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章沒錢了。
買酒廠的錢是現金支付，福伯給的黃金需要時機才好出手，黃飛和田雞那邊購買藥材花費甚巨，趙蕊的錢現在不可能給他用，龍門的拳賽最近也沒他的事。
所以這個時候搞一些外快就尤為重要了。
這還是因為肖章沒有屬于自己的產業，所作所為都不是可持續發展的道路，等到以後穩定了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現金回流。
「倪先生，你好啊。」
肖章通過趙蕊拿到了倪家現任家主的電話，這對于趙蕊來說並不難。
趙家是香江十大地產商之一，在趙蕊爺爺死之前，更是有很多人稱之為香江四大地產商之一，十大和四大之間的區別其實很大。
「你是……」
「我是肖章。」
電話另一邊的倪家家主倪昆愣了一下，伸手示意身邊的人安靜下來。
「原來是肖章肖師傅啊，你好你好。」
倪昆的聲音讓旁邊的倪家五大頭目都安靜了下來，相對要機敏很多的韓琛，在第一時間起身走向了書房的門口，打開一條縫隙向外看了看，然後才關上了房門回頭。
「我不太好。」肖章看著身旁有些緊張的趙蕊，笑呵呵的對著電話說道︰「但我听說最近一段時間，以及未來一段時間，倪先生是真的好啊。」
倪昆皺起眉頭，語氣平靜的問道︰「肖師傅的話，似乎意有所指啊。」
「那肯定的啊，成年人不說廢話。」肖章直接了當的說道︰「倪先生是想要直接一點呢，還是想要彎彎繞繞呢？」
倪昆略微沉吟之後才說道︰「還是直接點吧，我年紀大了，腦袋越來越迷糊了，希望肖師傅不要介意。」
「好的。」肖章干咳了一聲，然後說道︰「我最近看中了一間公司，他的老板說有一張你們倪家的欠條，五千萬，但他收不回來，所以打了個骨折賣給我。這種便宜我肯定要佔啊，但就是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所以想要找倪先生你求證一下。」
倪昆懵了。
說好的直接點呢？
這不還是在繞彎子嗎？
不過倪昆算是听明白了肖章的意思，他對肖章已經有所了解，知道肖章的願望是開一間安保公司，專門幫助那些被社團困擾的人。
但他肯定不會相信肖章的這個願望。
從肖章找忠信義的麻煩，以及跑去龍門打拳又不願意緊跟趙家這兩點來看，肖章的真正目的就是找社團收保護費，想要做一個自由拳師，仗著自己能打從社團的身上瘋狂薅羊毛。
所以，這是要找自己收保護費？
下意識想要嚴詞拒絕的倪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肖師傅，我可以確定你認識的這個公司老板在說謊，因為我們倪家從來沒有欠過任何人的錢，更不要說是五千萬的巨款了。」
肖章听到這句話笑的更開心了，看來黃sir的功勞簿上，又要填上很大一筆了。
但倪昆畢竟是老江湖，短暫時間分析利弊之後，就已經有了決斷。
「不過呢，我們倪家倒是有一間公司業績不良，如果肖師傅對于做生意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推薦肖師傅去考察考察。如果會做生意的話，收購不僅能夠回本，還能夠大賺特賺呢。」
不愧是生意人啊。
肖章終于明白了倪家和忠信義的區別，如果說忠信義是披著社團外衣的犯罪集團，那倪家就是披著生意人外衣的社團。
連浩龍很講面子，因為他就是靠著自己打出來的面子創建了忠信義，而倪家卻不一樣。
尖沙咀倪家一直以來都是以生意人的形象示人，既然是生意人，那凡事都會講究利弊。
講道理，倪昆給了肖章一個台階之後，肖章就應該借坡下驢。
五千萬沒有，但小賺一筆肯定是沒問題的。
然而他是肖章。
「不好意思啊倪先生，我還是覺得買五千萬的借條比較賺，而且我覺得那張借條挺真實的，等我有時間吧，有時間一定登門找倪先生你求證。」
「你……」
「嘟嘟嘟……」
倪昆想要說的話沒能說出來，就已經被肖章掛斷了電話。
沒有回撥過去，倪昆看向了手下的五大頭目。
在香江幾乎所有的社團都有類似的設置，社團的老大一般被稱之為龍頭，像是忠信義的連浩龍、東星的駱駝等人一樣。
而頭目、堂主、扛把子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地位僅次于社團的龍頭。
比如東星的笑面虎、烏鴉這種東星五虎，就是東星的堂主級人物，陳浩南在成為銅鑼灣扛把子之後，也成為了洪興的堂主。
倪家在倪昆這個龍頭之下，有五大頭目，各自都有一些小弟，小弟也有一些小弟，由此組成了一個完整的社團。
「怎麼說？」
韓琛面無表情的問了出來。
其他頭目也都看著倪昆。
「肖章要五千萬。」倪昆沒有任何鋪墊介紹，直接說道︰「而且不願意還價。」
「憑什麼給他五千萬？他瘋了嗎？」
「忠信義的還沒擦干淨，連浩龍跑路了，他不怕連浩龍找回來弄死他嗎？」
「不止是連浩龍，還有南越幫那群瘋子，野狼雖然去坐牢了，可南越幫肯定會救野狼出來，到時候野狼能不報復他？」
「我看啊，他就是要死了，所以像一條瘋狗一樣見誰咬誰。」
四個頭目紛紛斥責出聲，態度也非常的明顯，不願意給肖章這五千萬。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筆錢不可能是倪昆一個人出，必然要分攤到他們五個人身上，就算是倪昆身為龍頭要多出一些錢，拿一千萬出來，那他們五個人每人也要拿出來八百萬。
這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巨款不說，他們也不覺得他們有理由出這筆錢。
韓琛同樣不想出錢，但卻提醒道︰「別忘了，忠信義被他搞的倒台了，就算是連浩龍沒被抓也沒死，但忠信義的市場我們肯定能夠拿到一大部分。如果這個時候他像是對付忠信義一樣來對付我們，怎麼說？」
忠信義被肖章打沒了，這個消息已經傳開了。
倪家是在第一時間收到這個消息的，五大頭目集合到倪昆家里開會，也是為了商量怎麼搶佔空出來的市場，每個人負責哪一個部分等等事情。
肖章的這個電話，讓他們原本很好的心情都變壞了。
「是這樣的。」
倪昆點頭認可了韓琛的話，然後說道︰「肖章找我們要錢，就是因為他覺得忠信義是他打沒的，可他沒有人手也沒有資源來搶佔忠信義的市場，全香江的社團都知道這個便宜我們佔的最大。那麼，如果我們不願意給這筆錢的話，他肯定會找我們的麻煩。」
「怕什麼，他敢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就弄死他。」
「就是啊，他真以為我們是連浩龍、駱天虹那種白痴啊，跟他玩真刀實槍。」
「要我說，現在就去請殺手，我知道有一個叫熾天使的殺手很厲害，他之前還殺過丹勁的高手，殺一個肖章肯定是手到擒來。」
「熾天使？我听說過，確實非常厲害，好像從來都沒有失過手。不過他的收費好像很貴啊，而且不會隨便接單。」
「五千萬啊兄弟，請熾天使殺五個人都夠了。再說了，我們真的把五千萬給了肖章，他就一定會滿意嗎？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要是以後沒錢了就找我們，見我們生意紅火就要分紅，誰受得了啊。」
這個賬算的讓眾人都覺得很劃算。
倪昆看向了沉默不語的韓琛，問道︰「你怎麼說？你對他應該很有了解吧。」
這說的是韓琛押注肖章拳賽的事情，那麼大的下注額，想要瞞住所有人肯定不可能，倪昆和另外幾個頭目知道了也不稀奇。
韓琛略微猶豫之後，開口說道︰「是的，我確實對他有一定的了解。」
「怎麼說？」
「他其實是一個警察……學員，被開除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