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人參女圭女圭來了之後, 殷玉離在洞府里的地位再次直線下降，已經淪為了一個純粹的帶娃工具了。
這天早上，小鸞鳥正馱著人參女圭女圭, 旋風一般地滿藥園里亂跑。
殷玉離好不容易給一片靈草澆完水, 結果扭頭小鸞鳥和人參女圭女圭就把那一片靈草踩得稀巴爛。
殷玉離臉色黑沉，張牙舞爪地就追上去, 硬生生把人參女圭女圭從小鸞鳥背上拽了下來。
他心里清楚，都是人參女圭女圭貪吃才唆使小鸞鳥一起亂來的。
這會，殷玉離剛把人參女圭女圭從小鸞鳥背上拽起來, 想要進行一番嚴厲教育時。
人參女圭女圭忽然就舞動著小手, 盯著殷玉離, 哇的一聲, 委屈地哭了出來。
殷玉離︰？？？
可隨即，殷玉離就意識到不對了。
等殷玉離回頭一看, 就看到穿著一身利落短衫的沈庭雪正提著藥籃站在他不遠處的身後，看著這邊。
殷玉離心頭一沉, 立刻解釋道︰「阿真, 你別誤會, 是這小子太亂來了, 我才要教訓他的。」
小鸞鳥在一旁拍打著翅膀, 煽風點火︰「啾啾啾！」
沈庭雪靜靜看了殷玉離一會，道︰「你先把它放下來。」
殷玉離神色頓時有點委屈了，不過沈庭雪都這麼說了，他還是默默把人參女圭女圭放到了地上。
人參女圭女圭得逞, 頓時嘻嘻笑了起來，然後它就邁開小步子，飛快地跑到沈庭雪腿邊, 眼巴巴地抱住了沈庭雪。
殷玉離看著這一幕，神色愈發差了幾分。
沈庭雪這時又看向殷玉離道︰「你幫我把藥籃提進房間里去吧，我跟它們倆說幾句話。」
殷玉離委委屈屈︰「哦……」
雖然心里不情願，但這是沈庭雪交待的事，殷玉離還是全數照做了。
不過臨走前，殷玉離悄悄瞪了小鸞鳥和人參女圭女圭一眼。
而殷玉離這邊一提著藥籃離開，沈庭雪看著扒著他的腿要往上爬的人參女圭女圭，立刻就換了一幅冷淡的表情。
人參女圭女圭︰……
心知不好，人參女圭女圭立刻就松開抱著沈庭雪腿的手，扭頭想要溜走。
但沈庭雪一下子就抓住了它肚兜上的紅線，將它拎了起來。
人參女圭女圭開始拼命掙扎。
小鸞鳥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撲稜著翅膀，啾啾啾叫了起來，像是在為人參女圭女圭求情。
沈庭雪瞥了小鸞鳥一眼︰「你們兩個也真不害臊，整天就知道霍霍我的靈草，先前是念你們不懂事，現在連告黑狀都學會了？」
小鸞鳥頓時縮起了羽毛︰「啾……」
沈庭雪︰「狡辯。」
人參女圭女圭︰……
過了片刻，沈庭雪神情冷淡地看著它們道︰「我以前是看在你們小，不懂事，所以才縱容你們，現在你們既然懂事了，就一樣要守規矩。從明天開始，藥園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倆了，如果出了任何問題，我拿你們是問，不過若是做得好，我也會有獎勵。」
小鸞鳥頓時反抗地拍打著翅膀︰「啾啾啾！」
沈庭雪眉頭微挑︰「你說你們管了藥園，他做什麼？」
小鸞鳥點頭︰「啾！」
「他自然有他要做的事情，無需你們過問。」
小鸞鳥︰……
這一次，小鸞鳥和人參女圭女圭終于意識到沈庭雪是真的生氣了，頓時也不好再撒嬌，只能可憐兮兮地站在那，保證以後不會犯錯。
沈庭雪教育好一鳥一人參之後，把它們留在藥園，自己就去了房間里。
此時，殷玉離正一邊替沈庭雪分揀靈藥，一邊嘟嘟囔囔地罵人。
沈庭雪推門而入。
殷玉離瞬間閉了嘴，只是神色還憤憤不平的。
沈庭雪目光微動，走了過來︰「怎麼，覺得我冤枉你了？」
殷玉離聞言 ，頓時露出一雙委屈巴巴的狗狗眼，小聲道︰「就是冤枉我了。」
沈庭雪︰……
嘆了口氣，沈庭雪走過來，坐在殷玉離身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膽小了？」
殷玉離怔了怔，半晌，他欲言又止。
沈庭雪看著殷玉離的神情，沉默片刻，道︰「我不是不喜歡你現在這樣，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事事都讓我做主，讓我過問。你以前管陳國的時候，出去找玄龍璽的時候，都是很有主見的，怎麼現在——」
「那是因為只有我們兩個人。」殷玉離忽然道。
「現在多了那兩個拖油瓶，能一樣麼？」
沈庭雪怔了怔︰「為什麼不一樣？它們只是小孩子，你難道還怕它們？」
「可是仙尊你明明更寵它們啊。」殷玉離說著說著，又委屈了。
沈庭雪︰……
「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殷玉離小聲嘟囔︰「本來就是。」
沈庭雪再次沉默了。
過了許久，沈庭雪低聲道︰「因為它們小，所以我允許它們犯錯，但這不代表著我會允許它們知法犯法。對你，我明明——」
比對那兩個縱容多了。
但最後一句話，沈庭雪沒說出來。
殷玉離卻立刻豎起了耳朵︰「明明怎麼？」
沈庭雪搖搖頭︰「除非你先說，你心里是怎麼想的，我就告訴你後面那句話。」
殷玉離︰「哦……」
不過瞥了一眼沈庭雪的神情，殷玉離嘆了口氣，又慢慢平靜了下來。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殷玉離第一次在沈庭雪面前露出成年人一般認真的神色。
看到這樣的殷玉離，沈庭雪甚至有些恍惚。
殷玉離此時平靜下來之後，薄唇抿了一下，就低聲道︰「我只是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阿真你好像比較習慣。」
沈庭雪︰「什麼？」
殷玉離無奈地笑了笑︰「阿真你都沒發現麼，當我露出成年人樣子的時候，你總會對我有些忌憚，可是我現在這樣，你就不會。」
還會對我很寵。
沈庭雪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阿真你都沒意識到，你對小孩子有一種天生的包容和親近在里面。」
「至于我，我其實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可以，因為我從小就是各種性格一直切換，所以我寧願選擇一個讓阿真你舒服的角色來——」
「那你自己呢，你覺得這樣舒服嗎？」
殷玉離目光動了動，心想被阿真當小孩子一樣寵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可太舒服了。
但他當然不敢說這麼欠揍的話，只是默默笑了笑︰「我說了，我都可以。」
「我不可以。」
殷玉離︰？
沈庭雪肅容道︰「我是來找道侶的，不是來養兒子的，你這樣心性，怎麼飛升？」
殷玉離立刻道︰「放心吧阿真，我修煉的時候絕對不是現在這種狀態。」
沈庭雪︰「是麼？」
沈庭雪很是懷疑。
殷玉離想了想，又道︰「不過阿真如果你不喜歡我現在這樣，那你喜歡我什麼樣子？」
沈庭雪沉默片刻︰「我們和寧瑜見面的時候，你表現就不錯，很冷靜。」
殷玉離眸光一動，頓時微微笑了︰「原來阿真喜歡我那樣啊，我懂了。」
沈庭雪看著殷玉離的表情，總覺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
但……到了晚上，他就知道了。
殷玉離換了一幅成人模樣之後，沈庭雪雖然心里覺得有些別扭，但畢竟這話是他自己先說出來的，也只能硬著頭皮忍耐。
殷玉離這時打完坐，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又給沈庭雪倒了一杯。
還送到沈庭雪唇邊︰「阿真喝茶。」
沈庭雪看著此刻殷玉離狹長明亮的紫色眸子，心頭莫名怪異，但還是低頭，喝了一口茶。
喝完茶之後，殷玉離就微帶暗示地道︰「阿真，今夜早些睡吧。」
沈庭雪︰？
隨即沈庭雪就皺眉︰「你前兩天不是才——」
殷玉離目光微動︰「是麼？我都忘了。」
隨即他竟然笑笑，自己先躺下了︰「既然這樣，那我先睡了，阿真你一會再睡。」
沈庭雪︰……
怎麼哪哪都覺得不對，現在沈庭雪倒是愈發莫名懷念狗狗小殷了……
不過沈庭雪的晚課還沒做完，他也就沒有再顧及殷玉離的異樣，自己繼續晚課。
過了半個時辰，沈庭雪的晚課終于做完了。
他做完晚課，又調息了一會，就吹了蠟燭，靜靜躺下了。
誰料他躺下閉上眼沒多久，就听到身後傳來一陣低低的喘息聲。
沈庭雪瞬間睜開眼，皺眉道︰「你做什麼？」
殷玉離好整以暇地啞聲說︰「我想阿真了……不過沒關系，阿真你自己睡吧，我一會就好。」
殷玉離此時的嗓音低沉又帶著一點粘稠的沙啞，落在沈庭雪耳中，宛如滾燙的岩漿一般，燙得他有些坐立不安。
可殷玉離說出來的理由又太正當，沈庭雪也不好發火，半晌，沈庭雪只能抿了抿唇，低聲道︰「那你盡快。」
殷玉離在黑暗中靜靜勾了一下唇︰「好。」
可過了一會，殷玉離不但沒完，還折騰得更厲害了。
沈庭雪愈發坐立不安，他忍不住想要起身，結果這時殷玉離卻從他背後慢慢貼了上來，那滾燙的手抓住了他微涼的手背，溫熱的呼吸也落在了他的耳畔。
殷玉離啞聲道︰「阿真……」
「你幫我一下好不好？」
殷玉離這時的話也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可是同平日里那種活潑的撒嬌不同，此時殷玉離微帶一點鼻音，嗓音卻仍是那種悅耳又磁性的。
這話語落在人心上，宛如一根細細的羽毛一般，撩得人心頭發癢。
沈庭雪這時才意識到，殷玉離說的話是對的。
他確實更習慣殷玉離小孩子的一面，現在這樣的殷玉離，太有侵略感和壓迫感了……
他後悔了。
可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殷玉離已經緩緩吻上了他細膩雪白的頸項，還輕聲道︰「阿真好香，我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88個小紅包
殷狗狗︰嘿嘿……嘿嘿嘿……
沈庭雪︰算了，還是變回去吧，吃不消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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