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的事暫且不提, 今天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下了天台，上完課，——去參加社團活動。
活動室內, 閑聊的時候, ——興奮道︰「——今天要送男朋友回家！」
田——望支著下巴, 停頓半晌︰「你男朋友是路痴嗎？」
菊池茜擺擺手︰「你好意思說別人。」
鷺宮詩織照常面無表情地看書。
菊池茜想了想︰「梨花，你男朋友住哪兒啊？」——
搖頭︰「不知道, 今天就知道了。」
鷺宮詩織翻開下一頁。
田——望伸手拿一塊薯片, 湊近, 小聲嗶嗶︰「——說, 你怎麼月兌單的？給——說說……是不是一個小混混攔住你, 結果被越前君的網球——了！英雄救美！或者是你和他對——, 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情——！或者……」——
默默听她編出無數的狗血故事集。
菊池茜抽嘴角︰「行了吧，白痴麼你。那是電視劇的情節吧。」——
︰「其實就是普通的認識，就慢慢喜歡, 就告白交往了。」
田——望頓了頓，不死心道︰「那他有沒有對你說，你真有趣？」
「或者有趣的女人？」
「……」——想了想, 「沒有。」
菊池茜︰「如果說了, 就太遜了吧……」
鷺宮詩織再翻開下一頁。
田——望皺眉，抱著後腦靠在座椅背上︰「什麼啊, 為什麼學校這麼有名的情侶會一點刺激——都沒有。」
刺激——……——
歪頭︰「什麼刺激——？」
菊池茜瞥她一眼，總結道︰「運動系和學習系, 傲嬌和半犬系, 彎彎繞繞和——直球，網球高手和網球白痴，直男和更直女……糟糕, 好像是很有搞點的人設cp。」——
︰「……」
總之，社團活動就在吵吵鬧鬧——結束，只有鷺宮詩織同學在面無表情地看書——
收拾好東西就告別她們去樓下。
龍馬一如既往地等在那里，不同的是他似乎——得早，就無聊地用網球拍顛球——
走近，看了看︰「有沒有更炫酷一點的顛球方——？」
龍馬動作不變，琥珀眸瞥——一眼，淡淡的表情。
下一秒，網球拍一轉，竟然用了狹窄的側面顛球——
贊嘆一聲︰「哇哦。」——
數了一會兒，數他顛到一百下，一直沒有掉。
眼楮跟著上上下下的黃色的小球轉——
剛數到一百，球拍停住，黃色的網球就穩穩地停在球拍的側面，像是長在上面似的。
龍馬看向——，黑色的校服，他微微側頭，聲音平靜道︰「看完了？」——
這才抬頭望他︰「嗯。好厲害，怎麼做到的？」
「就顛，完了。」龍馬漫不經心道，他收起網球拍和網球，背上背包——
還在思考他說的——，深覺是在敷衍。
但應該不是，因為龍馬好像沒有怎麼敷衍過——，就算是網球相——，也會簡略正確地糾正，也就是說……他是真的這麼覺得。
「發什麼呆，走了。」龍馬看——一眼，先走了——
︰「誒你等等——……！」——
跟上他︰「對了，今天要送你回家，你以前走哪兒的？」
龍馬︰「今天的——，走近路。」——
無所謂︰「可以哦。」
跟著他左拐右拐，街邊的車笛聲不斷，過馬路時——下意識要拉住他的背包帶。
結果背包被少——極其自然地換到肩膀另一側，——的手剛好落空——
一愣，還沒——得及放下，龍馬就側頭，手抬起握住——的手腕。
手腕一圈都熱起——
看他，他還轉頭看向紅燈，掩飾一——加一句︰「你習慣拽背包帶，——可沒有習慣天天背這個。」
確實，放假出去玩他就不會背背包——
低頭，他的手就只是輕輕圈住，甚至沒有踫實——
眨一下眼，沒說。
等綠燈亮起，虛虛圈住的手才握實，很輕易地使力——
只好跟在他後面走，走過斑馬線。
到了另一邊，龍馬沒有看——，抿了一下唇，松開——
反手握住他手心，他不——顯地驚了一下，貓瞳看向——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握住了，——牽手好熱的——
看著他︰「嗯……牽手可以嗎？」
「……」龍馬瞬間轉頭，琥珀眸望向遠處的電桿，「……別問。」
什麼……？——
疑惑了，——問是尊重他的意見啊？
但龍馬又沒有掙月兌，面上別扭得緊，神色更凶了更像野貓了，手倒是反握住——的——
白了︰「那——不問了。」
繼續走，只是手牽著。
「……」
奇怪，氣氛沉默起——了。
手好熱，但龍馬的手更熱，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到——手心。
和普通的熱不一——……是奇奇怪怪的熱，像直接熱到腦子里。
看街邊的店面都不能專心看了——
呼——氣，側頭，龍馬表面上看起——沒什麼變化——
企圖挑起一個——題︰「——們牽手多少次了？」
「……」龍馬直勾勾望著路面的眼轉過——，似乎對——的問題——到無語，「太多了，又沒有計數。」——
點點頭︰「牽了好多次。」——
繼續問︰「那你習慣了嗎？」
龍馬挑眉，這次是他把皮球踢給——︰「那你習慣了嗎？」——
頓了頓，誠實搖頭︰「沒有。每一次牽手都像新的一。怪怪的。」
「你這家伙……」
龍馬听懂了，甚至擅自領悟到更深層次的東西，耳朵紅了一圈，但面上不顯，停頓幾秒，依舊淡淡道︰「等習慣再說吧。」——
︰「好叭。」
又安靜下——
想說——，過幾分鐘就沒——找——道︰「你還沒回答——呢，你習慣了嗎？」
「……習不習慣又怎——？習慣了然後呢。」龍馬沒有正面回答，說道——
想了想︰「習慣了就……就……」
就像——習慣了每天疊被子，就沒有一開始好玩的心態，有時候甚至覺得厭煩——
︰「就膩了。」
就習以為常了，就不會心動了，就會在意別的不好的東西了。
比如疊被子其實好麻煩，對——說。
龍馬一哽，似乎沒想到——說這個答案︰「那你習慣了？」
什麼啊，——剛才——回答了的——
不滿意道︰「——說了沒有啊。」
「……忘了，」他撇開頭，低下眸，快速說道，「反正——沒有，你以後最好也沒有。」——
哦一聲。
一路莫名其妙的沉默。
龍馬停住腳步的時候，——才回過神，望了望︰「到了？」
「嗯，你快回去。」龍馬沒有推開門，頓了頓，松開手，微微頷首——
向他身後的宅子門——看了看︰「……這不是寺廟麼？」
「——就住在這里。」——
送他到家的目的達到了，就滿意了，正要告別，沒——緊的門縫里就擠出——一只貓，跟流水似的。
「喵」
它蹭龍馬的褲腳，龍馬低頭，彎身把它抱起——︰「卡魯賓。」
他露出一點笑意。
那只貓舌忝了舌忝龍馬的下巴，藍色的圓溜溜的眼楮就莫名盯著——，和——好奇的目光對上。
龍馬舉過——︰「要抱嗎？看起——卡魯賓很喜歡你。」
是嗎？——
︰「要。」——
接過，一團毛絨絨，貓咪的尾巴一踫到——的手臂就纏繞住，卡魯賓的爪子扒在皮膚上癢癢的——
擼了一下卡魯賓的下巴，它立刻眯起眼楮，整只貓都舒服地縮進——懷里。
「喵喵」
突然，門那邊傳——喊聲︰「喂！卡魯賓！……龍馬你是不是回——了！快進——跟老爸——一場網球！……等等，你不會帶人回——了吧！」
龍馬先是垂眸盯著——，——一听到可能是他父親的聲音，下意識就想走人。
不管怎——，不想現在就和男朋友的家人見面。
龍馬眨眨眸︰「沒有，——就進——了。」
門那邊的腳步聲停止，又拐彎抹，沒有再走向門——︰「那還不快點！比賽比賽！」——
望向他，龍馬反而低頭只看著卡魯賓︰「你以為是什麼，只是送到家而已。」——
︰「唔，——還以為你要說的。」
「現在？」龍馬視線上移，對上——的眼楮，貓瞳奇妙地比——懷里的卡魯賓還要像有野性的貓。
龍馬︰「你不是不想麼。」
「嗯。」——承認了，「但是仔細想想也沒——系，只是交往的——系……而且還沒有成。」
沒有成——的交往，可能只會笑呵呵見面，但像——老爸和——媽交往的時候，見外公是完——不一——的。
可能只會當做國——的交往游戲，又不是高——，笑笑，調侃調侃就過了。不會當真的。
龍馬皺眉︰「什麼意思？」
但他很快反應過——，貓瞳都眯起——，不高興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會當真……不就是結婚嗎？」——
一驚︰「怎麼能說不就是結婚嗎……這種——！」
「……」龍馬這會兒倒是不別扭害羞了，看——臉紅他就不再彎彎繞繞的，「這種事情，又有什麼——系——們不是說過要一直在一起麼？」
確實……但——是在——們一直這——相處下去的情況下想的，完——沒想過結婚——
說道︰「……不一——的。結婚不只是在一起啊。」
龍馬挑眉︰「那是什麼。」
「是……」——也暫時說不出完整的解釋，「是……是組成一個家，就是…要認真。」
龍馬看著——，——頂著他的視線，硬著頭皮繼續道︰「反正就是，要覺得自己能擔任責任了，才能結婚。不只要喜歡的。」
……其實——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龍馬抱過卡魯賓，琥珀眸低垂︰「知道了。」
他要進門，半晌，停在門——，轉頭，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不得了的——︰「所以不是高——畢業就結婚。」——
︰「當然不是啊！你那時候才剛剛開始不是嗎？職業網球。」
「……又有什麼——系。」他第二次說這——
一頓，猶豫道︰「……不知道，學校里和外面，好像很不一——怕你反悔了。」
「不會……嗯，現在說這個也沒用。」龍馬模上卡魯賓的耳朵，他側身，「那就二十五歲好了。」——
︰「什麼？」
「因為——肯定能在那之前登上頂峰。」他對未——的勝利輕描淡寫，自信心寫滿了臉，「到時候你就只需要在場外等——就行。」——
一愣︰「為什麼是場外……萬一是夏天，好熱的。」
「……那就場內。」
由于——天放假，今天其實社團也放得早，估計龍馬也是因為這個才同意的——回去的時候天都還是亮堂堂的。
晚上——躺在床上都迷迷糊糊的。
好像定下了很大的一個約定。
大概。
但——覺還好遠好遠，可能到最後都忘記了。
[龍馬︰到家了？]
[梨花︰對哦。]
……
[龍馬︰睡覺，晚安。]
[梨花︰晚安晚安！]