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23 武勛應對、馮唐解釋
「哼！」誰也沒想到的是，觀禮台正中就坐的永正帝眼看著自家人勝利，竟然冷著臉轉身走人！
這種完全稱得上無情無義的態度，哪怕是文官陣營上也是一片嘩然，就是最忠心的大臣，此刻也感到了無比的心寒！
無論私底下他想干什麼，名義上來說，今天都是武勛一脈為了大順朝與建奴高手拼命，表面上怎麼著也得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惜，這位皇帝陛下連基本的面子事兒都不願意做了！
文臣那邊「嗡嗡嗡」響成了一片，全都傻眼的看著永正帝一句「擺駕」就直接返回了金帳，完全放棄了後續內容。
武將方面更是用仇視的眼神看向永正帝背影，雖說沒人敢真的盯著，但一閃而過的眼神反而更加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就是永正帝一系的三位武勛代表戚建輝、蔣子寧和謝鯨，同樣臉色非常難看，因為不論是哪個派系，他們也是武將！
既然皇帝都走了，自然也就沒了下一步的問題，文官方面只是表情復雜的商議片刻，就在幾位內閣大臣帶頭下陸續離場。
武將方面就更不用說了，再大的意見也得忍著，因為人家是皇帝！
「三位將軍，正巧今日里孩兒們還算不錯，不如一起喝一杯慶祝一下如何？」就在所有人都要離開時，牛繼宗突然開了口。
只是令所有人驚訝的是，他說話的對象，是永正帝麾下的三人！
「小弟今日還要安排護駕回宮事宜，實在是走不開；不過蔣指揮使與謝將軍想必沒問題。」更讓人驚訝的是，戚建輝竟然答應了。
但最主要的，還是他對牛繼宗的自稱，那就是「小弟」！
這也讓衛旭回憶起了原著劇情，那就是秦可卿葬禮的時候，當時的武勛一脈基本上到齊了，包括這三位！
看來，這位永正帝對待武勛集團的態度，已經不僅僅是一句「涼薄」能夠形容了！
這也是戚建輝決定兩邊下注的原因，他是永正帝的絕對親信，無論如何也不能站錯了位置，但另外兩位就不好說了。
可惜，他恐怕是沒想到，將來自己其實也在被清理的名單中！
當晚，榮國府，賈赦院。
「大哥，那位的態度，已經完全沒有一點掩飾，我們若是沒什麼安排，怕是前程無望。」柳芳焦急的說道，他其實說的已經很委婉，因為永正帝根本沒想過留著他們！
「衛家小子，那位王爺方面沒說什麼吧？」賈赦卻轉頭看向衛旭問道。
「沒有，他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海貿方面，這段日子財力激增，想來是在私底下擴張勢力。」衛旭笑著說道。
其實，這句所謂的「想來」，根本就是真的，消息來源是寶珠，這丫頭現在已經徹底倒向了衛旭。
「你親自出面，向他再提供一筆財物，讓他的動作更大點。」賈赦嚴肅的交代道。
「賈伯父，恕小佷直言，依靠這位我們恐怕不會有多少收獲，他被盯得太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大的動作。
光靠私下的一些陰謀詭計，根本沒有任何成功的希望，這天下歸屬，歸根結底還是軍隊說了算。」衛旭嚴肅的說道。
這些武勛哪怕是被逼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一個人想過推翻永正帝，仍然只敢利用義忠郡王搞點小動作，妄想逼對方讓步，這種手段的結果，原著已經寫的很清楚了。
「子揚不妨直說。」賈赦的表情也變得嚴肅。
子揚是衛旭的表字，他正式參加科舉之後，雖說年齡還沒到「冠禮」的水平，但為了方便還是取了表字。
因為他的名字是一個「旭」字，這個名字既有「旭日」之意，也能引申為「上升」，這才由賈赦幫忙去了個「子揚」的表字。
有意思的是，按照封建慣例，表字應該是由長輩或者師長來取，但忠勇伯府那邊，衛夫人至今一句話沒說，這麼長時間連一點問訊都沒有。
「若是我們全力支持這位元子元孫呢？」衛旭輕聲說道。
現場一下子靜了下來，在場的除了八公和世子之外，其實還有馮唐、馮紫英父子，再就是衛旭和韓琦。
但是這麼多理論上應該是無比忠誠的武勛們，卻沒有一個人對衛旭的大逆不道之說提什麼意見。
「我們其實並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如今雖說是那位在上面，但當前天有二日啊！」侯孝康無奈的說道。
他說的很委婉，但衛旭結合這幾年自己得到的消息，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太上皇泰和帝御駕親征，北伐白山黑水之地的建奴，卻落了個慘敗的結局，因為損失過大，需要負責的人可不是小數目。
但他選擇了自己退位，把皇位讓給了四子李遠，也就是現在的永正帝，不論他當時是什麼打算，卻等于是自己抗下了罪責。
這樣一來，無論文官集團有多大的怨念，都沒法再用這一罪名對武勛趕盡殺絕，只能無奈的走了個過場了事。
整個武勛陣營都因此欠了太上皇大大的人情，所以在義忠親王兵諫的時候，雖說他們的絕大多數都參與了，卻也都要求善待泰和帝。
接著就是義忠親王失敗自殺，又是泰和帝出面，強壓下了永正帝大開殺戒清理一批的想法，把問題拖到了現在。
實際上，當時的寧國公賈代化之所以選擇了退讓，也是因為從太上皇那里得到了「既往不咎」的允諾，否則誰敢相信永正帝？
如今已經是永正十年，這麼長時間武勛之所以還能和永正帝打的有來有回，很大的原因其實也是太上皇的牽制。
別管他到底是為什麼幫忙，總之這個人情都在這里，無論武勛想要怎麼樣，這個人情必須認下！
不論義忠郡王李皙再怎麼吹噓「元子元孫」，永正帝都是太上皇明文下詔讓位的皇帝，武勛必須承認！
只要太上皇還在一天，武勛方面就得老老實實，這不光是因為受了恩惠，還有就是武勛內部其實很多人都是太上皇的人。
這要是跟著義忠郡王動手，一旦太上皇親自出面反對，很難說勛貴內部到底會出現多少二五仔！
衛旭的提議只能不了了之，最後商議的結果，依然是按照賈赦的意見進行，只是加大了對義忠郡王的投入，先看看結果。
緊接著，就是下一個話題，也是衛旭在比武場上提到過的事情。
「馮伯父，為什麼？」這次是衛旭直接開口，而且跳過了至今還是月兌力狀態被抬過來的馮紫英，直接詢問馮唐。
「紫英告訴我的時候，其實我還不相信，想不到你真的看出來了。」馮唐也沒繞圈子，在所有人面前承認了，「我其實是太上皇的人。
水溶背叛其實也有太上皇的手筆，他的本意是讓北靜王府兩邊下注，萬一將來他去世，我們與龍椅上那位也能有對話渠道。
誰也沒想到，太上皇原本布下的閑棋冷子，卻不願僅僅做一名棋子，他竟然真的背叛了，而且是鐵桿背叛。
紫英原本是作為聯絡人與水溶接觸，主要其實是太上皇安排牽線的，但是他被水溶說服了。」
「也就是說，我之所以會暴露這麼快，也是你們報上去的？」衛旭無奈的問道，這是典型的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只是從原著中知道馮紫英是北靜王水溶的人，卻沒想到中間竟然還有這麼復雜的關系。
「不全是，你和那兩個小建奴的關系其實早就暴露了。」馮紫英語氣有些虛弱的說道。
「罷了，伯父定奪吧。」衛旭搖了搖頭，把皮球踢給了賈赦。
「不要再指望龍椅上那位了，太上皇那里，你們照舊便是。」賈赦也不能真的拿馮唐父子怎麼樣，更何況還是太上皇的問題。
「大哥，那群建奴呢？總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走了吧？」馬尚不甘心的說道。
「也好，老牛你」賈赦轉頭就要安排。
「不必了。」衛旭有些不禮貌的打斷，「這點小事，小佷安排便是。既然如今已經暴露，不妨多露出一點，必要時也好說話。」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了過去，卻都沒有反對，而是轉頭看向了賈赦。
「也罷，正好給那位看看，武勛一脈並非後繼無人。」最後還是賈赦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