繼宗搖了搖頭，「我倒是想過動手，但也是打算等他出了京再說，現在甚至還沒安排。」
「不是老柳。」現在仍在五軍都督府掛個閑職的陳瑞文也跟著搖頭，「我昨晚就派人問了，老柳也不知道這事兒——那不是他來了？」
「不是吧？馮唐那老小子一直不老實，不可能是他動的手，除了我們幾個在京的，不可能還有」同樣沒啥事情的石光珠說到一半愣住了。
「那小子不論膽量還是能力都沒的說，可惜不是我們八家的出身。」早已猜到的牛繼宗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他都走了這麼些日子，在京城還有如此手段。」
「要是我兒子有如此本事，我就是現在死了，也能笑著去見列祖列宗啊！」陳瑞文苦笑著說道。
「好了，既然他搭了這麼漂亮的戲台，若是不繼續唱下去，倒顯得我們幾個老家伙無能了。」牛繼宗笑著說道。
「哦？大哥有什麼安排？」侯孝康眼楮一亮，「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想必給王家的聖旨應該快到了，我們不能讓他這麼舒服吧？」
「那小子倒是個寡人有疾的，兩個姑娘已經到了榮國府。」牛繼宗笑著說道，「他前些日子就給了我消息，史家那位想要弄個女將身份。
我大順朝開國以來，還真沒出過主動請封女將的例子，不如我們幾家活動一下，給她個體面也好。」牛繼宗笑著說道。
「那姑娘的父親好像不在了吧？也是因為那次的事情？」柳棟皺了皺眉，「按說給她些體面也是應當的，只是單純如此的話，怕是沒什麼意義吧？」
「老史死了這麼久，今年正好是他的十年祭身，我們幾個老兄弟一起帶上家里的小子，到史家上柱香。」牛繼宗淡淡的說道。
「老牛，你這等于是踩了那位的肺管子，動靜太大卻沒有意義。」柳芳第一個開口反對，「或者你還有後續計劃？」
「這只是面子上吸引目光的，每年的七八月份，南疆劉家就會搞些事情，原本我們從沒插手過，但是衛家小子提醒了我。
雖說這里面確實有茜香國那邊鬧事的影響，但大部分其實是劉家搞的場子，我們雖然不方便直接插手，但讓家里小家伙們跟著沾點光還是可以的。
衛家小子把這個稱為‘輪戰’，也就是每年把內地的兒郎們派到邊關，鍛煉一年後再撤回來，即鍛煉了戰力，還能趁機培養自家人。」牛繼宗笑著解釋。
「嗯？」柳芳皺了皺眉，作為目前八公集團的二號人物，他的意見很重要，「倒也確實可以，只是為何一定要南疆？北疆兩位王爺那里呢？還有西邊？」
「這也是我要和你們商量的，我準備與四位王爺都聯系一下，把這件事安排下去，到時各家就得一起活動一下了。」牛繼宗點頭認可。
「這樣一來規模就大了，哪怕是每年向四個方向各派一萬人，也得多出最少五十萬兩的軍費，那些窮酸不會同意的。」柳芳第一時間想到了困難。
「不需要他們同意，我們又不是和敵人開戰，只不過是擔心軍隊在一個地方呆的時間太長，出現‘兵為將有’問題罷了。」牛繼宗冷冷一笑。
「既然說到這里，想必那小子也有安排？」侯孝康馬上反應過來。
「軍隊換防可以走平時訓練程序報備，理由可以直接報到宮里，那兩位都不會反對，至于路上的消耗，按照戰時規矩由沿途州縣補給。」牛繼宗干脆的說道。
「沒戲，州縣的官員一水的窮酸，他們不會給我們這些丘八吃的，哪怕是一粒大米都難。」柳芳搖了搖頭，對此並不看好。
「無妨，他們不同意更好，誰不同意，我們同樣按照戰時規矩，到那地方的常平倉去吃。」牛繼宗的笑容帶著毫不掩飾的陰冷。
「嘶——」陳瑞文倒吸一口涼氣，「大哥，這小子是要挖那些窮酸的祖墳啊！這天下除了宮里，誰還不知道常平倉到底有多少貓膩？」
「不愧是‘一次出手，片甲不留’的衛二公子，這一下無論那幫窮酸有多大意見，他們都得老老實實答應。」柳芳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小子腦子怎麼長的，‘輪戰’之法雖說確實消耗不小，但卻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所以我才答應下來。
這樣即鍛煉了軍隊，又符合我們的利益，最重要的一點他也說了，大順朝周邊的敵人其實都不是什麼大戶，他們根本耗不起。
我們做的不過是每年多花上幾十萬兩銀子，他們卻要舉國戒備，不管他們有多高的熱情，用不了十年就能讓他們崩潰！」牛繼宗冷冷說道。
「不夠，雖說我們都知道好處，但要讓宮里那兩位同意，我們不付出點代價恐怕不行。」柳芳表情復雜的說道。
「裁軍！」牛繼宗干脆的說道，「內地各省的衛所根據實際情況裁撤三成到一半，反正這些地方除了空耗錢糧，早已沒了價值，而且也不是我們的地盤。」
「嗯，這也使得。」侯孝康、陳瑞文、柳芳同時點頭，陳瑞文還補充了一句，「到時候執行，為了防止那群土包子鬧事，恐怕還要兒郎們辛苦一二。」
大順朝的軍隊實際上分兩種，一是以四大邊軍、京營為代表的「野戰部隊」，二是分布各地駐守的衛所兵，後者除了京城、金陵周邊外，都不屬于勛貴勢力。
「只要軍隊動起來，我們各家就有的是操作余地，那幫窮酸怕是需要大家一起活動了。」柳芳立刻拍板答應，「老牛，衛家那小子給了這麼大好處，不會真的只為了一個女將身份吧？」
只要有了戰爭，勛貴就有的是法子可以控制資源，同時也給自家人的成長增加籌碼，所以文官方面才會拼了命的想要議和。
「南疆那邊他想自己去，劉家那邊我們疏通，而且他事後想要金陵衛指揮使的位置，所以才給了這麼大的籌碼。」牛繼宗無奈的說道，現在這個位置在牛家手里。
「那他得再給你這里加一份兒。」柳芳哈哈大笑，「沒想到這小子野心真不小，今年還不到二十吧？就敢想要正四品的位置了？」
「我答應了。」牛繼宗淡淡的說道，「條件是把奔兒派過去，等他接了繼勛的位置，他現在的位置就是奔兒的，包括那一千多人馬，全套！」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