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33 水貨春獵、驚悉秘聞
一行人說笑之間，時不時的都放幾箭，就當是活動筋骨了，連石猛這樣的書生都用半石弓射過幾次，可惜別說命中，羽箭飛到哪都不知道。
衛旭的運氣還算不錯，當太陽距離西山頭不遠的時候，他手里已經有了三只野兔一只野雞，最幸運的是干掉了一只獐子，讓所有人都羨慕。
其他人的「收獲」很多，但除了牛奔和柳棟之外，剩下的人全是替考收入，被加上衛旭共三個人好好的一番嘲弄。
「好了，夏日里白天較長，大家收獲都不錯，現在回去正好能趕上今晚的面聖！」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牛奔笑著招呼所有人撤退。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棟多慮了，反正直到眾人返回十幾里外的營地，眼看著太陽落山，也沒發現任何問題。
但在回去之後，大家都無語的發現，這次帶了「替考」的可不止他們，而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看看場地中間那堆成了小山的各種獵物，衛旭簡直擔心他們會不會已經嚴重破壞了鐵網山的生態平衡。
好消息是一開始擔心的「啃干糧」問題不用再考慮了，壞消息也很明顯，那就是來自方方面面的嘲笑。
看看那群文臣的嘴臉，一幫武勛大佬氣的臉色發青，卻又是在無可奈何，因為人家罵的有理有據，更重要的是文人罵街都不帶髒字。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低調，最主要的是人家有底氣。
「嗖——」一支羽箭從一個罵的最起勁的年輕官員發髻上穿過，讓他當場連人帶椅子翻到在地，甚至小月復下面隱隱出現了水跡。
「哎呀，不好意思，剛剛手滑了，楊公子不要緊吧？」牛奔一臉諷刺的大踏步到了年輕官員身前，「好心」把他扶起來。
「你你這粗鄙」工部尚書楊南大公子楊晨滿臉驚恐，手指著牛奔說不出話。
本想繼續大罵，可惜看著人家手里把玩的一把短刀，卻怎麼都沒膽量繼續罵。
「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正好我打了一只野雞，反正這玩意兒也變不成鳳凰，就送于楊公子，全當是賠禮了。」牛奔笑著從身後小廝手里拿過一只野雞，硬塞進楊晨的懷里。
這野雞死了不久，剛剛拿過來的時候還帶著羽箭，牛奔「好心」的拔掉之後才塞過去，一下子把楊晨弄得渾身都是雞血。
「你——嘎！」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氣的，楊晨竟然直接昏了過去。
「哎呀，楊公子不要緊吧」牛奔不死心的還想繼續，這次楊晨身邊下人毫不猶豫的抬起自家公子走人。
「哎呀，劉公子，小弟這里有一只狐狸，不如」
「王兄，王兄你別走啊，哥哥我這里可是有一只野鴨子」
有了牛奔的「表率」，一幫武勛公子馬上開始有樣學樣，看哪個罵的歡，立刻會有人上去「送禮」，幾乎在很短時間里就把他們「清空」了。
「哈哈哈，衛兄弟，真有你的，竟然想出來這麼損的方法，以後但凡是這群窮酸再敢多嘴，我就給他們送這個！」牛奔回來時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
沒錯，這個主意是衛旭想出來的，只是他的身份不高，實在頂不住事後的壓力，不過其他人就沒這種顧慮了。
「沒錯，以後再有這類事情，直接照著來！」修國公傳人、世襲一等子侯孝康的世子侯飛笑的最大聲。
第二個壞消息，大概是知道了底下的獵物大部分是「替考」收入，當晚的面聖變成了毫無意義的過場戲。
永正帝只是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又緬懷了一下先輩的豐功偉績，末了鼓勵大家再接再厲就完事了。
往年的例行「前三名獎勵」都沒了，一幫武勛公子大部分心中有鬼，也就無人敢提。
晚上自然是豐盛的野味大餐，衛旭吃了個痛快，一起開心的還有史湘雲，這丫頭的飯量把他都嚇住了——九歲丫頭，兩斤肉！
當然，雲兒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小廝，肯定沒法上桌，因此吃飯是衛旭吃完後帶回來的。
「雲妹妹，你在家里也這樣嗎？」飯後，實在忍不住的情況下，衛旭關心的問道。
「不敢。」史湘雲苦笑著說道。
衛旭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種吃法，哪怕是大家現在都知道她習武也不敢暴露，否則會讓她背上「飯桶」的名聲。
這對一個姑娘來說完全是致命的。
「那你吃不飽怎麼辦？」衛旭是真的緊張了。
「反正家里院牆又困不住我，都是等大家都睡了後，我就自己到街上買點吃的。」史湘雲滿不在乎的說道，反正她有的是銀子。
不只是那一千兩白銀，衛旭後來又給了一千兩黃金，就放在她小院的廂房一堆雜物中，怕是誰都想不到。
「委屈你了。」衛旭愛憐的把她拉到懷里越摟越緊。
「旭哥哥，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里，不如我們出去轉轉吧。」史湘雲的大神經讓她很快恢復過來，笑嘻嘻的說道。
「好，我們現在就去。」衛旭順手抓了一件連帽風衣給她披上，系好了頸部帶子才拉著她出門。
天氣很好，晴朗，微風拂面，五月的夜晚不冷不熱，再加上水銀般的月光灑下，雖然不是滿月，卻也別有一番風致。
一個生理年齡十五歲的毛孩子，攬著一個九歲的小丫頭，在如此美景中，除了閑逛啥也干不了，那就只能煞風景了。
不過，如過討論心理年齡，一個十八一個十二，好像還是煞風景？
還有一個更煞風景的情況，那就是兩人連換了兩條路，都踫上躲在草叢中的野鴛鴦，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正經關系。
「旭哥哥！」史湘雲羞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把腦袋埋在衛旭懷里，不住地扭來扭去。
「我還一直以為古代人都很保守，哪怕是現代也沒這麼開放吧？」衛旭哭笑不得，因為這里距離營地連一里都不到。
當然，為了防止把人家驚動的情況，兩人的聲音都壓得很低。
掃興之下，他無奈的只能帶著妹子回去，兩個方向兩對野鴛鴦，這絕不可能是巧合，唯一的原因就是周圍還有其他的，而且不少。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當你發現家里有一只蟑螂的時候
結果就走了幾步，身後卻傳來了對話聲，讓衛旭起了好奇心，因為剛剛那邊傳來的還是喜聞樂見的動靜，他干脆拉著史湘雲蹲下。
「王爺，我怕，到底還要等多久？」女聲充滿了緊張。
「放心吧，我現在已經開始安排了。」男聲有些不耐煩。
「你每次都這樣說，五年了，我等了五年，平日里只能安排人傳信，只有這時候才能看到你。
我不怕死，我的命都是你的，可是你總要讓我死個明白，我甚至不在乎名分，不在乎廉恥。
王爺，不要再繼續了，好嗎？妾身這就把命給你，只為了換你平平安安，老王爺可就你一根骨血了！」女聲明顯煩躁。
「你以為我想這樣？你以為我不想舒舒服服當個太平王爺？父王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昏君會讓我舒服？
如今皇爺爺還在，我還能私底下折騰，若是哪一天皇爺爺去了，你覺得我還能活幾天？」男聲憤怒的低吼。
「王爺，那你說的安排，是指的什麼？」女聲大概是被說服了，聲音親切了很多。
「趙全那條老狗盯得我太死，讓我沒法有什麼大動作，只能私底下發展點小勢力。
不過，我妹妹你也認識，我準備給她找個好人家，最好是那種曾經闊過但如今沒落的家族，我就可以借機發展。
如今我也選好了目標，很快就能安排好，到時候就算是我成功不了，也能安排一條退路。
兩年，你給我兩年，兩年後的春獵，我接你出去！」王爺信誓旦旦的向女子保證。
「嗯！」女聲明顯帶著喜悅。
有些清冷的月光下，衛旭與史湘雲互相對視，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